29,網遊 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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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開學一學期後,廖梅如才來京都找兒子。
廖院長隨身帶了兩個人,著綠色兒t恤的專職男司,年胖女人身份是辦公室主任,兩個人一個幫她拎包,照顧她,另一個前呼後擁女王駕到的虔誠。
廖梅如自從生了一場帶狀皰疹後,萎頓了一個月,在顏涓若去大學報到後,她重新燙了發,發瘋似的購買時裝,穿上了最舒適的黑漆皮鞋,頂天立地意氣風發地站了起來,從級人民法院院長,一紙調令,到了檢察院做院長,現在,她是江洲最美的女人,職務是威風八麵的女檢察長。
這個女人藏著市裏多少官員與市裏主要幾個領導人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顏涓若急急如喪家之犬,回到大學學生宿舍,專候母親大人檢查,哪知母親大人並不給他麵子,在省高院大院裏,早已有熟人迎候她,人家不是兒女情長的看望兒子的,她是來省高院公幹的。
顏涓若隻能打的趕到省高院。
司小哥從後備箱裏取出顏涓若的小提琴,還有一隻收納箱。
廖梅如站在兒子麵前叮囑了兩句,第一句是在學校吃好一點,第二句是不要打遊戲。再打,人生就毀了。
廖梅如看著顏涓若打的原路返回,多看他一眼的感情都沒有。
這小子,把她的人生整慘了,至少他的大學一年級第一學期,她想逃離,不想再問這個小子的任何事情,除了他沒錢,她會保證他不缺錢花,其他免談。
各自的人生殘局,各自收拾。
至於打魔獸,大學宿舍的網速根本不支持他,而且通宵玩,做夢去吧。
如果是談對象呢?他這樣的帥俊酷級別,早已有免疫能力了。
再說,男生嘛,感情裏的事,吃不了虧。
可是,這也不一定,顏涓若不照樣在學時,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割腕了嗎?
廖梅如自以為做足了功課,雖然顏涓若在外市,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其實,她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
心力交瘁,想喘口氣,這大家可以理解。
就像顏涓若的感情生活,她真的可以放心嗎?
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男生,一個有些強權的母親,顏涓若的確是幼稚得不輕呢。
唉,顏涓若高二那年,具體是上學期還是下學期打魔獸的,廖院長不記得了,隻知道他的成績一落千丈,開始時在家打,後來在廖梅如的苦苦哀求下,他不打了,哪知跑到網吧打,放學了不回家,學校規定晚上晚自習,人家是去了,晚上10點是回來了,但人家是先去的網吧,回來後一小時,從臥室又溜去了網吧,直到東方欲曉。
廖梅如一個人失魂落魄去烈士陵園,放聲嚎啕,我的個天啊,嗚……我的個命啊,嗚……這叫我如何活下去……他這是要我的命呀……
這是她人生最黑暗最灰溜溜的一段。
她有暈眩的毛病,大慟之後,狂暈在高高的烈士紀念碑前,軟得像一攤泥。
醒來又是嚎啕。
她悲切的嗚咽加嚎啕,聲振林木,飛鳥奔突,掃地的大伯嚇得躲到了鬆柏後,密切觀察,生怕她一命嗚呼,背過氣去。
這樣的哭泣有過數回。
廖梅如一個人到烈士陵園哭泣,其實不止一回。
除了那一回差點死過去,她自感不妙,求了姑子顏涵珍來救她,後來她又到了烈士陵園。
坐在漢白玉的台階上,癱在大理石的廣場上,或者扶著英雄雕像,哭著肝腸寸斷,日月無光。
廖梅如與兒子顏涓若的母子情緣,自此複雜得無法分析。
隻等這小子被哪個不長眼的大學錄取了去,揮揮,不帶走一點牽掛。
顏涓若沉浸在打魔獸裏,到了大學,寬鬆的環境,味同嚼蠟的專業,讓他興趣全無,時常想起打魔獸的日子。
昔日戰友四散,瞳女神今安在?
她可是小男生顏涓若的革命導師加引路人啊。
說得難聽點,顏涓若跌入魔獸深譚,不可自拔就是她的罪過。
可是,顏涓若暫時醒不了,他的如同夢幻般的高生涯,年有兩年,像吃了迷幻藥,他在瞳的引領下,打遍全球無敵。
風華正茂,揮斥方遒,書生意氣啊。
高考算個毛。
顏涓若不認為自古華山一條道。
他不喜歡每個人都做同一件事,做同一個夢。
比如,每個人都擠在高考的道上。
成長的青春裏,魔獸的烙印深深。
顏涓若傷了爸又傷了媽。
顏涓若無知。
他不怪自己,隻怪父母,誰讓他們那麽強大。
他與她是鋼鐵巨人,成功的人心胸不是可以裝下大海嗎?
瞧瞧,這夫妻二人果然不錯,兒子是父母的天敵,生了他就是前世欠他今生要還。
不僅拿精血還,還要拿眼淚、鮮血、白發、性命、快樂來償還。
基於這些,顏涓若在大學一年級又沉湎到了網遊裏。
沉沉的暗夜,飛接近於無聲地飛行。
它犁破了黑夜,向著美國飛行。
一轉眼他到美國六年多了。
h1b抽簽第一輪即,年後,顏涓若拿到了美利堅合眾國聯邦政府發給的綠卡,也就是永久居住權……
他可以留在美國。工作無憂,生活無憂……可是,半夜夢醒,莫名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