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畫設計稿的事情，楚楠淵給了她時間，倒也不急在一時。

    在這個周末的休息天，白璿騰出時間，拉著兩個孩子在心裏定下一個行程，開口告訴她們。

    “我們現在就要去看外婆嗎！”小南瓜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雀躍，她從沒見過白璿口中的媽媽，也是她的外婆，但咱她認知中，隻有更好的外婆才能培養出很好的媽媽。

    白璿正抓著她的頭發給她編小辮子，小南瓜晃了一下頭，手中的辮子鬆了，她無奈的笑笑，重新編，開口回答：“對啊，媽媽給你打扮的好看點過去好不好？”

    “好！”小南瓜臉上笑出了花，坐在椅子上，小腳上下舞動著。

    反觀一旁的小木馬，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安靜，聽到小南瓜這麽激動，才回頭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就不怕外婆不喜歡你嗎？”

    “才不會，我這麽可愛，外婆肯定會喜歡我！”小南瓜肯定道。

    “……”你贏了。

    小木馬自己套上了外套，別過頭等小南瓜打扮好。

    都說女孩子打扮是耗費時間的，這一點不論是三歲還是三十歲，同樣適用。

    等小南瓜糾結完傳什麽裙子出去，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小木馬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的神色，顯然是這種事經曆的多了。

    兩個孩子都準備好，白璿帶著兩個孩子往醫院去。

    她還是會每天去醫院探望柳如梅，隻是工作的忙碌程度和在這裏待著的時間成正比。

    幾個星期下來，柳如梅對她的態度仍舊是初始的模樣，冰冷淡漠，隻當她是個透明人。

    有一段時間維持下來，周圍的一些護士也聽說了這些事，這次看到她帶和孩子過來，給了幾句鼓勵的話，順便提醒她今天柳如梅剛醒。

    白璿點頭，帶著孩子進去了。

    病房裏，柳如梅一如既的坐在病床上，聽到病房門的動靜，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窗戶那邊。

    時間久了，她也能猜到白璿來病房的時間規律。

    以往進來喊的那一聲“媽媽”還沒響起，就被甜甜的兩聲“外婆”搶先了。

    柳如梅一愣，迅速回頭，一眼瞥見站在白璿身邊兩個精致的小白團子。

    這是她的，外孫和外孫女？

    柳如梅有一瞬的愣神，直到兩個白團子揮著手朝她跑過來的時候，終於回神，偏移了身子，靠近床側，想離兩個孩子近一些。

    白璿注意到這點，當即喊住了小木馬和小南瓜，找了兩條凳子放在病床邊，把他們抱上去，一左一右，看著也意外的對稱。

    “你們叫我外婆啊？”柳如梅眼底的驚喜還沒完全褪去，卻已然帶上了些笑意。

    “對啊，外婆是很好很親切的人，我一看就能認出來的。”邀功的是小南瓜，小姑娘今天打扮的格外好看。

    “外婆，她叫林雨竹，是我的妹妹，您叫她南瓜就行，我叫白夜笙，小名是木馬。”小木馬語態認真，卻在下一瞬活躍了氣氛，“其實媽媽給我們取小名的時候我都懷疑媽媽在吃吃喝喝玩玩。”

    白璿在遠處微微挑眉，打量著小木馬，愈發覺得自己的兒子又聰明了幾分。

    小木馬的話分明是將話題往白璿身上牽，隻有了解小木馬的人才知道，他的性子隨了楚楠淵，冷又帶著傲，總是有一種老成，哪裏會有像孩子般幼稚的時候。

    隻是她好奇，小木馬是怎麽看出她和柳如梅之間的不對勁。

    柳如梅沒有隨小木馬的願，提及白璿就換了話題，亦或者態度冷淡，即使白璿做什麽，也得不到她一句話。

    小木馬試圖牽引了幾次，見柳如梅不上鉤，也隻能作罷，兩個孩子倒是盡心盡力的陪著柳如梅玩鬧，細數這幾年發生的趣事，讓柳如梅臉上的笑容頻繁了許多。

    白璿發覺母親對自己的淡漠，心裏微微刺痛，卻還是沒說什麽，轉身出去找了醫生詢問相關的情況。

    “柳女士的話，”柳如梅的主治醫生開口，“她的病情比起以前穩定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白璿隻覺得眼前有些黑，是被驚喜砸的，當即就問醫生，“那你們醫藥費的單子給我吧，有時間我去一次性結了。”

    順便要看清還給楚楠淵多少錢。

    主治醫生態度好，找了相關人員將對應的名單和醫藥費單子給了她。

    任好好向主治醫生告退，拿到單子坐在一邊仔細看起來，唯獨是掃到最後的總價位，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到徹底僵硬，眼底的懊惱一滑而過，她抓了抓頭發，眼底有些崩潰。

    兩百多萬，就是把她自己給賣了也籌不到那麽多錢。

    白璿坐在長廊裏的長椅上，手上握緊了單子，腦中開始劃算著賬單。

    說是兩百多萬，其實也快接近三百萬了。就憑借她現在的身價和能力，能賺到這個錢，但也需要不少時間，如果自己單獨打拚，按著原來在法國的日子，最快也要八年才能還清債務。

    白璿按緊了太陽穴，輕輕旋轉，在腦中一筆筆盤算過去。

    等她理順了再回病房，裏麵一片歡聲笑語。

    白璿要進病房的腳步一頓，硬生生停在了門口，小心的將門掩上，靠在牆上，有些無力。

    柳如梅現在不想看到她，那幹脆讓孩子陪陪她吧。

    白璿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直到小木馬說不放心要出來找他，才裝作剛回來的模樣，開門招呼孩子們。

    在病房呆了一個下午，回楚家後，白璿也開始麵臨著猶豫。

    現在和楚楠淵提出還藥費的話，是不是還不太妥當？她現在做不到一次性還清，隻能分期還完，但如果楚楠淵不同意分期呢？

    這種猶豫帶到了餐桌上，白璿抿唇，看著菜許久，吃了幾口，咬著筷子時不時往楚楠淵的方向瞥上幾眼，眼中的猶豫清楚分明。

    她自以為動作很隱秘，殊不知欲言又止的小動作盡數落在楚楠淵眼中。

    楚楠淵眼眸一沉，敲了敲碗，開口意外的帶上了些嚴肅。

    “你想說什麽就說，我不會吃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