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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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特拉傑提爾口芙洛娜王後最無助的時刻,正是之前納西索斯所說的,國王康沃決定將納西索斯送往卡托利作為質子的時候。

    芙洛娜王後因不忍邊境村鎮遭到屠殺掠奪,便隻好默認了這樣一個殘忍的決定。但同時她向康沃提出了一個請求,請求讓擁有卡托利和哈爾莫內雙重血統的人成為聯合軍的統領。由於強行送走納西索斯而對芙洛娜心存愧疚的康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難得和卡托利的國王尼祿據理力爭,最後使在卡托利高級軍官唯一一個具有雙重血統的特拉傑提爾成為了聯合軍的統帥。

    “自從來到這裏後,我就不再是任何一位國王的臣子。但隻要她願意,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我可以作為她的臣子而永遠效忠於她!”

    特拉傑提爾早過了婚娶的年紀,恐怕就是因為芙洛娜王後吧!一位他深愛著、可以永遠效忠卻永遠得不到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女性。

    斐安上一次願意幫助納西索斯,正是因為他對他母親芙洛娜王後那種不計個人得失的保護,看來王後還真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人,真希望能和她見上一麵,自己是否也為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呢?

    而同芙洛娜一樣,納西索斯也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家夥。他雖然因姣好的麵容而有些自戀,且有時候不勇於麵對現實,常常畏畏縮縮的,但他周身有一種號召力不自覺地吸引、影響著其他人。

    特拉傑提爾訴說完他的故事後,轉身盯著斐安,希望能用真情實意來打動她,而斐安也清楚他是在等待自己的回複,她向前走了幾步,學著特拉傑提爾剛才的樣子,仰望著浩瀚的星空。

    過了一會兒,她才平靜地給出了她的答複:“我的旅途終點很可能將是死亡,但在旅途,我會盡我所能,效忠於他,效忠於王納西索斯。”

    如果神啟的金色風暴也包括她,那何不一起同行,讓自己在走向命運的終點前獲得一段人生美好的回憶呢?

    特拉傑提爾鬆了口氣,卻又為斐安口的死亡而擔憂起來,這讓他不禁聯想起梅勒曾說過的一個和斐安很像的故人。

    斐安卻並未發現他的異樣。“金色風暴席卷大陸”,除了指納西索斯金色的頭發,是否還和自己金色全屬性有關呢?

    幾天後,特拉傑提爾﹒阿瑞茲率領大軍開赴前線,納西索斯坐鎮大本營。統帥當然不會如他之前所言將所有人都帶走,還是留下了一批人共同輔佐納西索斯。

    斐安就好像是他的軍師,總是適時適當地提出自己的建議,而做最後決定的仍是納西索斯,盡管大多數時候他都會采納斐安的,但拍板的一定要是他,隻有這樣才能提升他在軍的威嚴。

    幸好剛接的時候並沒有大事發生,前線所需要的補給特拉傑提爾也很早就備下了,隻要按照他定下的章程和既定的流程,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不會有問題。

    就這樣過了個多月,納西索斯的位置坐穩了,斐安就不怎麽去主營帳了,例行公事他獨自一人就能應付。可這一天歇裏爾突然跑到斐安的專屬訓練空地上,一邊跑一邊喊:“斐安!斐安!不好啦斐安!”

    我很好,斐安真想這麽回答,不過見小短腿歇裏爾滿頭大汗,顯然是跑過來的,也就將注意力放到了所謂的“不好”的事情上,問道:“出什麽事了?”

    “卡、卡卡……”歇裏爾卡了老半天,“卡、卡托利的人來了!”

    卡托利?斐安想了想其的關節,暗道不妙,連忙拖著歇裏爾往外跑:“來的是誰?有說什麽嗎?現在人是在主帳嗎?”

    歇裏爾本身腦筋就轉不快,斐安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砸得他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顫顫巍巍地指了指主營帳的方向,斐安也就不多問了,撇下他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去。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尼祿或者麥斯比親自來,她也要想盡辦法讓他們回去。

    等衝到主帳前,她卻停了下來,平複了下心情,整理整理衣服,深吸一口氣,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營帳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坐在統帥高位上的納西索斯,另一個則是她並沒有見過的男人,此刻立在靠門的地方,一點也不懂禮貌,站得不直,眼神還亂瞟,顯然是沒把納西當作重要人物看待。

    “殿下!”她越過那個男人走到他身前的地方,很恭敬地彎腰九十度行禮,和身後的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斐安!”納西索斯一見到她就叫了出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但還記得特拉傑提爾和斐安教他的,在眾人特別是敵人麵前,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於是趕緊斂容。然而之前那一聲驚呼已經暴露了,斐安暗自歎氣,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學會。

    那個不懂禮貌的男人瞥了眼斐安。

    這個男人斐安不認識,納西索斯卻是認識的。斯泰茜和麥斯比來的那一次正是此人作為使者率先來到軍營帶來了尼祿的信件和口信,自己那個時候正好在躲在簾後,沒讓他看見。

    “納西索斯殿下,還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使者不耐煩地皺眉。

    斐安直起身子,朝納西索斯看看,走到他右下的位置,道:“什麽問題?”

    使者先前已將納西索斯說得啞口無言,現在換一個人來,他自然就不服氣:“我在同殿下說話,你算什麽東西敢來插嘴!”

    “砰!”納西索斯重重地砸了下桌子,發出的巨響把那使者和斐安都嚇了一跳。

    “斐安是我的軍師,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誰允許你如此無禮地對待她!”納西索斯鐵青著臉,儼然就像是一個君王。

    斐安雖然見過他生氣,發這麽大的火倒還是頭一次,也被他今日所展現出來的王者霸氣給驚到了。看來納西這塊璞玉在經過雕琢後終將散發出他的能量和光華。同時,說實話,斐安有被他維護的言語而感動到,一瞬間有種願意為他肝腦塗地的想法。

    使者見納西索斯怒了,也就不敢造次,連忙向斐安道歉,後者原也不在意,隻是又問了一遍:“什麽問題。”

    這回老實回答了,總結一下就是句話。一、特拉傑提爾作為聯合軍最高長官、軍隊的統帥,竟沒有得到國王尼祿的許可而擅自行動,現在國王要求給個合理的說法與解釋;二、特拉傑提爾離開大本營,則因由二國君主共同協商後指派一人鎮守後方,而不是由哈爾莫內的小王子來代理;第句則是責令納西索斯在十日之內離開代理統帥的職位,與卡托利指派的軍官完成交接。

    第一句可以推給特拉傑提爾,表示等特拉傑提爾回來再向尼祿說明,但二、句卻不好回答。讓出位置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明確告訴他不讓,恐怕卡托利就更有理由派遣軍隊來接聯合軍了,到時候特拉傑提爾多年的心血就全部白費了。

    因此,納西索斯遲遲沒有回答,一直拖到斐安的到來,把難題拋給了她。

    斐安一邊聽著使者滔滔不絕的講話,一邊已經思考出了對策,等對方全部說完,立刻反問了一句:“可有尼祿國王親筆信?”

    親筆信?使者搖頭,對待這麽一個毛頭小子要什麽親筆信,光是口信就能讓他嚇破膽了。

    見他搖頭,斐安眼精光一閃,又問道:“你有證明身份的書嗎?”

    證明身份?開什麽玩笑,自己上次來過,還要什麽書來證明身份?自己的臉就能證明!

    見他又搖頭,斐安冷笑一聲:“按規矩,使者到訪需要驗證其書是否齊全,若是重要軍政事件,則需要有君主或重臣的親筆書信。你什麽都沒有,我們怎麽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卡托利派來的使者!”

    “我上次……”

    “上次?阿瑞茲大人已將他的人都帶走去前線了,現在這裏都是新兵,沒有人認識你。”斐安直接把他的話給堵了,“來人!”

    在營帳外站崗的兩個士兵應聲跑了進來。

    “傳令!速速將此人轟出去!讓放這麽一個身份不明的家夥進來的士兵各領二十軍棍!”

    “你敢!我是尼祿陛下派來的使者,你不能……”

    斐安喝止道:“還不行動!難道要讓這個冒充使者的人行刺納西索斯殿下挑起二國之間的戰爭嗎!”

    這話很嚴重,也是給了使者當頭一棒。如果他再敢造次,就會上升到二國外交問題,這才停止了掙紮。

    等那人一離開,斐安這才長舒一口氣,則撐在了桌子上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真是好險,如果對方什麽都拿得出來,怕是不好應付。

    “斐安,雖然暫時將他趕走了,但尼祿還會派人來的,少則半月多則一個月,而我們……”特拉傑提爾還要起碼兩個多月才能班師,盡管目前全是捷報,但戰場上瞬息即變,誰知到未來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