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訴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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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時,聞人澈端著一碗微燙地肉粥進來,淡淡掃了冰雁一眼,冰雁立時低頭退出去,並為他們關好門。

    他先將粥碗放在桌上,將她輕輕抱起,扶她做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這才端過肉粥舀了一勺往她嘴裏送。

    薑冬竹下意識地往後避退一仰,魂魄嚇飛一半,杏目瞪得幾欲脫眶:“少主,你幹什麽?!”

    聞人澈黑眸凝著她,宛若一泓深不見底的深潭,卻翻起一陣漩渦,不由自由地將她吸進那湍急的漩渦。

    呃……少主……”她的聲音近乎呢喃呻吟。

    聞人澈心下一跳,雙手跟著一抖,然後頓住,勺裏的肉粥灑出大半。“撲通、撲通”血管裏的血液暴跳的聲音,捏著湯勺的手指節根根泛白,努力控製著不會失控到一把將她捉到懷裏吞進腹內!

    寂靜的房間,隻有他胸腔中傳出那如擂鼓的心跳聲和翻滾不停的曖昧氣息。

    呃,少主……我是說,這粥……我自己喝,皮外傷而已,我沒那麽矜貴,我自己吃。”薑冬竹咽咽口水開口。

    聞人澈眼裏的森森大火瞬間熄滅,俊臉微沉,冷冷道:“你這笨女人!”

    薑冬竹抬手搔頭,她承認自己偶爾會少根筋,但是說她笨,她實在不解呐!想了想道:“少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寵著我,但是,我要的從來不是曾經擁有,而是天長地久,這種寵愛很難長久的,一生還很長,我不想在情淡愛麻痹時,回味起當初的濃情蜜意時會失落。”

    聞人澈深深凝著她半晌,才道:“誰說你是粗神經,感情不夠細膩?冬竹,你想得很細膩,細膩到不近人情,怕失去,所以寧願不曾擁有。可是冬竹,擁有過才不會遺憾。你不就是想讓我承諾你麽?好,我承諾你,我與你相攜這一生,隻要你生病受傷,必由我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絕不假手他人,到老至死!”

    薑冬竹目瞪口呆,他是不是誤解她了?她手指在眉心撓啊撓的,她幾時讓他承諾她來著,她幾時那般貪心來著,她隻是不想麻煩他,他是少主啊,素來都是旁人伺候他,他怎麽能照顧別人呢?

    快吃。”聞人澈冷清的聲音響起。

    薑冬竹咽一下口水,不再堅持,張口喝掉湯勺裏的肉粥,然後就那麽任由他將一碗肉粥喂到她嘴裏。“呃……少主,我似乎不太飽。”

    聞人澈深深勾著唇角,命冰雁再去廚房端來一碗肉粥,又親手喂了她,才道:“冬竹,那日在山澗,我跟你說下得廚房,確實是有些誇大,本少主同你一樣不擅廚藝。”

    薑冬竹拿絹帕擦了擦嘴,嘿嘿一笑:“我當然知道少主不擅廚藝,但是少主不必強調跟我一樣吧?”

    聞人澈凝視她一會兒,笑道:“不過本少主要學也容易,所以出得廳堂,下得廚房,也算屬實。”

    薑冬竹愣住,現學?瞪他,不對啊,少主今夜有些不對勁啊,怎地跟她說起這些來了?

    聞人澈看透她心中所想,正色道:“當日我說自己琴棋書畫精通,下得廚房,出得廳堂,當得人盾,暖得被窩,其實琴棋書畫,我不精琴和畫,更不擅廚藝,但若是為你,我都可以做到,不會我可以現學,你該知道,隻要我想學,沒有什麽能難倒我。”

    薑冬竹看他,良久,點了點頭,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

    冬竹,這樣的事情,我隻為你做,所以不管是葉千千還是婉陽公主,你都不必放在心上,你隻要看著我,用心愛我,那些不重要的人,我會處理。”他深深凝著她,微一沉默,宣誓般道:“冬竹,我這一生,隻要你這一個女人陪我到白頭而已!隻要你了,冬竹!”

    薑冬竹仰起秀眸注視他,眼角微酸,心下盛滿喜悅,雖然她早知少主不願再娶她人,也相信他對她的感情是唯一的,卻她怕極他受到來自皇上和他師父葉宗主的壓力,逼得他不得不娶了她人。原來再多的了解,都比不上他親口承諾更讓她安心啊!

    少主……”

    聞人澈坐在床旁,展開雙臂,敞開胸膛,露出絕世的笑容,道:“感動了嗎?本少主也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呢,來吧,向本少主投懷送抱吧,就算你想霸王硬上弓,本少主也絕不皺一下眉頭,來吧!”

    薑冬竹聽到他這般欠扁的戲謔,充斥心中的柔情和感動,瞬即消逝殆盡,若不是怕牽動肋腹下的傷口,她真想一腳將他踹出她的房間!若非入鼻的是熟悉的氣息,她都要懷疑這個男人被人調包了!

    聞人澈卻笑著撤掉她背後的背子,將她小心放平躺下,道:“夜深了,快睡吧,明日我再來給你換藥。”

    殺了不少人,又受了傷,疲累至極,所以她很快沉沉睡去。聞人澈用腳拐過一隻凳子坐在床旁守著她。

    薑冬竹這一夜睡得極為安心,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杆。聞人澈早不在她房間,冰雁進來為她梳洗。

    姑娘,少主對你真用心,昨夜一夜都守在你床邊,天亮後才回去梳洗練功,少主出門前特意交代我不要打擾姑娘休息,好生伺候著你呢。”冰雁擰了幹淨毛巾,為她淨手,“好像平時我伺候的不夠好似的,這全天下,還有比我伺候的更盡心的婢女嗎?”

    薑冬竹微一沉默,少主竟守了她一夜?心裏漾過一陣甜絲絲的感覺,原來有人關心有人寵的感覺竟如此美妙呢。她傻笑了一會,然後弱弱地道:“有,很多。”

    冰雁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心幫她換了衣服,一切收拾妥當,給她端來飯菜。“少主說,今日早餐他不能親自來伺候,讓我好生伺候你吃飯。真是的,誰沒受過傷似的,來,大爺,請張嘴。”

    薑冬竹哼哼兩聲,道:“你一邊待著去,我自己吃,又不是第一次受傷。”

    冰雁立即放下碗,歡快站到一旁去,朝她擠眉弄眼:“三皇子一早就來了,他要跟喬唐兩家結親,來跟少主說一聲。他想跟你見一麵,少主沒答應。”

    薑冬竹再哼哼兩聲,他跟婉陽公主,葉千千見麵,她都沒說什麽了,人家三皇子要見她一麵,他倒給拒絕了,這也太霸道了點吧。右手拿起湯勺,舀起肉粥喝著,其實她傷在左肋下,真的不影響吃飯。

    冰雁,你說少主出門了,做什麽去了?”

    冰雁道:“送莊主和薑老爺出京。”

    薑冬竹“哦”了一聲道:“我爹知道我受傷了麽?”

    少主不許我們多嘴,所以莊主和薑老爺都不知姑娘受了傷,少主也是怕他們擔心,大清早便將他們送走了,薑老爺和莊主本來還想見你一麵,但少主說你昨夜太累尚未起床,搪塞過去,隻是莊主和薑老爺的臉色都極為古怪,薑老爺的臉都紅了,莊主還跟少主說什麽,你們尚未成親,悠著點,然後少主的表情又很古怪……”

    薑冬竹嘴角一抽,少主說那般有歧義的話,爹爹和義父的表情能不古怪嗎?也怪不得莊主會那般說,這真是裸的敗壞她的名聲啊!

    她將飯碗一推,“算了,不吃了,我瞧今兒個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扶我出去曬曬太陽吧。”

    冰雁立即找了個棉墊鋪在院子的石凳上,然後才扶她出去坐在石凳上。“姑娘等著,我去替你泡一壺熱茶暖身。”

    她剛走開,便有下人來報:“薑姑娘,外麵有位姓文的人求見,說跟你是親戚。”

    薑冬竹一聽便知定是文塘皇帝文夜卿,忙道:“快請他進來。”

    不多時,那下人引著文塘皇帝進來。

    薑冬竹忙在冰雁的攙扶下起身,朝文塘皇帝意思意思的抱拳一輯,“臣女有傷在身,請恕臣女不能行大禮。”

    文塘皇帝忙道:“你很快就是聞人澈那小子的妻子了,咱們算是一家人了,不必行禮。”語畢,不客氣地坐在旁邊。

    ……”薑冬竹無語,這位文塘皇帝跟少主究竟是什麽關係?一家人嗎?那為何當日文塘皇帝上門,反被義父毫不給麵子的持劍殺出別苑……

    冰雁忙為文塘皇帝斟茶,再扶薑冬竹坐下。

    唉,那日聽說你成了薑冬竹,認薑蚩懷為父,認聞人煊為義父……雖然朕相信聞人澈那小子這般做必有道理,絕不會害你,可是,不跟你說清楚,我覺得心下不安。”

    薑冬竹忙即打哈哈,道:“皇上要說什麽?哈哈,臣女倒是有一事要向皇上求解,不知皇上可否為臣女解答?”

    如果是問朕與聞人澈的關係,那就別問了,你不如問聞人澈,朕答應過他絕不說的。”文塘皇帝不愧是皇帝,一見冬竹翹起雀尾巴就知她這隻雀子要拉什麽屎。

    薑冬竹撫額,撇了一下小嘴道:“皇上說的是我的什麽身世吧,還有那個什麽連家吧,我沒興趣聽,皇上並無任何證據,單憑相貌,不足以取信於人,臣女卻不想再卷進什麽名門望族的是是非非中了,不管誰來認親,臣女一概不認,臣女就是薑蚩懷的女兒薑冬竹。”

    文夜卿盯著她道:“有誰不希望跟親生父母相認?是聞人澈不讓你相認吧?其實相認了不好麽,你和聞人澈更算是親上加親了……你的容貌跟那個人太像了,而且我已派人私下打探,時間、地點都吻合……”

    薑冬竹堅持道:“我就是薑冬竹,沒興趣跟任何人相認,皇上不必為臣女操心了。”

    文夜卿卻道:“等朕回國後,會跟連家說,至於相認還是不認,讓連家自己決定。”

    薑冬竹笑笑,她若不想認,誰都認走她?

    我今日來,還有一個事,聞人澈逼朕替朕的二皇子向婉陽公主求親,是為了你吧?”文夜卿岔開話題。

    薑冬竹一怔,讓文塘的二皇子娶婉陽公主,為她?她覺得聞人澈其實挺惡劣的,當初讓文塘皇帝娶百裏冰,卻讓他的二皇子娶婉陽公主,逞心是讓百裏冰既沒麵子又不好過啊。

    他讓皇上求親,皇上就要求親麽?”

    文夜卿恨恨地道:“不求行嗎?朕若不依著他,他必會擾得朕不得安寧。你一定還不知道,他在文塘也有勢力,他每次去文塘,不給朕攪出點事來頭痛,不甘休!朕雖然欠了他們家,但是,朕也不想啊,那是朕的……咳咳,再說,那次真的是意外……”

    薑冬竹覺得自己頭大了,說來說去,她還是不明白文塘皇帝跟聞人澈是什麽關係,什麽意外?不過……“皇上若代文塘二皇子向我朝求婚,我朝皇上會答應嗎?”

    文夜卿再一次恨恨地道:“聞人澈說你們的皇帝必會答應,朕瞧他是必會暗中使詭計,朕的二皇子那也是相貌堂堂,才高八鬥的,我文塘多少名門淑女想嫁都嫁不成……”他看了她一眼:“聞人澈那小子必定是秘密見鐵盟的那些重臣去了……所以朕才有機會來見你,哈哈。”

    見鐵盟的重臣?她心下並無喜意,就算婉陽公主走了,還有個葉千千,葉宗主是少主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便是義父都不便說什麽。

    文塘皇帝再感歎:“你說朕怎麽會有聞人澈這麽個親戚,開始隻是瞧著他有些清冷,沒想到這小子總能悶聲不響的給朕搞出點事來。朕就是氣不過,朕馬上就要回國了,卻突然就收到國內十餘名大臣的聯名密信,極力求朕允二皇子與鐵盟聯姻,還是指名要婉陽公主,若不是聞人澈搞得鬼,朕把名字倒過來寫!”

    薑冬竹忽然歡喜起來,情敵嘛,少一個是一個,至於馨陽公主,那個公主太過驕橫魯莽,倒是好說。

    文塘皇帝喝了一口有些涼意的茶水,然後嫌惡地吐在地上,起身道:“聞人山莊的待客之道一向不怎麽樣,好了,朕走了。你好生考慮一下認親一事,畢竟血濃於水,文塘連家呢。”

    薑冬竹示意冰雁扶她站起,向他行禮:“臣女恭送皇上。”

    這一日,很快過去,夜裏吃飯換藥時,聞人澈出現,親自為她喂飯換藥,待她熟睡後,才離開回書房忙著,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這日,正是百裏冰進宮受封的好日子。薑冬竹無緣進宮瞧瞧那冊封盛狀,不過,下午時,聞人澈特意回了趟別苑,跟她說了百裏冰受封時的情況。

    聽說,雖然百裏冰用了消疤美肌膏,又抹了厚厚一層脂粉遮掩臉上的傷疤,但當她一抬起頭來時,那赫然入目的傷疤,還是將皇上、三皇子之母賢妃,四皇子之母淑妃,六皇子之母惠妃皆嚇了一跳: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尤其皇上和淑妃,都是見過百裏冰的,皇上更是早寵幸了她,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怎地竟變成這副模樣?不由得更驚恐厭惡。

    皇上當即拂袖離去。淑妃本來是要當她的婆婆,卻與她成了姐妹,心中更是別扭之極,隨即離開。隨後惠妃也迅速離開,生生將百裏冰涼在那裏,最後,還是賢妃看她可憐,命人將她送回寢宮。

    百裏敬怒極,當即就去找皇上說理去。將百裏冰毀容一事全部推到薑冬竹和聞人澈身上,並保證,百裏冰的容貌很快就會恢複。

    龍淵鈞聞聽百裏冰的絕色姿容還能恢複,立時恢複了幾分興致,細問起百裏冰的傷勢來,聽說是薑冬竹和聞人澈幹的,龍顏大怒。

    少主的意思是,龍淵鈞為了向百裏敬做做樣子,也必會派人暗殺她和他。

    對此,薑冬竹並不意外,反正皇上和百裏敬都有除她之心,這下,不過是兩人合力擊殺她而已。

    後來,聞人澈又告訴她一事,那日四皇子像喪家犬似的一路狼狽爬到官道上,半夜幾乎凍死,幸虧有離皇宮住得遠、寅時就趕著上朝的京官路過,認出是四皇子,救他回宮。四皇子到現在還在臥床養病,手腳都長了凍瘡……

    隻是聞人澈說完,臉色有些怪異,眸底有幾分遲疑和掙紮。

    薑冬竹看他,麵色不愉:“這樣不是很好嗎?那麽,少主是什麽意思?”

    聞人澈注視她,不放過她眼裏一絲一毫變化。“冬竹,我已經開始動手,不管你會不會反悔,都沒有退路了,你若是現在覺得難受,還可以大哭一場,我可以裝作看不見,但若今後讓我瞧見你為四皇子有一絲的擔心,有一絲的不忍,我絕不饒你!”

    薑冬竹瞪著聞人澈道:“少主,你覺得我會對龍皓玉念舊情,動了惻隱之心?”

    聞人澈唇畔露出一抹苦笑,“你與他畢竟……人之常情,冬竹,你若現在痛哭一場,我不會怪你,但是過了今日,若我瞧見你為他流淚,我便不饒你。”

    薑冬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對他道:“少主,你過來。”

    聞人澈不解地走到她身旁,她伸開雙伸抱住他窄腰,他正在感欣慰,突覺腰間一陣鑽心巨痛,錯愕地低頭瞪她!

    冬竹……”他強忍疼痛,任由她毫不留情地狠狠咬在他腰間,他想,腰間被她狠勁咬的那塊肉就算沒咬掉,必定也血肉模糊了。

    好一會兒,薑冬竹鬆開有些生疼的牙齒,雙臂也放開他的腰,目光盯著被她得透過衣袍滲出來的血跡,然後仰眸看他:“少主隻會胡亂吃醋,但你可知,你左一個公主右一個葉千千,我也會心痛,那感覺就如這般痛楚!”

    聞人澈抬手輕輕按著被咬得生疼的腰間,眸瞳緊緊凝著她,笑容在他星眸裏一點一點地綻開,擴散至唇畔,直至風華絕代!

    冬竹,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已經愛上了我!”原來被她愛上的感覺竟是這般美好,這般的歡愉,既使沉冷如他,也恨不得像個毛頭小子般跑到院裏大跳大喊,宣泄心中難以言表的歡喜,既使她允婚時,也沒這般更令他激動興奮,畢竟在他心裏,不論她喜不喜歡他,都一定且隻能嫁給他的。

    他伸臂緊緊抱住她,小心避開她的傷口,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心髒砰砰直跳,像要跳出胸膛似的,兩隻鋼硬的鐵臂微微輕顫著,聲音也有些微顫:“冬竹,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愛上了我。”

    薑冬竹伸纖臂環住他的窄腰,腦袋在他肚子上蹭了蹭,悶悶地道:“說什麽說,你瞧不出來嗎?”似乎聽到他失望的輕歎聲,她仰起臉來,認真且坦誠地道:“少主,你不要怪我曾經心靈出走,喜歡過龍皓玉。我若早知道你一直喜歡我,我也喜歡過你,絕不會被居心不良的龍皓玉迷惑。初與他相交,我隻以為他是個溫潤如玉的文雅公子,不知他是四皇子,我以為……我以為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不如就嫁個文雅公子……其實當時我偶爾會想到少主……”

    她疑惑地頓住,是啊,與四皇子相好的那段日子,她是很開心的,卻偶爾會想起遠在劍宗的少主,每次想起他,她都會有一霎那的茫然,心中也會有那麽一霎那的空虛和不知所措,仿佛是做錯了事,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然而,也隻是一霎那而已,所以總被她忽略,以為是對龍皓玉不夠用心而已。

    聞人澈驚訝看她:“偶爾會想到我?冬竹,其實你那時不隻是心裏有我,而且,我送你鐲子時,你應該是覺察到了我的心思,隻是因為婉陽公主和葉千千,你以為我早晚會娶她們中的一個,所以潛意識裏拒絕這個發現,但你心裏會覺得對我不起,是不是?”

    薑冬竹沉默。

    半晌,聞人澈輕歎道:“冬竹,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我從未怪過你,要怪也隻怪我當時未跟你說清楚,要怪隻能怪婉陽公主和葉千千。”

    薑冬竹仰臉道:“少主,對龍皓玉,你不用擔心,他要了我的命,若我還顧念舊情,我不隻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自己。”

    聞人澈複將她擁裏懷裏,好一會兒,才道:“冬竹,我知道你感情走得慢,沒有那麽強烈,沒關係,我等你,我們有一生的時間。冬竹也不必擔心婉陽公主和葉千千,她們從來都不是問題,隻是因為她們是你心中的結,所以我會永絕後患,讓你不再擔心。”

    薑冬竹從他懷裏掙出:“這幾日,你就是為了解決她們的問題,一直忙著嗎?”

    聞人澈輕笑點頭,“婉陽公主的事,我從你第一次進宮時就開始著手了,至於葉千千,我是沒想到師父在這件事上,竟這般固執不講道理,所以剛剛才開始著手準備。”

    薑冬竹奇道:“婉陽公主的事,我聽文塘皇帝說過,你想讓她嫁入文塘,那麽葉千千呢,你也想如何處置?”

    聞人澈詭異一笑:“師父是最重承諾的,為了承諾和顏麵,他是不會顧及葉千千的意願,你放心,我都會解決,還有四皇子和百裏家……”

    薑冬竹輕笑,不管是公主還是葉千千,永絕後患的方法必是讓他們嫁人,公主還好說,葉千千嘛……

    對了少主,文塘皇帝跟你是什麽親戚?”既然少主說他會解決葉千千和婉陽公主,她更不需操心,便轉開話題問著。

    聞人澈低低一笑:“文塘皇帝啊……冬竹,你終於肯問了,我還以為你對我的任何事情都不關心呢。”

    薑冬竹幹咳一聲無語,她以為少主不喜旁人過問他的私事,若他願意說自會說起,但是文塘皇帝跟他的關係,實在太令她好奇了。

    文夜卿,他其實是我的親娘舅。”聞人澈笑著道:“薑伯也是知道我們的關係的,但這是個秘密,絕不能說出去,免得當朝皇上在這關係上大做文章。”

    薑冬竹登時驚呆,親娘舅……舅……少主的身份原來也是個顯赫的皇親國戚,娘舅啊,聞人家對此事當真是守口如瓶,半點風聲未露出來,“可是,不對啊,既然文塘皇帝是你的親舅舅,為何他竟有些怕你?而且,義父一看見他就像是見了仇人似的……”

    聞人澈臉色微涼,眸底露出幾分淒涼,道:“他雖是我的親娘舅,卻也是害死我娘的元凶,我爹自然恨他入骨,心心念念要殺了他,他怕我,不過是因為他欠了我的,何況當年,若不是我救他,他早死在我爹手裏。冬竹,過往的傷心事,你沒必要知道太多,你隻要知道,若有事需要文塘皇帝幫忙,盡管找他,這是他欠了我的!”

    薑冬竹微愣,沒想到尊貴無比的少主也經曆了此等人間慘事,義母竟是死在自己的親兄弟手裏……這就怪不得文夜卿雖對聞人澈滿腹的不滿,卻不得不忍著不滿幫他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