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別又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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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都城外,一男一女站在巨大的城門一下,在這座巨大的城池一下,倆人如同螻蟻一般。

    “這就是酆都城啊……”白玉寒看著血紅色的“酆都”二字忍不住感歎道。

    “自古以來,這裏便是酆都古城,新朝初立時,這裏夜裏長長能聽到萬鬼夜嚎……”梅不止看著這座巨大的城池說道,他並非想來此處,想一想日前的寒山廟,頓感失策,這女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到這以後在下欠姑娘的算是還清了吧!”

    白玉寒驀然轉身,盯著梅不止不放,讓梅不止突感心不寧。

    這眼神……有殺氣啊……

    “既是你我所立下的約定,我自然不會反悔,一到此地,留你隻會礙礙腳!”白玉寒話音落罷,便朝著酆都城裏走去。

    這幾日他們二人一路相伴而行,從闕州到酆都有數日的路程,本來以這二人的腳力一天就可以到,可是白玉寒以梅不止身上有傷為理由,二人走的極慢,不過梅不止倒是有些開心,這姑娘倒是有趣的很,他好像有些喜歡。

    “既然如此,姑娘好自為之,梅某告辭!”梅不止猶豫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玉寒的背影,仿佛要將那俏麗的背影記在心裏,然後微微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一向輕便的腳步今日不知為何沉重的難以移動,若他還要去找那逃走的離先生,如若不然他倒是想去酆都拜訪一位師傅的故人,順便咳咳看看有沒有什麽樂於助人的事情比如,幫助一位美豔動人的妙齡女子逃出鬼差的追鋪之類的?

    不過此時卻是沒有辦法,沒有理由留下,那離先生逃走數日了,此時可能已經在千裏之外了,在這茫茫人海找一個人難,更何況要尋找一個刻意躲著自己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師父,我們能談情說愛嗎?”

    “不能!”

    “為何?”

    “你要記住,你是修人師!”

    “可修人師也是人啊,是人皆有情六欲,這是自古天定,怎能說不能就不能!”

    “混賬!”梅子林狠狠的給了梅不止一耳光。

    “師父……”

    “你聽著,我們修人師,切記不能動情,有了情,便有了私心,有了私心,便成了魔,成了魔,你便不會有好結局。”

    “知道了師父!”

    梅不止忽然想起了師傅最為嚴厲的一次教導,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師傅發那麽大的火,想到這裏原本有些活躍的心忽然沉寂了下來。

    自從那次師父訓斥以後,他謹記師傅的教誨,從來不對女子動心,甚至看都不看,隻不過這些年梅子林放他自己出去獨自曆練,方才像個正常人一樣與女子交流。

    那一顆心卻是如同堅冰之的萬古冰花一樣,絲毫沒有為誰而開的樣子。

    而這一次……

    梅不止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可是啊,修人師這個名字帶來的不僅是世人的敬仰,還有那永世背負的枷鎖。

    “嘿!”

    就在將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白玉寒卻是裝過了身,潔白的掌輕輕揮舞大聲喊到。

    “姑娘還有何事?”梅不止朗聲問道,他本以為冰心依舊,可未曾想到,她轉身的那一刻,那一絲堅冰,好像裂開來了……

    “我救你一命,算是還了那日你救我一命,自此你我各不相欠,你是你,我是我!”白玉寒大聲說道。

    “如此甚好!”梅不止淡淡一笑,卻掩飾不住眼閃過的一抹失望,轉身便朝著遠離闕州城方向走去,心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

    白玉寒看了看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抿了抿嘴角眼的神采一時間淡了下來,默默的轉身朝著酆都城裏走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一個走向黑色的城池,一個人走向不知名遠方,兩個人明明有很熟悉的感覺,可誰也不曾點破,誰也肯說出那一句很簡單的話,就這樣壓抑著心裏的悸動直到很久以後,才爆裂般釋放出自己的壓抑許久的感情,可為時已晚。

    此時梅不止絕沒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後再一次見到白玉寒的時候,都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那陌生的感覺讓人痛苦。

    那麽……先再見了,白姑娘!

    有緣再見,梅公子!

    “無人陪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

    無人知我夢易醒,無人贈我夜長明。

    無人與我撚熄燈,無人共我書半生。

    無人尋我雪有痕,無人待我情自深。

    無人與我共長生,無人念我酒自醒。

    無人願我歌罷唱,無人喜我悲與歡。

    無人為我拭淚眼,無人共我並歡顏。

    無人願我歌罷唱,無人喜我悲與歡。

    無人與我把酒分,無人告我夜已深。

    無人伴我賞明月,無人隨我天涯奔。

    哈哈哈哈,神仙老子管不著!”

    梅不止踏入一家小小的酒樓,二層的小酒樓裏人滿為患,他好不容易在二樓找到了一個位置剛一坐下,抬頭就看到笑嘻嘻臉龐,入眼的,還有那一成不變的白。

    “哎,哎哎呀?”那人一下坐在梅不止的桌子上,驚訝裝的看著梅不止,“這,這……嗝……這不是小哥嗎?”

    一股濃重的酒味從他嘴傳了出來,熏的梅不止眼前一黑。

    “道長,梅某有禮了!”梅不止皺了皺眉頭,可還是躬身行了一禮,再怎麽說,這喝醉了的小道士,也是師父的舊友,無論輩分或是其它,就那日師父渡魂之日他能來,梅不止也要行這一禮。

    “哈哈哈哈哈!”小道士大聲一笑,“什麽是禮?什麽又不是禮?”

    “心若有敬,禮便是禮。”梅不止淡淡的說道。

    “哈哈哈哈,好一個心若有敬!”

    道士從腰間摸出來一個酒壺搖了搖,丟在一旁,大聲說道:“小……小二,給,給道爺滿上!”

    “客官,您已經喝了不少了,這帳……”小二難為情的看著坐在桌子上毫無一點道家風氣的小道士說道。

    “夠嗎?”

    梅不止從懷裏掏出來一錠黃金,隨丟給小二。

    “夠夠夠,這自然夠了!這就去給爺打酒!”小二樂顛顛的去給酒壺裏裝酒了。

    “哈哈哈哈哈!”小道士狂笑道,“還是你小子上道,若是你師父也能如此,他也不會如此離去!”

    “我師父?”梅不止眉頭一皺問道。

    “是啊!”小道士長歎一聲說道。

    “客官你的酒來了!”小二顛顛的把那酒壺雙遞給了小道士。

    “小子,你這酒道爺不能白喝,也是與你有緣,你隨我來!”

    說罷,身子不規律的一陣抖動,便從窗口裏飄了出去,梅不止毫不猶豫的跟在後麵,從窗口一躍而出。

    兩人在眾目睽睽一下,從房頂掠過,朝著遠處的田野飛了過去。

    “哈哈哈哈,那小家夥交給你的身法還可以,能跟的上道爺的沒有幾個,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小道士在半空如龍一般掠過,同時大聲的對身後緊追不知的梅不止傳聲說道。

    “傳聲入耳!”梅不止心大驚,這道士的實力非同小可啊!

    “那麽,前輩,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