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被那婆娘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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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完全出於本能,謝左在感覺到風聲的一瞬間,及時的側了側身子。
就在一側身之間,隻覺腰間一涼,隨即一股刺痛感傳遞到大腦。緊跟著視線才來得及跟上思維速度,便看見那位自稱賀邦的華服青年,手持一枚鑲嵌著寶石的匕首,滿麵狠戾地盯著自己,而匕首的刀尖上,還有一絲血跡!
然而賀邦的造型隻保持了不到一秒,隨即隻聽一聲大喝:“惡賊!”
接著一根特別粗大的哨棒破風而來,攔腰橫掃在賀邦的腰間。隻見賀邦的身子好像突然從中打了個對折,以一個奇怪斜向的“L”型,如同破麻袋一般打橫飛了出去!
這時才見到手持粗大哨棒、滿臉憤恨的謝青衣,怒目圓睜,似乎還要追上去再來幾下一般!
謝左低頭看看,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破了一個透明窟窿,所幸外套寬大,卸下大部分力道,裏麵的小衣隻是被刃尖帶過,在側腹位置劃拉出一條兩指寬的小口,隻略滲出點血,並無大礙。
“真特麽晦氣!”謝左看著腰間的傷口,有些無語。這才叫天降橫禍呢,莫名其妙冒出個自稱“情敵”的家夥,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再莫名其妙受了點傷……我特麽招誰惹誰了?
伸手製止謝青衣追打的舉動,順手把哨棒拿在手裏,走到賀邦身邊。
大個子的含恨一擊,力道肯定小不到哪兒去,隻見賀邦麵如金紙,身體還保持著奇怪的弧度,一動不動。
謝左蹲到賀邦麵前,輕聲道:
“你放心,婚,我是肯定會退的。不過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不在乎。”
看著賀邦似乎沒有反應,也並不在意,繼續說著:
“你帶人上門挑釁,還讓我掛了彩,要是不討個說法,以後豈不是人人都以為我好欺負?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刺我一刀,我還你一棍,公平公正。”
說完,高高舉起哨棒,照準賀邦橫伸出的一條腿,狠狠砸下!
令人牙酸的咯嘣聲中,可憐的賀邦少爺本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又被腿上傳來的劇痛弄醒,隨即發出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來!
叫聲驚醒了一邊昏迷過去的中年文士。這家夥運氣好,因為沒有參與對謝左的圍毆,因此家丁的哨棒也沒往他身上招呼,算是免了皮肉之苦。隻不過突遭劇變,心理承受能力差了點,嘎嘣一下嚇暈了過去。這會兒被慘叫驚醒,一睜眼就看到自家少爺支在地上的腿,形成一個正常人絕對無法做到的詭異弧度,不禁心神俱喪,差點又暈過去。總算保持了一丁點神誌,卻隻能伸手戟指謝左,半天說不出個囫圇話來:“你、你、你……”
謝左挖了挖耳朵,隨手把哨棒扔還謝青衣,邁步就朝府裏走。對他來說,這隻是個小插曲,無非是哪家紈絝上門自取其辱罷了。至於這貨到底什麽來曆,完全不在考量的範圍。甭管他是什麽人,對於現在的謝府來說,難道能比山賊來襲還要重要?
將還在府外哀嚎的家夥們拋在腦後,謝左與展禽帶著謝青衣、武庚來到中庭。尚未停步,謝左已經迫不及待地問向武庚:
“你可看清山寨動靜?”
“確然無誤。今日一早便見寨中喧囂,無數人四處奔走,似是發生什麽大事。之後便見兵甲出庫,分發賊眾,竟似迫不及待般,必然是動手前兆無疑。”
謝左聞言皺了皺眉,想起在盤山寨密庫中見到的成箱武器,不由問道:“你看到山賊分發的,是銅器居多還是鐵器居多?”
武庚楞了一下,似乎沒明白少爺為什麽會這麽問:“與昨日所見並無不同。”
謝左皺著眉陷入沉思。如果山賊頭目自知機密泄露,破罐破摔,沒理由不把質量更好的鐵質刀兵取出來使用,道理上講不通啊?再加上對泄密大事置之不理,反倒急不可耐地上謝府找茬,除非他認為消滅自己,比信件泄露,來得更為重要!
想到這,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昨晚的經曆,不由猛地一拍大腿:“我靠!被那婆娘坑了!”
這一瞬,謝左腦中閃過韋樂兒那張似嗔若喜的臉龐,淡然中透著瘋狂的眼神、莫名其妙向自己討要玉佩的不合理舉動,一切豁然開朗!
此女應該是大當家的身邊人,利用身份做些事情並不太難。比如密庫鑰匙,再比如她“不小心”把玉佩遺落在密庫門外,再“不小心”讓大當家發現,接下來的事,甚至不需要她參與,大當家會很自覺的把剩餘的畫麵自行腦補完成。
謝家小子不甘心引頸待戮,趁寨中防備鬆懈,偷入密庫竊取密信,卻不慎將玉佩落在密庫之中……
大當家隻要腦子沒壞,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定然是全滅謝家,奪回密信。隻有如此,才能防止秘密進一步擴散,把影響盡量控製在較小範圍。而謝家一旦被滅,即使找不回信件,大當家也會認為這個秘密隨謝家人長埋地底,不再追究。
如此一來,也能解釋為何大當家並不分發製式兵器而是繼續沿用陳舊武器,那是因為他認為,事情還在掌控,沒必要因此把秘密弄得山寨眾人皆知。與此同時,韋樂兒手中的密信,便再也無人問津。
好算計啊!謝左長歎。怪不得,那女人會對不值兩個錢的玉佩青眼相加,原來早就存了栽贓嫁禍的心思。果然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哉!
“什麽婆娘?”謝青衣瞪著牛眼,顯然對問題的關注點有些偏差。
謝左顧不得理會他。現在即使知道真相也沒什麽卵用,山賊頭目已經認定了事實,即使自己親自上門解釋也無濟於事,畢竟自己確實知道這個秘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山賊一刀喀嚓掉,即便拖出韋樂兒墊背,也無非是增加一具無法開口的屍首而已。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立即啟動本來計劃。好在和昨日相比,今天得知消息比較早,而且陳攸和老管家已經提前趕往縣城,馬上動手或許為時未晚。
想到這,謝左當即開口:
“武庚,麻煩你再跑一趟縣城,通知謝管家和陳先生此間發生的事,讓他們馬上行動。”
武庚應了一聲,轉身而去。這個小夥子人機靈,腿腳又利索,倒是個不錯的人才。關鍵是謝左現在無人可用,畢竟山賊來襲的實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大多數家丁對此知之甚少,所以沒辦法,即使武庚已經辛苦了一天一夜,還是隻有他去才最穩妥,畢竟此事前因後果他知道得最為周祥,若是陳攸問起,也能解釋得清楚。
安排完武庚,又轉頭朝向展禽:
“展兄,賊寇凶猛,今夜必然凶險異常。我建議先將嫂夫人轉移他處,府中隻留青壯,以備萬全。”
哪知展禽灑然一笑:“少主多慮了。內子與某早為一體,何分彼此。此戰某便隨在少主身側,隻要某家未曾倒下,定保少主無虞!”
看展禽堅定的表情,謝左覺得沒必要再矯情。當即點頭道:“既如此,府中防禦,便全賴展兄了。”
展禽俯身抱拳:“禽定不辱命!”
一時間想不到太多,謝左道:“展兄且去安排防務,青衣便跟著你,有什麽事吩咐他便是。”
說完轉身要走。謝青衣急叫道:“少爺,你幹什麽去?”
謝左頭也不回,扔下一句:
“少爺我找神仙幫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