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誤會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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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未達30%的兩天後才可看哦。 沈沅聽了徐媽媽的話想了一會, 隨後就說道:“還要勞煩徐媽媽一件事。那個馮媽媽,有關她和她兒子的事,您這兩日多打聽一些來告訴我。”
徐媽媽畢竟是府裏的老人,就算母親不在了, 她在府中的地位不比以往,可畢竟認得的人多, 想要探聽一些事總是要較旁人容易一些的。
徐媽媽立時就答應下了。沈沅便也不再說什麽, 而是仔細的挑揀著布料, 又忙著描花樣子,打算開始給沈承璋、沈湘和沈泓做著禦寒的衣物之類。
不過到下午的時候, 宮裏來了個小內侍, 說是賢妃娘娘宮裏的, 讓沈沅明兒進宮去將賢妃娘娘。
昨兒才剛遞進去的牌子, 沒想到今兒就有了回信沈沅都覺得意外。她讓采薇給了那名小內侍一錠五兩重的銀元寶, 然後就開始打點明兒要進宮給賢妃的東西。
沈承璋散值回來之後知道了這事, 就遣人特地的叫了沈沅過去, 細細的囑咐了她幾句。
不過是不放心罷了,畢竟是宮裏的賢妃娘娘。但看著沈沅現在周身平靜淡然的從容模樣,沈承璋忽然就覺得, 他的這個長女實在是懂事了。
薛姨娘當時也在,看著沈承璋麵上堆沈沅毫不掩飾的滿意模樣, 她麵上雖然一直帶著溫婉的淺笑, 但手中湖藍色的手絹都快要別她緊握的雙手給捏碎了。
沈沅現在實在是得沈承璋的看重, 這對於她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而且沈沅的背後還有她的外祖父,在宮中做賢妃的姨母。
最重要的是,薛姨娘總有一種感覺,這次沈沅回來,是有備而來的。她的存在,往後極有可能會威脅到她......
不過女孩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薛姨娘心中冷冷的想著,隻要打發沈沅嫁了出去,到時她還能插手管這沈府裏的事不成?也隻好在一旁幹看著罷了。
於是等沈沅走後,薛姨娘就笑著同沈承璋說道:“大小姐現在這個樣子,妾身看著心中實在是覺得好。”
沈承璋也附和的笑道:“沅姐兒去了一趟常州,回來就能這般的端莊知禮,我看了心中也覺得欣慰。”
薛姨娘笑著聽他說完,隨後就說道:“妾身記得大小姐的生辰是在十月?倒是剛剛及笄不久的。”
沈承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及笄是大事,但沈沅及笄他卻是連封信都沒有去,更別說送什麽及笄禮了。
又聽得薛姨娘在柔聲的說道:“雖然說夫人的孝期還沒有過,但大小姐畢竟年歲也不小了,這婚事,老爺也該留心下才是。總要給大小姐找一門稱心合意的好親事的。”
聽她提起沈沅的婚事,沈承璋就想起沈沅和李修源的事來。不過沈沅這次回來,提都沒有再提到過李修源一個字,想必是她心中早就放下了。
這樣也好,李家他是瞧不上的。總要找一門合適的姻親,往後好對他的仕途有些助力才是。
雖然他現在說起來是太常寺少卿,但太常寺並沒有什麽實權,他現在年紀又不大,總是想再進一步的。最好能進六部這些重要的有實權的部門。
於是沈承璋就點了點頭:“這事我自會留心。”
薛姨娘聽了,麵上的笑容一時就越發的溫婉了起來。
*
次日上午,沈沅穿戴好,吩咐青荷和青竹看家之後,就帶著徐媽媽和采薇坐上了馬車,要到宮裏去。
沈府離著皇宮也不算很遠,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宮門口。
若非權戚重臣,馬車是不可以隨意進宮門的。當下沈沅就扶著采薇的手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看侍衛檢查她帶給姨母的那些東西。
昨兒去沈府傳話的那名小內侍正站在宮門那頭,這當會看到沈沅了,忙一路小跑了過來,笑著同她說:“沈姑娘,您來了?娘娘吩咐小的來這裏接您。小的一早就在這裏侯著您了。”
又轉頭對那些正在檢查東西的侍衛說道:“這位姑娘是賢妃娘娘的內甥女,帶來的東西都是娘娘吩咐帶來的家鄉土儀,還麻煩幾位侍衛大哥快些。娘娘正等著呢。”
內裏就有一個侍衛粗聲粗氣的回答著:“任憑是宮裏哪個主子的親戚,帶了什麽東西來,那都是要仔細的檢查的,這是規矩。小公公也是宮裏的人,難不成連這點子規矩都不曉得?這宮門口豈能讓人隨意的進出的?”
那小內侍聽了,一張臉登時漲的通紅,就要上前同那侍衛爭辯。但被沈沅笑著叫住了:“公公,您請過來。”
小內侍轉身走了過去,沈沅示意采薇給他一盒麻團糖:“這是娘娘家鄉的特產,麻團糖。您嚐嚐看。”
小內侍也沒有同她客氣,接過麻團糖就塞到了袖子裏麵去,同時笑道:“那小的就不跟姑娘客氣了。多謝姑娘。”
侍衛還在檢查著包袱裏的東西,沈沅也不急,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
忽然就聽得轔轔的車輪響,她轉頭望過去,就見有一輛馬車慢慢的駛了過來。
侍衛上前攔住,喝問是什麽人。就見有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拂開了藍色的車簾子,露出了一張麵如美玉的臉來。
極俊秀的一個青年男子。
沈沅心中微微震驚。不過她立時就收回目光,別過頭去看旁側朱紅色的牆磚。
這馬車極寬廣,且邊上的槅扇都是用紫檀木雕刻的萬字錦樣式,窗格上麵還都描了金,一看就知道主人必然尊貴非凡。
先前還在小內侍麵前粗聲粗氣說話的那名侍衛此時一見這位貴公子,立時就滿麵堆笑的走上前去,問著:“宋世子,您這是要進宮?”
被他稱為宋世子的青年男子對著他點了點頭,聲音清雅,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簡潔:“皇後召見。”
沈沅雖然目光看著別處,但卻是仔細的聽著這邊的對話。
她曉得皇後是姓宋的,娘家是永昌侯家,這個年輕人姓宋,侍衛又稱呼他為世子,莫不成他就是永昌侯世子宋雲清?
沈沅上輩子雖然沒有見過宋雲清,但也聽聞說這位宋世子生的一副好相貌,為人又灑脫優雅,端的是一位不可多見的貴公子。
這時又聽得那位侍衛在笑著說道:“請宋世子進宮。”
意思竟是要宋雲清直接坐著馬車進宮門的。
沈沅眼角餘光悄悄的瞥過去,卻將宋雲清正彎腰下馬車。又說著:“規矩不可廢。”
竟是要自己走著入宮門了。而且還伸開雙臂給侍衛看了自己隨身並無攜帶任何東西,然後才抬腳往宮門口走。
不過走到沈沅的麵前時,他腳步微微一頓,轉過頭,目光望向她。
剛剛他掀開車簾子的時候已經一眼就看到沈沅了。沈沅的相貌,原就是在人群就能教人一眼就注意到的。縱然她現在穿的素淨,可依然還是那樣的嬌美無倫,教人一見就移不開眼去。
沈沅見宋雲清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低眉斂目的垂下了頭,這當會看著出現在視線中的白色雲頭錦靴,她就微微的屈膝行了個禮。但她卻並沒有要開口叫人的意思。
並沒有人同她說眼前的這位宋世子到底是誰,她也不過是自己猜測他是永昌侯世子宋雲清而已。
宋雲清也沒有開口說話。見她行禮,他便微微的點了個頭,然後抬腳就走了。
沈沅這才抬起了頭來。
一旁的侍衛這時也將沈沅帶著的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發還了回來。小內侍就帶著沈沅等人往宮中去。
宋雲清就在他們前麵不遠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走著,背影修長如竹。
等到了賢妃住的毓秀宮,小內侍通報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笑著出來說道:“沈姑娘,請您隨小的進來。”
賢妃坐在臨窗大炕上,腿上蓋了一塊厚實的羊毛毯子。炕桌對麵的錦褥上坐了一位年輕的女子,容貌生的甚是出眾。
沈沅以往隻見過賢妃一次。印象中她是個容色絕麗的女子,但現在的賢妃麵上微微蠟黃,就如同是一隻快要風幹的水蜜桃一般,再無水分了。
沈沅上前見禮。賢妃讓一旁伺候的宮娥扶她起來,又對她點頭微笑:“許多時候未見你,你現如今都這樣的大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細,一聽就知道中氣不足。
沈沅記得上輩子她的這位姨母就是得病死了的,看她這個樣子,隻怕這病也已是病入膏肓了。
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姨母,沈沅也覺得心中有些難過起來。
賢妃這時又在輕聲細語的給她介紹著坐在錦褥上的那位年輕女子:“這位是李貴人。”
沈沅是知道的,上輩子那位生了二皇子,最後以二皇子生母的身份成了太後的李家嫡女,一開始就隻是個貴人的位份,住在賢妃毓秀宮的偏殿中。
那麽,眼前這位看著極其嬌柔的李貴人,便是日後那個手段極其了得的李太後麽?
雖然剛剛那一眼教她心驚,但這當會她已是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心內複又古井無波一般。
李家的人,這輩子她是不想再招惹任何一個了。能不見就最好不見,實在遇到了,那也就隻有躲了。
屋中伺候著的齊明見狀,心中就嘀咕著,這位沈姑娘絕對是在躲著他家公子啊。上次在碼頭分別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在酒樓相遇又這樣。到底這位沈姑娘為什麽要躲著他家公子呢?難不成他家公子以前得罪過她?
不過這樣的話他也隻敢在心中想一想,並不敢說出一個字來。上次在碼頭的時候李修堯看他的那一眼仿似還在眼前一般。
但李修堯雖然麵上神情不變,心中想的卻是和齊明差不多。
沈沅這到底是在避男女之嫌,還是在刻意的躲著他?
若隻是避男女之嫌倒也罷了,除卻他救她的那次,還有上次同船回京,他們之間倒也不曾見過,原也算不上熟悉。但她若是刻意的躲他......
李修堯眸光微凝。不過他也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又在桌旁的椅中坐了下來。伸手拎著小夥計剛剛送上來的一壺天池茶給自己麵前的茶杯裏續滿了,捧著茶杯慢慢的喝著茶水。
他不過是心中念著她那個時候讓他搭船的恩情罷了。她不收他的船金,他心中就總覺得像欠了她什麽似的,所以才會邀她同坐。既然她不願,那便罷。
*
沈沅還在樓梯上往下走的時候就一眼看到了徐媽媽。
徐媽媽正坐在靠窗的一張黑漆方桌旁,目光看著窗外,想是在看沈府的馬車有沒有過來。
直至沈沅和采薇走到了她跟前她都不曾察覺,還是采薇開口叫了一聲徐媽媽,徐媽媽這才轉過頭來。
然後她就一臉訝異的問著:“姑娘您不在雅間裏坐著,怎麽下來了?咱們府裏的馬車還沒有過來呢。”
沈沅也不想同她多說李修堯的事,所以就隻簡短的說道:“那間雅間早先就已經被人給定了。”
徐媽媽聽了,麵上就有了惱意,立時就要去找櫃台後麵的老張問清楚,又要他退還自己的銀子。但被沈沅伸手給攔住了:“徐媽媽,算了。”
樓下大堂裏也有好幾個人坐著,若徐媽媽過去同人爭執,總歸是很麻煩的。索性大家安安靜靜的在這裏坐一會,興許家裏的馬車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就能離了這裏了。
徐媽媽聽沈沅這樣說,也隻得罷了。
當下她起身讓沈沅坐,自己則和采薇隨侍在一旁。
小夥計上了一壺茶和兩碟子茶果來。這當會老張也曉得自己鬧了這樣的一出誤會,趕忙的過來同沈沅致歉,又主動的退還了徐媽媽定雅間的銀子。
沈沅一直麵上帶著淺笑的聽他說話,最後又說道:“不妨事的,您自去忙您的。”
麵上笑意清婉,語聲柔和。
二樓的李修堯透過開著的半扇窗子,冷眼將這一幕都收在了眼中。
寧願坐在這樓下人來人往的大堂中也不願意同他坐在樓上幽靜的雅間裏,看來她這確實是在躲他了。
也不曉得他以往到底做過了什麽事,竟然這位沈姑娘對他如此的避如蛇蠍。
李修堯慢慢的喝著杯中的茶水,麵上神情漠然。
一旁的齊明不曉得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好好的喝著茶水,最後卻捧著茶杯站到了這窗子前麵來......
若是說要看風景,看風景的窗子在另外一邊呢。而這一邊的窗子,也就隻能夠看到大堂裏麵了。不過大堂裏麵有什麽好看的?來來去去的都是人,嘈雜的很。
但隨後他在旁邊探頭一望,就曉得李修堯在看什麽了。
公子站著的這個角度可不正好能看到沈姑娘,還能讓沈姑娘看不到他?隻是這兩個人到底要做什麽?一個躲著,另一個則是這樣的在背後偷窺......
不過齊明不敢問。李修堯的心思他從來不敢亂猜的,更不敢亂問。
這時又聽得一路靴子響,齊明抬眼看過去,就見酒樓門口來了一群人。
是一群隨從擁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哥兒進來了。
那位公子哥兒眉眼雖也生的還算清秀,不過麵色羸弱,眼底青黑,沒什麽精神氣。一看就知道是在床事上麵操勞過度,腎虧導致的緣故。而且他一雙眼兒到處亂瞟,就顯得他這個人輕浮,落了下三路了。
就有一個穿鸚哥綠色夾襖的隨從大刺刺的走到了櫃台前麵去,語氣狂橫的說著:“給我們來一間雅間,要能推開窗子便能看到湖水的。”
這家醉霄樓在京中比較出名的緣故便是建在一麵大湖旁邊,推開窗子便能看到外麵轔轔的湖水和岸邊的紅桃綠柳,所以京城中的世家公子很喜歡來這處酒樓中吃酒相會。
櫃台後麵正忙著算賬的老張聽到這來者不善的語氣,忙麵上堆滿了笑的陪笑說道:“這位爺,實在是不巧的很,今日酒樓裏的雅間都被人定了。不然您明兒請早?小老兒一定給您預備一間最好的雅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