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原來我不是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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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值得慶幸的是,搶救醫院跟高美心所在的醫院是同一家醫院。我簽完字就直接去了高美心的房間,蘭蘭正焦頭爛額,坐在床前泣不成聲。
見我來了,撲到我懷裏,“曉曉姐,怎麽辦,高盼被抓了,他被抓了。”
我摸著她的腦袋,“沒事的,你先去警察局看看高盼。宋崇高盼他爸現在也送到這家醫院,我就在醫院裏看著。”
蘭蘭掛著眼淚望著我,“你原諒我們了?”
她的“原諒”後麵帶的是“我們”而不是“他們”,看來她已經站在了宋家。
我放開了蘭蘭,看向了高美心的病床,床尾上寫著她的名字,但沒有血型。
蘭蘭匆匆忙忙趕去了警察局,我拉了一個護士問起了高美心的情況,當然,也問了高美心的血型。
老天爺好像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高美心是型血,就算再沒有常識,我也知道型血跟型血是生不出一個b型血的孩子的。
我開始後悔,我應該去跟宋崇明做一次親子鑒定的,至少我也不必內疚那麽多年。
宋崇明搶救了過來,見我在醫院,激動得老淚眾流。
高盼被蘭蘭接了回來,看起來有些沮喪。
宋崇明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不停地跟我道歉,“曉曉,是我!都是我的錯!你救救你哥哥,他被人帶走了!”
我心裏卻是陣陣冷笑,他怎會知道因為這次意外,我知道了真相。
“爸,你剛醒過來,別這麽激動,宋琦睿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會幫我們找他的!”高盼走上前來拉住了宋崇明的手。
真是父子連心,看起來我都有些感動了呢。
宋崇明卻變得十分固執,怎麽都不肯撒開我的手,仿佛體驗到生死上麵走一遭,會把很多事情看得十分緊要。他淚眼婆娑地望著我,“曉曉,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去經受那麽多。你是我女兒,我卻讓你做了那麽多事情。”
我別過臉去,不想看到他那悲慘淒涼的模樣,“宋琦蕾死了。”
我的聲音居然出乎意料的顫抖。
“什什麽”宋崇明的手也顫抖不已。
高盼拉了我的胳膊,似乎是在提醒著我不要告訴宋崇明這些。
我閉上了眼睛,居然有眼淚掉下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早就忘記了眼淚的滋味。
“出什麽事情了?高盼,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宋崇明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他甚至想要坐起來。
我的手被他抓得生疼,我想要掙脫,但宋崇明卻一直都不肯撒手,他在等待著我告訴他真相。
高盼急忙讓蘭蘭安撫宋崇明的情緒,把我拽出了病房,“姐,這些事情你現在不要告訴他。”
我沉著臉,“我被撞了,我失去了記憶,跟我一起出事的還有宋琦蕾,她是我的妹妹。你不是說裏麵的那個人是我父親嗎?他難道不該知道家裏的變化嗎?哦,對了,你媽成植物人的事情,他知道嗎?”
高盼苦苦哀求,“姐,我求你了。你不要講!”
我冷哼了一聲,“你跟我說實話,他到底是不是我爸?救護車上我知道他的血型是型,你媽是型,我是b型,我想請問,我怎麽就成了他們的女兒?”
高盼瞪大了眼睛,“什麽型b型型,我隻知道你是我姐!”
我苦笑著搖頭,“這個時候你還不跟我說實話!”
我作勢要進去告訴宋崇明他維護的家庭發生了怎樣的巨變,高盼拉著,一臉的為難,“姐,我求你了,我真不知道!我真是糊塗,明知道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還給你打這個電話做什麽!你走吧,你回到陵園去,以後這裏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我被高盼關在了病房外,我知道他一定準備了一套說辭給宋崇明,比如我很忙。我站在病房外看了好久,宋崇明已經從一個咄咄逼人的老板變成了一個平凡的老人,現在咄咄逼人的那一個變成了我。
宋崇明的身體狀況,高美心變成植物人,我似乎無法通過任何途徑去了解這個謊言是怎麽開始的。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了高美心的病房,她依然安然地睡在病床上,外麵發生的任何事情,她都不知道。我忽然有些羨慕這樣的她,至少不用去考慮那麽多的東西。
我忽然覺得她可能連我母親都不是,我的母親或許還活得很好,或許正苦著或者樂著。
我仔細揣摩著高美心的五官,我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我的臉就好像是年輕的她,讓我憤怒不已。
“是你背叛了我爸。”我從牙縫擠出這樣一句話。
再次回到陵園,我迫不及待地去看了我爸,我有好多的話要跟他說,我慶幸自己從來沒否認過他這個父親,我慶幸我一直都在為他給我的愛而努力著。
一隻手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眼,楊光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起身,再也控製不住,眼淚不停往下掉。
楊光猶豫了一下,伸手攬我入懷,似乎想要安慰我,但也一直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忽然大喊,我興奮而痛苦地呼喊,“他就是我爸,他就是!”
楊光不停地拍著我的後背,“對了,他是!他是!”
得到認可,我心裏仿佛要好受一些。
我從楊光的擁抱中掙脫了出來,擦了眼角的淚水,我不知道自己心裏該要如何去想,我糾結,我怨懟,我像是無腳的小鳥,更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
“回去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楊光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了我。
我接過紙巾,捂著自己的臉,“什麽時候去藍鷗?”
“明天吧,我準備一會就去把東西搬到你那邊,明天下班我就去找房子。”楊光對自己要進藍鷗簡直急不可耐。
我放下了紙巾,“也好。”
“到時候你搬過來跟我同住,辭掉這裏的工作。”楊光似乎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幻想。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裏挺好。”
楊光見我對他的盛情邀請無動於衷,終於忍不住問道,“是因為你還是不放心嗎?你不想跟藍家人有任何瓜葛對嗎?”
我看向了我爸的墓碑,“我隻想陪在我爸的身邊。”
楊光終於放棄了。
但他,還是走了,藍鷗對他的誘惑太大了。
他依然會休假過來看我,跟我講不少藍鷗的事情,總有意無意地提到藍晗昱。
我休假的時候去看過一次宋崇明,他恢複了不少,臉色也紅潤了不少。蘭蘭正在給他喂食,見我來了忙是給我讓座。
宋崇明見到我,又激動地淌眼淚。
我似乎良心發現,也不再跟他提他的家庭有多慘烈。
這是我後來第一次跟他平靜坐下來聊天,他總說著小時候我跟宋琦睿的糗事,滿臉的慈祥。
宋琦睿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消息,所有人都快因為他是被人弄死了。
一天,楊光給我打電話,神秘得很,約在了市區的一家西餐廳。
可怕的是,我進了那家西餐廳,發現裏麵除了他,沒有任何人。
當我落座,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拎著小提琴站在我倆麵前拉起了克萊斯勒的愛之喜悅。
我心裏頓時感到不好,抓著手袋準備隨時逃離。
對麵坐著的楊光紅光滿麵,他從包裏拿出一封信放在我的麵前,“這是長生寫的,寫給我們的。”
若不是長生所寫,我定不會拆開來看。
長生雖才幾歲,字體卻尤為大氣。
長生說,“爸爸,我想你,也想曉曉阿姨。您一定要把曉曉阿姨追到手哦,我要她做我的媽媽”
開篇的一句話,就讓我停止看下去的念頭。
我收起了信,原封不動地放回了楊光的麵前,“這是長生寫給你的信。”
楊光笑眯眯地收起了信件,倒是不直接問我是否願意,更是拐彎抹角地問我是否有意向去找個老公共度餘生。
我的手指落在了麵前的紅酒杯上,酒還沒有醒好,杯子也是空的。指腹放在杯腳上,我盡可能用平靜地語氣對身旁拉小提琴的先生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跟這位先生有話要說,你能回避一下嗎?”
當小提琴先生回避之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楊光就慌慌張張地拿著一枚黃金戒指跪在了我的麵前,“我知道我這樣做肯定有些唐突,但曉曉,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你。這枚戒指是黃金的,我暫時還買不起鑽戒,等我掙了錢,我一定給你買一顆大大的鑽戒。”
我站了起來,手裏早就拿起了手袋,“如果你今天找我來,是要跟我說這些,我想你已經破壞了我們的友誼。”
楊光的臉頓時潮紅,仿佛自己的激情受到羞辱一般。
他起身,執拗地把戒指擺在我的麵前,“藍總說了,隻有你嫁給我,你才會安全,我們所有人才會安全!”
我蹙眉,“整個世界都是藍家人說了算嗎?他們家怎麽不開警察局?”
他抓起了我的手,不肯讓我走,還神誌不清地跟我說著他的大道理,“曉曉,你嫁給我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你就不會你被他們欺負了,我們也不會再擔驚受怕了。”
我回頭看著楊光,“是否你也能在藍鷗站穩腳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