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糊塗將士,錯抓啞兵難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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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等有夏涼兵過來,姑蘇坤悄悄摸上去,乘人不備,盯住落單一人,閃電出手斬於其後頸處,那人應聲倒地,姑蘇坤伸手接住,拖其回來。此時天黑,加上渡河的夏涼兵忙於固緊鎖鏈,所以無人察覺異樣。

    慕北陵帶幾人偷偷摸出樹林,取來快馬,飛奔至城門下。

    入夜城門緊閉,隻有守衛在城樓上站崗放哨,見有人來,燃起火把,喊道:“來者何人?”

    慕北陵高喊:“我乃驃騎左郎將慕北陵,有要事求見尉遲太尉。”

    那守衛聽是驃騎左郎將,不敢怠慢,忙下去稟報,不一會,一統領模樣人登上城樓高喊道:“你說你是驃騎左郎將,可有入城關文?”

    慕北陵急道:“未有關文,還望統領速報尉遲太尉,夏涼大軍已開始渡江,請他速速做好防備。”

    那人笑道:“滿口胡言,這黑天暗地的,哪來的夏涼大軍,既無關文,我看你也非是什麽驃騎左郎將,知趣的話速速離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慕北陵暗罵聲“該死”,仰頭再道:“統領可知貽誤戰機乃大罪,汝何德何能敢擔此罪,我有夏涼兵在手,事實如何一問便知。”

    那人斥道:“呔個賊子,憑你也能抓到夏涼兵?莫要取笑於我,速速滾蛋。”

    慕北陵氣急,顧不得許多,張口罵道:“你個賊將,再待片刻夏涼大軍既會攻來,老子沒時間與你廢話,速開城門,否則老子拿了你軍法處置。”

    那人氣急而笑,吼道:“好,好,竟敢辱罵老子,來人啊。”

    守軍齊喝。

    那人拔劍遙指而下,喊道:“給我射死這賊子。”一聲令下,箭矢如雨般落下,胯下戰馬受驚,打著響鼻不斷後退,慕北陵死拽韁繩,急躲箭矢,怒極再喊:“賊將,你誤了老子大事,待老子進城,定將你碎屍萬段。”

    那人叉腰狂笑,喝道:“牙尖嘴利的小子,給我放箭。”二輪齊射,慕北陵生被逼退至城門半裏外,氣的牙根癢癢。隨即調轉馬頭,朝姑蘇坤說道:“姑蘇大哥可有進城之法?”

    姑蘇坤冷聲道:“我七兄弟此來是為保你性命,強奪城門之事萬不可做。”言罷閉口。

    慕北陵無奈急躁,回首看城樓上,那統領還在謾罵。

    便在此時,忽聽姑蘇坤又道:“我們雖不能強奪城門,但送你進城卻是可以。”

    慕北陵聞言猛愣,趕忙催其道:“姑蘇大哥有何辦法?”

    姑蘇坤不言,側頭朝姑蘇震姑蘇離遞去眼神,二人會意,輕點頭。隨即隻見二人翻身下馬,將慕北陵也拉下馬來,一左一右夾住他雙臂。二人猛然低喝,刺眼白芒破體而出,四腳同蹬,飛身竄起。

    刹那間,慕北陵隻覺腦中一片空白,緩神之際再視周圍,已身在半空,正往城內落去。

    待其飛起,姑蘇坤即刻命道:“五弟六弟,帶上此人。”話音剛落,白芒再出,幾人飛身而起,循著慕北陵落地之處晃身而去。

    城牆上,那統領哪曾想幾人竟以此法進城,大驚下忙吼道:“快,駕火統,給老子射下來。”守軍慌忙去取火統,依然來不及,幾人落入城內後既隱下氣息,湮滅於夜色中,尋之不得。

    那統領駭然不已,忙帶人跑出城樓,大肆搜索起來。

    城內暗處,慕北陵與姑蘇七子藏於暗巷內,聽外麵腳步聲四起,隻是驚動城中守軍,他暗想:“既然驚動了守軍,不如就此出去,說不定被抓後能見到尉遲太尉。”打定主意,他旋即走出暗巷,有士兵巡邏至此,見其戎鎧裝束先是一愣,然後慌忙圍上來。

    慕北陵麵不改色,冷聲說道:“待我去見你們將軍。”

    士兵們哪見過如此大膽的賊子,皆不敢上前,就這樣圍在幾人數丈之外,朝外走去。

    走出半裏,忽聞馬蹄聲傳起,一人帶兩隊士兵正奔於此地,慕北陵駐足,等他過來。

    那人夾馬近前,上下打量,問道:“你是何人?”

    慕北陵道:“驃騎左郎將,慕北陵。”

    那人猛驚,輕咦道:“你是慕北陵?你不是在徽城嗎?怎麽到我襄硯來了。”

    正說著,先前城牆上的統領疾步奔來,上氣不接下氣,指著慕北陵罵道:“跑啊,你他娘的再跑啊,累死老子了。”

    馬上之人皺眉道:“方統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人道:“回將軍,此人乃賊子,冒充我西夜郎將,深夜叫城,被屬下阻攔不得,竟然敢偷入城內,幸的將軍英勇才將此眾賊人拿下。”

    馬上之人目光再投來,細看良久,問道:“你說你是慕北陵慕郎將,可有憑據?”

    慕北陵此時怒氣未消,又被盤問,不由大為火光,怒道:“老子站在這裏就是憑據。”抬手指向那方統領,罵道:“這賊將不問青紅皂白便命人射殺於我,如此黑白不分之人,何以但的統領之職。”

    方統領聽他罵聲,還嘴罵道:“放屁,你個大膽賊子,將軍麵前還敢放肆,來人啊,給我抓起來。”左右應聲,橫槍上前。馬上之人抬手阻道:“等等。”夾馬再近幾步,又問:“我便當你是慕郎將,敢問郎將深夜強入我襄硯,所謂何事啊?”

    慕北陵直視其道:“城外十八裏處,夏涼大軍正渡艮水,襄硯危矣,請將軍速報尉遲太尉,準備迎戰。”

    馬上之人愣而笑道:“夏涼軍渡艮水?胡說八道,艮水天險,百年無人能過,更何況尋常士兵,休得再次擾亂軍心。”

    慕北陵冷笑道:“將軍當真以為天險便不得而過?夏涼有戰境強者以飛索跨於兩岸,大軍順而滑下,那飛索共有十幾之數,一夜可降萬軍,將軍若還執迷艮水天險,便是置襄硯三十萬百姓於不顧。”

    馬上之人聞言皺眉,聽其言之鑿鑿,不免將信將疑,索性叫來一人吩咐道:“你去艮水看看,若真如慕郎將所說速來回報。”那士兵得令,快速跑開。

    慕北陵搖頭道:“眼下已有夏涼士兵渡河,將軍以為他們會如爾等一般不做防備?若我沒猜錯,此刻必以安插哨崗,隻怕你的人是有去無回。”

    馬上之人輕哼道:“危言聳聽。”

    慕北陵無法,心道幸好老子抓了個舌頭,遂道:“將軍若不信,大可問及此人,方才我這大哥僥幸將其抓獲,將軍想知實情,一問便可。”說吧朝姑蘇坤使去眼色,姑蘇坤伸手在那夏涼兵脖子後輕拍幾下,那人很快蘇醒,見周圍站滿襄硯關軍,雙腿一軟,登時癱軟在地。

    馬上之人看他問道:“你是夏涼的兵?”

    那人坐在地上雙手揮動,口中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竟是個啞巴。馬上之人見狀頓時沉眼,說道:“好你個賊子,竟敢拿啞巴來糊弄本將不成。”

    慕北陵傻眼,他哪知道竟然抓個啞巴舌頭,心下大急,想到若是此人說不出話,如何向他們解釋。情急下回身拽住夏涼兵衣襟,用力提起,湊到他麵前吼道:“你當真是啞巴?”

    那人依然“阿巴阿巴”不知所雲。

    慕北陵一把將其甩開,重吐口氣,回身說道:“請將軍一定要相信我啊,若等到天明夏涼大軍集結,為時已晚。”

    馬上之人哼道:“休得再演戲,我看你這郎將也是假的,來人啊,給我把幾人拿下。”

    眾兵圍攏來。

    姑蘇坤見勢不妙,不待慕北陵開口,抓起他,周身白芒砰然乍現,蹬地飛身而起。剩下幾人同時震蕩玄武力,齊飛起身。那將軍見狀暴喝:“果真是賊人。”雙掌旋而力震,玄武力破體而出,雙腳重踏馬鐙,飛身追去。

    半空中,姑蘇坤見有人追來,沉聲喊道:“老六,攔下他,不得傷人。”

    姑蘇巽應聲,右腿虛空踏出,速度驟減,繼而再踏,迎著追來之人爆射而去,分秒間拳拳相撞,那人被逼回地麵,姑蘇巽借著後震之力跳出城牆。

    幾人躍上馬背,疾馳而遁,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襄硯城裏,那將軍被一擊擊退,半邊身子都被震的發麻,暗道聲“好強”,旋即命人先將那啞巴拿下。於此時,又有馬隊過來,為首之人束三叉金冠,國字臉,劍眉虎須,著九環金鱗吞獸凱,手持丈八狼刀,不怒自威。

    那人夾馬過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那將軍回道:“稟太尉,方才城中進來一賊子,謊稱是慕北陵慕郎將。”

    尉遲鏡咦道:“哦?竟有此事,人呢?”

    那將軍道:“被他們跑了,來者共八人,皆是實力高強的修武者。”

    尉遲鏡沉吟片刻,說道:“這段時間恐怕不太平,你等需提高警惕,以防生變。”

    那將軍揖道:“屬下明白。”

    尉遲鏡勒轉馬頭,帶人緩緩離去。

    城外,慕北陵駐馬北坡下,耳聽身側艮水濤濤,長籲不已,心知襄硯已是氈上魚俎,隻待來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