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入郎將府,醉眼春色旖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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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陵讓朱奎起來說話,觀他,年齡五十左右,皮膚黝黑,個子不高,臉上皺紋初現,著淨藍布衣,袖口微長,遮住雙手,看上去老實巴交。
慕北陵問道:“你叫朱奎?是府中管家?”
朱奎答道:“是的大人。”
慕北陵點頭,說道:“那就先帶我進去轉一轉吧。”
朱奎弓著身子在前帶路。
進府門,迎麵可見兩株桃樹立於院中,樹根周圍插有籬笆,樹下各設石桌石椅,於左手邊的石桌旁還便有一方太師椅。桃樹後十步之遙有一三丈見方的清水池塘,水麵飄荷葉,時下春季,真是荷花綻放時,三兩朵絢爛綻放,映著清幽水麵,好不愜意。祠堂兩側有回廊,漆紅木柱欄椅。前院地麵打掃的一塵不染,清風拂過時,隱約可聞花香飄鼻。
朱奎說道:“這是前院,雲浪大將軍請來鑄建司的大人們親手改良。”
慕北陵環視院落,甚是滿意,心道:“擇日於這桃花樹下搖椅賞月,倒是人生一大美事。”
沿祠堂回廊向裏走,穿過一道拱形楔花石門,眼前豁然開朗,中間是一片九丈見方的平地,鋪青石,中央處砌石台,台上立縱馬持槍將軍雕塑,圍繞這塊平地,東,南,西,三麵立座房屋,皆為五門開間,糊鑲木紙窗,看上去精致而不失巍峨。
朱奎指著三間房屋道:“稟大人,東麵的這間是大人的書房,西麵這間是飯廳,南麵這間最大,是待客之用。”言罷領著慕北陵進去南麵的屋子。
慕北陵見屋內擺設一應俱全,正首兩座,左右堂下各八座,每張座位旁配有案幾,屋內裝飾古樸,多為木質雕刻,出雲鏤雨,屋中首位正上方掛有匾額,其上有書:中正仁良。慕北陵默念四字,知道這幾個字出自《賢書》,告誡為將者需心係朝國,有中正之氣,輔仁良之心。
出正廳,沿旁邊碎石小道來到後院,院中清幽,栽有桃李杏花數十株,東,南,西,三方也有三座房屋,南麵是主樓,上下有三層,雕梁畫棟,頂飛翎羽鬥拱,東麵南麵均為二層小築,下有清溝引水環繞,水上安石台,小築一層四周輔以輕紗遮掩,二樓多為竹砌,一眼看上去別有番韻味。
朱奎介紹道:“這裏就是大人的起居室,那兩間則是給夫人準備的。”說此話時,他悄悄看向孫玉英,動作雖輕,卻被眾人悉數收入眼中,孫玉英俏臉陡紅,羞惱不已,跺腳道:“無良的老二,你哪知眼睛看出我是他夫人啦。”
朱奎一愣,忙道不是,卻惹得眾人更笑。
慕北陵清咳兩聲,止住眾人笑聲,對朱奎說道:“大家都累了,你讓人打些清水來,我們先休息一會。”
朱奎領命下去。
慕北陵轉身看幾人,說道:“姑蘇大哥,今夜你們就住在東麵的小築裏吧,可能房間有限,暫時先委屈下。”
姑蘇坤道:“司郎哪裏話,這裏比起我們以前住的地方簡直好上百倍。”說完微微躬身,又道:“那我們兄弟就像去休息了。”回身去東麵小築。
慕北陵道:“蠻子你和林鉤住西麵那間。我和先生住主樓。”
二人笑著應下,快步跑去。
孫玉英還在為剛才那句夫人發愣,此刻見他並沒有給自己安排住處,不由脫口問道:“那我呢?”話出口時頓時覺得不對,自己不是有地方住嗎?幹嘛還住這裏,莫不是真要做這裏的女主人啊。一言既出,兩頰燙的發紫。
慕北陵愣道:“將軍晚上不回府邸?”他也是沒反應過來,張口便道:“要不然你也和我住主樓吧。”
皇甫方士猛然瞪大眼睛,暗道:“主上什麽時候這麽直白了。”
此時的孫玉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特別想到這個家夥竟然讓自己住主樓,一想到可能發生的旖旎春景,她甚至都下意識微顫幾下,旋即趕忙羞惱道:“誰說老娘要住這裏啦,屁大點地方,老娘睡不踏實。”
慕北陵“哦”一聲,懶得管她,兀自朝主樓走去,皇甫方士跟上。孫玉英見沒人搭理自己,站在原地進也不是走也不是,暗惱一聲“笨蛋”,旋即也跟著進了主樓。
主樓一層有會客廳和飯廳,二層三層都是起居房間,三層隻有一間主臥房,皇甫方士便選擇二層的一間,和慕北陵輕聊兩句,便進房間收拾。
慕北陵去到三層臥房,孫玉英也跟了進來,諾大的屋子此刻隻有兩人獨處,靜謐的空氣中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為打破尷尬,慕北陵清咳說道:“將軍喝水?”提起桌上茶壺時才發現壺中一滴水都沒有,隻能尷尬笑起。
孫玉英似乎有些受不了這種壓抑氣氛,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外看去,這扇窗戶正好能將整個府邸收於眼底,靜觀片刻,她輕聲讚道:“好美的景色啊。”
慕北陵走到她身後,順著朝外看,一眼便見到微風拂過前院清池,池水輕漾,荷花擺動,院前兩顆桃樹花瓣飛舞。有道是:“小荷清池微風漾,人憐桃花漫天舞。當真美不勝收。
他看得癡醉,渾然不覺孫玉英忽然轉身,那張精致小臉隻距自己半尺之遙,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清晰可見紅暈攀升。孫玉英呼吸變得急促,息息熱風觸及鼻尖,他心神瞬間蕩漾開來。僵持片刻,他身子緩緩湊近前去,貼上玉人肌膚,唇間微啟,探向那抹櫻桃淺紅。
孫玉英腦中一片空白,感受到那股熱烈的男子氣息,隻覺身體酥軟,睫毛輕閃間,下意識合上雙眼。
卻在此時,房門“咚”的被人推開,接著“啊”的一道嬌呼聲傳遍房間,三名婢女端著水盆站在門前不知所措,眼睛直勾勾盯向窗戶這裏。
孫玉英被那叫聲瞬間拉回現實,貝齒輕咬下唇,臉頰紅的幾乎快滴出血來,她一把推開慕北陵,轉身探頭出去,大口吸了幾口涼氣。
慕北陵也不知如何是好,強裝鎮定走到桌邊坐下,低著頭,隻對幾個婢女擺了擺手。
婢女快步走近來,個個低頭目不斜視,嘴邊卻皆帶笑意。她們快速把水倒入屏風後的木桶中,欠身施禮,說道:“請大人和夫人沐浴更衣,奴婢告退。”說完施然走出房間,輕掩房門。
那一聲“夫人”讓剛剛平下心氣的孫玉英,心中又如小鹿亂撞般“怦怦”作響,故作惱怒的斥道:“老娘才不是他夫人呢。”卻是始終不敢回頭。
過了好久,慕北陵才“嗯哼”咳嗽一聲,悻悻笑道:“那個,將軍,屬下,屬下,想先沐浴,您看……”
孫玉英羞紅著臉呸道:“呸,以為老娘稀得看你。”側身奪門而出,留下一句:“老娘在樓下等你。”奔命似的晃身不見。
慕北陵捏捏鼻尖,搖頭笑了笑,返身去屏風後洗去塵埃。
再回一層時,皇甫方士,孫玉英,管家朱奎皆在,見他下來,朱奎忙迎上說道:“大人,晚膳已經備好,您看是給您送過來,還是去飯廳用膳?”
慕北陵道:“去飯廳吧,把他們都叫上。”
朱奎維諾應下,躬身出去。
慕北陵坐到椅子上,見孫玉英臉上紅暈未消,想起方才旖旎一幕,小腹忍不住又是一陣火熱。
皇甫方士見二人都低頭不語,不知何故,便問道:“你們兩個……”話還未說出口,孫玉英猛的插口道:“沒有,什麽都沒有。”
皇甫方士疑道:“什麽什麽都沒有?將軍再說什麽?”
孫玉英瞪他一眼,嬌斥道:“沒有就是沒有,哪那麽多廢話。”言罷繼續低頭擺弄手指。
慕北陵剛端起茶水還沒咽下,聽其一語登時“噗”的噴出,止不住的咳嗽。
皇甫方士左右看二人,也不再多說。
坐了一會,朱奎過來請他們去飯廳,孫玉英率先跑出去,慕北陵慢步在後,皇甫方士與他並肩同行,還是不忘問及方才之事。
慕北陵隻道:“先生什麽時候像那長舌婦人了?”便不多言語,留下一臉錯愕的皇甫方士。
難得吃一頓安靜的晚飯,席間朱奎備足了酒水,武蠻和林鉤喝的寧酊大醉,最後還是姑蘇坤將他們扶回房間。
孫玉英吃完後便什麽話也沒說,飛似的溜出去,回去祝府。
慕北陵也難得有一天清淨日子,是夜安枕高眠。
翌日天還未亮他便起床,整理好戎鎧後便輕腳下樓,剛到一層樓梯口,便見皇甫方士端坐桌前,正品著清茶。
他走近前道:“先生這麽早。”
皇甫方士笑道:“今日風雨之日,早起些好。”
慕北陵點頭,心知他話中之意,說道:“願聞先生指點。”
皇甫方士搖搖頭,道:“主上隻需記得四字,不動如山。”
慕北陵細咂幾字,複而拜道:“先生之意,北陵銘記於心,我想去了。”朝府門走去。
門前車架早已備好,馬夫扶起上車,揚鞭催馬,一路向朝堂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