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孫府風波,小丫頭強勢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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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堂勢強朝人皆知,莫說堂中增加修武者,就算裏麵一點防備力量也沒有,貿然去奪勢必引起軒然大波。再者仲景堂與官府素有牽連,扶蘇城的官衙係統雖然還沒有被都仲景滲透,但憑慕北陵眼下的力量,依然撼動不得。
沉默好久,慕北陵說道:“這樣,我去看看大將軍有沒有辦法,尹磊你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待在這裏,去太尉府暫避,現在關中大軍已經開拔出城,我怕林營會來人尋你。”
尹磊道:“大軍開拔?幹什麽?”
慕北陵道:“西征碧水。”尹磊瞪眼大驚,慕北陵又道:“此事過後我再與你詳說。”想了想,他讓尹磊拿來紙筆,於紙上寫下幾字,折好交給趙勝,吩咐道:“你去趟仲景堂,把這個交給一個叫燭離的醫士,就說是我交給他的。”
趙勝收好紙條應下。
幾人隨即收拾好湯藥,下樓結賬回去太尉府。
祝烽火不知道去了哪裏,還未回府,想到趙勝去仲景堂還需要些時間,慕北陵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在後院中踱步。春樹爛花綻放正歡,卻無心情觀這難得美景。
不大一會孫玉英回來,告知信鴿已經傳出去,慕北陵問她孫雲浪何時會到,孫玉英卻是不知。思來想去既無事可做,便欲去趟孫府看看皇甫方士和籽兒,幾天沒見小丫頭還怪想的。孫玉英滿心歡喜接受提議,這幾天她為了火營的事操碎心,三過家門不入,好幾天前就想著回去看看。
慕北陵吩咐管家榮伯,待祝烽火回來後就來孫府傳個信,旋即帶上姑蘇坤兄弟同去孫府。
孫府距太尉府約莫七八裏之遙,一行人操小道很快來到府門前。
家丁見孫玉英回來,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般夾道歡呼,管家福伯恰好在前廳安排事宜,聽見外麵有人在叫二小姐,提溜起庫管踩著碎步小跑過來,老臉癟的漲紅,見麵便拜:“二小姐,您可回來啦,老奴都快想死你了。”
孫玉英扶起福伯,親手替他整理衣襟,露出燦爛笑容。福伯轉見慕北陵也在,複拜道:“慕大人有理。”他隻道慕北陵還是當日的統領,所以就以大人相稱。
慕北陵笑道:“在下已經身無官職,福伯無需如此客氣。”
福伯輕咦一聲,孫玉英拉著他的手笑道:“別管他,更個榆木腦袋似得。”福伯寵溺笑起,牽手走進府院。
行至前廳門前,孫玉英問:“皇甫先生和籽兒呢?”
福伯道:“皇甫先生和籽兒小姐在後院塘邊呢。”
孫玉英應了一聲,朝後院走去,福伯忙將他拉到一旁,又想慕北陵投去歉意眼色。慕北陵會意,兀自退後幾步。
孫玉英見其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問道:“什麽事啊?搞得這麽神秘。”
福伯壓低聲音道:“二小姐,那位籽兒小姐她,她……”說話支支吾吾,私語難言之隱。孫玉英瞳孔猛然縮起,以為是籽兒出了什麽事,登時喊道:“籽兒她到底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啊。”
慕北陵聽他們提起籽兒二字,劍眉瞬挑,目中精芒四射,晃身落至孫玉英旁,問道:“籽兒怎麽了?”
福伯連連擺手,說道:“不是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老奴是想說那位籽兒小姐昨天惹到大少爺,大少爺本來是想發火的……”
他話還未完,孫玉英就已幡然喝道:“他敢,老娘借他幾個膽子。”
慕北陵道:“聽福伯把話說完。”孫玉英冷哼,看向福伯。
福伯繼續說道:“是這樣,大少爺本來想衝籽兒小姐發火,誰想到籽兒小姐三兩下就把大少爺打趴下了,還打折了大少爺一條胳膊,這……”
慕北陵孫玉英同時傻眼,半張著口,滿臉不相信。
福伯心知二人不信,又道:“老奴哪敢欺騙二小姐,昨日老奴就在大少爺身邊,本來還想攔著大少爺,誰知籽兒小姐那麽……那麽,生猛。”他尋摸半天也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第五籽兒,最後隻得用生猛二字。卻是把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和生猛二字聯係在一起,任誰也想象不出是怎樣一番景象。
慕北陵狠狠咽了口口水,道:“不會吧。”
孫玉英嘴角抽搐許久,雖然相信福伯不會騙自己,但要說籽兒卸了孫玉弓一條胳膊,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二人隨即快步走過回廊,穿拱門來到後院,老遠便見第五籽兒和皇甫方士坐在塘邊的青石上,小丫頭抱著本書,光著腳丫前後甩動,稚嫩的吟書聲悠悠傳開。池麵靜謐,春風拂過拉起一兩道水痕,垂柳依依隨風輕擺。
皇甫方士見慕北陵過來,起身頷首。
慕北陵點頭回應,隨即笑著喚起:“籽兒。”
小丫頭正讀的入神,忽聞有人叫自己,轉臉時還滿眼茫然,待看清是慕北陵時,瞬間“咯咯”笑起,扔下書光著腳丫飛撲進慕北陵懷中,頂著小腦袋不停的來回蹭。
慕北陵輕撫黑絲,笑的也像個孩子一樣。
皇甫方士道:“你們怎麽來了?”
慕北陵換了隻手抱籽兒,讓她趴的更加舒服,說道:“來了有兩三天了,有事就一直沒時間過來。”
皇甫方士頷首,也不多問。
孫玉英跳到第五籽兒麵前,刮了下她的小鼻梁,問道:“你個小東西,聽說昨天把人打傷了?”
籽兒癟了癟嘴,把臉貼近慕北陵胸口,隻露出隻小眼睛,說道:“他是壞人,想欺負籽兒。”滿臉委屈可憐相。
孫玉英剛想再說,忽聞遠處傳來一聲呼天喊地的怒喊聲:“孫玉英,你帶回來的是個什麽東西,差點把老子骨頭都拆了,我告訴你,馬上讓他滾蛋。”
西側樓閣方向走來五人,孫玉弓走在頭前,依然錦衣玉服,隻是左手臂被布帶幫著掛在脖子上,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臉龐腫的老高,身後幾個侍從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似乎同樣受了傷。那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走近前來,孫玉弓頂著腫脹的臉包氣道:“聽見沒有,馬上讓他們滾蛋,否則……否則……”他“否則”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籽兒突然從慕北陵懷中探頭出來,朝他揚了揚小拳頭,孫玉弓頓時嚇得渾身顫抖,慌忙退後好幾步。
孫玉英蔑他一眼,暗道聲廢物,踱步走近孫玉弓麵前,繞著他掃視一圈,忽然一巴掌拍在那條折了的手臂上。孫玉弓“呃啊”吃疼痛呼,弓著腰,臉龐都疼得扭曲,怒呼:“你幹什麽?不知道輕點啊?”
孫玉英嗤道:“孫玉弓啊孫玉弓,我以前隻以為你是個窩囊廢,沒想到你真是比窩囊廢還窩囊廢,這麽小點的孩子都能把你爪子打折了,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麽?”
孫玉弓強忍痛楚撐起身子,額頭冒著豆大汗珠。他自然不敢惹孫玉英,此時隻能把怒火發在慕北陵身上,罵道:“都是你個小鱉崽子,老子知道鬼丫頭是你帶來的,告訴你,識相的馬上把她帶走,否則老子要了她的命。”
慕北陵原本還心存歉意,哪知他竟而言相向,眼皮登時眯起,目光幾近冰冷,死死盯著孫玉弓。
孫玉弓被他冷厲視線盯著,隻覺墜進冰窖,渾身發冷,下意識再退兩步,怯弱道:“你,你,你想幹嘛?”
孫玉英也被慕北陵的眼神嚇到,她還未見過後者殺意如此濃重的目色,若非清楚慕北陵不會真的對孫玉弓動手,她甚至覺得孫玉弓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籽兒趴在慕北陵懷中,微微仰頭,誰也沒見到她小眼睛中突然有道血芒閃過。
孫玉弓側步擋在慕北陵和孫玉弓中間,她真怕慕北陵回暴起殺人,冷聲說道:“孫玉弓,你給老娘聽清楚了,籽兒和皇甫先生是老娘親自請來的客人,你要是敢對他們有半點不敬,信不信老娘把你那隻手也卸了。”
孫玉弓縮起腦袋,皺著鼻子幾乎快哭出來,一小廝弱弱上前扶著他,說道:“公子息怒,別又動了傷勢。”
孫玉弓抬腳踹去,罵道:“滾開。”倔強仰頭直視孫玉英,強硬說道:“爹馬上就回來了,他們現在不走,到時候我一樣要他們滾蛋。”下意識想揚手臂,不覺牽動傷口,疼得倒吸口涼氣。
孫玉英壓低嗓音道:“你,敢。”
籽兒突然出聲道:“該死。”稚嫩童聲冰寒之至。慕北陵聞聲一愣,抬手在她小腦袋上拍了下,斥道:“胡說什麽。”籽兒癟癟嘴,滿臉委屈,繼續埋頭在胸口。
慕北陵朝孫玉英道:“玉英,要不就讓先生和籽兒去太尉府吧,反正大將軍一個人,也好做個伴。”
孫玉英頭也不回,厲聲喝出:“不行。”又向孫玉弓冷言說道:“記住,先生和籽兒要是少了一根毫毛,老娘就是把扶蘇城拆了,也要讓你後悔做過的事。”言罷甩頭踱向東側廂房。慕北陵抱著籽兒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