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武林歸來,慕北陵欲圖離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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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兩日,這兩日裏,鍾道泰付程沒有再過來一次,夏亭陳進二人自那日過後便狼狽返去朝城。 vw悲傷的氣息依舊籠罩在孫府空,孫雲浪和慕北陵日日替孫玉英守靈,隻是有心人會發現,他們相互之間的話以前少了許多,算聊,也隻是聊些無關緊要的家事,似乎有種頗微妙的氣氛。

    扶蘇關四座大營從夏亭頒布王令以來一直沉寂到現在,嶽威等十七位將軍被地免職,這像是一記重錘落在每個將士心,無人操練,無人巡邏放哨,軍營死氣沉沉。這間唯獨火營虎豹騎的人每日往返於關外山洞,不停運來水石,關樓那顆水石石髓也不知什麽時候被人取了下來。

    至三日深夜,夜宵人寂,月芒傾灑。慕北陵靠在棺槨,單手撐頭,沉沉睡去。風水術士的訟白天已經誦念四十九次,幾人累了幾天,倒在地呼呼大睡。

    風起,帶來絲絲涼意,慕北陵腦袋一垂,醒了過來,下意識叫聲玉英,什麽時辰了。卻感覺手撐在硬硬的棺槨,苦笑搖頭。

    用力推開棺蓋,一股白氣順著縫隙冒起,他探手觸摸孫玉英的臉頰,冰涼刺骨,沒有僵硬的痕跡,隨即合棺蓋,繼續小寐。

    昨日祝烽火取來水石石髓後,他把石髓和孫玉英放在一起,寒氣作用下果真有些效果,至少不需要他再像之前那麽頻繁的渡去生力。

    府門被人從外麵強行推開,彭的一聲,再度驚醒慕北陵,他沉聲喝道:誰

    不見有人回應,隻聽兩道沉重腳步聲傳入耳。

    慕北陵一愣,隨即心底一暖,顫巍巍站起身來,感覺眼眶逐漸濕潤,輕喚道:蠻子林鉤

    來人自然是武蠻林鉤二人,連日趕路二人身風塵仆仆,將鎧失去了本應有的光華。此時進門便見漆黑的棺槨擺在眼前,慕北陵靠在棺槨旁,眼睛蒙著白布,他瘦多了,不再是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西夜郎將。

    武蠻麵無表情走近慕北陵,伸手想去碰他的眼睛,伸到一半卻突然停下來,微微顫抖,如何也再近不得分許,他隻覺喉嚨裏像是堵了塊石頭,說不出話來。

    林鉤不停哽咽,滿臉肥肉湊到一堆,眼淚鼻涕橫流,噗通跪倒在地,哭著叫道:老大。

    慕北陵緊閉雙唇,淚水止不住的淌下,他蹙摸著手想要扶起林鉤,林鉤見狀,淚水更是奪眶而出,趕忙接住那雙毫無血色的手。

    武蠻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痛楚,說道:你瘦了。

    慕北陵微微揚起嘴角,重重點頭。

    林鉤抓著他的雙手,吼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哪個挨千刀的把你弄成這副模樣你告訴我,我這滅他滿門去。哭聲不止。

    慕北陵不停搖頭。

    武蠻沉聲喝道:閉嘴,先給孫將軍柱香。林鉤這才吸了吸鼻涕,放開慕北陵的手。

    二人從案桌取下一炷香,放到火燭點燃,對著棺槨躬身三拜,插香入爐。

    慕北陵在旁輕言:現在你們應該叫他嫂子。

    二人相視一愣,旋即閉著雙眼,強忍淚水流出,再度躬身拜下。

    福伯睡在正廳前的地,這幾日為了迎客守靈,他也沒怎麽回房間,此時被靈棚前的動靜驚醒,走來見是武蠻林鉤二人,抱拳拜道:二位大人。

    武蠻林鉤躬身還禮。

    福伯朝慕北陵說道:姑爺,要不你和二位大人去客房聊吧,老奴在這裏守著。

    慕北陵點點頭,道了聲辛苦你了。

    福伯喚來婢女,耳語幾句。林鉤隨即牽著慕北陵的手,隨那婢女前去。

    至房,婢女掌燭點燈,躬身退去,輕掩房門。

    林鉤牽慕北陵到桌旁坐下,急迫問道:老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大嫂怎麽會死的,你眼睛怎麽了

    慕北陵道:此次南元和親之事你們應該都知道吧,世子鄭簡不知為何看玉英,想讓玉英和親,玉英不從,在延熹殿前當眾自刎,我的眼睛也是那個時候看不見的。

    武蠻道:南元和親我也聽說過一些,聽說各城專門挑選進女,嫂子是將軍,怎麽又成了進女

    慕北陵苦道:玉英哪裏是什麽進女,她隻不過送那些進女去朝城。

    林鉤道:那怪了,隻送進女去,鄭簡怎麽會知道她的

    會不會是有人做手腳武蠻沉聲道,心想南元世子何人,怎會與朝將軍產生交集。

    慕北陵道:她送進女去的時候曾住在驛館,後來派出去的探子回來說,都仲景那天晚曾帶著鄭簡去驛館給九城將軍接風洗塵。

    林鉤怒而拍案,當即喝道:肯定又是都仲景那廝搞的鬼。

    武蠻沉道:不管是誰,此仇必報。言簡意賅。

    慕北陵點點頭,道:兩日前楚商羽來過這裏,他告訴我那個鄭簡出朝城的時候遭到伏擊,受了重傷,生死未卜。

    林鉤哼道:這種人該死。然而武蠻卻陡然擒起眉角,道:鄭簡遇伏那麽他雖然看去五大三粗,實則心細的很,頓時想到可能發生的後果。

    慕北陵道:這件事恐怕又會賴在我頭,南元鄭王死了兒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武天秀會找個替死鬼,不出意料的話,我是最合適的那個,加都仲景煽風點火,武天秀絕對會毫不猶豫把我拿去抵罪。

    武蠻林鉤相繼沉默,皆知此言不錯,武天秀為了平息南元鄭王的怒火,一定會這麽做。

    片刻後,武蠻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還怎麽做當然是集合兄弟們,和他武天秀拚了啊,老大不能被他們抓住,否則隻有死路一條。林鉤吼道,起身又道:老子這去集合兄弟們,看誰敢過來,老子見一個殺一個。

    武蠻蔑他一眼,罵道:坐下,你腦子裏裝的都他娘的是屎。

    林鉤抓起茶壺灌了兩口,憤憤坐下。慕北陵無奈笑道:你們兩個真像是冤家。

    林鉤呸了一聲,喃喃嘀咕:誰跟他是冤家。忽見武蠻怒目視來,連忙縮了縮頭,不敢多說。

    慕北陵壓壓手,說道:還有兩天是玉英的頭七了,我已經和先生說好了,等過了頭七走,西夜這個地方我是沒法呆了。

    武蠻道:走去哪裏

    林鉤也道:不報仇了

    慕北陵道:仇自然要報,不過不是現在,以我們現在力量想要報仇,無疑是癡人說夢。頓了頓,又道:此事現在由先生全權處理,到時候他會說的。

    敲門聲起,三個婢女端著餐盤進來,盤滿是美味佳肴。

    一婢女說道:姑爺,這是管家讓我們拿來給兩位大人的。

    慕北陵點頭,讓她們放在桌,婢女施然退出房門,在門後守候。

    慕北陵道:你們也累了幾天了,先吃點東西,今天晚好好睡一覺,什麽事等明天起來再說。

    二人應下,大快朵頤起來。

    是夜,慕北陵留在客房,又與他們聊了好長時間,三人才相依睡下。

    翌日午時,慕北陵正和武蠻,林鉤閑聊,兩日不見的皇甫方士回到孫府,見到武蠻林鉤時投以眼色,二者頷首致意。

    皇甫方士走近慕北陵,說了聲:一切都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動身。

    慕北陵道:知道了。讓武蠻,林鉤陪著皇甫方士,叫來籽兒領他去孫雲浪那裏。

    籽兒乖巧的再前麵帶路,沿著走廊向後院走去,一路的婢女家丁碰見這個可人的小丫頭,紛紛忍不住打起招呼。雖然隻在這裏待了不長時間,但籽兒已經深的孫府下人喜愛。

    至書房前,昨天半夜下了場雨,廊簷還漫滴著雨水,台階十分濕滑,籽兒拉著慕北陵登台階,讓他當心點,獨自前敲門去。

    房門輕啟,祝烽火探頭出來,一見籽兒老臉頓時綻放出笑容,招他二人進來。

    慕北陵走進房間,坐到書案前的椅子,問道:大將軍也在呢。

    祝烽火道:還不是為了你的事。

    慕北陵一驚,道:我的事

    孫雲浪道:烽火今天過來是與我商議南元世子鄭簡遇伏一事,據說南元已經因為這件事不斷施壓大王,估計要不了多久北疆會有戰事發生,我們兩個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都要保全你,決不讓你再蒙冤。

    祝烽火抓起慕北陵的手,深切說道:你為扶蘇做了那麽多事,我們兩個老家夥感激不盡,這一次讓我們為你做點什麽吧。

    慕北陵心底劃過一道暖流,心想:要是真能這樣過去,真的好了啊。但是武天秀和都仲景真的會給我機會嗎歎了口氣,他抬頭扯出抹笑容,說道:嶽丈大人,我已經讓趙勝把水石都準備好了,估計今天晚會運到府,到時打造水石棺槨的事隻有勞煩嶽丈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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