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收編仲景,秘密林鉤煉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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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闊的校場清冷蕭肅,刺目陽光投射在場,積水淺灘折射出道道魚紋波光。手機端 vw

    將士們的操練早以結束,各司其職,巡邏的巡邏,鑄防的鑄防,更多人成群,待在營房軍帳等待命令。

    當兵便是如此,訓練休息,休息訓練,有任務一擁而,哪怕刀山火海,也不皺眉頭。

    趙勝押著五十五人走進場地,時間剛剛好,一個時辰不多不少。

    慕北陵獨自站在營樓前,麵沉若水,雖然還是素布麻衣,卻似千軍萬馬之洪流,令人不敢小視。

    趙勝前複命,抱拳道:稟主,人已帶到,總共五十五人,有十二人拘捕被斬,其餘人皆在這裏,仲景堂的門鋪已經被屬下查封,靜候主處置。

    慕北陵道聲辛苦,趙勝再拜,戰到一旁。

    黑甲將士推著那些人來到營樓前,兩個鶴發童顏的老者立在首排,身後一字排開十三位年人,皆灰袍灰衣,長須垂胸,再後麵則是四十個學徒打扮的年輕人,有男有女。

    慕北陵掃視階下眾人,出聲問那兩老人道:你們是仲景堂的堂主

    右側左邊臉有塊青痣的老人別過頭,一臉硬氣。

    左側年齡稍長的老人回道:老夫滿宣,這是我的師弟滿明,不知慕將軍為何封我仲景堂,還隨意抓人

    慕北陵道:你認識我

    年齡稍張的滿宣道:在壁赤能調動虎豹騎的人,除了慕北陵慕將軍,老夫再難想出第二個人。

    慕北陵冷笑道:消息倒是掌握不少,既然你知道我是慕北陵,那麽也該知道我此番做法的原因,我勸二位一句,明人不做暗事,老老實實交代最多也是做個階下囚,如果嘴硬不說的話,休怪慕某人心狠手辣。

    一個年輕人對兩個老人說這番話,看起來頗有些怪異。

    滿宣道:慕將軍,請恕老夫直言,帝師大醫官都大人和將軍之見的恩怨恐怕無人不知,不過我壁赤仲景堂向來以懸壺濟世為己任,不涉足世俗紛爭,將軍倘若以此為借口強加莫須有的罪名,老夫隻能接下,不過公道自在人心,將軍所為,隻有天下人評判。

    慕北陵冷哼道:口舌之利,懸壺濟世的醫士能有閣下這般口才,真是墮了人才,我也懶得你們廢話,施家的施小姐,想必你們間有人很熟吧,在你們仲景堂被封不久前,施小姐已經香消玉殞,這麽說,想必你們都清楚了

    滿宣臉色大變,身後的仲景堂人也都大驚失色,驚呼怎麽可能。是啊,施小姐仁心仁德,竟然恨的心對施小姐下手。

    眾人皆竊竊私語,唯獨那滿明不動聲色。

    慕北陵餘光掃到滿明身,暗冷笑。

    滿宣漲紅著臉據理問道:將軍,施小姐向來仁愛,將軍未來壁赤之前,施小姐常常親自體恤百姓,開善堂,施善粥,百姓對小姐感恩戴德,將軍何以下次毒手,不怕被全城百姓唾罵

    慕北陵瞥他一眼,有些不耐煩,這老頭的話確實煩。

    慕北陵懶得回他的話,走下台階,站到玄冥麵前,負手而立。

    趙勝護在其側,右手悄悄按刀柄,他絕對不允許施淼之事再有第二次發生。

    慕北陵滿明整整高出一個腦袋,居高臨下,用下眼皮餘光盯著後者,道:你說說,施小姐為何會死

    滿明梗著脖子冷道:老夫如何知曉,似你這般不顧大意之人,殺人不過一念之間,需要何種理由

    滿明說話時視線不自覺瞟向一步之外的趙勝,袖在衣袖的右手微不可查抖了抖。

    慕北陵不氣反笑,照你這麽說,我若要殺你,也不需要理由

    滿明別過頭,不言。

    滿宣大急:慕將軍,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我師弟何處得罪將軍,還請明示,否則冤死於此,相信全城百姓也要替師弟討個說法。

    他說的沒錯,城裏的百姓至四姓七族的大戶人家,小到街邊餓殍,隻要有求於滿明,滿明都會盡力滿足,這麽多年來積攢下的威望甚至滿宣還要高,活脫脫是仲景堂一塊金字招牌。

    慕北陵掬起雙唇,身子不動,頭許許偏向滿宣。在這一瞬間,他分明聽見一聲極輕微的利刃脫鞘聲,周身汗毛陡豎,下意識繃緊雙腿,欲朝後飛退。

    情急而動如何得過蓄力而發,不待他身型退去,一道冷風已經在耳旁響起,明晃晃的刀刃暴露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恰好刺進慕北陵眼。

    慕北陵暗道聲不好,卻以避無可避,千鈞一發之際調動全身生力,飛速匯集刀刃即將落下的脖頸處。

    隻聽彭的一聲,意料之的血光迸現並未出現,滿明整個人宛如斷線風箏倒飛開去,伴隨一陣慘呼聲。

    身旁,趙勝右腿還保持踢出姿勢,右腿浮動淡淡玄武力,虎頭長刀已然出鞘,刀尖直指滿明。

    等等。慕北陵喝止住趙勝,眼神冰寒至極,轉視滿宣:現在知道我為何殺他了

    滿宣早被電光火石一幕嚇得呆滯,他如何也想不到平時溫爾雅的師弟怎麽會做出這等糊塗事,剛才還在腦海盤旋的一萬條說辭頃刻間消失無影無蹤,百口莫辯。

    慕北陵冷哼一聲,朝趙勝投以眼色。

    趙勝會意,右手手腕猛動,挽起刀花送至滿明胸口。

    卻聽滿明大喝一句慕北陵,帝師大人不會放過你,老夫在地下等著你。口突然爆出牙齒崩碎聲,一口黑血噴出,刀尖未至,氣息已是萎靡大半。

    又是服毒,扶蘇仲景堂的延望如此,如今壁赤仲景堂的滿明亦是如此。慕北陵心悶氣,不知都仲景到底給了這些人什麽信念,竟然一個個不畏生死為他賣命。

    滿宣癱軟在地,看見滿明死不瞑目的睜大眼睛倒在地時,整個人瞬間蒼老幾歲。有幾個膽大的郎箭步衝至滿明身旁,又是掐人又是把脈,最後都垂麵搖頭,滿臉不可置信。

    趙勝收力,重新站在慕北陵身後,這次離後者更近,右手死拽刀柄。

    慕北陵收拾心情,命人將滿明的屍體抬到城北大街,瀑屍三日,以儆效尤,繼而朝眾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間還有沒有和他一樣,也對都仲景誓死效忠,還是想奉勸各位一句,醫者仁心,朝堂權爭黨爭之事,不該你們參與,各位要是真有懸壺濟世之心,城百姓才是最需要你們心之人。

    掃過眾人,見沒人出聲,繼續說道:從即日起,壁赤仲景堂改命八方館,願意留下繼續為城百姓治病療傷的,我慕北陵舉雙手歡迎,不願意留下的,我也不強求,收拾好包裹,自行離去,他日若有緣再見,隻要不是敵人,把酒言歡不在話下,縱然兩相為敵,明刀明槍大幹一場,若是我慕北陵技不如人,縱死何妨,你們自己選擇吧。

    眾人麵麵相覷,無一人率先表態。

    慕北陵長歎口氣,將剩下的事交給趙勝處理。他清楚這些人不會全部留下,當然也不會全部離開,他想要的隻是真正願意懸壺濟世之人,那些兩麵三刀,牆頭草之人趁早離去才好,免得看著心煩。

    煉鐵爐已於昨日開爐,由林鉤親自主持鑄煉梨花飛針,所以操練結束後他便紮一頭進煉爐坊。

    暴雨梨花是四旗軍收獲的第一種暗器,威力之大,連武蠻也吃了暗虧,所以煉製梨花針可謂眼下軍一件大事。

    煉爐坊位於營樓後麵,有一座兩層小樓和一個寬敞院落組成。

    慕北陵推開煉爐坊大門時,迎麵撲來一股灼灼熱浪,時值盛夏,算壁赤才下過幾場雨,這般熱氣也烤的人叫苦不迭。

    院子裏之前種的樹木已經被人連根拔起,鐵礦石在整個院子裏堆成小山,僅留下一個供人通行的狹窄通道,不時有士兵往屋內搬運礦石,越往裏,熱浪更強。

    慕北陵強忍不適穿過通道,赤膊士兵見他時紛紛行禮。

    走進正堂大門,隻見屋央立著九丈高爐,鐵壁火門,熊熊烈火從火門竄出,如火舌般翻炸在空氣。屋內的擺設早已被清空,一層和二層之間的夾板也被拆開,隻留下通往爐頂的一條木道,木道有士兵不斷朝爐內投鐵礦石。火爐另一邊則安裝一天完全由泥石堆砌的凹槽,鐵水從凹槽流出,流入特製的模具內,再由人運往旁屋,可聽見道道重錘落鐵聲從旁屋傳出。

    林鉤也和其他人一樣,半身,滿身肥肉疊成幾層掛在肚皮,胸口尺寸簡直那些喂奶的婦人還要驚人。

    老大,你怎麽來了林鉤放下手鐵鉤,一蹦三跳過來。

    慕北陵生怕他這體型再把火爐震塌下來。招招手,示意他出去說話。

    重新走出房間時,不覺汗水已經打濕衣裳,你小子可以啊,這麽短的時間弄出這麽個大家夥,怎麽樣,能不能煉出梨花飛針

    對慕北陵的誇獎顯得有些赧色的林鉤撓了撓頭,拍著胸脯笑道:這算什麽,要是再給我點時間,還能弄個這更好的。

    慕北陵笑罵道:說你胖你還喘了。

    林鉤笑的更燦爛:這東西確實簡陋了點,設施也是東拚西湊才湊齊的,梨花飛針對鐵質要求很高,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現在還說不清楚,隻能盡力試試。

    言罷頓了頓,補充一句:要是有更好的煉鐵爐,鐵定能成。

    慕北陵忽然覺得對這個相識已久的兄弟了解還不深入,以前隻知道他在設防工事有很高造詣,沒想到對熔煉鍛造也如此在行,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給我說,這麽個大家夥都被你弄出來。

    林鉤忙道:哪有,我有幾斤幾兩您還不知道擠眉弄眼,渾身肥肉亂顫。

    慕北陵突兀說道:要是把薊城拿下,你小子是不是能大展身手了

    林鉤眼陡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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