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將一怒,敲山震虎拔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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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差人抓施姑娘慕北陵冷冷問道,朝城的事還沒解決,後院又起火,剛剛平複下的心境再度掀起波瀾。 w w w v w
老頭抬起右手小指插進耳朵轉了轉,似乎壓根沒聽見說話,我聽說院子裏那個小丫頭前幾天想要你的命
慕北陵下意識點點頭,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哭笑不得:算她刺殺過我,我已經不計較了,你也不用這樣吧。
老頭嗤之以鼻,輕蔑道:小兔崽子,你以為老子願意管你這些破事啊,明白告訴你,你小子算被那丫頭生剝活吃,老子最多也是重新滾到福祿街去,過我的小日子,誰來做這個城主和我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慕北陵啞然道:那你為何
老頭從懷裏掏出個拇指大小的箋筒,隨手丟過去,道:昨天晚本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東西,哪曉得剛他媽出門,一坨鳥糞拉在老子頭,老子是誰,能受這氣把那小東西打下來,順便熬湯喝,嘿嘿,你小子喝過鴿子湯沒有,嘖嘖,小火慢燉,加點稚豬油,再加點
慕北陵越聽越不對勁,明明說事呢,怎麽說著說著跑到燉鴿子去了,趕忙抬手打住話頭,說正事。
老頭撓頭笑兩聲,掩嘴清清嗓子,指著簽筒說道:這東西是從鴿子腿取下來的,唉,你是不知道,老子差點沒注意連這個一起燉咯,真要這樣,可他娘的浪費鴿子了,鴿子湯裏麵不能有雜質,不然的話
老頭喋喋不休,大談燉鴿子的心得,慕北陵卻無心再聽,用腳趾頭也想得到箋筒是施淼特意發出去的。
拔開桶蓋,取出裏麵裹成一圈的信紙,隻見紙寫道:今夜子時,後門,刺殺慕。
寥寥幾字,慕北陵臉色頓時沉到穀底。
老頭還在描述十歲時第一次燉鴿子那個香啊,慕北陵恨不得堵那張喋喋不休的破嘴,插口道:知道這封信是給誰的
老頭聳聳肩,反問道:這座城裏誰最希望你死,誰又有實力讓你死
慕北陵咂摸分毫,眼露凶光,老子不找你們麻煩,你們倒先找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莫非王臣,西夜眾臣之隻手遮天唯有一人,想對自己斬草除根的也唯那人是耳。青衣曾說前任令尹和都仲景私交甚好,如此與仲景堂的關係也定然密切。憑施淼的手段,不可能通天到朝城,而且這個時候去朝城搬救兵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能仰仗的最多也是壁赤仲景堂,像老頭說的,有實力暗殺自己的,都仲景論第二,估計沒人敢稱第一。
慕北陵拽著信紙的手緊了緊,他從來不會婦人之仁,也不屑做那被人捅幾刀還回過頭曉以大義,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人犯我一次,我便讓人後悔生在這個世。
你準備怎麽處置施淼
老頭無所謂道:你要憐香惜玉,老子自然懶得動手,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手血沾得太多,下輩子是要換的。
慕北陵看怪物似得盯著滿嘴噴糞的猥瑣老頭,這話從他口裏說出來,和一個當麵告訴你她是黃花大閨女一樣可笑。
慕北陵笑罵道:滾蛋,你不是佛,老子也不是嘴裏成天念叨無量壽佛的老道。
蔑了老頭一眼,慕北陵轉身朝房間走去,走出幾步丟下句話留個全屍。
老頭嗬嗬笑起,露出滿口黃牙,一搖三晃踏進院門,口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慕北陵連早膳也懶得吃,命人牽來匹馬,出府,直接往校場方向奔去。
晨光初時,刺眼的陽光終於刺破橫亙天際的最後一層黑雲,灑向大地,大街小巷的屋簷邊還掛著未流幹的雨水,積水東一潭西一潭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輜重車發出沉重的嘎吱聲駛向城心的福祿街,忙碌的一天即將開始。
一匹黑馬沿著正道疾馳而過,接連逼停幾輛牛車,趕車人下馬罵罵咧咧幾句,見已不見黑馬蹤影,隻好作罷,安撫下受驚的大牛繼續前進。
馬背,黑眸男子臉色極度難看,馬鞭揚的飛起。黑馬嘶叫著奔向前方校場。
校場門前有士兵束甲站崗,遠見一快馬飛來,正想去攔,晃眼看清馬之人,趕忙放下兵刃單膝跪地。
黑馬徑直衝入場內,此時破軍旗和貪狼旗的數萬將士正在場操練,黑眸男子猛拉韁繩,黑馬揚起前蹄唏律律嘶叫一聲,停在最後排士兵麵前。
黑眸男子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扔給一人,沉著臉穿過列隊士兵,走到趙勝麵前。
這身的趙勝被嚇了一跳,隻道自己是不是什麽地方做得不對惹惱男子,正傻眼呆立時,隻聽男子冷聲命道:立刻帶人去仲景堂,一個時辰內我要在這裏見到仲景堂所有人。
趙勝一凜,趕忙抱拳領命,轉麵朝最左邊幾列士兵吼道:虎豹騎,聽我命令,立刻整裝,隨我出去。
眾將齊喝,不到半柱香功夫,千餘鐵騎浩浩蕩蕩駛出校場,飛馬朝城北使去。
這一番動靜驚動不少人,昨夜很晚才睡的皇甫方士也走出來,見慕北陵怒氣衝衝往營樓去,問清原由後隻笑仲景堂自己往槍口撞。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有的人自己找死,老天也救不了。
於是不到半個時辰,壁赤仲景堂被人查封,堂的郎醫士盡皆被捕的消息,風一樣傳遍整座城池,不明已的百姓隻道是仲景堂裏的人惹到新來城主,才遭此大劫。
趙勝押人回校場時並不避諱,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千餘黑甲黑兵將士跨騎在鎖子馬,馬蹄聲整齊震天,見者無不心驚膽戰。
城北九門九開間的大通商會二樓,鵝黃霓裳袍女子倚靠在窗門旁,右手端著碧螺秋菊,茶水騰起的熱氣鋪在那張傾國容顏,浮出點點晶瑩,似水柔繞,媚意十足。
女子身後不遠處放著張檀香木桌,八尺方圓,桌麵刻壽桃迎春圖,桌弦以金絲牽繞,繞出黃金藤蔓連接在壽桃臍,蔚為精致。
桌旁坐鬥篷人,黑袍黑褲,大大的鬥篷待在頭頂,鬥篷弦掛有黑紗,紗帷輕垂,看不清樣貌。
桌擺著石商運來的玫瑰酥,顆顆紅若玫心,做工精細。
鬥篷人伸出手指撚起一塊,從黑紗下麵喂到口,細嚼慢咽。
手指很細,白玉凝脂,又如蔥般細長,一看便是女兒家的玉指。
街道趙勝率千騎押著仲景堂的人剛剛走過,鵝黃霓裳女子美目閃過一抹異色,似是與人交談,又似自言自語,喃喃道:這位慕北陵慕大人好強的手段,仲景堂不管怎麽說也是當朝帝師大醫官,縱有千般仇恨,哪怕是暗出手滅他滿堂也好,如此作為,倒是閃了大醫官大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玉唇淺含笑意,又道:聽說施家那位小姐前兩天行刺不成,向仲景堂的宣明二老求助,這下不僅害了自己,還連累仲景堂,可惜了。
坐在桌旁的鬥篷人,伸向玫瑰酥的手指微微凝滯,接著便抓起一塊酥餅塞進黑紗,包著滿口酥餅囫,發出幽幽女聲:沒想到殿下口的東南第一商女也也有杞人憂天的一麵,區區仲景堂而已,算裏麵有幾個厲害人物,也不至於出動整個虎豹騎,慕北陵如此做不過是想敲山震虎,做給這條街的四姓七族那些人看,有的人啊,自以為有幾斤幾兩無法無天,殊不知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權利金錢隻是浮雲。
鵝黃霓裳女子莞爾一笑,若桃花燦爛,側身麵對鬥篷人,手的碧螺秋菊已經冷卻:那你呢有沒有被這番敲山震虎驚到
見鬥篷人不說話,鵝黃霓裳女子也不惱,反而更來了興趣,道:你說,如果慕北陵知道你的身份,你還會不會和我坐在這裏談天說地,吃著特供的玫瑰酥,嗯我的夏玲,夏大人
鬥篷人咯咯笑起,玉手交替拍去沾在手掌的酥餅渣,短籲口氣,緩緩起身,右手抬起頂在鬥篷邊緣,輕輕用力,鬥篷滑下,露出那張精致而不失英氣的精致臉龐。
赫然便是曾經扶蘇火營巾幗縱隊淩燕的隊員之一,夏玲。
夏玲信步走到鵝黃霓裳女子麵前,甚至前傾,湊近麵龐,離女子鼻尖僅半尺之遙。
鵝黃霓裳女子顯然遊戲不適應這般距離,甚至下意識朝後靠了靠,躲開那雙狹長似刀的柳眉眼。
夏玲笑道:慕北陵會不會發現我的身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他來轉我之前,你絕對已經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哦對了,後院那幾個家夥可是覬覦某人很久了哦,我想算某人變成一具屍體,他們也樂得趁體溫消失前,享受番人倫之樂。
修長的指甲慢慢滑過女子臉龐,鵝黃霓裳女子黛眉輕蹙,露出厭惡神色。
夏玲舌尖輕輕舔過下唇,補充一句,我要是男人,也不會放過你,哪怕是屍體。
女子眼神殺機盡顯,夏玲卻熟視無睹,絲毫不氣,淡然道:我勸你收起那點小心思,襄硯有幾斤幾兩你我熟悉,咱們兩個不是仇敵,更不是死敵,我要是出事,殿下不會放過你,同樣你要是出事,殿下也不會放過我,都是女人,何苦相互為難,你說呢
鵝黃霓裳女子深吸口氣,收斂殺機,換副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麵容,道:我隻想盡快完成這邊的事,然後回襄硯,至於你想怎麽鬧一台,與我無關。
夏玲再抓起塊酥餅,已經放在唇邊,聞言緩緩放下,笑道:這樣最好,隻要殿下高興, 你我都萬事大吉。
忽然響起什麽,夏玲側麵問道:那個女孩是怎麽回事聽倪元說是你主動從慕北陵手要來的
鵝黃霓裳女子不可置否笑道:為了那個男人安心,也為了我自己安心。
夏玲沉吟片刻,聳了聳肩:你喜歡好,別惹麻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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