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溫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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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兒,空中出現一人,“嗡嗡”的聲音響起。
蜜蜂?被馴養的蜜蜂。
蜜蜂叮蟄後,躁動平複下來,繼續安靜,井井有條。
兩人互視一眼,趁著那人專心將蜜蜂收服後,打暈帶走。
……
夜仍然寂靜如水,花田間的勞作也在繼續,淩玖泉依舊麵無表情的提溜著安靜下來的女童。
客棧裏的掌櫃早已知曉幾人的身份,臨夜燒好熱水,準備了衣物。
很快就沐浴結束的初禾換好衣服。
等楚釋寧也洗完後,拉了包裹著的女童,放進浴桶。
淩玖泉進了客棧就將她放在初禾的房間,“本尊不適合為她洗浴。”這是他走時撂下的話。
初禾邊洗邊咕噥著,“看都看了,碰也碰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身後幫她擦拭頭發的人,目光落於水中安靜閉著眼睛的小人兒。
“洗完了,就送還給他吧!”
“撲哧……他一個大男人怎麽照顧?”
想起他整夜絲毫不溫柔的提溜,初禾就忍俊不禁。
“這女童一旦解了身上的毒,也就無一絲生還的可能,他帶回來隻是暫時不讓她驚動那些人罷了。”
初禾回身接過他手中的布單,包裹了她,放於床上。
回來的路上,淩玖泉低聲同她說:
“她,你救不了,隻會增加她體內的毒素蔓延,別白費氣力。”
此時,她不大確定,淩玖泉是否知曉她能解毒這項能力。
“寧,你覺得我該不該試試?”
他俯身,拉起她,擁入懷中。
“小禾,我知道你不忍,可這女童出現的怪異,似是被故意放置,等著我們。
而且,她中毒這麽久,萬一因著你的血液,死的更快……我不想你往後有這種陰影的牽絆。”
她眼珠轉了轉,仰頭,“不還有一人嗎?我們先給他試試,看看情況。”
……
“我不是說過,讓你別白費力氣。”
淩玖泉看著地上因著她的血液死的無聲無息之人,語氣無奈的緊。
“你怎麽知道?”
楚釋寧看了眼抿唇不語的初禾,淡淡提問坐在桌前的人。
後者單手托腮,遞了杯水給初禾。
“體質特殊隻是老天給你的禮物,不是所有人都會因此受益,你不必有任何內疚,這些人無論生死,都與你無關。
這種毒又名蠱,若是時間不長,太醫都是可以救治的,就像元驍,但很明顯,他們能被訓練的如此溫順,不難看出時間之長。
那個女童,太過年幼,雖然時間不長,但她難以承受你的血液與毒液相攻而產生的刺激。”
他凝視近旁的楚釋寧,“你該好生管著她才是,人的身體本就均衡,如此不節製的利用,恐怕會出現未知的後果,比如壽命減少,身體底子被損害……”
說完後,他輕聲歎了句,也算作提醒,“因著你感覺不到任何,才更要多加注意才是,否則等真正出現問題,怕會晚而不及。”
楚釋寧不由得輕顫了下,突的回憶起她被墨言采了那許多的血,又為母妃每日一大碗,流了整整月餘,現今依舊偏瘦,是他疏忽了……
初禾笑眯眯的凝視淩玖泉,他似乎能一針見血的驅散她心中湧上來的莫名心結。
“你們感覺不到困乏嗎?我去就寢了,這天都快亮了。”
說著,他打了哈欠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一進門,便按壓著心口,“該死的,真沒出息!”
她幹嘛用那種格外親切的眼神看自己啊,弄得他心又不受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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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空氣格外舒爽,桃花的香味由頂起的窗欞傳進來,沁人心脾。
一張大圓桌上,各色誘人的香氣,惹人垂涎,食欲大開。
唐清輕的優雅、細嚼慢咽與對麵幾近狼吞虎咽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咕咚……”
地上的人正對著大口大口吃咽的初禾,頻繁的吞咽口水。
“元郢,這菜令你如此感動嗎?”
“……噗……”旁邊的元瞳聞言迅疾垂下頭,幸好這米粒都灑在自己衣服上了。
雙肩抖動的元郢抬起頭,見初禾手中一隻大大的雞腿將嘴塞得鼓鼓的,一個忍不住趕緊轉過身,平複自己。
淩玖泉和楚釋寧深深看了眼地上的人,又回視身邊手裏隻剩一根骨頭的人,終於知道她為何要將那人放在她對麵了。
“想好該說什麽了嗎?”
“……咕咚……”
初禾的問話又讓男人咽了口水,依舊緘口不言。
“也不知你在堅持什麽,既不尋死又不言語。”
她又夾起一塊魚肉,三兩下剔了刺,放入口中。
“祭司大人,小的如實交代,能不能留小的一命,家中還有老小需要照顧……”
話未說完,口裏就被塞了塊肉。
“這是自然,祭司大人最是欣賞你這種善惡分明的人,決計會給你豐厚的賞賜讓你一家老小衣食無憂。”
初禾笑容燦爛的蹲在他近前,看他立即咀嚼吞咽下口中的肉。
唐清輕看楚釋寧有些臉色不好,想來是對她擅自做的決定厭嫌,心下暗自慶喜。
“夫人,喂飯這種事情,交給屬下就好……”
元郢趕緊接過她手中的筷子,又重新為她添置了雙。
夫人?男人眨了眨眼珠,祭司夫人親自喂食給他?
“其實我已經吃好了。”
她放下筷子,沒理會自己的夫君,吩咐旁邊的夥計,“再來這麽一桌菜,等他說完就布上。”
“……咕咚……”他咽了口水,而後趕緊開口,細細道來。
“我隻是酒莊負責管理的夥計,半月前,被選中,從而來此處,這裏的詳細事由,我並不知,隻道這些人一旦不適,用盒中的蜜蜂就可使他們安靜。”
“為何你不受蜜蜂的叮蟄?”
楚釋寧清冷的聲線浮蕩。
“因為我們這些人每日去之前都會有人送來一粒藥丸,故而不會招引蝶蜂。”
“蝶蜂?”
“是啊,這種蜂種極其少見,翅膀呈現多彩,總使說不吃藥被它叮咬,就會如同那些人一樣,容易受控。”
“你們總使何時會出現?”
“傍晚時候,會檢查清點人數,而後就不知他在何處了。”
“這麽說,這種情況是半月前出現的?”
“是的,半月前,酒莊裏好些人染了酒疫,不能碰觸新鮮的花卉,全身會無比瘙癢,難以忍受,重者會致死亡。
這花果園中就有好多是染了酒疫的,才被送來此地,等精神耗費完後就拉去山後麵掩埋。”
唐清輕看幾人麵色無異,出聲解釋。
“釀酒所用的曲精如果不慎混合了其他東西,吸入口鼻,就會造成酒疫,這種事情極為隱秘,酒莊掌櫃會秘密處理掉這些人,所以沒有人知道有這麽回事。”
“為何?”
淩玖泉來了興致,問對麵解釋的人。
“因為染上酒疫的人會傳染,死相難看,萬一放出酒莊,會對外麵無辜的人產生牽累,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郡主怎知道這麽多?”
唐清輕笑了笑,“三年前,我偷偷出府,經過白袁鎮,遇見酒莊招收夥計,女扮男裝混入其中,恰好遇見酒疫。
新招收的人如果不仔細,極容易染上的,所以接近曲精的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挑選的。”
楚釋寧看著唐清輕,到沒想過她還有這種經曆。
初禾也看著唐清輕,“如此說來,掌櫃是為了這些人能物盡其用,才想了此法?”
“不知,或許可以去酒莊裏麵看看。”
初禾沒放過唐清輕提此建議時眼中閃過的期冀,是純粹的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