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忙嗎，真是不好意思。”宋姿在忙我沒法向她打聽，“你那邊大概還有多久才能結束？”想了想我問她。

    “客人玩的正高興，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走。”宋姿飛快地回答著，隱約能聽見喧鬧聲，好像有人在叫她。“客人催了，回頭再說吧周慕，拜拜。”他的聲音低低的，然後那邊就掛斷了。

    宋姿也被安排去接客。媽咪不願意讓我知道和參與，陳哥早上在走廊裏麵巡視也是一個道理。他們不希望我們接觸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其實已經關係到prr的每一個人。怪不得前一段時間總有不安的感覺，所以，連水麵虛假的平靜也要一起打破了嗎？

    白淺歌事件不是結束而是開端，我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它關係到prr的安危走向，主要是與我個人的發展也有莫大的關係。不要覺得我這樣的想法過於自私和冷血，就個人而言，你得先是個體才可以被稱作集體中的個體。

    prr少一個周慕依舊是強大的集體，然而對我和我身邊重要的人來說，周慕之有一個。況且，我隻有保證了個人的持續穩定向上發展，才能保護到身邊的人。我仍然在為此奮鬥。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直接找主子談有關這件事情，就算不同意我也非要插手不可。戰鬥的一線固然危險，但隻有我去親身參與才會心安，才能確定自己是盡最大努力達到那個未知結局的。

    “叮咚、叮咚”主子辦公室門的材質對手很不友好，每次敲完門手都很疼。我隻能用門鈴聲來煩主子。門被“哢”地打開。“主子。”即使已經堅定了自己的來意，可看到主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猶豫。主子的氣場在冷漠時格外迫人。

    “我可以進去嗎？”“進。”主子隻說了一個字。“謝謝。”我花了萬分勇氣抱著一顆絕決之心而來，可是看見真實的主子在麵前氣場不知不覺就弱下去直到被碾壓的無影無蹤。

    “主子，我想跟您談一談白淺歌的事情。”我先舔上唇後舔下唇，填完以後嘴巴居然更幹了。

    “你想好懲罰她的方案了？”自己把門重新關上，主子走到辦公室的沙發那邊坐下。他很少在沙發那邊談事情，雖然我來他辦公室次數不是很多沒資格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是，嗯，在我看來就是這樣的。

    他關門的時候我雖然已經站在辦公室裏麵可是絲毫不敢造次地動一下，直到主子鎖好門朝裏麵走的時候，我才更上他的腳步，保持一米多的距離。主子坐在沙發上我站在距離沙發四五十公分的位置。“把燈打開。”主子吩咐我，我順著主子的目光示意看過去，找到了燈的開關。

    “說吧，看你處理這方麵事情有沒有天賦。”主子對我說。他明明知道我要談的根本不是處理方案的事情，處罰方案都是他強加給我的任務。但是我慫，不敢反駁他，開始說處理白淺歌的方案。無疑就是在工作上降低薪酬和地位，在行為上約束她或者更直白一點就是以某片區域為界圈禁她

    總之所有的說下來都和主子他們處理白淺歌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好吧好吧，我承認自己借鑒了。

    “停。白淺歌現在不在pr，你說了也用不上，還是說說怎麽處理鄭昀吧，我聽聽你的方案。”我才剛說沒多久還沒有開始具體介紹主子忽然就打斷給我拋了個更難的題。原本是有找主子好好解釋鄭昀事件的想法，然而現在主子猝不及防地讓我開始，我一時語塞。

    “關於鄭昀的事情，其實我希望主子可以慎重考慮一下。”我坐直身子之突然自己看起來更加認真，這樣說出的話或許更具說服力一些。

    主子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星半點邪魅的笑意：“怎麽考慮？”低沉磁性的男音透出無限冷意。

    “因為prr目前和聚狼幫還有合作，並且我覺得雙方作為某些方麵可以說是最強的兩個組織應該保持這種合作關係，強強聯手比起不斷的鬥爭讓其他幫派或者組織坐收漁翁之利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我正式開始說，千言萬語忽然就找不到條理，一下子說出一大段。

    我看像主子，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用冰涼幽深的目光盯著我瞧，讓人心裏發涼。“當然我知道如果真的對抗起來的話聚狼幫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我的聲音透出怯怯的感覺，無論怎麽鼓勵自己都沒辦法把它平複下去。

    “可是，可是，”我盡力去說服主子對立起來的壞處，“可是目前李老板那邊已經和prr有正麵衝突，我們需要戰友，至少是中立者，再樹敵對咱們也不是什麽好事情。”突然就想起白淺歌被劫走的事情。這件事劃過腦海的瞬間我覺得它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理由，然而說出來的時候我的聲音卻愈來愈弱。

    原本是要同主子談這件事，協商或者說就是我來求他不要再追究鄭昀的責任，可是臨場說出來的理由怎麽都是我，明明想了那麽多的理由，比如跟他之間的互動隻是由於公事需要之類的，可是現在說出來的話，該死的像是在威脅主子，至少染上了威脅的色彩。

    主子這樣的人最恨之一就是別人威脅他吧？自以為是的豹哥被人擰斷脖子的場景閃現在腦海中。霎時間我就閉緊了嘴巴，真是自己被自己蠢到說不出話來。

    “繼續。”主子的的聲音冰涼。

    “所以我覺得一定要把別人的二當家送出省去可能有點不太合適吧。”我不僅語氣慢下來，原本的陳述句末尾又添了一個語氣詞，我覺得自己等的眉毛現在有點扭曲、有些變形，因為我時不時試探地瞥主子兩眼。

    “好好看人！”主子命令我。我立刻讓自己的表情全都僵死在臉上，一瞬間統統消失，至於“看人”，我還是看看地麵好了內心感慨自己的沒骨氣，但是主子不說我是絕對不會主動把頭抬起來看他的。

    主子果然沒說，讓我自己麵地思過。“他都已經回來了，再丟出去也沒什麽意思。”主子的嗓音低沉、醇厚。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頭震驚地望著主子。所以主子的意思是這篇可以翻過？

    “所以要用別的處理方式代替。”語氣冰涼，但是主子嘴角邪魅的笑意卻在擴大。“不然我讓你想的是什麽？”他反問我。

    我驚喜的眼神瞬間變呆滯，他在耍我，或者說本來就是我想太多妄自以為可以改變主子的想法。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主子的問題，感覺心裏的構建正在一寸寸坍塌。

    “這麽說你完全沒想我交代的問題反而一直思考的該怎麽和我對著幹？”主子幽惻惻地問我。

    “沒有。”我下意識回答，聲音無力。然而我做的事情好像和主子說得一模一樣，讓我給白淺歌定罪我尚且不忍，更何況是我的鄭昀。鄭昀他到底做錯什麽？他根本就沒有錯，錯的都是我！要我不僅連累他還要製定出對他的懲罰措施，原諒我做不到，就算殺了我我也做不到。

    “還記得求我的代價嗎？”主子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看著我每一點的掙紮與苦痛。此刻悠然開口。

    代價，代價就是先前的方法還有用是嗎？“我願意！”如同渴水的魚看見一汪積水，瀕臨餓死者目及一串稻穀，沒有猶豫、不計後果，隻求眼前的生存，“求您。”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卑微而虔誠，毫無尊嚴可言。

    “你願意，”主子不屑地看著我，“那你的鄭昀呢？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不覺得自己下賤？”主子特地放輕了聲音問我，如同魔咒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盤旋。

    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不覺得自己下賤？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不覺得自己下賤？我當然覺得！我對不起鄭昀，每一次、每一次對惡心客人吃豆腐腦的行為笑臉相迎，每一次被強迫我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的執著，都覺得自己輕易的接受無比下賤！

    對不起！對不起，鄭昀！請不要再同我糾纏，不要再對我抱任何希望！我的心在無數遍呐喊，頭腦像是要炸裂開似的。

    “周慕。”主子叫我，我正低著頭強忍淚水。“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醜的讓人提不起一絲興趣？”他的語氣當中有輕蔑有嘲諷，唯獨缺少哪怕絲毫的同情。我低頭按捺心中的波濤洶湧，不願意抬起臉看他或者被她看見。

    “當你欠我一次。我現在不主動去找他的麻煩，如果他安分一點的話。”明明是那麽好聽的嗓音，卻永遠冰涼而殘酷，我不懂他，淩盛然就像一個扭曲的怪物。“記得告訴他。”他嘴角的笑意終於揚起。

    或許我應該感激他，給了我和鄭昀活下去的機會。我終於能夠暫時放心，不必時時刻刻提心掉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