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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器和文字都是不能輕易觸碰的東西，尤其是在心情不好還不想泄露的時候。但是我得把這首曲子練好，還得盡快。

    每天處於emperor的生活模式當中，我發現這裏區分姑娘的方式特別像是江南培養瘦馬的方式，把買來的貧寒女孩依據自身條件分為不同的等級進行訓練，像我和宋姿這種“學藝”的算是高等藝妓了，怪不得媽咪先前允許我不接客，她們在開發我其它方麵的價值。

    現在接的客人少以後學成能把身價抬得更高一些。練習了《琵琶行》幾遍，我又穿插練習了《春江花月夜》，不至於審美疲勞。

    九點的時候媽咪終於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今天上午女老師的課全部取消了，下午宋姿有課問我要不要重新約到下午把上午的課補起來。能夠跟宋姿一塊上課我當然願意，但是能不能來上課最終卻不是由我決定的，我還要去請示主子的意思。

    我想媽咪解釋了我要問主子之後才能決定的情況，媽咪好像還挺高興的，說問完主子再高肅她也不遲。掛掉電話，我的《春江花月夜》練習到一半被打斷。我私心是想將它聯係完畢的，可是媽咪那邊還在等我向主子請示之後的消息，我是不敢讓媽咪等著我的。

    收好琵琶和自己的東西，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請示完主子的意見之後再給宋姿打電話。要是主子同意的話就可以下午練完琴之後詳細再說了。

    “叮咚”我站在主子門前按下門鈴。還是這樣過來拜訪比較方便，因為已經直接打斷主子的工作了，再說自己的事情沒什麽愧疚感。但是留在他的辦公室裏麵看著他處理文件反倒不方便開口。

    主子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麵，所以親自來開了門，依舊是開了門徑自回到辦公室裏麵。我趕緊跟上，手腳迅速。如果主子坐回去開始繼續處理文件我就沒有辦法打斷主子開口了。

    “學完了？”主子坐在辦公椅上麵，放輕鬆地向後倚著跟我說話，態度與陳哥談事情的時候截然不同。我跟媽咪、陳哥的差距一下就凸顯出來，主子的態度不直接但是清楚地宣告著我離自己的目標有多麽的遠。

    “沒有，老師今天上午調課了，調到下午去。”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解釋，“所以我下午可能也沒有辦法過來背英文了。”其實這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說一聲主子應該可以答應。想來有趣，主子居然直接管一個姑娘去上課還是背英文。但是換一個方麵想我除了emperor姑娘的身份還是主子的下屬，是“瘦馬”當中被當成是藝妓培養的那一類，不是隨便送進“妓院”的。

    “嗯。”主子果然很容易就答應，不濃不淡地嗯了一聲讓我明白他已經知道並且認可了這件事情。“謝主子。”說完我就轉身想要走出主子的辦公室，請示完之後不再打擾主子。

    “你去哪？”我還沒走幾步主子的聲音就在深厚響起。我去哪？我想把剛才沒練習玩的曲子再練習一遍，我想給宋姿回個電話，我還想回房間把自己重新收拾一番，對了，我還沒吃早飯……

    我當然不能把這些話一股腦地說出來。“我想回去在練習一會兒琵琶，剛才曲子連到你一般的時候媽咪打電話告訴我老師不過來。”這個理由我自認為還比較正當。

    “睡到幾點起的。”話拋出去我以為主子會說同意或者不同意，沒想到他張口問了這麽一個問題：幾點起。那麽昨天是主子送我回房間的嗎？主子知道我的房間在哪裏，我也是在他辦公室睡著的……但是他隨口吩咐兩個人把我送回二樓某個房間的可能性似乎要高得多。

    “七點半。”其實我睡醒的時間肯定超過七點半了吧，我自己算了算恐怕那時候已經是七點四十多接近七點五十的時間點。但是那樣說出來豈不是直接說明今天要是課沒被取消我就遲到的事情。我的聲音裏麵有那麽一絲絲的遲疑。

    主子顯然準確地捕捉到我話語當中的猶豫和不確定。“上課遲到了。”不是疑問句的語氣而是肯定句，良久主子清冷的嗓音直接指出我的“罪行”。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在主子麵前想心思簡直就等於被一覽無餘，我在心底默默地歎一口氣。“你自己被說中的表情就寫在臉上。”主子又開口直擊我的心裏話。

    沒錯沒錯，我就是遲到了，就是遲到了，我特別想要跪下來向主子求饒。“還好早上老師有事沒來，幸運吧？”主子的嘴角勾著笑意看向我。這不正是我自己慶幸的事情嗎，我心裏無奈，每個人都會有這種僥幸心理吧，非要把我的小心思揭穿讓我自己羞愧。

    “下午上課上午就留在哲理背英文。”我朝外麵走的腳步終於全部收回來。主子坐在辦公椅上處理著文件，態度足夠嚴謹。我被迫坐在了昨天坐的沙發位置上麵，看來以後我會是這沙發和茶幾的常客。

    昨天的英文書還是那樣翻在桌上，我把它拿起來的時候它已經有些變形回不去了。這些書需要書簽，我對它們太過殘忍，變形都不太回得去了，看著這樣的書本總歸有點不舒服，有點別扭。

    在主子的“逼迫”之下，原本隻翻了十頁不到的書現在已經翻過大半本，今天上午看完大概就剩下四分之一了，明天再看一點，以這樣的進度來說媽咪給我的厚厚幾本書隻需要半個多月就可以看完。但實際上我脖子上傷好以後恐怕就不會這麽空閑，而且沒有主子這樣的壓力我大概是到不了現在這樣的速度進程。

    除了還沒有給宋姿回電話之外我沒有別的擔心事項，畢竟已經被主子留下來我就安心看書吧，不管是學琵琶還是背英文都是讓我進步的，或許emperor是為了讓我的身價更高好賺錢，但是我也希望自己變得更優秀走得更高。目的不同，過程確實相似的，這樣剛好可以隱藏自己的小心思。

    主子處理起文件效率非常高也很專注，即使這些文件不是這兩天必須處理好的。如果不是陳哥昨天送文件過來的時候說過，光憑主子的態度判斷別人大概還以為這些都是急著需要的吧。

    有能力的人永遠都顯得比沒天賦者更加認真努力，多麽可怕的差距。我埋頭背書讓自己盡力從“沒天賦者”中走出來，成為更努力的人。

    專心致誌的時候很快就到了中午，當我放下書本的時候肚子已經悄悄咕嚕嚕地叫，如果離我近一點或許就可以聽清楚，我有點尷尬。

    飯還是要吃的，我盤算著，不僅僅是健康問題，還是形象問題，否則像我現在這樣跟主子在一間辦公室裏麵就非常尷尬，我希望主子離我遠一些不要聽見我肚子叫喚的聲音。

    昨天中午發生事故今天主子肯定不會帶我一塊吃飯了，我想著，那就趕緊出去吃飯吧，等主子出去我就從另外一邊走，盡量避開人不要丟醜。

    主子怎麽還不出去。我有點著急，再等一會兒恐怕我的肚子就不是小聲叫喚而是“咕嚕嚕”響得讓周圍人全都聽見了。主子辦公室這麽空曠，有回音都說不準。

    “你午飯在哪裏吃？”主子沉默了許久問我。這個時候問我在哪裏吃午飯幹什麽，作為一個冷傲的主子不應該直接丟下我嗎？把我留在這裏自己離開讓我自己解決就好了呀。我欲哭無淚，但是又不敢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我，我去一樓員工餐廳。”如果主子不出去應該會去四樓吧，那裏檔次比一樓高很多。那麽為了遠離主子我就去一樓，反正我也不嫌棄一樓的飯菜。

    主子看我一眼，我朝他艱難地笑。實際上我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姿勢和表情才能阻止自己的胃發出那種咕嚕聲。

    “乘我的電梯去，現在飯點人會稍微多一些。”主子的聲音平淡而不冰冷，整個人背後都閃現著“仁慈”“善良”“世界好主子”這樣的光環。可惜我不需要呀，早點讓我去沒人的地方吃頓午飯就好，肚子叫喚的我不想跟別人同乘一部電梯呀。

    但是不管內心如何拒絕，我嘴上肯定是不敢拒絕的：“多謝主子，謝謝，謝謝。”我嘴上說著，在主子前麵走出了辦公室，他也已經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其實我是希望可以站得遠一點，這樣我肚子的叫聲不會那麽明顯。

    但是走出來之後我發現自己還需要關門，上幾回的經驗告訴我在有別人的情況下主子是不會自己動手鎖門的。因而我出來以後也隻能站在門口等著。

    主子果真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根本不回頭自己的辦公室門。我站在一旁，等他走遠一些再去鎖門，結果主子走的異常的慢。

    這一雙大長腿走路不快是用來幹嘛的？我在心裏默默吐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