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趙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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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海目光炯炯,笑容依舊很溫和,他向我走來,並未居高臨下的站著與我說話,而是從身旁挪過椅子,眼神平視的說道,“正巧路過,我還以為看花了眼。”
眼睛很澀很脹,被他看到如此狼狽的我,還真是難為情,我很尷尬的笑了下,對他道謝。
但一想到他老婆,我心裏還是有點畏懼,我張了張口,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他看著我無措的樣子,率先打破了尷尬,“昨天瑩兒生日,後來怎麽沒看到你?”
我當時很想一股腦道出來他老婆有多陰暗,多狠毒,但在理智的驅動下,我還是憋住了,掐了個幌子說,“臨時有點急事,就沒來得及跟您打招呼,實在抱歉了。”
我沒怪你。”趙天海說完話,隨即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他道,“你幫了我的大忙,瑩兒已經同意和宋帥分手,並答應我好好去上課,實在不知道怎麽感謝你,這張卡裏有五萬塊,就算是報酬吧。”
我確實很缺錢,弟弟需要錢,現在又多了一個陳馨。
但我得放長線釣大魚,趙天海這裏絕對不能急功近利了,那之前遭受的罪就白費了。
在維多納上班的女人,沒幾個幹淨的,想來趙天海肯定了解我底細,我直接拒絕那實在太假,於是我說,“趙總,雖然我真的很缺錢,但我是把瑩兒當親妹妹看的,她能過得幸福我也開心,至於您這個錢,我還是不要了,畢竟五萬塊太多了,況且……趙太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找我麻煩了。”
我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是蚊子聲般,很怯懦,我故意低下眉眼,他果然注意了過來。
當時趙天海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那就是他真不知道趙太所作的事情。
他濃眉蹙起,麵色有些凝重,他問道,“我太太?她對你做什麽了嗎?”
我委屈的咬著牙,雖然現在這副模樣做不到楚楚可憐狀,但裝個無辜,作個悲傷難過的樣子還是能博得同情的。
而且我是把準了趙天海多年來被女人壓迫到有些逆反的心,想他堂堂一個大集團的老總,常年來受一個女人的嚴防嚴管,肯定想要翻身農奴得解放。
本來眼睛就酸疼,我使勁睜開又閉住,當下眼淚更是嘩嘩流下。
借著這個時機,我也帶著哭腔,抽抽搭搭起來,我說,“趙太,趙太她……她派人抓走我……”
我沒有詳細的說過程,說淩辱,犯不上,我本就是個小姐,本淩辱的次數太多太多,博不得同情。
趙總。”我喊了他一下,目光望向他,“求您,求您不要和趙太說,我跟您講過這件事,不然趙太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隻想安安穩穩生活,雖然我在維多納上班,可小姐又怎麽了?我憑本事賺錢,哪怕被所有人瞧不起,我也不在乎,我隻想供我弟弟讀完高中,上個大學,成個家。”
趙天海的神色微微變化著,我可能情緒有點激動,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點。
很久後,他麵色才恢複正常,“小然姑娘,我替我太太給你道歉。”
我能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有轉變,可能被我的身世打動了?反正我是覺得他從一開始的疏離,禮貌變成了同情,憐憫。
無論是什麽,趙天海,我都一定要拿下。
後來他與我聊了很久,問了我家境,問了我這些年的經曆,我三分真七分假的說給他聽,他有點動搖,也與我講起了有關他的事情。
我終於知道他是如何有了今天身家過億的地位,趙太在他的創業路上有著很重要的幫助,他說,雖然一直以來趙太都對他很嚴,而且愛耍小性子,但他知道,趙太很愛他,可他並不愛趙太,甚至還有一點恨。
我很慶幸趙天海能這麽快就信任我,甚至將老底都揭出來,估計是身處在他這個至高的地位層次,能真正交心的人屈指可數吧,而我,就是個小姐,一個給錢啥事都能做的女人,自然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力。
原來趙總之前是李副市長的司機,在與趙太結婚前有個女朋友,後來患了尿毒症,當時的趙總根本沒錢,窮的叮當響,女朋友病情危急的時候,趙總就去求李副市長借錢,那時候趙太已經中意趙總很久了,隻是礙於他有女朋友不知道如何開口。
碰巧有了這個契機,趙太就和李副市長商量著,借錢給趙總,但趙總要在事後娶了趙太。無奈下,他也就答應了,一晃也和趙太在一起生活了20年,而他那個女朋友,因為手術費拖太久,導致治療延誤,病情加重了,在趙總結婚半年多就去世了。
這一直都是趙總的心病,他覺得愧對去世的前女友,也把所有錯都怪在了趙太和李副市長身上。
隻是礙於金錢與權勢的誘惑,和地位上的壓製,他沒辦法反抗,隻能默默容忍著,直到今天一步步攀上高位,憑借自己的努力也擁有了想要的一切。
最後的時候,他突然目光有點陰冷,“明年我嶽丈就退休了,我也不用再懼怕他了。”
我一直都在靜靜的聽,中間也沒有插話,許久後,趙總的神情終於緩和下來,他笑了笑,“失態了失態了,不過也真是怪,看見你,總想莫名的說些知心話。”
我道,“那很榮幸啊,能作為為數不多的能讓趙總說出知心話的人。”
我倆相視一笑,就好像多年的老友重逢般,他對我的戒備似乎也放下了一些。
一來二去閑扯,轉眼就到了快中午,這時候,趙天海接到一個電話,他避開了我,出了房間,聲音好像透著點急切。
幾分鍾後他進屋,拿了桌上的公文包,就對我道,“小然姑娘,你好好養病,醫藥費我已經派人預交了,有事和我聯係。”
我欣然的點頭,目送他離開,心裏這才緩了口氣,他在的時候我都是提著心髒說話的,生怕說錯一句,壞了計劃。
本來答應好陳馨下午去接她的,也要推遲了,我先打了電話給胡姐,告訴了她我的情況,她那裏很嘈雜,說話也很急的樣子,但我問她出什麽事了的時候,胡姐卻支支吾吾不肯說,就連我說我被打住院,胡姐都隻是一句,好好養傷,這幾天別來維多納。
胡姐越這樣說,我越覺得不安,還有剛才趙總也是神色惶惶。
但我當時那個樣子確實也見不了人,眼睛腫著,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和淤青,走在街上,定也要攥的不少回頭率,還是低調點的好。
我老老實實在醫院養了一星期,期間高醫生和我通了電話,說他已經到了枝江,我坦白的跟他說了我的情況,他在那邊沉默許久才冷聲說,“你真倒黴,不是被打就是受傷。”
我當時也是氣啊,語氣也就凶了點,“你當我願意啊!”
他卻直接掛斷了我電話,自那以後他就沒跟我聯係過,我打過去電話他就給我掐斷,還是有一天他洗澡的時候,小冬看到來電接了,小冬偷偷告訴我說,高醫生最近心情不好,原來是失戀了。
後來我才知道,高醫生的女朋友在被秦爺放了以後,對高醫生心裏有怨言,就不辭離別了,接著給高醫生帶了綠帽。
一星期的時間,我很聽話的吃藥,忌嘴,身上的傷終於好的差不多,臨出院前做了下腦CT,一切正常,腦震蕩那幾日真的很折磨,動不動就惡心反胃。
而且前幾日流產,也在住院的這幾天養回來點氣色,這一周裏似乎所有人都很忙,齊姐,胡姐,何煜,都沒來看過我。
我隻好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打出租回到了維多納。
胡姐看見我的時候,很心疼說,“你怎麽又瘦了。”
說實話,就幾日不見,她黑眼圈很重,氣色也很差,我們倆寒暄了會,我問道,“齊姐呢?”
胡姐歎了口氣,“小齊前天去湛江了,跟著警察去抓人了。”
我大驚,原來害佳音的那個胖子從枝江跑了,湛江,那不用想,他之前與孫誠德關係那麽好,肯定是去投奔他了。
那齊姐也要與吳威,小琪他們碰麵了,我有點擔心,“就齊姐自己嗎?”
胡姐點了頭,隨後安慰我說,“別擔心,小齊有分寸,更何況她人脈廣,不會有事的,而且那個警局的頭子林翔與小齊似乎是熟人。”
我默然的點頭,想起那日胡姐說話很怪,憋了好幾日,我也終於問了出來。
但胡姐的話卻讓我震驚了許久,那天早晨的時候,一個20多歲的女孩帶著一幫年輕小夥來維多納玩,點了十幾瓶很烈的酒,一直到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包間突然傳出酒瓶砸碎的聲音,胡姐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女孩蹲在地上哭,酒瓶玻璃渣滿地都是,原本一幫男孩也就剩下一個,而當時,那小夥的頭上還滴著血,像是被砸的。
細問下才知道,女孩是失戀心情不好,所以喝醉了鬧酒瘋狂砸酒瓶,男孩勸不住,被女孩打了,後來女孩打了一個電話,來人居然是趙天海。
胡姐當然也聽說過他的名號,更震驚的是,那個女孩居然見趙天海的第一麵喊的是“爸”!
胡姐說,趙總在臨走前,給了胡姐一萬塊,更吩咐道,那天的事半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則維多納也別想幹了,接著趙總就帶女孩和那小夥離開了。
我當時聽完,一直都沒能平靜,按照胡姐所說,那女孩肯定是趙天海的私生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