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大客戶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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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格魅時,琴姐已經等了很久,在看到我身上的連衣裙時,我看到她神情中恍了一下。
我說,“琴姐,客人來了嗎?”
琴姐這才收回神,“還沒,剛下飛機,這會估計在賓館,不過快了,小然你先去準備下。”
哦,好的,那我去換身衣服。”我轉身要走,琴姐突然喊住我。
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很猶豫,於是我道,“琴姐,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郭總對你好嗎?”她說。
看琴姐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她一定知道郭鑫詠的內情,下午的折磨還曆曆在目,我臉上發燙,違背著內心點頭,“好,挺好的。”
琴姐撫上我肩頭,目光微閃,她湊近我耳邊,聲音很輕,“郭總是格魅的老客戶了,不少小姐在他手裏被玩壞,你和他出台,當心著點。”
自從下午何煜被楊偉帶走後,我就沒見過他,我路過吧台時,馮嬈突然神秘兮兮。
我疑惑望她,“怎麽了?”
馮嬈嘴角微勾,眉目一挑,“你的小情郎現在可能要去摟抱別的女人了。”
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冷聲道,“什麽意思?”
她指向一個包間,“你下午帶回來的小帥哥,現在正在VIP包間裏陪幾個老女人呢,”
我知道格魅裏是有這個服務的,蘇壯就是其中之一,怪不得下午楊偉看何煜的眼神怪怪的,我當時就跑到二樓經理辦公室。
何煜他能忍受我是小姐,輾轉在別人身下,但我卻做不到,我希望我喜歡的人隻愛我,隻喜歡我,雖然說有點自私,但要是不能這樣的話,我寧可不要。
楊偉正在打電話,看到我的出現,他眉頭皺了下,對我示意了眼神,我隻好先出去等著,是我太莽撞了,畢竟他是經理。
我在門口走來走去,心裏也七上八下,組織著等下要說的話,生怕會結巴。
進來吧。”他的聲音終於傳出,我深呼吸一口,打開了門。
楊經理,我想說……”
我剛開口,他打斷了我,“何煜?你要說他,對吧。”
我點著頭,我一直以為別人看不出我和何煜走得近,沒想到是個人都能一眼看出。
楊偉讓我坐在沙發上,他隨即坐在一側,然後遞給我一支煙,“抽嗎?”
我微點頭,楊偉道,“小然,咱們行業裏的規矩你應該懂吧?”
他一說這個,我就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了。當初吳威與會所裏的小姐瞎搞,被我看見後,他既威脅又恐嚇,就是怕我說漏嘴,小姐的圈子裏隻能有客人,不能有感情,也不能有別的男人,除非你辭職,或者被某個老總徹底包養,脫離小姐圈兒了。
一個情字,可以讓不少人淪陷,但這個行當,必須心狠與無情。
楊偉對我說,他看的出我與何煜之間關係不簡單,但也警告我,如果還想在這行業裏做下去,就必須和何煜斷了。他之所以安排何煜去陪,一方麵是為了讓我們徹底掐斷,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會所著想,憑何煜的身材和長相,確實有這個資本。
我反駁道,“我可以斷,但何煜也不能去做鴨。”
為什麽?”楊偉反問我,他嘴角掛著笑,很淺,但看在我眼裏卻是譏諷。
他說,“你怎麽知道不是何煜心甘情願呢?你可以為了錢來做小姐,他為什麽不能為了錢去取樂別人呢?”
我像是撒氣一樣,猛吸著煙,楊偉的話讓我無法去爭辯,他說的沒錯。
夏天炎熱,一進宿舍一股熱氣撲麵而來,我本來打開窗戶想透透氣,卻不小心看到一幕。
何煜與三個穿著很貴氣的女人站在一起,他麵上帶著笑,與她們講話,那三個女人一直笑的合不攏嘴,其中一個微胖,看著約莫五十上下的老女人更在何煜臉上輕拍著,還俯在他耳邊說著話。
我看不下去,使勁關了下窗戶,不過樓層高,他們估計也聽不到我這裏的動靜吧。
這身衣服被我扔到了角落,我不打算再穿了,每每穿上,都會想到今天下午洗手間的一幕,洗澡水被我放到最大,身子被我一下下的搓洗,郭鑫詠摸過、碰過的每一個地方我都覺得惡心。
我抽屜裏的避孕藥還有多半瓶,又要吃了,碰到這些不主動戴套的客人,我們隻能靠避孕藥,但上次與鵬哥的意外懷孕,實在是事出緊急,帶著小冬在車站奔波,避孕藥一時忘記喝,墮胎的痛是我難以忘掉的。
猶記得我住院時那個女中醫的話,再流產,恐怕是懷不上孕了,避孕藥在我手心都快被暖化,我還是吃了下去,我這種人,也沒資格做母親吧。
生出來孩子也是禍害他,將來他走入社會,別人可能會嘲笑他,他母親是個雞。
小冬當初的話我仍記得,他媽媽就是個小姐,不過慶幸小冬很懂事,既沒有怪他媽媽,反倒很理解,我有點想小冬了。
高醫生如今這副鬼樣子,肯定是沒法再照看小冬,鵬哥應該還在局子裏沒出來,其實我想把小冬給佳音帶的。
上次我在一家養老院偶遇了她,她現在過得很好,氣色比以前紅潤多了,整個人也沒過去那樣陰鬱,愛笑也陽光了,聽養老院的人說,很喜歡佳音。
那天我和佳音聊了很久,我很佩服她的勇氣,為了一個男人,毅然選擇辭掉夜總會的工作,重新開始,哪怕賺錢少,也決不再踏入風塵場所。
聽佳音說,那個男人因為組織地下賣被警察抓了,判了十年,佳音要等他出來,她告訴我,那個人已經許諾給她,隻要出來就娶她,所以佳音才下定決心要好好生活。
我祝福她,同時也希望她的執著不會白費。
想起何煜,我心口就痛,我不知道他瞞了我多少事,撒了多少謊,甚至現在我都懷疑他說的愛我,是不是也有目的?
關於陳馨的事情,他的理由勉強讓我相信,但這次不知道他又要如何解釋,我下樓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他。
我想躲開,卻被何煜抓住了胳膊。
我怒視他,“放手!”
他沒吭聲,拖著我就向走廊走,這時候已經晚上,格魅裏人很多,我們這裏的動靜也被淹沒在人聲與音樂中,還好沒引起注視。
我跟著他來到比較安靜的走廊盡頭,這裏是服務生休息的地方,不過這個時間段沒人在,都出去忙活了。
我冷聲說,“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與我對視,眸子裏好像在跳躍著火,他在生氣。
但我很納悶,明明是他為了錢去賠笑富婆,我還沒找他問話,他生的哪門子氣。
我怕琴姐等下又派人來尋我,於是我先開口道,“你想說什麽?”
他道,“下午帶你出台的那個男人,對你做什麽了嗎?”
我笑了出來,“不做什麽才不正常,何煜,你要知道,我的職業是小姐,就是專門陪人笑,陪人去酒店的。”
我看到他額頭的青筋似是暴起,他突然掐住我的肩膀,“小然,你辭職吧,我包養你。”
期間,琴姐果然派人來找我,我沒有回答何煜的話,轉身就跑了,就像逃跑一樣。
我並不是為他的話感動,或者激動,而是羞辱,一種透進骨子裏的羞辱感。
‘包養’這個詞,如果是我的客人們對我說,我會覺得很正常,但是何煜他不可以!他是我喜歡的男人,我愛的,他可以說帶我離開,帶我走,但是一句‘包養’,讓我覺得在他眼裏,我依然是個小姐,是個卑賤的小姐!
琴姐讓我去四樓的433包間,我對於琴姐口中的客人還是有些害怕的,所以沒直接上四樓,而是到吧台處找馮嬈討要了一杯酒,我說,“馮嬈,快,隨便給我一杯烈的,辣的酒。”
我語氣很急,馮嬈調侃我,“你是要酒壯慫人膽嗎?”
那杯烈酒很苦,很辣,我一口灌進去,嗆的直流淚,我說,“等下再來和你說。”
服務生這時又來催我了,我整了整衣服的皺褶,跟著他上了電梯。
來喊話的服務生我們都喊他矮子,其實也不算矮吧,與我一樣高,但他是男生,這個身高就有點尷尬了。
我說,“矮子,433包間的客人你看到沒,有幾個?”
矮子道,“瞄了眼,有男有女,四五個吧,都是香港人,不過那個女人可厲害了,在包間裏與琴姐他們玩骰子就沒輸過。”
比起男人來,其實女人更可怕,尤其是這種出入風月場所,還來頭不小的女人,玩起人來,男人都要甘拜下風。
站在包間門口處,我感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矮子帶頭敲了門。
進來。”裏麵傳來聲音,是琴姐的。
還好有熟悉的人在,不然我會更緊張,進門後,沙發上的四男一女全部朝我看來,我臉頓時紅了,說話都磕巴起來。
琴姐嬌笑著站起身,“小然啊,你可要自罰三杯啊,覃總,嶽總他們可是巴巴等了你很久呢。”
我踩著高跟走上前,端起桌上的酒賠著笑說,“抱歉,來晚了,我罰酒。”
期間,那個女人的目光一直盯著我,她雙手環在胸上,腿翹著,姿態很是高傲,我不敢去看她,隻是餘光在瞟的時候看到幾次,她好像對我有敵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