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宮外孕

字數:5528   加入書籤

A+A-




    我低著頭,“我怕你會嫌棄。”

    王然。”我弟當時看我的神情很可怕,他這還是第一次直呼我名字。

    我呆怔的望他,腦中一片空白,隻知道他的嘴一張一合,在跟我說著那些戳心的話。

    他看我的眼神都帶著鄙夷,和逃避,他說爸媽走了,這個世界上,他隻有我一個親人,他一直把我看的很重要,曾經他還想過,如果有一天,我與他女朋友鬧矛盾,他一定會站在我這邊,不會讓我無依無靠。

    我流著淚,道著歉,做小姐並非我所願,我懇求弟弟原諒,可他直接甩開了我的手,“王然,爸媽如果在天有靈,知道你為了錢去做這行當,爸媽也會不安寧,也會對你失望的!”小天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更說著:“我現在都覺得惡心,你給我的生活費、學費居然都是靠這種肮髒的錢,王然,我今後,絕對不會再花你一分錢!”

    說完,小天就跑開了,很決然,甚至看都不願意再看我一眼。

    我呆呆立在原地,就像個傻子一樣,他的話在我腦子裏反反複複,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小天也怪我,恨我,嫌棄我,那我不堪屈辱,去拚命賺錢還有意義?

    我渾渾噩噩在街上沒目的的走著,那時候太陽正大,照的人發暈,反正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救我的是個好心的大哥,看著三十多歲,不高,黝黑的皮膚,笑起來挺樸實。

    當時大哥看我醒了,就又問我渴不、餓不,還告訴我說,我身體沒大事,就是中暑了,但大哥下句話卻嚇了我一跳,他說:“妮子,以後中午太陽足的時候別出來,你可懷著孕呢。”

    這話就和晴天霹靂一樣,明明之前那個女中醫告訴我,我不可能再懷孕了。

    我對大哥講:“大哥,謝謝您,麻煩您幫我喊下醫生過來,行嗎?”

    我與醫生相處的時候,大哥說他家田裏還有活,得先回去,晚上來看我,我連著對他說謝謝,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大哥肯定幫我墊付藥費了,我都沒提,臉瞬間有點發燙。

    醫生是個年輕不大的女人,說話挺溫和的,我問她:“醫生,我真的懷孕了麽?”

    女人說:“嗯,檢測出來有懷孕的指標,但是應該剛剛懷上,B超查不出,但是……”女人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

    我有點不安,畢竟我流產過好幾次,內裏早已經虛的不行。

    我說:“醫生,您說吧,我沒事。”

    她還是猶豫了下,疑惑的問我:“你過去經常流產嗎?”

    看我點頭,她才一副恍然的模樣:“哦,那就對了,我們檢測的時候發現胚胎有問題,你這次很有可能是宮外孕。”

    我一直害怕會得行業裏的職業病,但是宮外孕我從來沒想過。

    與郭鑫詠在酒店那次,還有何煜那次我都在事後按時喝了避孕藥,按理說不會懷孕的,隻有在廁所,郭鑫詠說他想要個孩子,後來做完以後,又被趙天海盤問,緊接著又是何煜販違禁物,我來四川的事情,一波接一波,我忘記了喝藥。

    女人在臨走前,讓我好好想一想是否手術,取出孕卵來,不然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危害,我心裏怕了,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劉品岩說。

    我還是慫了,我將劉品岩當初借我的一萬塊取了出來,問了醫生我剛才的治療費後,將錢交給了那個女人,我對他講:“醫生,麻煩您了,等晚上那位好心的大哥來的時候,把錢幫我還給他。”

    那個大哥應該是個農民,靠著種莊稼收成,一定也很不容易。

    我直接打車回去了酒店,但沒去找劉品岩,我想自己靜靜,想到小天,心裏就感覺痛的喘不了氣,還有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如果胚胎沒事情的話,我可能會考慮生下來,畢竟郭鑫詠他很想要一個孩子,而我又能獲得一大筆補償,是個好買賣。

    但是,宮外孕……

    後來我打通了齊姐的電話,自從齊姐離開後,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聯係。

    我哭著跟她說了最近發生的事,包括郭鑫詠,包括這個孩子,一點都沒隱瞞,電話那頭的齊姐沉默了許久。

    我道:“齊姐,怎麽辦,我真的必須做手術嗎?但是現在我不敢做,我不敢讓別人知道。”

    齊姐語氣很凝重,她說:“現在孩子還小,不急,我下個月就回去了,宮外孕隻要不超過三個月,都是可以取出的。”

    這可能是我連日來最驚喜的事情了,齊姐要回來了!

    我急忙問胡姐的消息,齊姐笑著跟我講:“胡姐也回去,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格魅。”

    掛斷電話後,我才突然想起今天遇到吳威的事情,雖然很想再撥回去告訴齊姐,但想想還是算了吧,她那麽忙,吳威對她應該並不重要。

    但就是我這個錯誤的決定,導致了後麵發生的一係列棘手的事情,世上要是有後悔藥那該多好。

    劉品岩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間,這個酒店的隔音真的很差,他過來敲我門,神情似乎很不爽。

    事情處理好了?”

    我淡淡點頭:“嗯,隻錄了一下筆錄,不過還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估計這件事就麻煩了。”

    他欣然接受我的感謝,然後突然道:“你臉色這麽差。”

    人在掩飾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紅臉,我結巴著說:“啊,有嗎?可能,可能太熱了,中暑了。”

    他怪異的看著我,幸好沒再說這個話題,他繼續道:“你弟弟那裏,怎麽交代?”

    我搖了搖頭:“他很恨我,還說了好多傷人的話,更嫌棄我是用這個錢幫他交的學費和生活費。”

    憑本事賺錢,他是還沒踏足社會,不知道社會的黑暗,賺錢的艱難。”他忽然嘴角勾笑,看著很紮眼,聽他這話,都帶著濃濃的嘲諷。

    等他長大點就明白了,對了,他帶的那個小女孩,你多留意下。”劉品岩繼續道。

    對於他的提醒,我當時正處在氣頭上,並沒多想。

    隨後他拿出手機來,在上麵滑到一個界麵,他說:“居然這個飯店很有特色,好評率也挺高,一起去吃個飯吧,難得空閑。”

    我當時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卻很霸道,直接拽住我的胳膊:“我請客,走吧。”

    他原來是怕我擔心錢,我跟著他後麵道:“我現在有錢,你看,這麽厚。”

    我把一疊紅鈔亮在他眼前,劉品岩隻是淡淡掃了眼,隨即說:“嗯,我認識這疊錢,應該是我的。”

    不,現在是我的。”我辯駁,我倆相處的氣氛也輕鬆了一些。

    他找的這家飯館,是真遠,差不多出租走了有40多分鍾,才到達目的地。

    都說無巧不成書,在這裏都能再次偶遇吳威,我當時恨不得立刻再坐上出租跑。

    吳威挑釁道:“真是巧了。”他身邊跟著一個微胖的男人,看著四十多歲,不知道為什麽他當時一直盯著劉品岩瞧。

    吳威將目標隨後放在劉品岩身上:“嘿,兄弟,我們小然當初可是維多納的搶手貨啊,有眼力。”

    他誇著我,語氣中的譏諷我聽得出來。

    我死瞪著他,拉了把劉品岩:“我們去吃飯吧。”

    既然走不成了,隻能坦然麵對,可吳威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

    他抬頭望著餐廳的招牌,笑著說:“想不到還挺有品味,我記得這可是方鎮這最有特色的一家,都說來方鎮必來橋興齋。”

    劉品岩本來就是個寡淡的人,隻是掃了眼吳威,壓根沒放在眼中,他突然摟住我的肩:“嗯,走吧。”

    我臨走前,瞧到了吳威眼中的氣怒,心裏算是解氣了,但被劉品岩摟著,我更不自在,我紅著臉說:“謝謝你。”

    謝我,那你請我吃飯吧,聽說這裏一盤菜要幾百。”他悠悠說道。

    我立刻閉了嘴,沒再接話,我確實窮,我承認,別說幾百,現在幾十塊錢,我都覺得很多。

    我們找了個靠邊的窗戶坐下,這時候已經中午,客人很滿,吳威在我們旁邊的桌子處也坐了下來,一直的朝我們這看。

    當時我注意到他身旁的男人趴在他耳邊似乎說了些什麽,吳威的目光也緊盯著劉品岩,我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果然不出我所料,女人的直覺真的很準。

    你和他有過節?”我想事情入神,劉品岩突然開口。

    我點著頭:“他是我過去夜總會的領班,吳威這人陰險狡詐,欺軟怕硬,當時對手底下的小姐都特別狠。”

    看到吳威旁邊那個男人了麽?”劉品岩話題轉的太快。

    他接著說:“那個人是香港一家小型娛樂場的老板,後來倒閉了,賠了幾百萬,求著嘉華boss收購他的企業。”

    我其實對這個並不感興趣的,但他突然道:“你知道阿真的身份麽?”

    原先的時候我一直認為阿真應該身世很可憐,是個窮人家的姑娘,和我一樣,被迫出來賣身為生,卻不想,阿真竟然是被自己的養父親自調教成了一名小姐。

    劉品岩說,對麵的那個男人就是阿真的養父,那是香港小姐行業圈裏都知道的事,從阿真還是個未成年的雛兒開始,阿真養父就給她介紹各種男人,那些有戀童癖的男人,會花重金來將阿真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