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偏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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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應凜的父母走後,房間裏又隻剩下了我和保姆在病房裏守著,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保姆忽然開口:“少爺這幾年變了很多。”

    我不明所以,保姆解釋道:“其實這多多虧了你,趙小姐,少爺性子很叛逆,脾氣也很不好,總是動不動的發脾氣,家裏的下人要是做錯了一點點的事情,他就會發脾氣。”停了停,語氣一轉,保姆看著我,眼睛裏亮了亮:“少爺在大學的三年變化了很多,性子變得很溫和,而且開始關心我們,平時在我們生日的時候也會給我們帶一些小禮物,少爺的這些改變我們看在眼底,我知道,是因為一個人改變了他,就是你,趙小姐。”

    我愣了愣,抿了抿唇,正準備開口,餘光卻看到陸應凜睜開了眼睛,我立馬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他。

    他的麵色變了變,還是像開始的狂躁,隻是因為藥性的緣故,他沒有力氣再掙紮起床,隻是聲嘶力竭的吼叫著,明明沒有力氣,卻還是停止不了。

    我害怕他還會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我站的離他很近,我盡量讓自己不動作發出聲音,他卻忽然敏感的叫著:“趙琳,趙琳!是你對不對!是不是你!”

    他艱難的抬起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

    我看著他的樣子,越看越心酸,忍不住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抓住了他的。

    我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不想讓這麽脆弱的他在這裏時候失望,反正冒充趙琳,我也不是一次了,再冒充一次,也沒什麽。

    琳琳,我的頭好痛。”他的聲音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眼睛空洞,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他的聲音是那麽的無助:“怎麽不開燈?這麽黑,我什麽也看不清楚,為什麽不開燈?”

    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反複的摸索著,那樣的深情那樣的眷戀,生怕我會突然抽走一般。

    我的心仿佛被萬箭穿心一般,心痛的無以複加,我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怎麽也忍心不了,這間病房裏明明是開了暖氣的,我卻覺得冷,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極力的忍耐著顫抖,我不想被他發現。

    他一直在呢喃,聲音很小,我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麽,他絮絮叨叨的,一刻也沒有停止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不知道怎麽的,突然甩開了我的手,發了狂一般的吼:“你不是趙琳,你不是!你是陳則靈!你是陳則靈!”

    沒想到會被他發現,我驚慌極了,不敢相信他接下裏會做什麽,我想要抓住他,卻被他一手揮開。

    啪!”的一聲,他的力氣是那樣的大,揮開我動作一點也不猶豫。

    然後他又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點滴的軟管被他拉扯的幾乎要變形了。

    我顧不得手上的痛,和保姆一起上前用力的拉住他,可是發起狂的陸應凜力氣大的嚇人,五六個人都不一定可以製服他,何況是我和保姆兩個女人。

    隻是,他又一次的甩開了我,我的身體不穩,踉踉蹌蹌的往後退去,膝蓋撞到了床頭的櫃子,小腿一軟,身體不受控製的,往旁邊傾斜,額頭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茶幾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猝不及防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不知道。

    保姆慌張的尖叫聲響起:“血!陳小姐,血啊!你的額頭流血了啊。”

    保姆的尖叫聲才讓我反應過來,我看了一眼陸應凜,他終於安靜了下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慢慢的站了起來,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額頭,一看,自己的手心全是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我抬眼看了一眼他,又轉過頭看著保姆,平靜的說:“我沒事的,這麽一個小小的傷口沒關係的,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先照顧一下他。”

    我走出病房裏,醫生給我縫了三針,包紮之後,我又回到了病房裏,我看到了睡過去的陸應凜,這才長長的舒口氣。

    病房裏沒了保姆的身影,我便坐在他的旁邊,緊緊的看著床上的他。

    大概過了十分鍾,保姆從外麵走了進來,我聽見聲音轉過頭看到她手裏端著一個保溫盒,她朝著我走過來:“陳小姐,你先吃點東西吧。”

    謝謝。”我接過保溫盒,雖然我的肚子不餓,但是還是要吃飯,因為隻有吃飽了有力氣才可以照顧陸應凜。

    保姆看著我,歎口氣說:“陳小姐,多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開始我誤會你是趙小姐,真是抱歉。”

    沒關係的。”我淡淡的說,兩三口就吃完了保溫盒裏的飯菜。

    又過了幾個小時,大概是下午三點的時候,病房裏又來了一個人,趙琳。

    她看到我的時候皺了皺眉,我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回頭,我知道她不想看到我,其實我也不想看到她,所以連打招呼都算了。

    高跟鞋的聲音慢慢的靠近,我可以感覺到她走了過來,她的清麗悅耳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請問應凜的情況怎麽樣了?是不是很嚴重?”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顫抖。

    保姆回答她:“趙小姐,少爺的情況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頓了一下,歎口氣道:“隻是醫生說少爺腦袋裏的血塊壓住他的視神經,所以造成暫時的看不見。”

    然後,趙琳沒有說話,我餘光可以看到她蹲在床邊,將自己的頭埋下來,沒有發出聲音,我知道她在哭,即使她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可是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她在哭。

    我從來沒有這麽羨慕過她,她是陸應凜的女朋友,可以正大光明的為他哭,她哭的那麽傷心,讓旁人都為之動容,可是我,連為他哭泣的資格都沒有。

    大概守了幾個小時,陸應凜還沒有醒過來。

    趙琳,我們出去談談吧。”我先打破了沉默,因為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該醒過來了。

    趙琳盯著我,半響,又回頭戀戀不舍的看了床上的陸應凜,過了好久才走出病房。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眼前是一片模糊,頭暈眼花的,我甩了甩自己的頭,這才看清楚了趙琳,我用一種極致平靜的語氣對她說:“趙琳,以後你打算怎麽辦?”

    她看著我,清冷的麵容皺了皺眉,反問:“什麽怎麽辦?”

    我深深的吸口氣,說:“應凜腦袋裏的血塊壓迫視神經,醫生說開顱手術的風險很大,搞不好會永久的失明。”

    我會帶著他去美國的。”趙琳淡淡的說。

    不可以!”我聽到她的話,不自覺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恬不知恥的說:“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你不能帶著他去美國,他的為我和孩子負責任!”

    她聽我的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好半天才說:“你騙我!”

    我抬起頭,拉著她的手:“我們現在就去測驗B超吧。”

    我拉著她走了進步,她突然狠狠的甩開了我的手,眼眶紅紅的對我吼:“你們,你們真髒!”

    說完就拿了自己的包轉身離開,頭也不回。我看著她離開的纖瘦的背影好久好久,內心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和我想的一樣,那樣驕傲的趙琳怎麽允許這樣的一個錯誤產生,就是就驗證就已經超越了她的底線了。

    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能失去陸應凜,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不能讓趙琳帶走陸應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