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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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

    菱畫整個人被瞿溪昂重重地壓在冰涼的浴室瓷磚上,耳邊充斥著他粗重的呼吸聲。

    他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地把她包裹著, 哪怕是整整一年都沒有相見過, 如今以這麽近的距離麵對他, 她的身體居然還是會慢慢地放鬆警惕、對著他放軟下來。

    在心裏唾棄了自己幾千遍沒有出息,她拚命地想著有什麽辦法能夠讓身後這個人先冷靜下來。

    她知道他在生氣。

    應該說, 是很生氣, 那種怒意,她連背對著他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當她說出她去了吳千秋家之後,她能感覺到他渾身肌肉一瞬間的緊繃和怒張。

    “瞿溪昂,”她試著動了動身子, 發現竟然完全動不了, “我警告你,你別給我亂來, 你發著燒,我來著姨媽,你亂來就是兩敗俱傷。”

    “嗬,”她聽到他低涼沙啞的嗓音在她耳後響起,“我警告你不要去吳千秋家裏的時候,你有想到過我反複重申的底線麽?”

    他還是這幅居高臨下的口氣, 聽得她本來就堵在肚子裏的火也上來了,陰陽怪氣地頂回去, “還是那句話, 你算我的誰?你的底線又和我有什麽關係?”

    她聽到他冷笑一聲, 身後就傳來了他拉下褲子拉鏈的聲音。

    “瞿溪昂!”她急得拚命掙紮, 還是掙不開他力氣大得像鐵鉗一樣的手,然後,她感覺到有熱熱的東西抵進了她的兩腿之間。

    又燙又硬。

    她的臉唰得一下就紅透了,雖然這個樣子依舊隔著她的底褲,但是他卻壞心眼地開始動作著、反複地摩擦著她最私密處。

    就像他以前進入她時一樣的動作和力度。

    雖然她也不是個白紙一般什麽都不懂的純情黃花閨女,可這個板子的操作,她真的從來沒有玩過,她真的無法想象究竟是多麽悶騷又變態的人才會想到這種玩法……

    “現在知道,我是你的誰了麽?”他緊緊貼著她,咬著她的耳朵輕輕摩挲,“還有誰能對你做這種事……?”

    “你他媽……”她羞得耳朵都紅了,憤怒地回過頭,一口狠狠咬住他扣著自己肩膀的手,“你這個下|作色|情的混蛋……”

    她知道自己咬得很重,可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以更快的速度重複著自己的動作。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而嫻熟,過了一會,他竟然伸了手下去,輕輕摸了摸她的底褲,靠在她的耳邊低語,“看來你挺喜歡這樣的……”

    “去死!”她氣得都快要爆炸了,渾身都在發顫,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因為被他的動作所刺激到,她的眼圈都有點發紅了。

    如果一定要說真話,她的確也有了感覺,可她還是不想讓他得逞,因為這個該死的男人真的能夠分分秒秒就點燃她身上的情|欲細胞,讓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then i wanna die inside of you…”(那我還是想死在你的身體裏)

    下一秒,她聽到耳邊這句xìng gǎn到極致的話語,就感覺到身後的人猛地幾下用力,狠狠地抵在她身上,在她的腿間釋放了。

    他濃厚的呼吸拂在她的耳邊,讓她從身體內部到四肢全部都在戰栗,一感覺到他的力氣鬆懈下來,她立刻把他推開,赤紅著眼睛指著門外,“你給我出去。”

    他看著她那副渾身泛著粉紅仿佛被他疼愛過的嫵媚模樣,自己也爽過了,似乎總算是解了點氣,也沒和她再杠下去,就以這幅亂七八糟的樣子轉過身去,慢吞吞地走去外麵另外一間浴室了。

    菱畫在浴室裏稍稍做了下清理,套上拉鏈已經壞了的裙子,勉強用皮帶係住裙子不掉下來,在鏡子前拍了拍自己依舊發紅的臉頰,才咬牙切齒地打開浴室門。

    瞿溪昂也已經清理過自己,此刻換了睡衣和睡褲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休息,仔細看他的眉頭還是緊鎖著。

    她知道他人燒得很難受,剛剛一摸就知道體溫不低,可一想到他病得那麽重還要在浴室裏壓著她搞那種花樣她就來氣,沒好氣地衝他道,“體溫計在哪?”

    他閉著眼,指了指床頭櫃。

    她走過去,翻出體溫計和退燒藥,拆開後,命令他,“抬胳膊。”

    他還就真的乖乖抬起胳膊,任由她把體溫計塞到他的腋下。

    她也沒和他說話,徑自走到廚房去,倒了杯溫水折返回來。

    過了一會,她抽出體溫計,看了一眼,“三十九度。”

    他終於睜開眼睛,看向她。

    “吃藥麽?”她拿著體溫計晃了晃,麵無表情地俯視著他。

    “你去吳千秋家做了些什麽,”他答非所問。

    “打遊戲,”她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反問,“你想怎麽樣?打一炮?”

    瞿溪昂動了動漂亮的眼睛,然後伸出手,把她扯到床上,扣著她的手,定定地望著她,嘴裏還是肯定的語氣,“我比遊戲和吳千秋重要。”

    她朝他笑了笑,“再多說一句,我立馬就走,救護車都不幫你喊。”

    因為發燒,他看上去總比平時稍微少了點戾氣,額上浮著薄薄的汗,嘴唇也是蒼白的,這讓他說話的口吻感覺上好像也帶了點溫柔,“以後別再和任何男人親近,這會讓我……”

    菱畫的心頭動了動,沒掙開他的手,“會讓你怎麽樣?”

    他動了動唇,想說句什麽,卻還是沒能說完整。

    “繼續啊,孟煩煩還教了你點什麽招數?”她淡定地望著他,“吃醋?發火?還有剛剛心裏有鬼的molly小mèi mèi我就不提了,謝修弋把兒子也供出來支援了,你的後援團可真厲害啊,集體衝奧吧幹脆。”

    他頭一回被她懟得無話可說,他麵前的這個女人,原來早就已經把他這些伎倆給看在眼裏,隻是之前沒有戳破罷了。

    下一秒,一向鼻孔朝天、打死都不吃藥不看醫生的瞿溪昂同學竟然選擇沉默,還自動地接過她手裏的水杯和藥,自覺地把藥吞了下去,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都不帶停頓的。

    然後他把水杯和藥放在床頭櫃上,“你回去吧,怕傳染給你。”

    “得了吧,”她揶揄他,“半個小時前在浴室裏你看上去可沒這擔憂。”

    “菱畫,”他此刻肅了容,認真地看著她,“我承認我之前的那些作為的確有刻意加演的成分在內,但是我想告訴你,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這樣的事情,對任何人說過這樣的話,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我主動去為她做這些。”

    屋子裏此時十分安靜,他的眸子比以往任何的一刻看上去都要清澈,在此之前她總畏懼看他的眼睛,因為那裏麵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東西,她隻想當作沒有看到,那樣就不會因為他背後無邊的黑暗而變得如此痛苦。

    “你還恨我麽?”過了半晌,他問。

    “恨。”

    “討厭我麽?”

    “討厭。”

    他勾了勾嘴角,彎起眼笑了一下,“那就好。”

    “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放過我?”她咬著牙問。

    “是。”

    “無論我去哪兒,你都還是會來找我?”

    “是。”

    “瞿溪昂,我現在對你來說都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她的聲音輕輕的,“一點點都沒有了。”

    “是,”他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叉地相握,“可我還是離不開你。”

    她聽得瞳孔微微發顫,咬著牙克製著自己的神情。

    “的確,我從來都隻用來劃分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就像我對你說的,鯊魚隻愛飲血,我不會考慮對方的任何情感,隻會考慮用盡他(她)能夠為我tí gòng多少利益,最開始我對你也是這樣,我不會否認我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低啞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房間裏,“可是菱畫,我現在為你做的一切,對你表達的情感,對我自己而言並沒有任何一絲利益可圖,哪怕你身上已經沒有我所想取得的東西,哪怕你已經不能再幫助我在仕途上前進,我依然想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菱畫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她多想張口就抨擊他演技驚人,她知道他是個多好的演員,可是她也知道,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演戲,因為這些話一點也不好聽。

    “你真是可悲,”

    過了良久,她才慢吞吞地開口,“原本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語,到了你嘴裏,居然變得如此慘不忍睹。”

    他嘴角淡淡的笑容更加淺顯了,他緊了緊握住她的手,“回到我身邊來吧,繼續恨我,討厭我,我照單全收,慢慢彌補。”

    她垂了垂眸,既沒有給出明確的dá àn,也沒有之前怒張的反應,隻說,“睡吧。”

    他看著她,慢慢躺進被窩,聽話得簡直像個五六歲大的孩子,任由她幫他掖好被角,菱畫一瞬間都懷疑自己在照顧的是謝修弋的兒子。

    “路辛遠要訂婚了,”他閉上眼睛,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知道,”她微微頷首。

    上個星期她就收到了路辛遠發來的消息,隨後督敏也和她說了這件事,他的未婚妻是位家族長女,大家閨秀,脾氣也是溫婉可人,據說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路辛遠在消息裏是這麽說的,她聽到這個消息,內心竟絲毫不覺得驚詫,也沒有難過之類的情緒,隻是有一種淡淡的唏噓——他們都曾以為沒有了彼此便過不好下半生,然而事實卻真的並非如此。

    有的人,錯過就是真的錯過了,這輩子都沒有緣分,可有的人,好像兜了一圈,繞得再遠,紅繩還是會最終指向他的方向。

    她沒有回複路辛遠究竟去不去婚禮,隻是祝福他,希望他和那個女孩子能過得幸福。

    “我知道你們之間已經翻篇了,”瞿溪昂此時依然沒有放開她的手,“但是我還是想說,你真的眼光有問題。”

    “反正這世界上除了你全是娘炮,”她一手托著腮幫,翻著白眼替他把話補全。

    他閉著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似乎是安心地舒展了眉頭。

    在她以為他應該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又低聲開口了,“我和他不一樣。”

    她一愣,才領會他指的是路辛遠,“嗯?沒他溫柔體貼?沒他善解人意?的確啊,實在是差太多了。”

    要她說,瞿溪昂就是一個典型的鋼鐵直男,十頭牛都拉不彎的那種直,他根本就不懂女人,更別說討好女人了,所以剛剛那番真心話被他說得才會聽上去如此慘烈。

    “我想說的是,你和他是過去,而我和你,”一年前,他也是把話說到這裏,就截然而止了。

    隨後,就是一整年沒有他的空白,時間定格,她從不敢回想那夜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

    菱畫聽到這裏,心口顫了顫,沒有出聲。

    可下一秒,她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在耳邊,“而我和你,是結局。”

    那是她聽過的,他說的最溫柔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