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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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趙鄴那邊的情況隻是看起來慘烈,實際已經快將人製服,有了增援,潰敗隻是一會兒的事。

    果真半晌就傳來賊人全部伏誅的消息,秦筠提起的氣還沒鬆下去,緊接著又聽到趙鄴受傷了。

    秦筠下了馬車往趙鄴那兒跑,才進過一場廝殺地上的青草都染上了血腥味,隨處一掃便能看到一具具沒了氣息的屍體。

    秦筠皺了皺眉:“我們的人傷了多少?”

    “死了三人,傷了八人。王爺放心,奴才已經讓方侍衛把傷員安排到了後麵的馬車,死了的也會給一筆銀厚藏。”

    秦筠默然,目光掃過地上一個頭被砍了一半的男人,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因為趙鄴是騎著馬,他的馬車倒沒怎麽被攻擊,周邊的雜亂也被清理過了,隻是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縈繞,提醒秦筠,趙鄴剛剛遭遇的危險。

    到了趙鄴馬車跟前,恰好見侍人端了一盆染血的水出來,秦筠低頭看了看自個整潔幹淨的衣裳,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在身上劃上一刀表明跟趙鄴有難同當。

    現在才劃,未免太馬後炮了,主要是秦筠怕疼,所以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皇兄,你疼不疼?傷到哪裏了,都是臣弟沒用,若是臣弟能保護皇兄,也不會叫皇兄受傷了。”

    秦筠不敢直直往馬車裏闖,所以就對著車窗,難過萬分地檢討自個。

    見車內沒傳出什麽聲音,秦筠心中有些忐忑,從傳話的侍人看來,趙鄴傷的應該不重,難不成是暈過去了。

    “聽到皇兄受傷,筠兒恨不得在自個身上也劃上幾刀,好平息心中的愧疚難安,皇兄……”

    秦筠還未說完,就見車簾一掀,大夫鑽了出來。

    “陛下讓王爺進去。”

    秦筠本以為車內就趙鄴一個人,不過這個大夫反正是自己人,也不覺得丟人,神態平靜地頷首,就像剛剛打算撕心裂肺擠出幾滴眼淚的人不是她。

    踏進了馬車,秦筠掀簾子的手往回收了一下,有點想退回去的意思。

    車內的物件都收幹淨了,所以她一眼便毫無阻礙的看到了趙鄴的狀態。

    趙鄴靠在迎枕上,眼眸半闔,狀態說不上好。

    他傷了兩處,為了方便上藥清理,衣服已經褪盡了,隻是腰間搭了一層薄薄的毯子。

    肩膀上的傷處已經處理好了,敷上了藥,裹了一層繃帶。讓秦筠想退後的是趙鄴大腿上的傷口。

    血紅的刀傷已經清理過了,深入皮肉的傷口,沒有鮮血再往外溢,但卻沒有包紮。

    底下墊了幾層白布,上麵還有點點血紅,像是怕秦筠壓力不夠大似的,傷口突然冒出了一滴鮮血順著趙鄴小麥色的肌膚往下流淌,給白布又染上了一大塊的紅跡。

    秦筠腿一軟,差點沒跌出馬車,她毛病不少,暈血自然也在其中,要是離得遠她還能強忍幾分,像這般近的可以清晰看見傷口,周邊還有濃鬱的血腥味,秦筠嘴唇白了白,頭腦有點發暈。

    “大夫怎麽沒給皇兄包紮就走了,我這就去把他叫回來。”

    “你來。”趙鄴睜開了眼,神態慵懶,但眼裏卻有未退的猩紅,秦筠吞了一口口水,平時的趙鄴就讓她不敢拒絕,此時的趙鄴身上隱隱有了噬人野獸的影子,她更不敢不按著他的話做事。

    “臣弟笨手笨腳的,要是把皇兄的傷口弄嚴重了怎麽辦,還是讓大夫來吧。”秦筠磨磨蹭蹭的往趙鄴的方向移動,不認命的反抗了兩句。

    “朕怎麽能讓筠兒心中愧疚難安。”趙鄴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弄。

    這就叫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秦筠看著趙鄴□□的大腿,深吸了一口氣,本想換口氣做好準備,濃鬱的血腥湧入了鼻腔,秦筠猛地咳了咳,差點沒嗆死。

    “筠兒是嫌朕的傷口太過惡心,才不願為朕包紮?”趙鄴半眯鳳眼,眼眸深不見底,淡淡看著秦筠。

    他本不想見她,若不是她衝出馬車,又被人橫抱帶走,他也不會一時不查被砍上這刀。本想不見,但是聽到她的聲音,他便改了主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自然知道她怕血這件事。

    他受了罪,總不能讓她自在。

    秦筠猛地搖了搖頭,她哪裏有那個膽子:“皇兄身上的傷口不惡心,筠兒隻是心疼皇兄,恨不得以身替了這傷。”

    趙鄴輕嗬了一聲,疲於言語。

    趙鄴跪坐在趙鄴的腿邊上,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拿起了藥粉。

    “皇兄要是疼就告訴我,”說完覺得趙鄴就是疼也不會說出來,補了一句,“臣弟會很輕很輕的。”

    秦筠的確如她所說的很輕很輕,近距離接觸血肉模糊的傷口,對她的視覺嗅覺都是大衝擊,她手都是抖的,就是想用力也無力可用。

    柔軟帶著肉感的手指時不時滑過大腿的肌膚,撒了藥粉的傷口疼感慢慢散去,觸感瞬間變得格外清晰。

    趙鄴的眉頭越皺越緊,感覺在他身體上顫抖的手指帶了火,透進了他的體內,引得他蟄伏在他身體中的熱又劈裏啪啦的燃了起來。

    “你在做什麽!”

    秦筠正專心致誌的拿著布把快溢到大腿跟的血擦抹幹淨,猛聽到趙鄴的質問,手一抖,一雙滾圓的眼睛,無辜茫然地看著趙鄴。

    趙鄴掃了一眼因為他身體緊繃溢出來的血跡,眸色陰鬱:“不用管,老實把傷口包了。”

    她那兒不老實了,秦筠點點頭,她還不想去碰那些血呢,又上了一層藥粉,秦筠拿了布條,小心的抱著布條給趙鄴包紮。

    看不見感觸才會強烈,趙鄴這會沒有閉眼,直直地看著秦筠。

    為了方便動作,秦筠把袖子都高高的挽上,白嫩細膩的手腕抱著趙鄴的腿,抿著蒼白的唇專心的給他包紮。

    趙鄴料錯了秦筠這個弟弟帶給他的影響,親眼看到麥色肌膚與白皙皮肉相貼,趙鄴眸深如淵,在夢中才會頻繁動靜的某處,在薄毯下蠢蠢欲動。

    趙鄴握住了秦筠的手:“出去。”

    趙鄴捏的很緊,秦筠有種骨頭都被他捏碎的錯覺,聲音有些弱:“是不是我下手沒輕重弄疼皇兄了。”

    兩人對視半晌,趙鄴鬆開了手。

    “叫大夫進來。”

    這等於默認了她下手沒有輕重,秦筠退到了外麵,叫了大夫進去,不停在外頭換氣,想把鼻子裏的血腥味都清空。

    “王爺的手是怎麽了?”常薈在外麵候著,眼尖的注意到秦筠紅了一圈的手腕。

    秦筠甩了甩手,趙鄴下手還真狠,她的手腕隱隱都有些腫,不知道等會會不會發紫。

    “我見皇兄受傷,恨自己無用自個掐的。”

    秦筠隨口回了一句,讓雪鬆拿了藥膏匆匆擦過,大夫一從馬車出來就緊接著鑽了進去。

    趙鄴看著去而複返的秦筠,表情不怎麽歡迎。

    “臣弟想皇兄受了傷,處處做事不便,身邊需要一個伺候的人,臣弟雖然包紮不行,但是個細心的人,所以想留在皇兄的馬車照顧皇兄。”

    秦筠會提出來這話,有將功贖罪的意思,剛剛她的人沒盡力保護他的事,任誰都看的出,以防趙鄴生氣給她穿小鞋,她得把姿態做足了。

    再者那些人知道趙鄴的行蹤,又是衝著他來的,她跟他同乘一輛馬車,至少再有其他情況,她手下的人會盡力。

    趙鄴神色淡淡,秦筠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側臉點了點角落:“別發出聲響。”

    於是秦筠就閉嘴蹲在了角落,一副我很乖巧的模樣。

    以防賊人再來,行程沒有耽擱太久,又起了程。

    幹巴巴的坐了會,秦筠便覺得有些無聊,視線也慢慢偏到了一旁闔著雙眸假寐的男人身上,見毯子下滑他胸膛□□在外麵,忍不住蹭到了他身邊,幫他理毯子。

    堆積在一起的布料拉開,秦筠視線不免往大腿上麵看了看。

    沒想到趙鄴禦女的時辰不長,但本錢還是挺足的,歇著不動看起來就一大坨。

    為了扮好男人,她各種知識了解的不少,自然知道那在薄毯下依然鼓鼓囊囊的東西是做什麽的,她自己都有一根常薈給她做的假的,常薈還期待著要是有人懷疑了,熄了燈她用那東西找個女人證明自己。

    真當她無所不能。

    想著,秦筠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感覺看著看著搭在趙鄴身下的毯子被撐的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