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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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酉很無奈——流年不利, 她竟然在報警後的第三天晚上又見到了那個女的。

    準確的說是……那個女鬼。

    還是那個十字路口。

    這一次, 麥寒開車, 祁酉坐在後座。

    依舊是遇到了85秒的超長紅燈, 車子停在了路口。

    雖然才晚上九點多鍾, 但這條新區住到依舊人煙稀少。

    ……

    “救命!救命!”衝到玻璃窗前的女人栩栩如生,一模一樣的動作, 一模一樣的神情。滿是泥土痕跡的手, 帶著血跡的額頭。

    一模一樣,在眨眼的一瞬之後就消失不見。

    彼時,祁酉正坐在後座喝水,隻一眼就嗆得麵紅耳赤。

    ——什麽鬼!鄭局不是說已經找到屍體都運回局裏了嗎?怎麽還在?

    “大師,怎麽了?”

    “沒,沒事……咳咳咳。”祁酉沒對麥寒說實情,反正她看不見, 說出來隻能徒增害怕。

    不過……

    “麥寒,我腳踝有點不舒服, 這兩天麻煩你,每天接送我一下吧,可能會比較晚。月底給你兩倍獎金好不好?”

    祁大師說的理由很正當,其實就是不想一個人開車過這條路。

    正在開車的麥寒一臉興奮,“好的!大師!”兩倍獎金!再接送一個月都行!什麽男朋友, 談戀愛, 在獎金和大師麵前統統往後排。

    一路回到家, 祁酉和麥寒道了別就直接找到了鄭局長的電話。

    鄭局長是祁家的客戶之一, 一年前在升任局長這件事上,鄭局長通過關係找到了祁家。彼時祁酉剛任家主,鄭局算是她接下的第一樁新生意。

    後來,事情完美解決,鄭局如願以償,祁酉也算有了個開門紅,這朋友也就交上了。

    “鄭局長,您好。”

    “祁大師?”剛輔導完孩子作業,突然接到祁酉的電話,鄭局有點意外,“是有什麽情況嗎?”

    “這麽晚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關於三天前那件交通事故的死者,我有幾個細節想要和您確認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死人的事,祁家從來不算,怕沾了晦氣。

    要想確認,自然隻有問一問了,畢竟,她可不是會通靈追蹤的顏家人。

    “這個案子,已經交給交警那邊了。細節方麵我這邊了解的不怎麽多。”鄭局實話實說,“要不我找負責的刑警問一下再和你說?”

    祁酉猶豫了一下,“如果方便,能發給我一張死者的照片嗎?”

    “隻要照片?那沒問題。”鄭局直接應了,“我現在就找人要一下。馬上發給你。”

    “麻煩鄭局了。”

    “不會不會,大師的事哪裏算是麻煩!這是互幫互助!”鄭局臉上帶著滿滿笑意——與祁家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大師曾經說過,過兩年,他還有機會往上走。這個時候能幫到祁酉,求之不得。

    過了十幾分鍾,祁酉收到了鄭局發來的照片,看著照片上的死者照片,她渾身寒了一下。

    ——呃……好像與她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同一個。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

    “鄭局,那個十字路口,應該還有另一起命案,死者也是女性。”

    第二天一早,鄭局長親自帶了兩個警察重新來到十字路口探查了一番,可是這次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線索,也沒有找到另一個祁大師所說的死者。

    但作為祁大師的擁護者,鄭局對於祁酉的說法深信不疑。

    在和祁酉進一步確認後,當天下午鄭局長就帶著應曉飛來到了祁家位於靈水道的辦事處。

    “小應啊,等會呢,你就負責畫人像,其他的都別問。知道沒?”進門前,鄭局長特地叮囑。

    “是,鄭局。”應曉飛滿是好奇——他們這是要去見什麽人?

    是她!

    一進門,應曉飛就看到當初那個給過自己名片的女孩子。

    “鄭局長,大師已經在樓上恭候您多時了。”麥寒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兩個小小的梨渦,全是無害模樣。但應曉飛知道這個女孩不簡單——當初她可是輕輕鬆鬆就製住了那個通緝犯。

    跟著鄭局一路上樓,直到坐到祁酉對麵,應曉飛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自己真又見到她了。而且,鄭局好像對她很尊敬的樣子,還稱呼她為大師……

    “大師,這位是我們隊裏人物像畫得最好的應曉飛,小應同誌。”鄭局潦草介紹了一下,並沒有讓應曉飛和祁酉進一步認識的打算,“您看可以開始了嗎?”

    “麻煩鄭局長了,開始吧。”祁酉扶了扶眼鏡,轉向了一旁已經正襟危坐,正拿著筆和畫板的應曉飛,“這位……小應同誌,你好。”

    應曉飛拽緊了手裏的鉛筆,手心有些微汗。對上祁酉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說話也跟著有些僵硬,“您好。”

    微微一笑,“那我開始說了?”

    “好,可以。”應曉飛匆匆低下頭,看著麵前的白紙,腦海裏卻全是祁酉的容貌。不動聲色地咬了咬舌尖,他才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祁酉接下來的話上。

    “我見到的那個女人,中長卷發,小卷,年紀……嗯……大約在20-30之間,鵝蛋臉,大雙眼皮,鼻梁很高,嘴巴薄薄小小的,長得挺漂亮……”

    隨著祁酉講出的一個個特征,應曉飛筆下漸漸出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女人。

    “您看,是這個樣子嗎?”

    祁酉仔細端詳了一下,不得不說,這位小應同誌很有兩把刷子,自己粗粗描述了一下,他就已經畫了有七八分像了。

    “鼻頭再尖一點,還有這,她的眉毛形狀很精致,應該是化了妝的那種……”

    “好的,”應曉飛低頭修改。

    又過了幾分鍾,祁酉看著修改完的畫像沉默了幾秒,而後將畫像遞給了鄭局長。

    “就是她。”

    “那大師,我們接下來要到什麽地方去找?”鄭局長求教地看向祁酉。光憑畫像,沒見到屍體,他們還不能發通告尋人的。

    “抱歉,我不算死人。但有個人應該能幫到你們。”祁酉打開手機翻找了一會兒,將一張名片發到了鄭局長的手機上,“顏家一般不對外接刑事案件,你們可以說是我介紹的,錢走祁家的帳。”

    “這不合適,大師,是我們破案,哪能讓您破費。”鄭局趕忙推拒。

    “是你們幫了我的大忙才是,再這麽下去,我都要不敢回家了。”祁酉笑得很真切,而且,讓警察局走一筆給神棍的帳,才是不大合適。

    事情辦完,鄭局和祁酉在一旁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帶著應曉飛離開。

    回去的路上,鄭局叮囑再三,“小應,今天看到的這些,回去誰都別說,知道嗎?”

    “是,局長。”

    “還有,大師給的那個聯係方式,你下午悄悄聯係一下,別讓人知道。”小應是他非常滿意的一個手下,牢靠不多事,還會看眼色。鄭局長也願意多提點提點他。

    “小應啊,有時候辦案,是要用些特殊手段的。當然,這些手段都不能放到明麵上說。”

    “局長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別人提。”應曉飛果斷表明態度。

    “很好。”

    應曉飛一臉平靜地開著車,內心卻已經炸開了鍋。他的世界觀在今天被徹底顛覆了。

    雖然鄭局和那位大師並沒有明確地說什麽,但他從三言兩語中已經知道了大概。

    原來這就是鄭局長的秘密——他的線人是一位大師,大師是位年輕的美女,大師還能見到鬼。

    一想到這個,應曉飛就渾身發寒。可再一想到大師的長相,他又覺得格外……不搭。人不可貌相這幾個字,他今天才是真正了解了。

    至於大師口中的顏家……

    想到下午要和顏家聯係,他心裏莫名有了幾分期待——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世外高人”?

    就在鄭局和應曉飛著手聯係顏家調查那個女人的時候,祁酉特地重新安排了一下,將這幾天的辦公都安排在了家裏。在事情徹底解決前,她不想再路過那十字路口受驚嚇了。

    接著,幾天內,她收到了好些消息:

    ——萬亦榕去美國出差了,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挺好,暫時不用接觸了。

    ——顏家接了案子,但卻奇怪地遲遲沒有給回複。

    不給回複?有必要聯係聯係。

    ——鍾臨來消息了:替代的人找到了。明天回H市。

    說到鍾臨……

    祁酉眸中神色緊了緊。

    她之前分析的應該都沒錯,就是祁生告訴鍾臨關於祁家的秘密,但祁生在這之後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舉動。她明他暗,讓人很不安。

    自從三個月前,祁酉答應幫鍾臨脫離家主接班人位置以來,事情就狀況百出。

    鍾家家主鍾循歲數八十有一,確實到了該退的時候。可偏偏鍾臨突然不願接班,鍾循一急之下就中風麵癱了,整個鍾家都出現了明顯動蕩。

    沒了鍾臨,鍾家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者。所以鍾家人現在千方百計想讓鍾臨打消念頭。畢竟原來合適的人選,經過這幾年都基本已經成家了。

    如果要找替代者,必須去外麵找,從鍾家的旁枝裏找。

    一般這種漫無目的地尋人,花費時間短則幾月,長則幾年,可鍾循的身子有些撐不住了,若不能盡快找到,鍾循一不行,鍾臨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這個時候,祁酉的卦象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信息。

    如今看來,鍾臨按照她的卦象的確找到了人。但要讓此人成功繼承家主之位,又是一番麻煩事。畢竟。而這個找來的替代者,卦象上說的隻有弱冠年紀,也就是20歲。太年輕,又經驗全無,相當難以服眾。她需要見到人,才能勘算接下來要怎麽做,怎麽才能讓他順利當上家主。

    這一過程中,她又將不可避免地要與鍾臨,這個前男友,打交道。

    祁酉揉了揉太陽穴,頭疼——慢慢來吧。誰讓她有把柄在人手上呢。

    就在她心煩不已的時候,孟涼來消息了。

    不知為什麽,現在看到孟涼兩個字,祁酉心底就會下意識一鬆:他好像成了自己的開心果?

    而此刻的孟涼卻很忐忑,正躲在耐時力公司行政樓的男廁所裏偷偷發短信——大師,我和耐時力正在簽代言的約。他們說是三年,夠不夠長?要不要再長點?

    男性保健品,接了很羞恥?

    怎麽會?絕對不會!

    大師是神人!隻要是大師說的,成人尿布的廣告他都敢接!

    三年不夠就五年,五年不夠,他還有膽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