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今天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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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過了一分鍾的樣子,我聽見腳步聲走來。是陸言進來了,我連忙屏住了呼吸。

    然後我就聽見了衛生間裏響起流水聲,估計是陸言進來後,進去洗浴了。

    我微微睜開眼,看著合攏的窗簾上的花紋,腦子裏反複思索剛剛得到的信息。不知道過了多久,洗漱聲停止,衛生間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

    我明明背對著陸言睡的,他卻仿佛能看見我一樣,知道我醒來了,對我說,“今天公司有事情,我還要過去處理。你在家裏安分地當你的少夫人,不要到處亂跑。我不在家裏,萬一你和誰起衝突,沒人護著你,吃虧的是你。”

    我沒應聲,心想:知道我在這裏會吃虧,還要幫我綁在這裏的人,不也是他嗎?這樣沒有意義的關心,我不稀罕。

    我不說話,他也不惱不催,說完後就自己

    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丟下這句話就出去了。屋子裏安靜了沒多久,就有傭人上門來送飯。從前是沒有這個習慣的。大家都是自己去餐廳用飯的。我猜是陸言交代傭人這麽做的。他思考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吃飯的時候,我還在琢磨陸夫人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幾個意思。陸言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但想著過年也就這麽幾天的事情了,事情自有它發展的軌跡,無論我怎麽做,有時候也都是白費力氣。

    如果非要找什麽線索的話,我也隻能寄希望於陸行的出現,或許他能告訴我什麽答案。

    我想聯係舅媽,問她最近江采菱有沒有和陸行聯係過,可惜我的手機都被陸言給沒收了。

    我試圖去找夏麗菁談話,或許她願意告訴我什麽信息。可偏偏,她一反之前暴躁話多的狀態,看見我的時候格外的沉得住氣,像是準備看我笑話一樣,靜靜等我和陸言離婚的那一天。

    至於陸言最近這幾天也不知道是因為年底的關係,公司業績太忙,還是因為在調查陸行的下落,這幾天他格外的忙。幾乎每天都很晚的時候才回家。

    每次回家也不和我說話,隻是不停地要我,就好像我隻是他的泄欲工具一樣。做完就睡,睡醒就走。我每天醒來的時候,床的那一側都是空的,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睡過一樣。

    我們看著一點都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炮友的關係。我默默地忍受著這樣的日子,告訴自己,過完年就好。那時候,就徹底結束了。

    果然,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年三十那一天,就有了變化。這一天,我醒過來的時候,床的一側不再是空的。陸言還睡在我的身側。這一天,雨辰集團全部員工都放假了,他也難得睡了一個懶覺。

    我伸手摸了摸他下巴處一夜冒出的短短胡渣,刺刺的,癢癢的,有點不真實。

    他倏然睜開眼,看著我,嗓音沙啞,“今天過後,你就自由了。”

    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讓我原本朦朧殘留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我驚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麽後,立即縮回手。

    他依舊看著我,眼眸深邃如星辰大海,裏麵全是醉人的溫柔,似乎想通了什麽一樣,顯得豁達深情,再無前幾天的暴躁。

    我訥訥地問,“這次是來的真的?不是又在耍我,騙我?”

    陸言勾唇一笑,抬手捋了捋我額前的劉海,反問道,“你希望是真的,還是騙你的?”

    我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再愛再舍不得,這樣滿是謊言的生活也夠了。我喜歡陸言,卻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我對視著他,誠心誠意地說,“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你不能改變,我不能適應,也隻能分開。”

    我的工作被陸言三言兩語地推掉了,說是長期請假,歸期不定。可是等我真自由了,又哪裏好意思再回去?

    我被陸言關在陸家老宅裏,除了陸心雨陸心晴兩孩子還能和我說說幾句話,其他人,哪個不是和我橫鼻子瞪眼睛的?

    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他把我關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若說是為了泄欲,我不信的。可要說挽回我,修複感情什麽的,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卻又完全不像。他沒有軟言軟語地勸我,也沒有費盡心機地討好我。

    他甚至在用一種冷暴力,讓我和他漸漸離心。我認認真真地盯著陸言看,妄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麽,想探究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但沒等我開口,他就已經先我一步,說出來的話像冰錐子一樣冷冷地刺過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今天我們一起參加陸家的家宴,晚上守歲結束後,明年我們正式分手。不過,離婚協議要等過完年假,民政局上班後才能處理生效。”

    我的手僵硬在他堅硬滾燙的胸膛上,沉默良久,盯著他好看的臉,強顏歡笑地說,“好。”

    陸言的眸色暗了暗,然後伸手擁著我的肩頭,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處,貼著我的耳邊,嗓音性感深邃,“聞靜,如果以後沒有我的生活,你是不是真的會更愉快一些?”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問,也不知道這樣的問題,該怎麽回答。說不快樂,那我何必離婚?說快樂,又太違心。

    我用頭頂心蹭了蹭他的肩窩處,調換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然後盯著天花板看。

    白茫茫的一片,眼睛倏然酸澀起來,我便努力睜大眼睛,強忍住淚意,笑著說,“我會努力讓自己快樂一些,獨立一些。”

    我察覺到他貼在我後背上的指尖輕微顫抖了一下,然後漸漸鬆開我的身體。他沒再看我一眼,掀開被子赤.裸著身子背對著我說,“晚上陸家的所有親戚朋友都會來,有些人前幾年都沒有來過,包括林家。到時候,注意一些,不要讓自己的言行出了錯。至於你出席晚會的衣服,我會讓大秘書給你送過來。”

    說完這句話,他就去浴室裏洗晨澡。

    我忽然覺得有些空,又有些冷,不由把被子裹得更緊一些。

    高萍說我太優柔寡斷,又有些反反複複,有些痛苦是自找的。這一點,我從不否認。可是,大多數女人不都這樣嗎?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卻又是另外一種說法了。人活在世上,真能狠心,絕對的灑脫的又有幾個?

    或許,我們這一生就是在不斷的選擇過程中,慢慢丟失,慢慢擁有,然後過完一生。

    陸言從浴室出來後。光著身子在我麵前換幹淨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