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三章 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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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菲:“像這樣的峽穀,肯定會有鬼物的。隻不過它們大多在地下,身上的陰氣和怨氣被大地的氣息擋住,是很難察覺到的。”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順著樹樁流下來的黑水,此時樹樁的斷口已經不再冒出水珠,掛在上麵的黑水還是早前淌下來的那些。
隨著水珠不再外溢,空氣的炁場濃度也維持在了一個十分穩定的狀態。
我提起青鋼劍,將劍鞘別在腰上,而後就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仙兒問我:“不朝裏麵走了嗎?”
我說:“得把這樣的樹都砍了,它們有可能是邪物。”
羅菲步並兩步地跑到我跟前來,有些擔憂地說:“你這樣隨便砍樹,不合規定吧?”
我笑了笑,說:“莊師兄說過,我們幾個在組織裏的身份是外編,也是特勤,有些事可以做完以後再上報。過去聽莊師兄說過,因為我們行走在外,經常要在山林動風水,所以各個縣市區的砍伐證一早就備齊了。”
羅菲這才放心了一些:“那就好。”
我發現有些時候,羅菲比梁厚載還謹慎。
在我們之前走過的路上,紋路相同的樹有兩棵,我一不做二不休全給砍了,樹一倒,斷麵上就冒出水珠,當這些密集的水珠變成黑色之後,峽穀的正炁場就會增強。
目前來說,我還不知道當初在這裏種樹的人為什麽要壓製這股正炁場,但我知道,這股炁場順著峽穀蔓延出去以後,對寨子裏的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隨後我們又看著河道繼續向上遊走,我搖身一變成了伐木工,將那些圍粗的大樹一棵一棵地伐倒。
倒下的樹越來越多,峽穀的炁場也漸漸出現了變化。
除了之前就一直存在的那股正炁場之外,從峽穀深處還蔓延出了一道溫和的陽氣。
這裏真的是一塊寶地,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麽溫和的炁場,它帶給我一種如同雲層般的綿意,讓我的整個身子和心情都變得舒暢起來。
仙兒和羅菲雖然感應不到這裏的炁場,但依然受到影響,不再表現出緊張,我在前麵走,她們兩個走在後麵,又變得有說有笑了。
我也忘了當時到底伐了多少樹,大概是二十多棵,要麽就是十棵左右,前後花了兩個多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正炁場的源頭。
能清晰地感覺到,在我腳下的土壤,這股炁場正在慢慢地流動、搖晃,周圍的霧氣也隨著它變換的頻率,慢慢地來回飄動著。
羅菲在我身邊說:“這真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雖然感覺不到炁場,可在峽穀走了這麽久,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變得平靜下來了,好像所有的嘈雜都與我無關了似的。”
我點了點頭:“嗯,確實,我也有這種感覺。眼前這個峽穀,包括老白頭他們住的老羌寨,都算是罕見的寶地了吧。我就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指引他們來到這裏的呢?”
仙兒插上了話:“不是說,是他那個傻兒子做了個夢,夢到這裏了嗎?老白頭還說,可能是守陵人一脈先人的記憶沿著血脈傳給了他們。”
我就笑著問她:“你真的相信記憶這種東西也能遺傳嗎?”
仙兒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你別說,這種事我還真不信。”
我點了點頭:“我想,一定有什麽東西在指引老白頭他們。”
一邊說著,我就從背包裏拿出了工兵鏟,找到炁場最精純的一片區域,開始下鏟挖掘。
仙兒又在一旁問我:“有道,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我停下裏的動作,抬頭看著她:“我哪怪了?”
說話的時候,我看了羅菲一眼,發現羅菲的表情也帶著些擔憂。
就聽仙兒對我說:“從你要朝河道上遊走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說老白頭他們是受到了什麽指引才來到這個老羌寨,可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牽引著你似的,哎呀,我也說不上來了,反正就是覺得你不對勁。”
我有什麽不對勁的,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一直想弄明白正炁場的源頭到底是什麽了。
不過仙兒的話也不是全錯,確實有一股力量牽引著我來到了這裏,那股力量來自於我的直覺,當看到老壩上僅剩的半壁壩身和河道上的兩座石墩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使命感,我覺得自己必須找到藏在峽穀的東西,同時我的直覺告訴我,在這個峽穀,有我要找的東西。
即便我並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麽。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常年練習小推算術形成的那種直覺,至今為止還沒有出過錯。
我衝仙兒和羅菲笑了笑,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正常得很。你們啊,是因為感知不到炁場,心裏頭沒有安全感了,嗬嗬。”
“嗬嗬你個頭啊,”仙兒衝過來,一把攥住我的工兵鏟:“不行,我就是覺得你不對勁,現在番天印你又沒帶在身上,邪氣什麽的說不定早就進了你的身。反正你不能再挖了,我不放心。”
我還是衝著她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沒了番天印,我不是還有青鋼劍和黑水屍棺嘛,再說了,就算我一件法器也沒帶也是很厲害的。好了,你和羅菲在旁邊看著就行,不用你們上。”
仙兒還是攥著工兵鏟,很警惕地看著我。
我揉了揉她的肩膀:“相信我。”
仙兒猶豫了一下,可終究還是鬆開了,和羅菲一起湊在我身邊,緊緊地盯著我。
看她們兩個無比緊張的樣子,就好像不這樣盯著我,我就會突然爆炸似的。
說起來,峽穀裏的炁場這麽溫和正,她們應該很放鬆才對啊,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緊張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再理她們,默默地挖掘起來。
一鏟子兩鏟子下去,掏出來全是濕漉漉的泥巴,我剛挖出一個小洞,周圍的泥就慢慢滑過來,很快就將我的勞動成果給掩埋了。
“仙兒,狐火。”我朝仙兒揚了揚。
仙兒很不爽地看著我說:“不是不用我上嗎?”
“回去請你吃冰激淩。”
仙兒立即拿出了狐火燈籠,我一邊接過燈籠,一邊問她:“你的狐火好像特別容易蒸幹水份是吧?”
她沒說話,隻是俯下腰,朝著燈籠上猛吹了一口氣,狐火呼的一下就變得旺了起來,可光照範圍卻一下縮小了到了直徑隻有一米左右。
我心裏正納悶,就看到被狐火照綠的泥瞬間幹了,皸出一道一道的裂縫。
狐火燈籠還有這種用途,以前怎麽沒見仙兒這麽用過呢?
這時候仙兒已經從我抽走了燈籠,一語不發地朝幹裂的那塊地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動作快點。
我也沒再廢話,立即下鏟。
泥巴幹了以後,挖掘起來就容易多了,沒費多少功夫,我就挖出了一個兩尺深的洞穴,隨後動作就慢了下來,一點一點地將幹土清理出來,我總覺得,埋在地下的東西已經離我不遠了。
幾分鍾以後,鏟尖觸碰到了一個很硬的東西,我放下工兵鏟,開始用慢慢地挖。
剛將放進土洞,我就感覺到了一絲熱度,類似於人的體溫。
慢慢地將土蒯開之後,一個二十多公分長的黑色物體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那是一個光滑的黑色牛角,上麵正散發出很強的正炁場,在它的正下方,則有陽氣揮發出來。
這時候羅菲說了一句:“這根牛角,怎麽和土樓上的尖角石這麽像?”
經她這麽一提醒我也覺得,眼前這根牛角簡直就是那塊尖角石的縮小。
當我伸去抓牛角的時候,仙兒用力戳了一下我的肩膀:“還是別動它吧,我總覺得它怪怪的。”
我稍稍停頓了一下,可還是心一橫,將黑牛角抓了出來。
沒想到我剛一攥住它,那上麵的溫度就陡然升高,達到了五六十度的樣子。我將它拿出土洞的時候,就看到在它的正下方還壓著一個亮銀色的東西,陽氣就是從上麵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