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五十二章 是結束,也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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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親戚們吃過飯,很快就離開了,諸位長輩們好容易逮住了會,就在我的婚宴上拚起了酒,我成了他們的標靶,每個人都要和我喝幾杯,其陳道長勸酒勸得最凶,完全就是一副不把我灌倒不罷休的架勢。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喝白酒,起初我以為自己不勝酒力,沒想到劉尚昂他們灌了我很久我都沒什麽事,反倒是勸酒最凶的陳道長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這場婚宴從午開始,一直持續到了傍晚,仉二爺將喝大了的長輩們送到酒店暫住,大堂裏隻剩下劉尚昂和梁厚載了,他們兩個坐在角落裏,從一個小時前就在不停地咬耳朵。

    送完所有賓客以後,仙兒就跑過去拍了劉尚昂一下:“你們聊什麽呢?”

    我也在一旁說:“你們倆鬼鬼祟祟地幹嘛呢?”

    劉尚昂就咧著嘴衝我笑,過了一會又對我說:“道哥,你看啊,咱們這十幾年經曆的事,也不能就這麽忘了吧?”

    我沒明白他話裏的含義,隻是說:“過完這一個十年,不是還有下一個十年麽,忘不忘的,反正日子還得接著過。”

    這時候劉尚昂又朝我這邊湊了湊,對我說:“道哥,我記得你平時不是經常寫個日記啥的,要不,你把咱們這些年的經曆整理一下,寫成本書吧,以後我們沒事的時候翻翻看看,也能緬懷一下逝去的青春。”

    我無奈地笑了:“還緬懷青春,別把自己說得跟個老頭子似的。”

    將十幾年的經曆整理成書,這原本隻是劉尚昂開的一個玩笑,我也沒有特別去在意。

    直到一五年年初,梁厚載的兒子出生,我才第一次有了動筆的想法。

    在王倩臨產的前一個月,夏師伯就匆忙趕到了渤海灣,我問他怎麽突然來了,夏師伯很鄭重地對我說:“你的第二個徒弟緣要來了。”

    當時我就知道他口的第二個徒弟緣是什麽意思了。

    一過年關,王倩就進了產房,淩晨四點多,產房終於傳來了一陣啼哭。

    梁厚載站在醫院的走廊裏,激動得渾身發抖。

    夏師伯說,如果王倩生下的是一個男孩,那就是我的緣,如果是個女孩,那我就要再等十年。

    沒多久,大夫從產房裏出來,對梁厚載說:“母子平安。”

    隨著壬乾的出生,守正一脈陰陽兩支都有了傳人。

    幾天以後,我帶著鬼娃去看望小壬乾和王倩時,見到鬼娃趴在嬰兒車旁,瞪大眼睛看著熟睡的壬乾,心五味陳雜。

    那一刻,我又想起了師父,想起了小時候經曆的那些事。

    一五年五月,莊師兄說大漠裏出現了邪氣,我帶著使命離開了渤海灣,原本以為也就是幾個星期的功夫就能回來,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半年多。

    從壬乾出生到我回山東,這期間又是整整一年時間,臨回來之前,我爸少有地打通了我的電話,說他和我媽已經從老家搬出來了,讓我回老家那邊看看還有什麽要帶走的東西。

    回到山東的那個晚上,我從老家的舊箱子找到了師父唯一的一張照片,看著照片裏的師父,還有陳放在他身後的黑水屍棺,這些年的種種經曆就像潮水一樣在我腦海閃過。

    我拿著那張照片來到寫字台旁,打開了那盞昏黃的老台燈,又從背包裏拿出了筆記本,幾乎是在一種難以抑製的衝動驅使下,敲打出了這本書的第一個斷落:“我是一個生意人,常年出差在外,平時不是正在路上奔波,就是在某個陌生的地方落腳……”

    (全書完)

    以下的內容,寫在這本書結束之後、下本書開始之前

    我的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自從鬼門崩塌以後,我的日子漸漸變得清閑起來,除了前年去大漠鎮壓邪氣那次,我大部分時間都處於賦閑狀態。

    壬乾還太小,鬼娃的傳承也有師伯負責,我閑來無事,就經常帶著羅菲和仙兒到處跑,一方麵是趁著這幾年有時間,多帶著她們四處轉轉。二來嘛……自從粱壬乾出生以後,我媽見老劉和老梁家裏都添了丁,就有點坐不住了,整天催著我要孩子,我偶爾也會被這股強悍的催生力量弄得無可奈何,隻能帶著羅菲和仙兒出來避難。

    在這幾年裏,我經常和蓋棟往來,他在書裏隻出現過一兩次,我估計大家可能把他給忘了,他是杜康的弟子,當初我們在貴州鎮壓邪神的時候他也去了,不過因為鬼娃需要人照顧,我們前往大崖的時候,就將他留在村裏了。

    杜康和蓋棟經常世界各地的跑,四處尋找邪神,加上杜康健談,他們這些年的經曆我也聽了不少,所以我本來打算,等我的故事結束以後,就找蓋棟做一個專訪,把他的故事整理成書。

    可就在我有了這個想法沒多久,有一天,我在收拾舊物的時候無意發現了吳林的黑銅盉,這東西自從我們離開大漠以後就一直放在我家裏,這些年從來沒人動過。

    如果不是看到了它,我大概也不會去找仉二爺,如果不去找二爺,也不會碰到仉若非。

    這個黑銅盉畢竟是古物,我思來想去,就想找仉二爺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來頭。

    仉二爺正好剛從遼寧回來,他一聽我要去,就說要和我好好喝一杯。

    正值周一,羅菲在客廳裏打掃衛生,我讓她先放一放裏的活,跟著我一起到二爺家吃飯,說起來,我們也有小半年沒有去看望二爺了。

    到二爺家裏的時候,二爺正坐在沙發上,和仉若非下象棋。

    我記得早年的時候,仉若非和二爺一直不怎麽對付,幾乎每次見到他們,兩個人都要吵一架,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兩個人的關係突然好了起來,偶爾到老仉家來,不是看到仉若非和二爺有說有笑地聊天,就是看到他們湊在一起下棋。

    二爺見我和羅菲進門,就朝我們招了招:“都過來喝茶。”

    我和羅菲來到二爺身邊坐下,二爺很認真地盯著棋盤,仉若非則為我們倒了茶。

    我一邊喝著茶,一邊從背包裏拿出了黑銅盉,將它放在了茶幾上。

    二爺沒有留意到我的舉動,仉若非卻朝我這邊瞟了一眼,他看到了茶幾上的黑銅盉,頓時皺起了眉頭:“這不是吳林的黑銅盉嗎?”

    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當初吳林之所以出現在棱堂,還是他請過去的。

    這些年吳林和梁子都沒有音訊,我雖然並不太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問了聲:“你認得吳林?”

    仉若非拿起黑銅盉,點了點頭:“我和他是老相識了,他是個幸存者。”

    我頓時來了興致:“幸存者?你對他的事了解多少?”

    仉若非抬頭看了看我,說:“你應該知道四重空間的事吧?”

    我搖了搖頭。

    見我搖頭,仉若非立即沒了下,我心裏有些急,可不管怎麽問他,他就是不肯開口。

    仉二爺喝了一口茶,笑著對仉若非說:“若非啊,有道也不是外人,你那些事,就算說出來也沒關係。”

    仉若非歎了口氣:“還是別說了,這些事一天兩天也說不完,怪麻煩的。左掌門又這麽忙……”

    我笑著將他打斷:“我現在就是一閑人,聊聊你的事吧,我對吳林這個人也挺感興趣的。”

    仉若非看了看我,又看看的黑銅盉,笑了笑,可終究沒說什麽。

    自從梁子失蹤以後,他幾乎成了我的一塊心病,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吳林,自從得知九大精魄的事以後,我一度懷疑他也是九大精魄之一,這樣的懷疑沒有根據,隻是我的感覺而已。

    加上現在包師兄又一口咬定梁子和吳林混在了一起,為了解開這塊心病,我暫時放棄了給蓋棟做專訪的打算,在老仉家賴了一個月,終於撬開了仉若非的嘴。

    仉若非的事,我恐怕隻能單開一本書來寫了,我說過,夜魔已死,但輪回還在,仉若非、老仉家,還有吳林,也是這道輪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