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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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大清早,朱伊就對謝映道:“世子,你並不用成日跟著我,你有事可去忙你的。”

    朱伊知道,明裏暗裏想與謝映攀交情的人應該挺多,況且謝家的勢力須根早就深紮進京城,謝映要見的人應該也挺多。

    謝映看著朱伊:“公主是要做什麽事,不想讓臣跟著麽?但臣得保證公主的安全。”

    朱伊道:“有溫顏隨我逛就行,溫顏的功夫那麽好,不會有事的。”

    看著朱伊急切的樣子,謝映笑了笑,答好,果真領著沈星流辦另外的事去了。

    朱伊到布行時,容蕭早已等在那兒,他是成國公的嫡幼子。十九歲的少年郎,穿著一身黑色繡暗銀竹紋勁裝,劍眉星目,俊秀挺拔,氣質卻遠比同齡人沉定。

    見到朱伊,容蕭立即起身行禮。朱伊示意他不必見外。容蕭深深看朱伊兩眼,道:“公主是從行宮過來的吧,不知何人護送的公主?”

    朱伊道:“是謝映送我過來的。”

    容蕭一怔:“魏寧王世子?皇上怎會讓他領這樣的差。”

    看來大家都認為讓謝映做她的近衛是委屈他了,朱伊微微自嘲地笑。

    容蕭又問:“為何公主親自來這裏,常臨呢?”

    “常臨和綿風他們還在後頭。”朱伊也沒有多說,隻道:“上次你讓常臨帶給我的信我看了,上麵說已經聯係到我爹的舊部了嗎?”

    “對,這兩人對裴將軍十分忠誠,將軍去後一直留在了榕峰。臣知道公主七月初會入隆國寺,已提前與他們聯係。再過兩日,他們應該就能趕到京城。”

    “好。”朱伊心下有些激動,她終於要見到父親的故人了。她看向容蕭道:“你自己那邊可要當心些。”

    朱伊的關懷令容蕭目光一動,道:“臣知道,臣無礙。倒是公主,在宮中要諸事小心。”

    朱伊點頭道:“謝謝你容蕭,我都不知怎樣感謝你才好。”朱伊給過容蕭財帛,對方卻不要。

    容蕭微笑:“公主不必放在心上,這些是臣自己願意做的。”他又有意道:“公主,你與謝世子關係處得如何?”

    朱伊怔了怔,她與謝映的實際關係壓根就不能告訴第三個人,便含糊道:“還可以。”

    容蕭道:“臣建議不要將我們在調查的事告訴世子。還有……公主不要與謝映走太近才好。謝映此人,城府極深,且為了利益不擇手段,許多人被他玩弄於股掌還對他掏心掏肺,以公主的性子不宜與他來往過多。”

    她在調查生父死因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朱伊點頭:“我知道。這事既是你在辦,我就不會告訴別人。”容蕭後麵說謝映的話朱伊則沒有接,她也不知該如何接。

    容蕭見到朱伊心情極好,道:“公主,快至晌午了,這附近有家翠屏館的菜色還不錯,臣做東請公主一嚐可好?”

    朱伊笑道:“我請你吧。總是你在幫我,讓我略表謝意。”

    謝映走到一間酒樓的台階上,伴隨如火紅衣的飄近,一條鞭子突如其來地朝他抽來。

    謝映抓住鞭尾,內勁灌注於上,那鞭子刹那間硬成了一根棍子,他往前一送,鞭子的主人就倒飛了出去。

    “啊!好痛!”顏玉兒嬌呼倒在地上,卻仰起頭,視線舍不得離開將她摜倒在地的男人。

    謝映畢竟拿捏著分寸,因此顏玉兒在侍衛的攙扶下還能站起來。顏玉兒緊緊盯著謝映,隻覺得頭頂豔陽燦爛,卻沒有眼前之人來得耀眼。

    謝映問:“縣主跟著我做什麽?”

    顏玉兒忍住疼痛,笑道:“謝映,昨晚我讓侍衛給你送的信,你沒看到嗎?”

    “看到了。”

    “那你今天怎麽不去瑤台閣赴我的約呢?”

    謝映奇道:“我跟你非親非故,況有男女之防,為何要赴你的約?”

    顏玉兒臉白了一白:“怎麽是非親非故?我們差點就成了夫妻。”

    “縣主慎言。”謝映肅起了臉。

    顏玉兒卻嗤笑:“在我麵前,你呀就別裝正經了。我都看到那女的了,她有什麽好,妝扮得再素,也掩不住那雙狐狸眼睛。”

    謝映目光幽暗,沒有接她的話,隻是道:“縣主若是再跟著我,被我當成宵小誤傷,可別來怪我不念與你兄長的交情。”

    男人的聲音平淡,大熱天卻叫顏玉兒打個冷戰。她從小到大還沒人威脅過她,當即道:“……你,你敢!”

    謝映道:“縣主大可以試試。”他說完轉眸看向顏玉兒身邊的侍衛,那侍衛立即明白,這位世子是在警告他,看好顏玉兒,否則她若是傷了殘了,身為侍衛可難辭其咎。

    “謝映!”顏玉兒看著謝映轉身就走的背影,撅厥嘴,終究不敢再追上去。

    這酒樓正是翠屏館,溫顏迎了謝映進去,帶他帶至二樓的包廂,謝映也沒有敲門,直接就推門走了進去。

    朱伊的笑容凝在唇邊,謝映半垂著眼皮看她一眼,又看向坐在她對麵的容蕭。

    不隻是女人對情敵敏銳,男人也一樣。容蕭隻從謝映看朱伊的那一眼,就察覺出了些什麽,他站起來打招呼:“世子。”

    謝映道:“容三,你大哥回國公府了嗎?”

    容蕭知道謝映與他的長兄容霆在戰場上相互撿過命,情誼極深,便道:“大哥新婚,近來都在公主府,沒有回國公府。”

    謝映這才又將目光看向朱伊,朱伊反應過來也站起道:“世子可用過午膳了?沒有的話就一起罷。”

    謝映看著她微微一笑,道:“沒有。”

    謝映的笑容讓朱伊心頭緊了緊,他的目光總讓她覺得,一會兒回去後謝映會懲罰她。但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容蕭是她的好友,又幫她調查父親的死因,她請對方吃頓飯合情合理。

    朱伊便道:“那世子也坐啊。再加幾個菜吧。”

    容蕭的視線在謝映與朱伊之間來回,心裏已隱隱有了猜測。

    謝映坐下來後,便沒有再看過朱伊。他一直與容蕭在說話,兩個人還要了酒,朱伊便一個人在旁邊默默吃東西。

    正當朱伊以為會默默將這餐吃過去時,謝映突然朝她欺近,近得她以為他要親她,朱伊嚇得趕緊後仰了些。

    “怎麽沾上番柿汁了。”謝映伸出右手,指腹在朱伊的嘴角輕輕一揩,還在她下巴細嫩的肌膚摩了兩下,才泰然自若地收回手。

    謝映退回去後,朱伊的臉不受控製地燙了起來。容蕭放在自己腿上的雙手則收攏成了拳。隻有謝映,仿佛先前的舉止再正常不過,又斟了一杯酒移到自己唇邊。

    朱伊回了神,她才在容蕭麵前說她跟謝映隻是“還可以”的關係,結果謝映轉頭就來這麽一出。撒謊被當麵拆穿,她實在是尷尬得都不敢再看容蕭。

    朱伊便瞪向讓自己尷尬的罪魁禍首,謝映回視她,與朱伊的氣鼓鼓相反,謝映朝她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這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更像是在眉目傳情。容蕭轉開了視線。

    朱伊與容蕭道別的時候,謝映就站在一旁,容蕭也不好說得直白,隻看著朱伊道:“公主,你要記得我先前對你說的話,關於那個人的。”雖然容蕭也知道,被謝映看上的人,很難逃得出他的手心,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朱伊。

    為了讓容蕭別擔心,朱伊點點頭。謝映站在一旁看他二人,也不催促。

    回到客棧,朱伊動作再快,也沒能將尾隨而至的謝映關在門外,反倒是在門合上之後,她被謝映壓在門後,哪裏也去不了。

    朱伊抬手去捶打他,接著一聲驚呼,她的身體離開了地麵,居然是被謝映托著兩瓣小屁股抱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就去摟住謝映的脖子,防止他萬一又突然丟開她。

    謝映對朱伊的動作顯然很滿意,抱著她再次將她的背抵在了門後,他將她托得不高不矮,正好與他同肩高。謝映倒是沒有任何別的動作,但朱伊的兩條腿卻不得不張開,夾著謝映的腰身正對著他。

    朱伊被這個姿勢弄得險些羞哭了:“你……怎麽能這樣?謝映,你不能這樣對我!”她委屈得想大哭,又想起這是在門邊,可能會被從走廊路過的人聽到,緊緊閉上了嘴隻用目光控訴對方。

    朱伊那眼眶微微泛著紅,要哭不哭,要鬧又怕別人聽見而不敢做聲的表情,讓從來自負定力的謝映也忍不住深深吸氣,他吻了下朱伊的額頭,問道:“公主,你說說,你到底是什麽妖精變的,每天都這般勾引著臣。”

    妖精就是不好聽的詞了,還加上勾引。朱伊從小在滴水院上課,知書識禮,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話。她憤怒地低吼:“謝映,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做什麽?”

    謝映心裏想的卻是,他得把她給護好了。朱伊現在這副惹人憐的樣子,若是落在了別的男人手裏,不知得遭多少罪。

    謝映突然道:“算上臣在內,公主有過三個侍衛官吧?”

    朱伊還在生氣,不想回答他,隻道:“你放我下去。”

    謝映道:“先回答。”

    朱伊便說:“世子怎能算侍衛官,不過是偶爾勞駕世子一趟罷了。”

    “既然容蕭這樣的國公府公子可以是,我為何不能是?”謝映問得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