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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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伊被謝映攪弄了個天翻地覆, 呼吸艱難, 連舌頭也被親麻了,卻隻能發出可憐的嗚嗚聲。她終於在男人讓她換氣的空檔得以吐字:“舌頭…疼……不不……”

    話音裏有委屈,有撒嬌,還有責難, 謝映笑了笑, 這才停止吻她,問:“喜歡嗎, 伊伊?”

    朱伊癱軟在男人懷裏, 紅著臉搖搖頭,在他熾熱的逼視下又點點頭。哪個女孩會不喜歡所愛之人的親吻呢, 搖頭不過是害羞罷了。偏偏謝映還要追問到底:“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

    朱伊將臉轉向他胸膛, 躲起來不願回答。

    謝映輕笑,也不再逼問。朱伊原本牽著衣裳遮擋前胸的手,早已在親吻中改為無力地抓著男人的衣袖。謝映低頭看去, 自然是曼妙風光盡展,這脂玉似的珍物簡直讓人想將她揉進自己骨血融為一體。他接下來也的確這樣做了。

    朱伊一聲驚呼,再次被謝映以口封緘,他……居然……等謝映的唇離開,朱伊才抽抽搭搭道:“你……怎麽能……”他怎麽能動那裏。

    謝映手上的進犯不停,同時往她耳朵裏輕輕吹氣,溫聲懇求:“伊伊, 我早就想這樣做了, 你就讓我一了心願可好?”

    朱伊理智深處知道應該拒絕, 但她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裏抵受得住他這般行事,自是落入了精心編織的溫柔網中。朱伊眼底淚光瑩瑩,卻與上回被謝映強行檢查不同,輕飄飄的無力感從她骨子裏漫向血肉,融入她的全身,隻能任由他擺布。

    謝映的房裏雖置著冰,但兩人都是周身滾燙,朱伊額間蒙了層薄汗,微潮的發絲貼在她嫣紅的臉頰,她慢慢閉上了眼睛,是出水的淨蓮,又是絕豔的牡丹,難以用哪一種花朵,來比擬她此刻的美麗。

    這樣的美足以逼得任何見到的男人狂亂,因此,朱伊突然就被謝映扣緊腰肢換了個姿勢。因朱伊的背上還塗著藥,不能躺著,謝映便讓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朱伊一下就被激得戰栗。她雖不知他具體欲施何為,但麵對麵坐在他腿上,雖隔著布料,她也感受到那來自男性的昂藏勃發的侵略,已不是硌人能形容,而是駭人。

    “你不能這樣……”朱伊一反先前的柔順,開始拍打推拒謝映。但她抗拒的語言中帶著如此動聽的低泣,產生的效果其實適得其反。

    可謝映終究是心疼朱伊的,他用力閉了會兒眼,複又睜開,道:“別怕,伊伊,我隻是抱一抱你,不會做別的,你相信我。”

    謝映在魏州時就常因朱伊大半夜的起來換褲子,他從來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想要,那就一定要得到。但在這一刻,他更不想委屈了朱伊。

    朱伊這副身子骨與謝映這能領千軍萬馬稱雄的身軀相比,堪稱幼嫩嬌弱,謝映力氣稍微用大了,都怕把她弄痛弄傷。更何況無論以謝映對朱伊的憐惜,還是以他的自負和自製,都不可能對朱伊做出完全強迫的行為。

    他在試探朱伊的底線,將她的防守一次次往後逼退。上次朱伊哭得傷心,謝映對她傾訴愛慕,又挨了巴掌,才讓她原諒了他。這次他已經進了一大步,自然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

    謝映將朱伊放在了凳子上,檢查她的後背,先前的小水泡全都消褪了,他便問:“公主現下感覺如何,可還有癢痛之感?”這藥膏連毒蠍的毒也能遏製,對區區毛辣子的毒性絕對不成問題。

    果然朱伊道:“已經沒有癢痛感覺了。”

    謝映便將朱伊皺巴巴的且被汗水濡濕的衣衫放在掌心展了展,再幫她拉起來穿好。

    朱伊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輕易就能叫她心神不定的人,突然伸出手指去摸了摸他挺直的鼻梁,謝映微怔,抬眼看朱伊,隻聽她道:“謝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皇後定要讓你娶別人,父皇又叫我另嫁了人,我們兩個這樣……”

    謝映重新抱住了朱伊:“沒想過。我從沒想過你會嫁給別人,你隻能嫁給我。”

    謝映篤定的語氣,讓朱伊安心了些許。她剛想將腦袋靠向謝映,額頭卻被對方拿手指一戳。朱伊捂著腦門,怒視他:“你做什麽?”

    謝映道:“既然說到這個,正好臣也有話想對公主說清楚。”

    又來了,臣又來了。朱伊心裏莫名打鼓。

    “公主之前說容蕭是你的好友,那我想問問公主,在你心裏,我又是個什麽身份?”

    “……”為何又提到容蕭。但是朱伊也不知道,謝映到底算是她的什麽人。她自己之前沒有認真想過,其實還是不敢深想的緣故。

    朱伊的沉默讓謝映的眉皺起來:“難道公主是想讓臣做你的男寵?隻想玩.弄我?”

    “……”朱伊呆滯了。他是怎麽想出把男寵這個詞安到他自己身上?還玩.弄他?便道:“你簡直在胡說!”

    謝映道:“若非如此,那公主為何願與臣親熱,卻壓根不讓臣參與你的事。既然公主占了臣的身心,若是真心待我,就該把我當你將來的夫君看待,給我應有的信任。”

    朱伊簡直要被氣笑,還占他身心?明明是他對她……但想到他自稱為她的夫君,她心裏又砰砰跳。算了,朱伊上下看看謝映,畢竟人家有這般傾國傾城的姿色,覺得被占便宜的人是他大抵也是正常的。

    朱伊便道:“我知道了。世子說的有理,以後我會注意的。”

    謝映嗯了聲:“不管公主以前如何,但是以後……我希望公主有任何事都能先想到找我,而不是找容蕭或是別的男人。”

    朱伊見他如此介意,便哄著他道:“好好,我知道了,一定。”

    朱伊回到自己的廂房,綿風早就焦急等候多時了,公主去找世子,居然一去就是這樣久。當綿風再看到朱伊有些皺的裙子,又聽她叫備水要沐浴時,更是神色大變,連為朱伊取幹淨衣裙時手都在抖。

    莞清躲在門後偷聽到了,她看看朱伊的背影,眼珠子轉了轉。

    綿風見朱伊頭回要自己沐浴不讓人伺候,在淨室外頭走來走去,著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伊泡進水裏,低頭看著身上陌生的痕跡,尤其是那豐盈處滿布的紅痕,想起謝映先是用手,而後又埋首在那裏久久不願離開。而她自己,仿佛受他蠱惑般,居然隻是輕掙了兩下就隨他索要。

    朱伊也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她將頭側枕在木桶邊緣,過了好一陣,極低聲地道:“謝映,你千萬不能騙我,負我。”

    莞清為朱伊奉茶時看到了她頸間的一點紅跡,確認了她的猜想,莞清退下後便悄悄從自己包袱裏摸出紙和葦管筆,躲在淨室裏迅速寫了封信。

    朱伊喚來自己最信任的太監,交代道:“常臨,莞清方才見了我似有躲閃的樣子,你把她看牢些。”

    朱伊此前就懷疑過她被朱黛迷暈那次,是身邊有人背叛了她,且她最懷疑的人便是這個莞清,否則這次來寺裏也不會帶上莞清。為了就是若能叫莞清露出馬腳,她一旦確認就好在宮外處置了對方。

    常臨領命下去了,當天夜裏,常臨果然交給了朱伊一封信,說是莞清交給寺裏一個和尚的,那和尚已被他給擱倒了。

    朱伊展信迅速看了內容,這字故意鬼畫桃符,不叫人看出何人所書,大意是——“禧貞公主引誘世子,已獻身於世子。”沒有寫送信的對象。但這並不難猜,能在隆國寺安排和尚作眼線,又有關注她與謝映如何這動機的,大體是皇後,或者是太子?

    朱伊氣得手指打顫,她自問從來都厚待宮人。就是不知這莞清從一開始就是皇後安插來的,還是後頭被收買了。但要除掉莞清,需得抓她個現行才好。便交代了常臨與綿風繼續注意著她。

    第二天,謝映便哪也沒去了,親自陪著朱伊去了佛堂,中途有僧人進來稟報:永安公主與駙馬到了。

    朱伊一聽大姐到了,趕緊起身迎出去。

    朱凝今年二十有二,比朱伊整整大七歲。她身為皇帝長女,美得不刺眼卻很耐看,敏慧識禮,端華大氣,應該是最符合眾臣和百姓對公主的想象和期許的一位公主了。

    朱伊自有記憶以來,朱凝對她便是長姐如母般地愛護有嘉,她也極親近大姐。然而在七年前,朱凝在秋狩時摔下了馬,頭撞在石頭上,從此變得癡傻,且有些口吃,如今的心智約莫就在七、八來歲。

    太後有心將朱凝長留內宮,但架不住老天爺要牽紅線,成國公府的嫡長子容霆在朱凝出事前就對她情根深種,宮裏不嫁朱凝,容霆一等就是六年,時至二十五歲雖仍未娶妻納妾,這般誠摯,自然打動了上頭。

    相攜而來的可不是就是那對新婚夫婦。

    容霆身著黑色錦袍,長相精致,氣質卻是從小被扔進軍營操練出來的狂悍,就像頭桀驁難馴的狼。可眼下,他對著朱凝的那神態,那舉止,怎麽看怎麽像隻守著肉骨頭的大狗。

    “大姐!”朱伊激動喊道,自朱凝上次回門後她就沒見過對方了。

    “伊伊!”朱凝比朱伊更激動,一看到她,立即掙開了自己駙馬的手,跑到了妹妹身邊。

    朱凝口齒不便,容霆主動幫她說了:“禧貞公主,我與阿凝才從琦山避暑回來,阿凝知道你在隆國寺,就要過來尋你。”

    朱凝髻旁插著累絲嵌藍寶蟈蟈翹頭簪,身著水藍裙角蹙淡金玉蘭紋的襦裙,嬌妍得像朵新開的藍鳳仙,因為心智的緣故,雪白的心形臉還帶著稚氣,格外的招人憐愛。

    容霆的目光全跟在朱凝身上,麵對朱伊這等麗色,除了最初打招呼看了看,後頭連眼風都不帶瞟一下。

    朱伊對容霆很滿意,道:“姐夫,我與姐姐說會兒話。”這裏的說會兒話自然是指悄悄話,姐妹兩個拉著手進了屋子。

    朱凝道:“伊伊,我我,雖成親,但最,喜歡,還是你。”她總覺得自己離開皇宮,有種拋棄了朱伊的感覺。

    聽朱凝磕磕碰碰把這句話說完,朱伊心頭一暖,嘴上卻逗道:“別,讓姐夫聽到了,不知多討厭我。你還是最喜歡姐夫吧,我還等著姐姐快些生個小侄兒給我抱。”

    朱凝滿麵通紅,大概是知道生寶寶是怎麽回事了。

    朱伊就笑著撫撫朱凝的發鬢,問:“姐夫可有與你說,以後你們是住公主府,還是住成國公府?”

    朱凝道:“公主,府。”

    朱伊的心這才放下。朱凝情況特殊,成國公府太複雜,公主府單純些,逢節才去夫家點個卯最好不過。

    屋裏兩姐妹在說話,留在外邊的容霆卻是打量謝映:“禧貞公主居然能勞世子大駕,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謝映瞥他一眼:“聖命難違。”

    容霆哈哈地笑,臉上是“我還不了解你”的神情。謝映不想做的事,他有許多種方法推掉。就道:“我看著不像。你手底下有女軍士,用得著自己貼身保護公主?”

    這貼身二字實在說得涵義豐富,謝映都懶得理會,隻問:“你和永安公主打算在寺裏住多久?”

    容霆道:“行李都拖來了。阿凝想住到禧貞公主回宮。”

    說起這個,容霆有些頭疼。朱凝太依賴朱伊了。他和朱凝洞房那晚,朱凝害怕,不停地喊伊伊,他也狠不下心,隻胡亂親了一通,兩人到最後也沒成事。這一心軟,心軟到了今天他都還沒做上新郎。“伊伊”這兩個字,對容霆產生的陰影可謂巨大。

    朱凝有了妹妹,就忘記了駙馬。她當晚要和朱伊一個屋,容霆隻好獨自住到了謝映隔壁。

    一個人實在孤枕難眠,容霆就爬起來去敲了鄰居的門。

    謝映打開門,冷著臉問:“做什麽?”

    容霆委屈:“一個人睡不著,你陪陪我。”

    “……”

    謝映最後還是站在了廊下,陪著新婚的容霆吹山風,容霆忽然想到:“阿映,你現在享受的可是駙馬待遇!”可不是嘛,跟他這駙馬住一排屋,一起望著對門的公主。

    謝映嗤笑:“我怎麽就享受駙馬待遇了。難道不是你在永安公主眼裏,就是個侍衛?”

    “……”對著擅長向兄弟插刀的謝映,容霆感覺心脈更淤堵了。不過他也知道,謝映若是新婚,絕不會站在外麵吹風。

    容霆蹲下來看著對麵:“我的目標,就是取代禧貞公主在阿凝心裏的地位。”

    這個角度選的好,花木中的縫隙形成了個半月形的洞,他正好能看到朱凝那屋子裏的微光。

    謝映站在容霆身邊,順手拍拍容霆的肩,示意他繼續努力。

    “阿映……”容霆被謝映難得的“溫柔”舉止觸動,他仰起頭望著謝映道:“還是你最好,每回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

    謝映撩起袍子,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再一腳踹開撲過來的容霆。

    受了謝映的鼓舞,容霆第二天就拿出了雷霆手段,準備先白天,後晚上,慢慢把媳婦兒騙回自己屋裏。

    朱伊快晌午才從佛殿回來。早上她離開時,朱凝再三叮囑中午要去接她。也不知朱凝他們遊寺回來沒有。

    朱伊來到容霆房外,聽見模糊的聲音隔著門傳出。

    男子的聲音有點兒可憐:“阿凝,你幫我揉一揉,揉揉就不痛了。”是容霆。

    朱凝心疼道:“怎麽,撞到的?要不,包,包紮。”她一著急,更結巴了。

    容霆的聲音低沉而暗啞:“不用,阿凝,我教你,你像這樣,給它舒舒筋,活活血,它過一會兒自己就能消腫。”

    朱伊貼近了些,聽容霆那吸氣聲,約莫痛的厲害,看來撞得不輕。朱伊不疑有他,就要敲門而入。

    但她很快又聽到容霆道了句:“阿凝。”緊接著就聽見朱凝發出唔唔不成調的聲音,朱伊已有了親身體會,頓時臉色一變,退後兩步。

    朱伊轉過頭,謝映什麽時候站到了她旁邊都不知道,她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他半拉半提地帶到他房裏。

    謝映盯著她,慢條斯理問:“牆角好聽麽?公主聽這麽久?”

    朱伊耳根很快燒了起來,生氣道:“你怎麽說話的?我隻是去找阿凝。”

    謝映淡聲提醒:“以後人家夫妻兩個關著門在房裏時,公主不要貿然攪擾的好。”

    朱伊就小聲反駁:“我怎知道會這樣,現在是白天!”她突然就想到,前日謝映那般對她,也是在白天。

    朱伊心裏氣悶,果然,流氓都是紮堆的。據說謝映和容霆十分交好,若非臭味相投,怎能成為好兄弟呢?虧她之前還對容霆印象還不錯。

    不過,容霆本就是朱凝的駙馬,興許不能叫流氓,流氓隻有她麵前這衣冠楚楚的一個。

    朱伊懶得再搭理謝映,自顧走了。

    下午時容霆提著壇“七月霞”來到謝映屋裏,直接在桌子上擺了兩個杯子,倒上酒道:“阿映,哥哥今天心情好,心情特好!來,咱們兩兄弟喝幾杯。”

    謝映輕飄飄看容霆一眼,眼裏全是鄙視。

    “哎,阿映,你這臉色不對啊。”容霆細細觀察他神色後若有所思,而後一臉得色:“怎麽,是對哥哥羨慕嫉妒?也想當駙馬?哈哈。”

    謝映又輕飄飄看容霆一眼,這次是看癡患的眼神。

    “唉。”容霆歎道:“我說,禧貞公主可是容蕭的女神,他可希望我用阿凝的關係為他與公主多多創造見麵機會。但是,經過我的觀察,公主不會正巧也是阿映的女神吧?如果阿映也心儀公主,我是不會幫著容蕭牽線搭橋的,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阿映還是我的手心肉,我至少也得保持中立。所以你就說吧,是不是對人家公主有想法?”

    謝映端起一杯酒道:“先把你自己的公主照顧好了,再管別人吧。我已同南瓷說了,明春請她上京一趟,為永安公主施針。”

    容霆的嬉皮笑臉瞬間褪去,道:“好。”

    ------

    朱伊始終惦記著莞清,每日總要問問:“可發現莞清不規矩之處了?”

    綿風看看朱伊,猶豫一下才道:“奴婢發現,莞清對世子仿佛有攀高枝的想法。世子每回在場,莞清總要偷瞟。且她上回還犯酸說,她看著世子身邊那個叫陶扇的侍女也不怎樣。除了這個,倒是沒有發現莞清別的紕漏。”

    朱伊一怔,慢慢道:“既尋著了錯處就用吧。她想攀世子這根高枝,那就幫幫她。”

    綿風懂了,答是,又道:“這莞清真是隻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對她再好也沒用。”

    當晚,在綿風有意促成下,莞清捧了盛放著青瓷盅的托盤往謝映那邊去了。

    細如蛛絲的雨幕籠罩了寺廟,古柏幽燕,更添靜謐。在踏出這步前,莞清也是來回考慮過的。世子居然能對公主做出如此大膽行為,可見他瞧著一本正經,實際是個花叢浪子,那自己這朵鮮豔的花兒主動送到爺的嘴裏,他這血氣方剛的難道還會拒了不成。

    不是莞清自誇,她這副樣貌若不與公主比,單拉出去誰不道一句大美人,比世子身邊那陶扇強多了。聽說麟德宮才有宮女成功博得四皇子的青睞,與世子這樣近地同處一個院,可不是她的機遇麽。

    莞清進了屋,看向握著書卷隨意靠在圈椅裏的謝映,那行止風度,令莞清一顆春.心都快蹦出來了。她便道:“世子,奴婢給您送荔枝水過來。”

    謝映修長的手指正好翻過一頁書,抬首看了眼院落對麵的燈火,嘴角有微翹的弧,道:“放下吧。”

    待莞清將瓷盅擱在桌上,謝映又道:“幫我向你們公主道謝。”

    莞清的臉頓時浮上一層薄紅,倒也的確是嫵豔,她顫聲道:“世子,這不是公主叫送的。是奴婢自己給您送的。”

    謝映聽到這話,慢慢放下手中的書,這才正眼打量這個宮女。此女身上的嫩黃紗衣隻鬆鬆係著帶,露出了棠紅的肚兜,大片胸脯露在外頭,著實清涼。

    莞清見世子終於看過來,生怕他注意不到自己的好,將腰肢再挺了挺。

    “是誰給你的膽子。”男人的聲音如古井無波,卻叫莞清打了個冷戰。

    “奴,奴婢……”方才還滿懷自信的莞清像被抽了骨頭般跪下去,一是的確被謝映身上叫人喘不過氣的威壓嚇到,二是寄望自己楚楚可憐的樣子勾起對方的憐香惜玉。

    聞聲而來的謝星流和陶扇站在門口,這些年看慣了各色女人對自家主子投懷送抱,都沒有什麽大的反應。隻是這叫莞清的也太急不可耐了,公主還在對門,這不是丟公主的人嘛。

    莞清忙道:“世子,奴婢是皇後娘娘派到公主身邊的。”叫世子爺知道了這層關係,她相信對方不會發落了她。

    對麵廂房的門這時打開了,雨下了大了些,朱伊與綿風走進謝映的房間,帶來的陣陣潮氣令莞清縮了縮肩膀。

    綿風皺眉看著俯在地上的女子:“莞清,枉公主平素對你恩寵有加,你居然如此不自愛,背著公主做出這等不顧廉恥之事!”

    朱伊更是氣得仿佛已說不出話。但那驚訝和憤怒隻浮在朱伊漂亮的麵皮,並未抵達眼底,謝映隻用一眼就看穿了。看來這宮女今晚行事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謝映看著朱伊玩味的笑了。他想起這莞清說她是皇後塞給朱伊的宮女,難怪。借著他拔了這根刺,任皇後也沒話說。

    朱伊察覺到了謝映的目光,以為他是因為莞清而不悅,忙道:“世子,我沒想到她竟這樣大膽。因我的管教無方,令世子平添困擾,我向世子陪個不是。”

    又冷聲道:“這樣的宮人我可不敢再留。常臨,將她帶下去,掌嘴二十,趕出寺外。”

    莞清沒有想到,曆來寬和的公主這回竟不給她改過機會。趕出寺外?那不就是直接將她逐出宮了?公主明知她是被舅母賣進宮的,被趕出去怕是隻能被賣進勾欄。莞清害怕不已,一時情急喊道:“世子救救奴婢!公主不能隨意處置了奴婢!”

    朱伊看看謝映。見謝映壓根沒有介入的意思,常臨抓著莞清就帶了下去。

    朱伊做戲做全套,問:“世子對這處置還滿意吧?”

    謝映笑得朱伊心裏發虛,他聲音很輕,奇異地有種溫柔意味:“公主滿意就好。”

    朱伊猜想謝映是不是看穿她了?但那又如何?若莞清自己沒那個心,光她引導有用麽?可始終還是心虛緊張,便道:“世子早些歇下吧。”

    謝映卻是道:“叫綿風先回去,我與公主說兩句話。”

    朱伊無法,隻好自己留了下來。

    謝映攬著朱伊,手指在她嫩滑的臉蛋輕摩,問:“公主這麽大方,也不怕我真的收用了方才那個莞清?”

    朱伊飛快看他一眼,道:“你敢。”

    謝映認真道:“是不敢。不過,我配合公主拔掉個眼中釘,是不是可以要一點獎勵?”

    ……他果然知道了。朱伊便問:“你……要什麽獎勵?”

    謝映也不說話,橫抱起朱伊就進了裏間,他將她放在自己的榻上,又把帳子打散開來。

    夜裏被關在帳中的感覺與那天白日可全然不同,自然的就有曖昧氛圍流動,朱伊頓時就慌了:“謝映,前,前日……我不是才讓你……過了麽?”中間的話她難以啟齒。

    謝映淡淡笑了笑,朱伊尚不曉得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男人在這一方麵,都是食髓知味的。再說,她這樣的令他沉迷歡愉,一旦沾了就上癮,別的女子給不了。

    他低低道:“什麽也不做,公主陪我躺會兒。好不好?”

    朱伊想道不好,但想著今晚莞清的事,的確是她理虧,就猶豫了一下。這一猶豫,已被謝映攬著腰肢倒在了一起。

    朱伊想起身卻被他的手臂越關越嚴,腿也被他的兩條腿給夾住,甚至兩人就這般抱著在床上滾了幾圈,碾得朱伊全身都疼。謝映又抬手解開了朱伊的發簪,女孩一頭青絲悉數披散,謝映的手指插.進她的發絲間,道:“公主再不乖,我可就要做點別的了。”

    朱伊去摸自己的頭發,道:“你把我頭發解了做什麽?”

    謝映笑道:“我與公主都浴過身了,就這樣睡吧。”

    朱伊這才意識到他說的睡吧是什麽意思,忙道:“那怎麽行。我一晚上不回去,他們全都會知道。”

    “不會知道的。”謝映從後麵抱著朱伊,親了親朱伊的頭發:“公主身邊的奸細已經沒了,不回去也沒關係。乖,睡吧。”

    朱伊又求了一陣,後麵卻一直沒有回應,再接著,謝映的呼吸已變得均勻而綿長。

    “……謝映,謝映?”朱伊看不到他的臉,隻能輕喊了兩聲。他睡了麽?

    還是沒有回應。

    朱伊感到自己的臀後一直有個東西,正是前日那個令她害怕的,而謝映想要她適應的物件。她用手去拂了拂,又扭了扭身子,卻怎樣都躲不掉,慢慢地也跟著睡著了。

    身後的男人張開眼,將朱伊的身體翻轉過來,他在朱伊的雙唇上輾轉肆掠了一番,引得女孩在夢裏也連連皺眉,險些醒來,這才舒心地摟著她一起睡了。

    四個人過了幾天清靜悠閑的日子,眼見到了七夕這日,一大清早太子居然領著太子妃與朱黛來了,據說是也要替太後禮佛祈福。隆國寺就沒在皇帝太後參加法會以外的時間裏,見到過這樣多宮裏的貴人,趕緊另打掃出了一處院子。

    自家人來了,朱伊與朱凝還得相迎。在人前,太子還是一貫的溫文,對待朱伊與對朱凝無異。問了兩位妹妹幾句,太子就喚上謝映與容霆去了丈室。

    男人們走了,朱黛便提議道:“嫂嫂,隆國寺的簽解得好,我們去求簽吧。”

    太子妃點頭,自然不會落下另兩個妹妹:“永安與禧貞也一起吧。”

    朱黛走在最前頭,直接領著一眾人到了月老殿。沒成親的問良人,成親了的求順遂。

    朱黛也不害臊,直接就道:“快把姻緣簽的筒子給本公主。”她上回來就想搖簽,偏生皇後說她太小,未允。哪裏還小了,表哥可等不起了。

    朱黛清楚得很,京裏多少貴夫人盯著謝映的親事,公侯勳貴家的小姐們聚會,誰提到了魏寧王世子,周圍那一定都是豎著耳朵在聽。最關鍵的是,朱黛看了朱伊一眼,還有個狐媚子在旁覬覦著。

    一名僧人抱著竹筒子道:“這筒簽子舊了,小僧去換一換。”

    朱黛叫住了那僧人:“別,就抽這個才準,換過來的一準全是上上大吉的簽。”

    對方隻得將舊簽筒留下,朱伊是四人裏最後一個搖的。

    朱黛都沒顧得上看自己的簽,立即就搶過了朱伊的,她看完哈哈大笑:“哎,嫂嫂快來看,朱伊居然抽到這種簽。不過還別說,這簽放在她身上真是準。”

    太子妃眼波一閃。

    朱黛念道:“行去耶,前朱雀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右白虎。嘖嘖,我記得前幾朝的鹹德公主,和親到回紇,可不就是改嫁了三回,把一家老小、叔叔侄子輪流嫁了個遍。有些人的將來,想想可就夠慘的!”

    朱凝一見朱黛的神態,雖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就知她在欺負朱伊,頓時氣得捏拳。

    朱伊冷冷看著朱黛,也上前抽走了對方手裏的簽,輕聲道:“阿黛都這麽好心幫我念簽。我也幫阿黛讀讀吧。設虛,夜寒水靜,魚不餌。”

    朱黛臉色變了變。朱伊今天倒是大膽,居然敢拿走她的簽。

    朱伊也笑起來,她挑眉看著朱黛:“不管怎麽說,富足一些,總比做了餓死鬼來得好。”朱黛不知道朱伊這是想透了,不管她怎麽忍讓退避,朱黛逮著機會還是會把她往死裏整。

    朱凝插不上話,聽朱伊說完,搶過朱黛的簽扔給了對方,仿佛怕髒了朱伊的手。

    朱黛氣得咬牙,偏她又不能跟朱凝這大傻子理論。

    謝映三人這時也過來找她們了,見幾個公主間的氣氛不對,太子問太子妃:“又是怎麽回事?”

    太子妃哪裏好說。

    當著寵愛自己的親哥和表哥,朱黛先發作起來:“還不是怪朱伊,她自己搖了個破簽還不許別人說。”

    朱黛說著將簽遞給太子:“看吧。是簽上說朱伊去和親要嫁四次,那些胡人作風豪放,收繼婚是習俗,我預先給她提個醒,她不高興就衝著我撒氣。”

    朱黛一邊說,還一邊委屈地去看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