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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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映卻在瞥那支簽。

    朱黛可說是顛倒是非, 明明是她找事, 還要惡人先告狀。但朱伊隻沉默站著,沒有與她理論,人家的胞兄在,她說再多也沒用。

    太子沉著臉問:“誰告訴你禧貞要送去和親?”

    太子妃一聽太子這語氣, 就不免看著朱黛暗暗搖頭, 畢竟是嬌寵大的女孩,年紀又小, 不醒事是正常的。太子哪裏會舍得讓朱伊這玉軟花柔的“妹妹”遠嫁, 白白便宜了胡地那些鐵塔般的野蠻人。且太子為著謝映護衛朱伊都不悅了,獨占的心思之強可見一斑, 朱黛還說她得跟四個男人, 太子能高興才怪。

    朱黛理直氣壯地哼道:“這還用告訴?不論前朝還是□□時期,哪一個收養的公主不是用來和親?朱伊又沒有我皇室血脈,難還成還叫她平白享受錦衣玉食?”

    太子道:“華憲, 前兩天你與榮裕爭執,我好像才跟你長談過。如今你出了宮,又與別的姐妹發生不睦,實在是太不像話。”

    朱黛見太子直接喚她的封號,就知道對方動怒了,朱黛沒敢再回嘴,淚花卻包在了眼睛裏, 轉向了謝映:“表哥, 你看哥哥, 他竟然幫著朱伊她們不幫我。”

    謝映並未看朱黛,他聲音冷漠:“殿下說得不錯。孝悌為先,華憲公主該對自己的姐姐賠禮道歉。”

    朱黛愣了:“我……表哥!”朱伊算她哪門子的姐姐?她的血脈注定了她從降生就比別的任何女子都高貴,而朱伊就是個仰人鼻息的養女。讓她給朱伊道歉?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她非得罵對方不可。但說這話的是謝映,朱黛自然是不會罵。

    “表哥!”朱黛又喊他。

    見自己叫謝映兩次,他連看都不看過來一眼,儼然不給朱伊道歉他便不再理睬她的樣子。朱黛急紅了眼,什麽時候開始表哥這樣偏袒朱伊的?朱黛瞪了瞪朱伊,覺得從小到大就沒有這般委屈過,嗚嗚哭著跑了出去。她絲毫不覺得自己詛咒朱伊死丈夫,還一死死仨,有任何不對。

    太子皺眉,朱黛到底是他疼大的小妹。太子妃的好處這時就體現出來了,都不需要太子暗示她便道:“殿下別擔心,我去跟公主好好說說。”

    太子嗯了一聲,他又看向始終跟個無事人似的朱伊道:“禧貞,阿黛還小,許多時候是無心的。”

    朱伊道:“我知道,皇兄。”

    另一邊的朱黛則傷心得仍在抽泣:“哥哥最近總是小題大做,表哥就更過分了,叫我給朱伊道歉。朱伊她配麽?前朝的和倫公主還把嬪妃生的皇子換成小貓玩呢。我就幫朱伊解個簽居然還要挨訓。”她真是羨慕那位呼風喚雨的和倫公主,隻盼有朝一日她也能那般威風。

    太子妃道:“是是是,前朝的長樂公主還養了九個麵首。”

    朱黛被逗笑了,她嬌羞道:“嫂嫂說什麽呢,我可不要那麽多麵首,我隻要一個駙馬就夠了。”

    太子妃道:“世子還未娶正妻,可不就是在等著公主長大?”

    這話說得朱黛心花怒放,但她很快又皺眉:“說起來,表哥這次進京都不大搭理我,而且剛剛還幫著朱伊。”

    “這是因你如今大了,世子敬著你才與你保持距離呢。至於為禧貞公主說話,世子應是看你哥哥說了,才這般附和罷。”

    朱黛便又笑了起來。

    太子妃不經意說了句:“且世子領著護衛禧貞公主的差,近日得閑的時間少,公主也要體諒世子才是。”

    朱黛心裏頓時湧滿怒意:“說到這個我就生氣!也不知父皇怎麽想的,朱伊也配讓我表哥隨護!”

    太子妃輕拍著朱黛的背安慰:“看阿黛說的,都是自家姐妹,什麽配不配。你哥哥聽到又得惱你。”

    朱黛哪還聽得進去,她本來就在擔心朱伊借機誘惑她表哥,這下更是暗自轉了許多念頭。

    午膳用的寺裏齋飯,七個人一桌,席間就聽朱黛一個人嘰嘰喳喳。

    太子素來縱容朱黛,也沒製止她說話。朱黛突然道:“哥,今晚是七夕,城裏不知有多熱鬧,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還想吃水心閣的魚宴呢。”

    這提議正中太子下懷。朱伊趕緊道:“皇兄,我還在禮佛,不能斷了齋戒,你們去罷。”

    太子皺眉,但太子妃也跟著他出來了,他卻不好因朱伊不去就不帶妻子同遊,畢竟太子妃難得出次宮。

    一下就清靜了。

    傍晚時,謝映叫人送了西瓜來,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固然沒有城中好玩熱鬧,但這般和樂融融的,朱伊覺得比去看朱黛那張怨氣衝天的臉舒心得多。

    心裏舒坦了,這西瓜又沙甜多汁,朱伊啃得就有些歡快。

    綿風早就備了浸著水的白棉帕,朱伊一吃完,謝映就拉過她的手,一根一根掰開,仔細地幫她擦拭手指。謝映做得自然而順手,朱伊想起還有旁人在,頓時愣住了。

    容霆一臉看好戲地看看兩人,阿映這是被那個左青龍右白虎給刺激了?朱凝也看得好奇。容霆與謝映不愧是兄弟,謝映這麽一做,容霆立即就懂了,他拉著朱凝站起來,道:“阿凝,我們去園子裏散散步吧。”

    朱伊在這兒,朱凝不想走,架不住容霆又哄又半強迫。

    朱凝夫婦一走,謝映便命陶扇與綿風出去,屋裏就隻剩下他與朱伊兩人。

    謝映坐得離朱伊更近些,道:“公主,同支簽有好的壞的不同解法,你不必將朱黛的話放在心上。”

    朱伊道:“放心吧,我要是把朱黛的話當人話聽,那我才真是傻呢。”其實朱伊當時還暗鬆了口氣,那種簽文,她更怕朱黛解讀成她水性。

    謝映見她果真沒受影響,便不再說這話題。他轉而喚道:“伊伊。”謝映這樣一叫,朱伊立即警惕看他一眼。

    謝映看著朱伊戒備的眼神有些好笑:“伊伊,今日是七夕,我請你吃瓜,你讓我看看喂你吃東西的成果如何?”

    什麽叫喂她吃東西的成果?朱伊還沒領會出意思就被謝映順手攬緊:“看看你的小肚子吃飽沒有。”

    朱伊哭笑不得,謝映這是什麽奇怪癖好?擰不過他,便被他掀起了小衣。

    不過謝映今日真沒打算做什麽,他就是想看看朱伊的肚皮。也是難得,吃了這樣多西瓜後,朱伊這癟癟的肚子終於鼓脹了些,白白的小肚皮微微隆起,看著比平時更可愛。

    謝映幫朱伊整理好衣衫,也提議去散散步,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那邊朱凝走了一段路仍在回想謝映和朱伊,她突然問:“世子,伊伊,是好友?”

    容霆道:“對,我們阿凝真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

    朱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她也知道自己笨,有宮女在背後議論她時被她聽到過,朱黛也曾經罵她蠢,連伊伊也總怕別人因她笨作弄她,隻有身邊這個人會說她聰明。

    朱凝想了想,踮起腳尖,輕嘬著紅唇在容霆的下巴觸了觸。她是在學容霆對她。

    容霆怔了一瞬,低下頭看看朱凝,朱凝對著他露出笑意,容霆隻覺心都快被融成了水。這還散什麽步?他將朱凝帶回了房間。

    容霆坐在榻上,將朱凝抱在懷裏,他用食指點點自己的唇道:“阿凝,再親親,親這裏。”

    朱凝鼓起勇氣,對著容霆的薄唇印了上去,嗯,涼涼的。她隻是蜻蜓點水,但男人已按住了她的後腦,親得朱凝全然恍惚才作數。

    容霆的聲音罕見的微顫,他看著朱凝的眼睛道:“阿凝,今日是七夕,傳說有個男的得等許久才能在今天見他妻子一麵,我也等了你好久,今晚,你做我真正的妻子,好不好?”

    朱凝哪懂什麽是真正的妻子,但這三個月來,容霆天天與她在一起,他對她的耐心令她已經知道了,這個人跟伊伊一樣喜歡自己,自然不再如剛成親時那樣怕他,且已對他產生依賴。見容霆這樣求著自己,他的聲音甚至讓她有點兒想哭,便點點頭。

    朱凝被平放在床上,她的身材如芊芊蘭草,非是朱伊那種一眼就能誘發男人欲望的妖冶身段,而是屬於纖細卻不失玲瓏,但在容霆看來,比世上任何的女子皆要美。

    朱凝再笨也知道羞,她的裙子被容霆丟到了一邊……而他的衣裳卻嚴整,還拿奇怪的眼神上下梭巡她,朱凝才不管方才答應了什麽,便想反悔。她用手撐起身子就想跑,自然被容霆捉住了抱進懷中,又細聲地哄著。

    漸漸的,陌生的感覺如浪潮迭起,將朱凝沒頂吞噬,她用力咬著下唇,容霆俯身親她,令她鬆了口:“別咬自己,阿凝,嘴唇會破的。”

    可是狩獵者再溫柔,終會窮圖匕現。“痛——”朱凝突然低呼,她的鼻尖浸出微小的汗珠子,手指緊抓著竹席的邊緣,半眯著眼委屈地看容霆。

    朱凝幼鹿般微濕的眼睛,令容霆生出一種欺負孩子的罪惡感。但他現下被朱凝的美好送上雲端,連自己也沒法控製自己。

    朱凝眨著眼睛,平時她隻要皺皺眉,嘟嘟嘴,這個男人就什麽都聽她的,為何今日卻不。朱凝覺得自己會散架的,便哭了出來。可就算她哭了,容霆還是不放過她,隻是嘴上哄著:很快就好了,乖,阿凝,很快……然而,等朱凝都昏睡了過去,很快還在折騰。

    容霆是騙子,朱凝閉眼的時候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