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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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覺寺在桑陽城郊, 平日香火鼎盛,但因著皇後駕臨, 頭一天就閉了寺,以免貴人主子們受了驚擾難辭其咎。
皇後一進寺便跟住持單獨去了,朱伊則被領到一間客房抄寫吉祥疏。以往她入皇寺亦要抄寫, 也就沒有多想。
朱伊寫了一會兒字,突然道:“綿風,我覺得這裏燃的香不大對勁。”
“有嗎?”綿風和耿綠都嗅了嗅。
“有, 快去把香掐掉。”朱伊對氣味向來敏感,又道:“先不抄了,咱們出去轉轉。”朱伊想得清楚,萬一皇後問起,她就算因怠惰被罰,也總比人事不省出了什麽事好。
誰知,走到門口便被兩名侍衛攔下來, 侍衛垂著頭, 語氣恭敬,說的話卻不好聽:“公主, 娘娘說,讓您寫好了吉祥疏才能出房間。”
朱伊沒有動, 也沒有說話, 兩個侍衛忍不住抬起頭看她。
朱伊這時才綻露笑容, 如瓊花照水,明月出雲,看得兩個男人俱是一愣,她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先前水喝得多了些。”
人有三急,就算是仙女兒似的公主也一樣,兩個侍衛就懂了,他倆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公主請跟卑職來。”
出門拐了個角,第一間廂房門口也站著兩個侍衛,內裏傳來嗚嗚的男聲,極低,朱伊細聽了聽,像是被東西堵著嘴發出來的。
朱伊的臉霎時一白,寺裏已無閑雜人等,皇後的侍衛不會無故守著個男人,還安置在她隔壁。她沒想到皇後竟是如此居心,她原先以為,皇後至多罰她跪著念一整天佛。
朱伊知道,皇後竟然做了如此安排,必定已想好推脫之策。她想著,皇後定是知道了她又在接近謝映。看來皇後多半是想讓謝映娶朱黛,親上加親。
寺裏到處是猗猗竹影,清泉漱石,朱伊掬起一捧清水澆到臉上,讓自己更清醒些。她發現那香的效力實在強勁,她都察覺得夠快了,卻還是感到四肢漸漸無力。
朱伊悄聲對綿風二人交代了幾句,便往回折返了。她得掌握主動,否則等到一點力氣也沒了,就隻能任隔壁的男人為所欲為。
朱伊這一趟出去,門是特意敞開的,回房後幾乎已無異樣氣味。
“綿風,你怎麽了?”“耿綠,耿綠!”朱伊驚惶的呼聲突然就響起。
兩名侍衛立即轉過身來看她。就見朱伊的兩個宮女一個歪在桌旁,一個倒在地麵,朱伊也撫著額坐在榻上,那一副無辜地喘著氣的樣子,令兩個侍衛都不免心生惋惜。
朱伊半眯著眼,看到從門外踢進來一個男人,隨即門啪一聲合攏,從外鎖上了。
這男人鼻青臉腫,朱伊卻一下就認出來,是昨晚在玉之洲遇到的登徒子。隻因她當時對那雙被**熏紅的眼睛實在印象深刻,因著她的身份,她還是頭一回看到男人露出那般叫人厭惡又畏懼的眼神。
萬海本來在罵娘,看到朱伊一下呆了:“美人,我難道是在做夢?我又見到你了?哈哈,那我昨日今日受的罪都值了!”那萬海全然忘記追究這裏是何處,他為何在此,十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朱伊輕輕笑道:“你不是在做夢,我的確又跟公子見麵了。”
萬海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就撲到榻邊,一手扣著朱伊的肩,一手箍住朱伊的手。
朱伊身體瑟縮了一下,手卻任他握著,沒有掙紮。萬海心下狂喜,開始撫摸朱伊柔滑的手背。
朱伊極力克製想要嘔吐的**,麵露羞澀問:“公子既出現在玉之洲,想必家裏也有些錢吧?”
萬海趕緊道:“有,有!美人你安心跟著爺,全桑陽就是爺家裏的錢最多。”
朱伊露出欣悅的笑容:“那……若我跟了你,你能娶我做你的正妻嗎?”
萬海皺起眉頭想了想:“能!我早就想休了家裏的母老虎了。”隻要能讓眼前的美人心甘情願跟他,他什麽都答應。
朱伊的笑容便更深刻了些:“其實,公子你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他們居然將你打成這樣,我看了都心疼。”
朱伊指尖顫抖,她抬手輕觸萬海的額頭,忍著惡心黏膩的觸感,又去摸他的眼皮。她主動湊得近些:“你閉上眼睛啊。”
朱伊的氣息令萬海神魂都快出竅了,享受地閉上眼,等待佳人主動獻吻,卻突然重重抖了一抖,呆滯在原處。
朱伊看向萬海身後的綿風,綿風放下了手裏的銅缽,來到朱伊身前心痛道:“委屈公主了。”朱伊搖搖頭。
然而正當主仆倆為計劃成功高興,萬海已暴怒地跳起來,一把捏住了綿風的脖子。萬海並沒有如她們所願地被敲暈過去,因為綿風此刻用的力氣實在太小了些。
綿風立即被掐得翻出了眼白,痛苦得臉都變了形,朱伊再也維持先前的冷靜,用力去拽萬海的手臂:“你放開她!放開她!”
萬海被朱伊拽了兩下後果然放開了綿風,轉身一把將朱伊摟得死緊:“原來美人騙我?嗯?”
肥碩的身體還沒來得及將朱伊壓到榻上,萬海已發出尖利的嚎叫,也不知來人使了什麽手段,他的脖子無法再huó dòng,兩隻手臂更是被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隨著可怖的響聲硬生生被掰斷了,萬海兩眼一翻,被丟到了一邊。
朱伊被萬海淒厲的表情嚇到,但現身她麵前的男人卻仍覺得不解恨似的,叫人將萬海拖行了出去,不知還要做什麽。
朱伊沒有想到謝映會來,她愣了愣,不過她心裏很快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高興,連對萬海的後怕都忘記了。她翹起嘴角道:“世子。”
見謝映臉色難看,朱伊略思索,反過來安慰他:“我沒事。”其實她應該因為皇後的關係連帶對謝映不滿的,但不知為何,她心裏卻並不,她這個時候看到他,就隻是純粹的踏實和高興。
看謝映還是不說話,朱伊難得主動將身體朝他靠近:“謝映,我身上軟得很,沒力氣。”
若是在之前,朱伊對謝映說這樣的話,難免會惹來曲解和逗弄,還得被他狠狠占便宜。但此刻的謝映顯然沒有調笑的心情。
“溫顏。”謝映話落,一名藍衣女子便閃身進來交給謝映一個瓷**。他取了藥讓朱伊主仆服下,隨即道:“我帶你回宮。”
朱伊倒是想走,不過……她看向謝映:“是皇後帶我出來的,我可以走嗎?”朱伊明白,皇後畢竟是謝映的親姑母,他不會輕易置他與皇後的親情不顧,置謝家的利益不顧。因此忍不住確認。
謝映看看朱伊,道:“當然可以。”
另一邊禪室裏的皇後這時也放下茶盞,自語道:“本宮該去看看公主的吉祥疏寫得怎樣了。”
她才站起來,一道嫣粉的身影就像隻蝴蝶似的輕盈而來:“母後!我就多賴了一會兒瞌睡,你怎麽就出宮了,也不帶上女兒一道。”
皇後看到朱黛有些吃驚:“你出宮經你父皇允許了麽?”皇子們有腰牌,可以自由出入行宮,後妃與公主可不行,皆得預先稟了皇帝。
“先行後稟,反正可以說母後帶我出來的。”朱黛撒嬌笑道:“對了,是表哥護送我過來的。”
皇後一怔,按捺著心頭上湧的怒火,道:“是你去找的阿映,還是他主動來找的你?”
“是我找的表哥,但表哥二話不說,就同意送我來找母後。”朱黛的聲音甜得像裹了蜜。
皇後沉聲問:“那你表哥人呢?明知我這個姑母在此,不先來見我,倒是先去了哪裏?”
朱黛愣了愣,實際她從上馬車時,就壓根沒見到謝映,隻見到了謝映身邊的沈星流。
皇後冷笑:“我知道你表哥在哪裏了。走吧,他不來找本宮,本宮去找他就是。”
待看到空無一人的客房,還有倒在門口的侍衛,朱黛驚訝道:“這些侍衛是怎麽了?母後,你不是說我們找表哥嗎?表哥為何會在這裏?”
皇後捏緊了手指,怒極反笑:“一個個的都好得很呐。”
朱黛不明白,問:“母後在說什麽?”
皇後沒有回答,隻道了兩個字:“回宮。”
但朱伊知道,無論為了母妃七弟,還是為了她未來夫家著想,她都得罪不起謝映。於是調整表情,朝他露出一個端莊的微笑。
正要移開眼,朱伊居然看到謝映也扯了扯唇角,回給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謝映笑的時候,眼尾微挑,天生一股柔和多情的風流景韻。如果眼神不是那麽冷沉懾人,真叫人心肝亂顫。
朱伊收到回應有些吃驚,趕緊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皇帝突然道了一句:“禧貞近來瘦了。”
隨著這句話,殿上所有人都看向了朱伊。朱伊一怔,收回正要夾菜的筷子。
太子妃的目光尤其複雜,這兩年來,朱伊就像吸的是日月精華的仙女兒般,出落得越發冰肌玉骨,朱唇灩眸,後宮的佳麗三千,生生叫這位公主襯成了庸脂俗粉。就連她的哥哥隻是進京見過一次,回去就擱不下了。
還有那管綿軟的嗓音,纖穠綺麗的身段,因著是公主的身份,不能拿到明麵上討論,但哪個男人的心裏頭,想的不是將這等尤物抱進帳中肆意把玩憐愛。也難怪太子舍不得讓她嫁到宮外頭去,準備留著自己登基後受用呢。
朱黛笑著道:“有嗎?我看禧貞姐姐一年到頭都差不多啊。”
皇帝曆來縱容朱黛,對她插話也不惱,隻道:“禧貞愛吃花釀鰣魚,把朕這一碟給她。”
皇帝甚少有賜食的舉動,朱伊也是逢頭一遭,立即道:“謝父皇。”
這可是謝映的洗塵宴,皇帝卻特特提及朱伊。有心的人難免會思索這背後的涵義,接著就食不知味了。
彤貴妃含笑看一眼皇後,又看看朱伊。她在這個外甥女身上花的心血可不少,自然要用她換回最好的臂助。
皇帝自從兄長手裏接掌江山之初,就已經麵臨強枝弱本,諸藩雄峙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