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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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場,幾個公主倒是沒再發生口角,都在自己挑自己的。
公主們年紀小,還在長個子, 每半年就得重量尺寸。朱伊最先挑完料子, 抬著手臂, 任那姑姑用軟尺在她腰上一勒,實在不盈一握。
這個時候, 太子再待在這裏就不大合適了, 他便起身踱開。
太子妃知道, 太子定然沒有走, 而是站在槅扇後頭看呢。他隻怕是恨不得變成現在纏著朱伊腰身的那條軟尺。
可太子妃這回猜錯了,太子已經走了。行宮不比東宮, 太子身邊隻得太子妃一個人。他想著,心裏這股被朱伊勾起來的火, 還得壓一壓。
勝河行宮緊鄰景州府的首縣桑陽,這桑陽自是不及京師繁華, 卻也有一個別致的去處, 叫做“玉之洲”, 以笙樂歌舞聞名遐邇,一擲千金的地方。
此地等閑不開放的玉心汀, 今晚倒也迎進了兩名客人。
香風陣陣, 霓衣飛旋, 領舞少女裸/露的雙臂交迭如雪色波浪,半掩嬌容朝坐在上首的太子款款而前,太子笑著朝右邊的謝映略抬下巴,那女孩立即懂了,一曲終結的時候,身體便以一個後折的嫋娜姿態,停在了謝映身前。
少女跪行了兩步,沉默為謝映甄酒。玉之洲的規矩是,客人沒有問話,舞姬們不能主動出聲。
“阿映,如何?”太子看向謝映笑道:“哥哥給你準備的,那一定是絕品。”太子特地加了一句:“還是個清倌。”
謝映笑了笑,接過女孩送過來的酒盞。
“公子。”那少女從未見過這樣俊俏的男子,看得連眼也舍不得眨,一時忘記規矩喚了謝映一句,顯是很想對方將她留下。
玉之洲的姑娘大多賣藝不賣身,但能進玉心汀的都是一等一的尊貴人,自然可以破例。
這個時候天色不算早,但也還不晚,謝映站起身,看向跪在他腳邊的少女道:“走吧。”
太子倒是有一瞬錯愕,他這表弟向來淡於女色。果然這個挑得對他的胃口,謝映今天居然比他還有興致。便笑道:“那今晚咱們兩兄弟就不回去了。”又看向女孩:“好生伺候著。”
太子自然也挑了一個,身高胖瘦都與朱伊差不多,從後頭看倒像得很。
少女紅著臉跟在謝映身後,侍人將兩人引入早就備好的廂房。剛一跨進屋裏,謝映便無甚表情地抬手搭上對方的後頸,女孩臉上的微笑還未褪去,已然昏厥。
沈星流檢查過房間,再用披風將女孩一裹帶走了。兩條人影閃身進來,半跪行禮道:“世子。”
謝映讓兩人起來。左邊的聶照先道:“世子,魏州傳來消息,謝邵爭取鄭長史失敗,開始計劃調動影銳營,想要控製轅河水運。”
謝映手底下軍隊需要的軍糧有一半都從轅河運進來,謝邵的心也是夠大。
謝映嘴角慢慢扯出個笑容:“這才是開始,等我留在京城的消息傳回魏州,我父親就該來信,讓我把印信交給謝邵,讓謝邵代為處理政務了。”
盛擎皺眉道:“世子,謝邵如今虎視眈眈,王爺又一門心思扶持謝邵,屬下認為,世子不應再逗留京中。”雖說是皇帝開口,但謝映想要脫身,總有他的辦法。
謝映淡聲道:“讓謝邵做。”他眼底寒冽一片:“正好,我早就想拔掉影銳營了。”影銳營是魏寧王直屬護軍之一,如今撥給了謝邵調用。
“可是,終究世子坐鎮……”
盛擎還要再勸,謝映道:“不必多說。我寫兩封信,你們帶回去給先生,他知道安排。”
聶照和盛擎隻得答是,心裏都是憤憤不平。
王爺兩年多前從京城找回一個私生子,起名謝邵,竟比世子還要大上三歲,世子平白就多了個庶長兄。按理說,這樣的人,老老實實享受王府的榮華富貴也就是了,偏生那謝邵並不是。
最叫人失望的是王爺,宣稱虧欠謝邵和他那已故的生母,對其事事偏袒,還想讓世子交出一半兵權給謝邵。
魏州誰人不知,世子拜彌山名士太炎先生為師,十三歲作《思齊論》,輔佐王爺推新政改積弊,治河道興農商,戰事起時又受命領軍衝堅毀銳,魏州能有今日富庶和雄強,世子功不可沒。謝映作為人子,怕是連皇帝都巴不得他是從自己女人的肚子裏蹦出來的,偏偏王爺就是這般糊塗又無情。
謝映將信交給盛擎,兩人迅速消失了。謝映坐在桌旁,半邊臉隱沒在黑暗裏,看不清神色。
“姐,昨晚上表哥一整晚都沒回來哩。”朱伊一早來看朱修黎,對方趕緊神秘兮兮告訴她這個八卦。“是昨天下午大皇兄來找的表哥,好像是去哪裏玩,我也想去,皇兄不捎我!”
朱伊微微一愣,很快道:“你管別人那麽多做什麽?”
見朱伊語氣不如平時溫和,朱修黎也一愣:“不做什麽,就是八卦一下嘛。”
朱伊站在廊下,看朱修黎在院裏打一套三不像的拳。謝映從院子外走進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朱伊。朱修黎興高采烈跑向謝映,想讓謝映教他打拳,朱伊扭身就進了東館。
謝映若有所思看著朱伊背影:“阿黎,我才回來有點兒渴。你請我喝杯茶可好?”
“啊?好!我請表哥喝茶。”朱修黎立即帶著謝映往自己那邊走。
她蒙在絲被裏卻忍不住又想,但是謝映有時還挺貼心的,絲被與花茶枕都是朱伊自己的東西,她騎馬入京時都忘記要帶上,謝映卻叫綿風找出來幫她捎著了。
第二日,太子調用了宮裏的畫舫,下午的時候把朱伊、謝映、顏玉兒和朱鎮安都叫了去,還另有些宗室子弟、年輕勳貴,有的還帶了家眷。
這是全京城唯一一艘三層高的畫舫,富麗寬闊,盡彰天家氣派,到了晚上看兩岸夜景別提多愜意。丹水上的其他船隻一看就知道是宮裏出來的,遠遠的便避讓了。
女眷都安排在第三層。太子特地對朱伊道:“禧貞,女眷這邊就由你負責招待了。”朱伊自然答是。明日就要去隆國寺吃齋念佛,今晚能乘畫舫遊江,她也很是開心。
謝映叫住了要上樓的朱伊,壓低聲音道:“公主晚上可不能再喝酒。”
朱伊迅速看他一眼:“知道了。”
剛待到了三樓,顏玉兒便截住朱伊,道:“公主,我倆第一次見麵時發生了些誤會,卻沒想到都是自家人。昨晚上我心裏挺不好受的,希望公主別對我抱有惡感才是。”
朱伊詫異看看對方。顏玉兒本就遠來是客,年紀又比她小,朱伊不管心裏怎麽想,這時也得安慰她:“和嘉說的哪裏話,過去了的事就過了,我怎會對你有惡感呢,你可千萬別多心。”
顏玉兒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公主叫我玉兒吧,大家都叫我玉兒,你叫我和嘉我還不知道叫的是誰。”
朱伊便也笑道:“好的,玉兒。”
顏玉兒又道:“那我叫公主姐姐可好?”朱伊自然也應了。
顏玉兒便圍著朱伊禧貞姐姐長,禧貞姐姐短的叫個不停。她甚至把那方白玉貓兒的印章也帶來了,說要送給朱伊作為賠禮,朱伊忙說她當時就隻是想看看。若非第一回見麵印象太糟,任都要喜歡顏玉兒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晚膳的時候,眾女眷都陸續跟著自家夫君到了,大家入席用過了晚膳後,朱伊看著顏玉兒侃侃而談,講他們靖州東臨大海,靖海王府在北與遼西軍共禦韃靼,在東負責驅逐海上海寇,言語神態間的自豪之色展露無遺。
顏玉兒有太後和靖海王兩座大靠山,眾女哪怕不刻意逢迎,這時也要給她麵子,便都專心聽她說話,還圍著她問靖州風土。況且顏玉兒也的確講得新鮮,大海的波瀾壯闊,水下的五光十色,這裏的貴女們哪一個見過呢,朱伊也聽得悠然神往。
顏玉兒又講完靖州的珍珠文化,過來對朱伊道:“姐姐覺得我頭上這枚粉珠好看麽?”
顏玉兒簪子上嵌的珍珠不是普通的淡粉色,而是罕見的櫻花粉,渾圓無瑕,皮光極好。朱伊便如實稱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