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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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生拽著連曜的手輕巧的轉過身去,兩人扯著手麵麵相對,寶生咬著嘴唇笑的有些害羞,踮了腳湊近連曜的左肩,道:“那個,我是願意的,隻是書上說了,醉酒,疲乏,謂不宜行房之時。”
這番殷殷軟語話到了連曜的耳際,甜蜜的要融入心田,竟是生平從未有過的驚喜,再也克製不住,勾了寶生的腰,輕輕擁起寶生的下頜,咬住了嘴唇道:“別再說了。”寶生欲要開口,卻被連曜退舌進入,臉上潮紅,不由得想推開。
連曜哪裏還忍耐的住,手上撫開阿寶的麵頰,慢慢撐起覆上阿寶,讓她不得動靜。兩人正在耳病廝磨,寶生猛地推開連曜,瞪著眼睛極其認真道:“這幾天準備婚事你連軸轉,一刻不得空隙,今日又喝了許多酒,倒不是,那個,那個的好時機。書上說了,忌其時者,十有一:醉酒、飽食,遠行、疲乏、喜怒未定、女人月潮衝冒、寒暑疾患未耳、大小便訖、新沐浴後、犯畢出行,無情強為,皆能使人神氣昏潰,心力不足,四體虛羸,腎髒怯弱,六情不均,萬病乃作。”
一字一頓,搖頭晃腦背的極其準確,連曜恨得牙癢癢的,抱了手臂,也認真道:“是哪本書講的。”寶生認真答道:“攝生要義中的房中篇。”
連曜戲謔道:“那房中篇還說了什麽。”寶生認真想了想:“好像沒有了。”
連曜朗朗大笑,湊了寶生的耳朵:“那房中術還說,要順從丈夫。”
連曜咬上阿寶耳朵,道:“給我生個孩子吧。”寶生正想著書上到底有沒有這句話,猛地聽了連曜的耳語,又想到趙嬤嬤送來的其他幾本畫冊子,臉上發燒的厲害,黑暗中埋了頭到丈夫胸膛前,輕輕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道:“書上說。”
連曜大笑起來:“男女親密之事,哪有那麽多書上說。”說著用手指節狠狠扣了扣寶生的前額,寶生被打的有些赫然,自覺也有些迂腐,下了決心,便按起那本畫冊上所描繪,輕輕拉起連曜的手放上自己胸前。
“我疼。”連曜卻未聽見,隻是殺到興頭上,要給敵人最後重重一擊。
半響,連曜見寶生有些淚痕,不由得有些後悔,慌道:“你怎麽了。”寶生卻不搭理,連曜知道自己魯莽了,連忙點了腳尖下床,打亮了火折,返回來見寶生蜷縮著身子,連忙抱起她,自知自己魯莽了,有些不舍,訕笑道:“寶生,我,”說著又下床,繳了帕子遞給寶生,寶生紅了臉,隻是帕子濕冷,更覺疼痛。不由得喃喃道:“那冊子都是假畫出來,原來是這般痛苦。”連曜一愣,不由得苦笑起來。一掌滅了燭火,抱過寶生入懷便不肯鬆手。兩人初試雨雲,各有一番情愫縈繞在心頭。
這廂房的門窗都給關上,寧式床又是裏裏裏外外三層布幔照著,真是不透一絲風,實在熱得是睡不著,寶生輾轉反側,知他沒睡,推了推連曜道:“這裏麵太熱,我出去透透風。”
連曜輕聲道:“這會子家裏上下都睡了,我們就在外廊上吹吹風涼快涼快。”
說著一躍而起,取了件軟布大氅,兩人步出了畫廊,夜晚風涼,從湖麵吹來更是涼,兩人裹著軟氅偎依著靠著憑欄上,看著波心蕩漾,各自說了稀奇古怪的見聞,漸漸心境沉沉都有些睡意。
第二日清晨,寶生就被趙嬤嬤叫醒:“姑娘起來了,今兒梳洗梳洗還要去給甄氏老婦人請安。叫連爺也趕緊的。”
寶生揉了揉眼睛,連曜還在身邊沉睡,便知他素來警醒,夜半時分便帶了自己回房。
衝著外麵應道:“嬤嬤知道了。馬上便好。”說著用手指彈了彈連曜的鼻子,連曜也被吵醒了,挽了寶生道:“再睡下也無妨,我昨天和母親說了,今兒遲半個時辰再去。”
寶生卻不敢大意,撇了連曜自去梳洗。正對著銅鏡簪花,連曜立在後麵取趙嬤嬤了花去,輕輕一插,便斜斜載進雲鬢中,寶生對著鏡子又照了一遍,自覺打扮的還妥當,便欲起身。連曜卻按了她的肩頭,嘖嘖道:“我的娘子,模樣還算這樣,就是妝容太過清素,不夠喜慶,哪裏像是子爵夫人,我母親是個講究的人,你塗多些胭脂在唇上。”說著笑盈盈遞了一盒玫瑰胭脂膏過來。
趙嬤嬤一旁看著這個年輕男子,心裏嘖嘖讚歎,又是傷感又是欣喜,暗自道,寶生娘要是見到這一幕,該是多開心了,我也算替小姐還了心願。
兩人說說笑笑攜手過了正房,甄氏帶著連磷,連珍兒都在花廳裏麵準備用早飯。連珍兒雖然比連磷小兩歲,但出嫁的早,在夫家也是持家多年,倒有些小媳婦的精明樣子。
連珍兒靠了寶生坐著,笑嘻嘻的附著寶生的耳朵道:“嫂嫂,昨夜過得可好,還住的習慣。”寶生畢竟閱曆尚淺,臉紅了個通透,道:“很住的慣。”連珍兒悄悄道:“聽丫頭們說,你們折騰了半宿還不睡,跑去外麵納涼。”寶生聽了,簡直有個地縫都鑽進去了。連珍兒還想饒有興趣的問些話,不妨連曜一眼狠狠甩過來,連珍兒素懼大哥,趕緊收住了話頭。
慈慶殿中,苓苒一直伏在太後膝上哭,成化皇帝被太後喚來整整一個時辰,此時已經很是不耐,但又不敢駁斥太後的麵子,隻能唬著臉訓斥妹妹:“為這麽點子事情離家入宮,不知道的腐臣還不知怎麽跑到我麵前參你呢。之前就有折子彈劾你霸占田莊,家丁毆打良民。都給我一手壓製下去了,事情還沒有下文,你就。”
苓苒本想回宮向太後訴苦,沒想到被成化皇帝說抓住短處,不禁有些惱怒,冷笑道:“一點子小事,官人欺負都欺負到我頭上,你倒幫他說話,我大著肚子,他不僅不來看我一眼,還光明正大的娶了個平妻,整天心肝肉兒似的摟在懷裏,吃得山珍,穿的錦緞,都快比上宮中的用度了,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看他是翅膀硬了,不把皇帝哥哥放在眼裏了。”
這話說著都是婦人的氣話,但聽者有心,句句說到成化皇帝的心坎痛處,怒道:“夠了,你也放肆夠了,說話無尊卑,眼中無君王,什麽狗啊的,你趕緊回去麵壁反省,再容手下做出貪贓枉法的勾當,就休怪朕的諫官無情。”
苓苒沒想到成化皇帝如此震怒,自己倒是唬了一跳,聖太後王氏見女兒受了委屈,眉目不動,半躺在貴妃榻上,長長的甲套撫著女兒的發髻,不緊不慢道:“你妹子也是小女子心情,你做君長的就多體諒她些。苓苒,你有些話也確是氣頭上,說的過頭了,你現在有了身孕,也伺候不了官人,你官人又還是個浪蕩公子脾性,哪裏忍耐的住,見到好的也就圖個新鮮,你何必置這口氣。”
苓苒自覺剛剛說錯了話,軟下口氣道:“太後教訓的極是,苓苒糊塗了,皇帝哥哥,你別和妹子一般見識。”
成化皇帝被她們吵的心煩,揮揮手準備請安出來,王太後道:“最近聽皇後稟告,後宮幾位妃子甚是傲慢,皇帝行為還是要檢點一些,不要寵溺奸妃。”
皇後本是王氏皇後的表侄女,比成化皇帝大了兩歲,成化皇帝還是太子時候就不太喜歡這位太子妃,隻是礙於母親顏麵,此時被告了狀,心中怒火中燒。
退了去玉熙宮,首輔王喜正等著自己。成化皇帝道:“明日退朝後讓謝少保留下,朕有話要問他。”
想了想,問:“那連曜答應回東寧衛執掌副帥,提了別的要求沒有。”王喜道:“聽魏大仁回,到沒有沒有別的要求,就是等那邊戰事平定下來,請聖上恩準他接新婚媳婦過去。”成化皇帝冷笑道:“他倒是比別人多幾個心眼兒,生怕我拿住他家人做人質。可惡。”
想著最近東寧衛的窩囊勁兒,又是一陣怒火,在案上找了幾本折子出來,甩到王喜臉上“你給朕好好看看,你兒子在那邊的劣跡被人彈劾了多少次,仗打的差,領兵不行也就算了,竟然前線軍中私設賭局,營中私攜娼妓!這是主帥所為?百麗的光海君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被柔然部逼宮了!我朝顏麵何存!”
王喜不敢大意,將奏折一本一本撿起來查看,顫顫巍巍摸了摸山羊胡子,狐疑道:“這些人該不會是連子璋暗中唆使人寫的吧。”
成化皇帝唬道:“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但這幾個諫官都是朝中出名的硬骨頭,有東林黨人,有江右學派的人,若是說這些夫子也被武人誘惑,倒是說不過去。”
王喜生怕成化皇帝怪自己推卸責任,忙道:“聖上放心,我馬上徹查王啟明在軍中是否監軍不力,如若屬實,馬上回稟聖上。”
成化皇帝揮了揮手:“一來確是要你親自暗中督查王啟明的事情,嚴肅軍紀,二來,也要你帶信給他,連子璋奔赴東寧衛後,密切監視其一舉一動,隨時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