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警察帶到審訊室已經快三個小時了，可我依然想不明白，我怎麽就成了殺害樂小異的嫌疑人。

    審問我的警察冷冷地說道：“胡一一，就算你不開口，也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法律製裁，殺害樂小異的凶器上隻有你的指紋，你跟她之前就有恩怨，種種證據指明凶手就是你，隻要我們再進行適量取證，製裁你是分分鍾的事情。”

    我低頭不說話，滿腦子想的還是樂小異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你最好現在就供認自己的犯罪事實，給自己爭取點時間找個律師，好好表現，也許還能給你減輕點罪行。”警察繼續說道。

    “樂小異”我喃喃地開口。

    這是我三個小時以來第一次開口，那個警察精神一振，說道：“這就對了，交代出來你的犯罪事實，我們這邊也好跟上級匯報。”

    “樂小異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救不活了？”我輕輕地問道。即使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是必然的事實，可我還是忍不住想爭一絲希望。

    那警察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諷刺地說道：“拜你所賜，母子雙亡。”

    我握緊拳頭，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沒有殺人。”

    “每個殺人犯都這麽說。”警察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看了下表後，說道，“已經陪你折騰了快一個通宵了，既然你現在不願意招，那就先關一下，你總會想通的。”

    說完後，另外幾個警察被叫了進來，將我關進了看守所。

    我進的那間看守室還關著好幾個女人，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戾氣。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女人盯了我一眼，問旁邊的人：“這女人看起來就跟弱雞一樣，犯什麽事了？”

    “聽說她殺了跟自己有恩怨的朋友，她朋友還懷著孕呢，真是殘忍。”

    我紅著眼睛，狠狠地瞪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沒有殺人。”

    “得了吧，在這裏你就別說這種話了，都被關到這裏了，裝什麽無辜啊。”那個頭目女人看著我的眼裏滿是不屑，“老娘生平最討厭你這種看起來弱雞，一旦狠起來連自己朋友都不放過的臭女人。”

    她大概是經曆過類似的事情，臉色很不好看。可我本就因為樂小異和自己被懷疑的事情心煩意亂，冷冷地說道：“不了解事情真相前，麻煩你不要隨便亂下結論。”

    說完後，我便坐在角落裏，不打算再搭理她們，想順便梳理下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但那幾個女人似乎沒料到我敢這麽說話，愣了一下。那個頭目更是冷笑起來，說道：“你傲什麽？一副窮酸樣，進了這裏，還以為誰能給你做主不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我們幾個還真是在這裏白待了。”

    說著，她跟周圍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神，那些女人頓時麵露凶光，就要向我靠近。

    看守所的女警們似乎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直接拿著水杯走了出去。

    那幾個女人更加得意洋洋，掄著拳頭就向我衝過來，可是她們並不知道，我在喜來鎮時就沒少打架，有幾次我為了保護小南，甚至跟幾個高年級的男生打過架，最後被我爸罰跪了一晚上，這些年我雖然不打架了，可是並不代表我就是好欺負的。

    我將滿心的和憤懣注到了拳頭裏，直接和她們扭打到了一起，仿佛這樣就可以發泄我心中的難過。

    雖然我的身體的確不比從前，挨了好幾巴掌，脖子也被指甲劃出了血痕，可那幾個女人也沒多占上風，最後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我縮在牆角，不打算出聲。

    “我你媽的，你很能打嘛，我今天不弄死你，我還真對不起在這裏蹲了這麽久！”那個凶悍的頭目女人恢複了一點力氣，更加來氣，咬牙切齒地罵著，就要朝我衝過來。

    我已經沒什麽力氣了，隻能緩緩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鐵門被打開，一陣腳步聲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要弄死誰？”

    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蕭楠站在鐵欄外，穿著黑色的大衣，和往常一樣麵無表情，可他眼中露出的寒意，讓他看起來像是肅殺的死神一樣，旁邊跟著的警察和那幾個女人忍不住全身一抖。

    “王鐵英，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那個警察嗬斥道。

    “這女人殺了自己的朋友，我教訓下怎麽了？”那個頭目女人硬著脖子喊道。

    “看守所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嗎？”警察提高聲音。

    “殺人？趙隊，現在證據明明不夠充足，你們就是這樣將人扔在這種地方，再讓謠言滿天飛的嗎？”蕭楠問出這話時，語氣平靜，但那個警察臉上已經明顯地滲出了冷汗。

    “蕭總，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們接到報警來到現場時，周圍鄰居全圍在門口看熱鬧，其中還有一個是市那家自由日報有名的筆杆子，現在經他這麽一傳播，胡一一殺人的新聞已經在微博微信上傳開了，輿論壓力，我們不得不按從重辦理來對待。”警察連忙解釋道。

    “輿論壓力是讓你們用正確方式正確效率處理案子，不是讓你們亂來。”蕭楠冷著臉說完後，“趙隊，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蕭總，這個沒問題，如果早知道胡一一是你的嗯，那個啥，我們肯定給她單獨安排看守室了。”那警察本打算討好蕭楠，但見蕭楠麵無表情，隻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讓其他警察將跟我關在一起的那幾個女人押到了其他的看守室。

    那個叫王鐵英的頭目臨走時，啐了我一口，說道：“搞了半天還是個傍上高枝的婊子。”

    “趙隊，關在這裏的釘子戶，我想你們應該及時處理一下。”蕭楠冷淡地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我這就去研究處理。”那警察連忙說道，順便朝其他幾個人使了眼色。他們很快退了出去，一時間，整個看守室隻剩下我跟蕭楠兩個人。

    我蜷縮在角落，用力抱住了自己，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狼狽模樣。

    蕭楠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麵前，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我的身上，又伸出了手，想要幫我攏一下剛才打架時弄亂的頭發，但我下意識地別過臉，不想看他。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幾秒後，他輕聲說道：“你倒是一點沒變，打起架來從來就不服輸。”

    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