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茶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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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君熵臉色極差,他眉眼複雜,半晌道“你是說,徐婕妤其實早與人私通了,她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這是陛下說的,臣妾可沒說。”

    “宋妃,你若有話便直說無礙的。”

    “陛下,秋夜宴是何等場合?徐婕妤即便大膽也不會如此做的,而徐婕妤是飲了臣妾所用之酒……”

    徐婕妤是用了她的酒才變成那樣,若當日是宋玉飲下,在朝臣之間,眾妃眼下做出那樣霍亂後宮的事,結局如何她不敢想象。

    “臣妾當時疑心便查過酒,陛下還記得臣妾不小心打翻了嗎?不是不小心的,而是故意的,因為那酒裏參有東西,臣妾幼年病榻纏綿,隨後父親招來的大夫也教過臣妾分辨藥材。”

    她靠在赫連君熵懷瑟瑟發抖,有些事情細細想來不免讓人不寒而栗,背脊發涼。

    當時如果赫連君熵失了顏麵,即便她沒有私通,至少也會被杖斃,徐婕妤這是莫名其妙的替她受了一場,才有了那樣的結局。

    “你是說,有人陷害你。”赫連君熵的眼裏閃爍著一絲冷光,宋玉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躺在他懷,赫連君熵的眉目卻是冷厲。

    宋玉繼而想到,後來也隻有衛青衣出去了,所以那枚瓔珞應該是被衛青衣撿了去,她想要坐山觀虎鬥,置於那枚瓔珞如何落在徐婕妤裏又如何落在東隱的,怕又是另一番籌謀了。

    “別怕,有孤在,孤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赫連君熵眼神深邃,麵容冷峻,有些事情看似毫無頭緒,可待宋玉細細將來便是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若當日夜宴上宋玉與人私通,他定然會要了她的命,甚至連她的家人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這些人真是好深的算計。

    宋玉看著床邊的珠簾被風吹起,碰撞出聲響,那些琉璃珠子也閃耀著一絲冷光。有

    有些事情不仔細去想並無不妥,可若往細了去思量便會發現其暗藏玄。

    可能是赫連君熵的懷太過溫暖,後來宋玉便漸漸睡著了。赫連君熵無奈一笑,最後將她放在床褥上,她的一直牽著自己的,心底還是怕的吧。

    玉兒,你放心,孤定能護你一世周全。

    他的眉眼愈發的黑,隨後便離開了瑤光殿。

    自赫連君熵從瑤光殿裏回來便一直這紫宸殿練字,始終不發一語,寫下的字也叫人不寒而栗,隻見寬闊的紫檀桌上有一張白色的宣紙,上麵寫了一個黑漆漆的殺字,氣吞山河,讓人驚心動魄。

    張海嶽讓人給赫連君熵換了一杯茶“陛下先喝口茶歇會兒吧,這字兒寫久了胳膊會酸的。”

    赫連君熵眸深沉如海,他放下的筆“張海嶽,你說,他們到底是何心思?”

    “陛下……奴才也不懂啊!”張海嶽一臉的害怕道,這樣的事情讓他來說,這不是不要命了嗎?

    “你這個老東西心裏跟明鏡似得。”

    “孤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當年小音就是那樣離開了自己,如今他一定不會讓宋玉再離開自己的。”

    過了兩日,赫連君熵一襲鴉青如墨,青絲披肩。他身側站著宋玉,一抹白紗,一身黛藍,二人攜離開了皇宮。

    “陛下以前出宮都是這麽偷偷摸摸的嗎?”宋玉看著這普普通通的馬車有些意外。

    今天一早,赫連君熵便叫宋玉倒了紫宸殿,而後宮女素心給她拿了一套衣裳穿上便離開了,留宋玉一人等著赫連君熵,卻見赫連君熵一襲鴉青的普通服飾,不免有些意外。

    “準備好了嘛?”

    “稟陛下,已經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接著她就被赫連君熵拉著上了一輛馬車,從宮裏一條十分安靜的道兒離開了。

    馬車外是秦天,馬車裏隻有他們二人在,宮女太監一個都沒帶著。

    赫連君熵一臉高深莫測道“望了?先前同你說過的燈會。”赫連君熵拉著她的。宋玉忽然眼神一亮衝他道“今晚嗎?”

    “恩。”

    赫連君熵見她雙眼含笑道“你若是喜歡出宮,日後我多帶你出宮走走即是。”

    “那我們這是去哪兒?”

    “現在天色還早,我們去一個酒樓先吃點東西,晚上的燈市才好看。”

    “好。”宋玉靠在他的懷,笑眯眯道,難得二人能單獨出來,宋玉的心頭很高興他能有如此心意。

    “望月樓,這名字倒是不錯。”宋玉站在赫連君熵身邊看著麵前的大酒樓說到,赫連君熵也點了點頭“恩,是不錯,走吧。”

    “客官幾位?”

    店小二看著便上前來了,秦天立馬上前安排,宋玉依偎在赫連君熵身旁“夫君,你看,這望月樓後麵是一條河。”

    宋玉指著窗外那盈盈藍光道,赫連君熵一直看著她卻不說話,宋玉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你剛剛喚孤什麽?”

    宋玉聞言耳朵微微泛紅“夫君啊,難道還要交陛下嗎?”她輕聲兒說到,赫連君熵卻將她攬在懷“我喜歡你喚我夫君。”

    “夫君……”宋玉的心裏甜甜的,她可以看見赫連君熵眼裏那個小小的人兒一臉嬌羞,耳朵都泛紅了。

    “公子夫人,已經安排妥當了,在二樓乙字房。”

    “走吧。”

    人上了樓,坐下,過了會兒店小二便上菜了,個人吃了會兒,赫連君熵便放下了筷子,宋玉也停了下來。

    不外乎別的,隻是這房間的隔音很差,旁邊房間裏絮絮叨叨傳來的話叫人聽著不舒服。

    “你們可知那戶部的張大人可是何其無辜?不過是當年襄王門下,陛下隨便尋了個由頭,就將張大人一家全部殺了,真是可憐。”

    “難道你忘了?當年襄王可是這爭奪地位的頭號人物,若不是咱們當今聖上得了蕭家相助,你以為他能坐上王位?”

    “傳聞,襄王殿下曾經是先帝屬意的繼承者,可惜始終襄王太過任孝,拱讓出,現在卻孤身一人被圈禁在洛原,真是可憐。”

    “可不是……聽說前些日子想要吃點朝歌的吃食都叫陛下打回去了。”

    “咱們這位陛下可不是什麽簡單純良的人,你瞧瞧張大人就是例子。”

    ……

    一席話聽來叫宋玉渾身發冷,她看了眼身側的赫連君熵,隻見赫連君熵端起酒飲了下去。

    “陛下……”

    “再聽聽。”

    秦天顯然也是一臉憤憤之色,礙於赫連君熵隱忍著沒有發作,宋玉伸握住了赫連君熵的,接著聽見隔壁又傳來幾句話。

    “若有一日襄王主掌天下,想必是一片和樂啊!”

    “是啊,若是襄王,今日必然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赫連君熵麵色不改,吃了口菜“秦天,你去看看這些人是什麽人。”

    秦天聞言掛著劍就出去了,宋玉的麵色微微有些泛白,難道赫連君熵早就知道了這裏有人妄議嗎?

    “玉兒,再遲點東西吧,我看你吃了兩口就沒吃了。”

    “真的沒事嗎?”宋玉的神色帶著一絲遲疑,赫連君熵笑道“不過是些無力一爭的無稽之談罷了。”說這話的時候,赫連君熵眼一片冷凜。

    過了會兒秦天過來了,想來是事情已經辦妥“陛下,已經安排好了。”

    “恩,走吧。”

    宋玉心下狐疑,赫連君熵今日出宮怕是另有事情。

    付了錢,人朝著街上走去,此刻長寧街上人來人往,已經掛上了不少彩燈,瑤瑤數裏,青紅藍粉,浮空於鼎。

    宋玉的眼睛一亮“夫君,那個燈好漂亮。”

    “晚上燈亮的時候更好看。”

    “現在我們還要去哪兒嗎?”

    “帶你去一個有好風景的地方。”

    馬車漸漸行駛出了城外,宋玉掀開車簾瞧著有些不解,行駛到一處湖畔時停了下來,此刻天色微微已經染上了一層湛藍。

    “公子夫人,到了。”

    宋玉的眼睛被赫連君熵找了個白布蓋住,他被赫連君熵牽著下了馬車,“這是哪兒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

    睜開眼的那一刻,宋玉滿眼驚喜,鋪天蓋地的白茶花盛開在一汪湛藍的湖邊,綠茵朔墨,清漪連白,再細細看去會發現一叢叢蘆葦翻飛在湖邊搖曳著舞姿,白茶朵朵,蘆葦卿卿,待到夜色升起後,湖麵更是飄蕩起點點熒光。

    宋玉站在風裏,一襲黛藍素質宛若空穀幽蘭,她站在湖邊一頭青絲垂腰,身後似有星河傾瀉,流光碧波,風光霽月間伴著溫柔的清風,悠悠的暖香盛開綻放,襲人心魄。

    赫連君熵上前將她攬在懷“孤送你的,喜歡嗎?這裏的白茶花是我叫人為你種植的,你家裏的紫鳶花是你父親送給你娘親的,這月光湖的白茶花是我送你的,隻要你喜歡的,我什麽可以捧到你麵前贈與你。”

    “與君白茶,此情相諾。”宋玉眼角帶著一絲淚光,她何其有幸,遇上了赫連君熵,何其有幸,得天下一個君王如此對待?

    宋玉靠在赫連君熵懷“這裏叫月光湖嗎?”

    “恩,以前叫月光湖。”

    “現在叫月白湖吧好不好?”

    “好,都隨你。”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人間,沒有誰可以陪著誰到永遠,但她始終相信,走進一個人的心底,一瞬間便是永恒。

    回到城裏,已經升起了萬家燈輝。

    赫連君熵又帶著她去賞了花燈,猜了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