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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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他們麵臨的第一個難關,前麵排隊進城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到了他們。
還不待守門的官兵問話,丁燴就迎了上去,賣著笑道:“幾位官爺好,小人是雲家的家丁。”邊說邊指著馬車,“這馬車內坐著的是我家少爺和少夫人。”
他話音剛落,就見月叢半挑開門簾,正好可以看到車內的情景,隻見月叢輕摟著墨焉在懷裏,衝著車外的官差微笑著點頭示意,懷裏的墨焉似是怕生似得隻看了外麵一眼,就立刻垂下眼簾側著臉不看了。
月叢衝著車外的官差道:“內子有些認生,請官爺不要怪罪,雲某今日攜內子去向陽城城省親,路過貴地,還請官爺通容一二。”
“向陽城?雲家?這怎麽聽著有些耳熟呢?”那官差聽了他的話後,小聲的嘀咕著。
邊上的一個官差想了想,然後一臉恍然大悟的拉著那個官差的衣袖,把他拉到一邊小聲道:“向陽城,雲家!”見他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又加重了語氣,“哎呀!向陽城,雲家,雲家。”
那官差終於想到他說什麽了,不可置信道:“是那個雲家嗎?”前幾天他們在一起吃酒吹牛時還說過雲家。
據說雲府是江南地區的巨賈,握著江南一帶的經濟命脈連官府見了都要讓他三分,更有不可言說的傳言說,雲家和封國皇室有點隱秘的聯係,一筆也寫不出兩個雲字,封國太後的母家就是姓雲。
“我看是。”這可是貴人,萬萬得罪不起,要是伺候好了,被他提攜一二,可就平步青雲了。
“隻是去向陽城也用不了著走咱們這兒?”有人遲疑道,先前去向陽城確實都走這兒過,自打前年鄰郡的官道通了後,就都走新路了,走這兒就有些繞路了。
他們雖是小聲嘀咕著,但習武的人耳聰目明,也是聽的一清二楚,丁燴當下訕笑著走到他們麵前,壓下身段十足的狗腿子模樣,塞了點銀錢到他手裏,“這大冷天的,給哥兒幾個買點酒暖暖身子。”
那人掂量著手裏的銀錢,心想不愧是雲家,出手就是闊綽,就見丁燴歎了一口氣道:“本來我家少爺是要走新修的官道的,但是現在世道這麽亂,那條路上時不時地就有流民山匪劫道,不瞞大人,我們來的路上就被劫了五回道了,所幸隻是損失了些錢財,人沒有出事,走這裏也是無奈之舉,雖繞了點,但勝在太平一點,你說是嗎?”
他這樣一說,幾人都是頻頻點頭,“這世道,沒什麽比平安更重要了。行了,你們快過去吧。”說著讓開道路給他們進城。
丁燴坐回馬車上趕車,拱手道:“多謝幾位官爺了。”說著趕著馬車進城。
墨焉鬆開握著袖刀的手,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來了,因為一直握著刀,她的手心出了層細汗,風透過窗簾吹進來,很快吹幹了她手心的汗。
緊繃著的身體剛放鬆下來,就聽有人喝道:“王爺有令,前麵的車停下。”
丁燴趕著馬車從東門進來,未免夜長夢多,在城中未做停留就駕車向南門出城,眼看城門樓子就在眼前了,遠遠就看見一群人駕馬進城,他如城中的百姓一樣把馬趕到路邊給他們讓路。
等他們過去後,他趕著馬車繼續前行,務虛之間那隊離開了的人馬卻又返了回來,攔在他麵前,呼停了他。
丁燴心裏咯噔一下,怕是事情要糟,捏緊手裏的鞭子,以防對方有異動就先下手為強,這裏離城門不遠,衝一衝還是出得了城的,至於後麵的事,等出了城在說。
心裏雖然想了一大堆,麵上卻帶著謙卑的表情,服低做小道:“幾位軍爺好。不知幾位叫停小人,可是有什麽事吩咐?”
隻見被這群人簇擁著的穿著不凡的將軍開口問道:“馬車裏坐著的是什麽人?”
“是我家的少爺和少夫人。”丁燴回答道。
“把簾子打開讓我看看。”那人盯著馬車的門簾道。
“這...”丁燴有些遲疑,看那人麵色一沉,要是自己不打開就派人打開的樣子,隻能道了句:“是。”
隨著簾子一點點打開,便看到馬車內卻如車夫所說的一男一女夫妻二人,待看清那女子的臉,那將軍整個人一怔。
隨身的副將見了道:“可是有什麽不妥?”
“不,沒什麽不妥,讓他們走吧。”那將軍神色平靜道,說著一揮手讓後麵的人讓路。
副將雖存了疑,但看到身後的幾人有人被那少夫人的容貌引的看直了眼,也就認為那將軍剛剛亦是為美色所迷,不在多想,讓開了路。
丁燴立刻點頭哈腰道:“多謝軍爺,多謝軍爺。”雖然是有驚無險,但還是早走早好。
出了城沒走多遠,丁燴就知道不對勁了,那個將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跟在他們後麵,但就他一個人跟來了,自己還是應付得來的,也就不懼他跟來了。
馬車內,月叢看著從剛剛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墨焉,語氣略帶遲疑,“剛剛那人...”頓了頓才繼續道:“你們認識?”雖然用了問句,但說到最後又成了肯定。
“恩。”墨焉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一個朋友。”
月叢動了動嘴角想問些說些什麽,但他又能問什麽說什麽呢?他的神色不由的暗了下來。
墨焉正在想著自己的心思,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一時間馬車內安靜下來,倒也沒讓人覺得尷尬。
“少夫人,城裏遇到的那個將軍跟了我們一路了。”丁燴之前故意繞著幾條路,對方一直都跟著他們,這下想說他不是跟蹤他們而是同路都不行了,於是他故意越走越偏。
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這地方都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你要見他嗎?”月叢幹巴巴地開口問道,其實他問了也是白問,人都跟著走了一路了,見肯定是要見的。
“恩。你在這裏等我。”墨焉沉吟道。
丁燴等了一會兒聽到墨焉回道:“我知道了。”說著人也下了馬車,向那跟著他們的人走去。
丁燴遲疑著自己要不要跟上去,月叢開口道:“不會有事,你和我在這兒等著便是。”他看著他二人在不遠處,眼神深邃,似憂傷,似痛苦,又像是有些放心。
見丁燴在看著自己,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簾,擋住別人探究的目光。
墨焉走到那人麵前,想說想問的話很多,卻像一團亂麻纏在一起,無從問起,最後化為一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