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魚咬鉤,逃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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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的這張臉,我就會不自覺地聯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這麽多年,她神誌不清,失去記憶,最後整個植物人的狀態,全都是拜林致遠和他的小三所賜!他害得我和媽媽原本安逸的生活變得顛沛流離,他狠心地拋棄我們,這會突然冒出來,誰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我可以肯定一點,林致遠來找我絕對沒有好事!

    以前,外婆在世的時候,還會常常勸我放棄仇恨,告訴我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而現實情況是,善良的人根本就不會得到上天的憐惜,而作惡多端的人卻在背地活得逍遙自在!

    外婆要我放棄仇恨談何容易,媽媽若不是因為林致遠帶著小三登堂入室,被刺激到精神失常,她會在醫院度過下半生嗎?!

    我在花樣年華的歲月裏,失去了父愛,在青春期的時候失去了母愛,這些我失去的,又有誰會來補償我?疼惜我?

    我為什麽會養成要強和獨立的性格,不就是因為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什麽都是會變的麽!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也會在瞬間轟然倒塌,這顆不幸福的種子深深地影響了我成年後的婚姻觀和價值觀,我憎恨小三,憎恨所有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歡好啊,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林致遠再一次問道。

    “我沒死,活得挺好的。”我輕藐地笑笑,“你是不是很失望?”

    “歡好,我知道你還在怨恨爸爸,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能原諒我嗎?”林致遠用懺悔的口吻說道,“爸爸很想你,自從你離開了家,爸爸經常在夜裏想你,你知道嗎?爸爸現在年紀大了,沒有多少年可以”

    “打住!如果你費盡心思地通過章律師找到我,是為了說這些,那麽請回吧,我不想聽。”

    “歡好,你一定要聽我說,我昨天剛去看了你的媽媽,她還是老樣子,我真的很後悔,給你們帶來這麽大的傷害。”林致遠的表情很痛苦,如果是裝的,那他真可以去做演員了。

    他去看了媽媽?我才不相信,他巴不得媽媽早點死。

    當年他為了讓媽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又請律師又請私家偵探的,小三整天帶著一幫混社會的小嘍囉堵在我家的門口,又是砸門又是敲窗。

    有時候還會埋伏在我上學的路上,試圖綁架我,要不是我媽媽精神失常變成了植物人,受不得他們的折磨,往後麵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你別在我麵前裝了!現在來跟我談後悔,你以為我會信嗎?”

    “歡好,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你可以去問章律師,你和他接觸過,他的為人你應該了解的,我已經把我所有的財產轉移到了你的名下,請你原諒爸爸好嗎?”

    話音剛落,林致遠從桌子底下裝模做樣地拿出一份文件,標題赫然寫著合法私人財產轉贈說明書,受贈人:林歡好。

    十七年了,他突然間又是跑去看我媽,又是跑來要把自己的所有遺產白白送給我?

    嗬,那個小三呢,在我印象裏,他和那個小三好像還有個兒子。他怎麽不把遺產不留給那個小三,不留給那個兒子?難道那個小三帶著兒子又去當小三了?或者他們娘倆兒都死了?

    一瞬間,我腦子裏閃過數不清的惡毒的可能。就是偏偏此時此刻這種可能,但事實擺在眼前。

    十七年前的拋棄,十七年間的不聞不問,現在林誌遠居然主動找上門來要把所有遺產留給我。

    良心發現?嗬,開什麽玩笑,絕對不可能。這裏麵一定有蹊蹺,我不是個傻子!

    想到這,我很不耐煩的說:“痛快點,你當年逼我媽和你離婚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來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麽,說!”

    “歡好,請你一定要相信爸爸,爸爸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這麽多年,是爸爸,還有是我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說著話,兩股熱淚衝破林誌遠臉上的溝壑落在地上。

    “現在我把遺產交給你,也並完全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林致遠的眉毛痛苦的皺在了一起,頭也輕輕的低了下去,頓了頓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是我和你汪阿姨共同的決定,算是我們對你母女的補償,還有”

    “閉嘴!”我拍著桌子怒喝著打斷他的話,謔地站起身體指著林致遠的鼻子吼道,“不要跟我提那個姓汪的賤女人!”

    林致遠被親生女兒嚇的一愣嗎,抬起頭來與我對視著,望著就站在自己眼前但卻又陌生至極的親生女兒。他大概沒有料到十七年來,女兒心中的恨,有增無減。是啊,差點害死自己親媽的人,誰又能原諒呢,又能不恨呢。林誌遠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如若他知曉這道理,他為何非要提起“姓汪的”呢?

    吼過之後,似乎有一絲暢快在身體裏遊走。我慢慢坐了下來,側過身,不再看林誌遠。

    林致遠回了回神,他又低下頭朝旁邊重重地歎了口氣,又鼓起了極大勇氣似的抬起頭,看著我的側臉,把東西合法私人財產轉贈說明書往我麵前推了推,“歡好,爸爸知道,你,你剛剛離了婚,爸爸這個時候出現,也許不合適。但希望能帶給你一些幫助。”

    “爸爸還知道你有個女兒,她叫希希,對嗎?”說完,林致遠用一種關切的眼神望著我,似乎在等我的答複。

    我雙臂抱緊,側過臉看著林誌遠,說,“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哼,林誌遠,你變了,變得你不像十七年前的你。行了,你省省吧。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吧。我,離不離婚,生不生孩子,過得好不好,又關你什麽事情?!”

    說完,我別過臉,目光飄向四周,不再看他一眼。冷靜了一下,心想,我還是沒有搞清楚林致遠這次出現的目的。

    “歡好,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們,那這份文件,就當我留給我的外孫女的吧。”林誌遠大概是想用孩子來打動我。

    我用餘光掃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接著又望向別處,嘴角浮出一絲譏笑。同時,我伸出了左手,把文件移到自己眼皮底下。然後,我漫不經心地翻開了文件。這時,我分明看見林誌遠的表情有了變化,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見到了魚咬鉤。其實,我並沒有看文件寫的是什麽,我一直在看林誌遠的臉。看到他笑了,我嘴角的笑也更重了。我順勢把文件拿了起來。林誌遠眼睛開始睜的更大了,笑也更明顯了。

    “林致遠,你太小看我了!我不稀罕!”

    說著話,還沒等林致遠的表情來得及變化,“嗤”得一聲,文件被撕成兩半,接著是二變四在他天堂到地獄般絕望的麵部表情中,我把文件瞬間撕得粉碎。然後,放在桌上,放在我們的之間。幹脆利落,林誌遠始料未及。

    這時,我再看他。似乎比來時又蒼老頹廢了。然而,我內心卻有種莫名地快,感在升騰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我仿佛能看到林致遠的此時此刻的表情。

    但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他要死要活,補償還是愧疚,都和我沒有任何的瓜葛,就算他良心發現,采取某些行動來討好我,那也是盲羊補牢,為時已晚。

    這麽多年,憑借他林致遠的人脈和能力,想找到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冒出來,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至於那份合法私人財產轉贈說明書,又能說明什麽?誰知道他有多少錢?誰知道他是不是都給了我。

    我低頭看了眼手表,等會就是希希放學的時間點,我平息好情緒,開車往幼兒園方向。

    就在我等紅燈的間隙,手機跳出一條語音提示,是同學群裏班長發的,原來下周就是我們畢業6周年的日子,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經畢業6年了,群裏麵的小夥伴們都在熱鬧地討論在哪聚餐,吃完飯是唱歌還是酒吧。

    潛水許久的小櫻在群裏我,林歡好,我們倆一起去。

    我盯著手機發呆,平常我幾乎不看群消息,一是沒時間,二是我時間朋友較少,群裏聊得也是和我不相幹的事情。

    再說,這同學會幾乎每年都舉行一次,我卻從未去過,反正去了也沒啥意思。

    不過,想對於小櫻我還是挺高興的,說實話我也有近兩年的時間沒有見到小櫻了,她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吧。

    最終,班長征求了大家的意見,確認下周六晚六點,六海峽海鮮城見,活動費用平攤,還真是六六大吉,我在群裏回複小櫻,到時候見。

    把希希接回家,我又急忙趕回公司加班,最近感冒在家躺了整整一周,落下了很多的工作,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得好好加班。

    到了辦公室,我發現同事們都已經下班走,光了。

    我先打開電腦,又去茶水間衝了一杯咖啡,忽然,我聽到茶水間隔壁的儲藏室裏一陣騷動,像是有人在裏麵,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低頭瞄了一眼四周,這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辦公室空無一人,該不會是進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