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來啊,下跪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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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是如常上班,忙該忙的,轉眼之間也就到了大中午。
7月的天氣,空中沒有一絲雲,頭頂的烈日似火,地麵像蒸籠般烘烤著行人,我躲在出租車站台邊的樹蔭下,迎麵的風像熱浪似的拂麵而來。
就在一輛空車停穩在我眼前的時候,兜裏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我快速地鑽進後排座位,一邊告訴司機的地址,一邊接聽電話。
“歡好你現在能不能馬上回來?”
手機中傳來吳媽低沉地哽咽聲,像是剛剛大哭過。
我心的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出啥子事了嗎,該不會是希希出了什麽意外吧?
“咋了?吳媽?我還在上班。”我佯裝冷靜地回道。
“歡好,是這樣的,”吳媽咽了咽嗓子,無比心疼地解釋到,“我老公今天上午上山挖筍,不小心摔傷了腰部,現在躺在床上沒有人照顧”
“什麽?嚴重嗎?他現在在哪家醫院?”我用手背抵住額頭,加重語氣問道,好端端地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吳媽抽搐了兩聲,補充道,“他沒在醫院,我叫他去看醫生,他嫌麻煩,又說掛號難,看病貴,咬咬牙扛扛就過去了,我那上大學的女兒又在外地實行,我實在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哇”
聽完,我稍稍地鬆了口氣,估計問題不大,我斟酌了一瞬,開口道,“我現在往你卡裏轉一萬元,就當是我提前預支你的工作,你趕緊回鄉下去照顧他,上醫院要緊。”
“不是啊,是希希我沒有辦法一起帶走,傷筋動骨少說也要一百天啊。”吳媽焦急地說道,顯然我誤會她的意思了。
電話裏,我恍惚聽到希希在玩遙控大白發出的聲響。
對啊,吳媽的話戳到我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話沒毛病,可是,相對於吳媽丈夫這般年紀往50上數的中老年人,就不止100天了,恐怕得更久。
況且,希希不可能一直跟著吳媽在鄉下,最主要的是,我這邊的工作明顯脫不開身的,又正好卡在我升職的間隙,這麽緊張的時刻,我沒辦法請假。
看來,眼下最重要的唯有重新找保姆,可這一時半會上哪兒去找,吳媽的心情急迫,好像一刻也等不了了,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留她。
現在的家政市場十分走俏,連鍾點工都必須得提前預約,就別提能不能盡快找到合適的了。
我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腦子裏盤算著該怎麽解決,明天就是競職的日子,可不能出幺蛾子,不然,我就等於把機會拱手讓人。
我的目光飄向車窗外,烈日炎炎,我的心也隨著溫度的升高,變得急躁萬分。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人,這般萬不得已的情況,隻有她能幫助我了。
“吳媽,你等我一會,希希有人照顧了,今天你可以回去。”
說完,我掛斷電話,緊接著按下一串熟悉又陌生的號碼
“嘟嘟嘟”我緊緊地攥著手機,心裏七上八下的。
“歡好啊,你終於想起給媽打電話了啊。”很快,聽筒裏傳來希希奶奶驚喜的聲音。
我:“”
媽?婚都離了這麽久了,希希奶奶怎麽還自稱媽呢,這一聲媽聽著膈應的慌。
我搓了搓手心,粗略地向希希奶奶說明了情況,希望她能在這幾天幫我照看希希,等我競職結束後,我再去找新的保姆,中間不會間隔太長時間。
希希奶奶並沒有遲疑,忙不迭地一口答應,一直說,其實很早就想來看希希了,就是怕我不同意,在掛斷電話前,她又高興地表示現在就收拾東西,去希希那。
隔著電話,我清晰地感受出她難以意表的興奮。
這是我和宮詢離婚以來,我第一次給她打電話,而且還是臨時找不到保姆,需要她幫忙的情況下。
我在心裏苦笑一聲,笑自已,也笑她。
希希奶奶守著空蕩蕩的別墅一定是憋壞了,宮詢整天不著家,再叫上個季美玲,日子可想而知。
說來也奇怪,以前和她相處的種種不愉快,這會都忘得差不多了,在我眼裏,她隻是希希的奶奶,僅此而已,沒有其他的感**彩,更沒有怨恨。
吳媽在當天下午就回了鄉下,我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我和希希隨時等著她回來,當然了,這隻是客套話,找新的保姆才是正兒八經的事情。
先說,競職的那天,一切都要很順利,順利到不可思議,因為邱敏和另外一個同事壓根就不知道,會議結束後還有十幾分鍾演講,我以為總監先前全都通知到位了。
現狀是部門員工的投票趨向一邊倒,邱敏的臉上青紅不分,公司的高層們默契地向我投來讚許地目光,我用餘光掃向總監,發現她的表情有一種如釋重負般地複雜。
我的後背微微一緊,總感覺這個副總監的位置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總監和我心知肚明,這令我不自覺地冒出退縮的念頭。
人事那邊的任職報告還沒有下來,我決定找總監談談,剛踏進總監辦公室的門,發現她已經為我提前騰出了位置,並表示對我抱有很大的期望。
我尷尬地杵著,來之前盤算好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管我是怎樣坐上這個位置的,今後的我都要拿工作成績來說話。
在我們這個行業,說白了,副總監的來由就是為了讓總監順理成章地出國調研,或者去分公司進行人才交換,下個月,總監就要去法國學習半年,不管什麽說,以後我的工作隻會更加忙碌。
希希奶奶近期都住在我家,希希很快就接受了她,畢竟血濃於水,我也在給各個家政公司打電話,爭取在最快的速度內,落實保姆的事情。
事實上,剛剛上任的前半個月特別地忙,常常顧不上吃飯,有的時候,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
就在我為一個新方案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希希奶奶給我打來了電話。
說是有一個自稱希希外公的男人出現家門口,手裏還拿著一大堆東西,小孩的玩具什麽的,問我要不要給他開門。
我一聽,起了疑心,該不會是林致遠吧?他有神經病嗎?跑到我家裏去幹什麽?
我嚴肅地說道,不要理他,拒絕開門,希希的外公早就死了。
希希奶奶瞬間明白我的意思,輕聲安慰我好好工作,她會處理好的,以後有情況會及時通知我。
往後的日子,家門口會隔三岔五地堆積一些小女孩的玩具,都擋住了隔壁鄰居家的門,還好,隔壁空著的,一直沒見人住。
我盯著這些垃圾在心裏冷笑,除了林致遠,誰會這麽無聊?
而我的解決方式是毫不留情地扔到樓下垃圾桶裏,林致遠妄想拿這些伎倆來打動我,接近希希,可能嗎?
再搞下去,我就要考慮搬家了!
然而,我轉念一想,就算搬家我又能搬到哪裏去呢?不出一個月,林致遠還不是會找到,隻是,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不得而知,很想知道又覺得不管我事。
此時此刻,我特別地想念媽媽,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她了,生活的壓力驅使著我一直往前跑,算算,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去看她了,想到這,我陷入了深思,或者該抽個空去看看她了,帶上希希,讓希希知道,她其實是有外婆的。
而且,9月份希希的暑假就要結束,她奶奶也不可能一直在這兒,一旦入秋後,就馬上進入婚宴市場的傳統旺季,隻會愈加忙碌。
這個月的尾周末,我終於可以休息了,我讓希希奶奶回宮家,連續小半個月的時候都在我這,心裏還挺過意不去的,雖然她奶奶願意留在這。
今天限單號,我開車載著希希先去了趟家政市場,保姆的事情一天不落實,我心裏總歸不踏實。
跟著中介前前後後看了不下於十幾個阿姨,有兩個比較合適,但是目前隻能說是提前預定,真正上崗最快也要半個月,我斟酌了一瞬,決定考慮下再回複。
保姆的事情有了眉目後,我便帶著希希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非常重要的地方。
路上,希希問我,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我淡淡地回應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緩緩地駛進,北海精神病院康複中心,熟悉的醫院,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病房。
“媽媽,我帶著希希來看你了。”
我對著躺在病床上十年如一日的媽媽,平靜地說道。
她靜靜地躺著,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皮膚幹燥,毫無知覺,也不會有知覺。
一眼望去,和死人沒什麽區別,這麽多了年,我始終沒有下狠心放棄媽媽的生命,因為,外婆臨終前對我說過,隻要她還活著,林致遠就無法起訴離婚,也無法和汪蓮正式結為夫妻。
可笑的是,當時的我心思太過於單純,腦袋裏唯有一個想法,隻要媽媽還在,哪怕躺在病床上,我就是有媽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