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連我去洗手間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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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眼之間和我有些相似?聽來還真是諷刺,但那又怎麽樣?宮詢對我念念不忘?沒準是他就喜歡這類型的。

    這又都和我有什麽關係?和希希又有什麽關係?

    “這些您是怎麽知道的?”我順口反問道。

    “是我偷聽的”希希奶奶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嗬,希希奶奶的偷聽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歡好啊,我在你這住的一段日子,你每天都回家,從不再外麵逗留,媽相信你是個好好孩子,我和宮詢也都說過的”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吧。”我直接地打斷她的話,實則,我的心裏焦急的是希希。

    我要是自己找,又上哪兒找希希?

    抱警?可能錄口供都不止兩個小時,眼下看來真的隻有等了,宮詢承諾我說,兩個小時後會把希希安全地送回來,我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才過去四十分鍾。

    等待總是焦心的,我在客廳不停地徘徊,和希希奶奶有有一搭沒一搭得的聊著,算是緩和緊張的心情,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了

    是不是希希回來了?

    敲門聲聽得我背後一緊,我忐忑不安地和希希奶奶對視一眼,三步並兩步地上前開門。

    “麻麻”

    希希小臉委屈地杵在門口,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剛剛大哭過,宮詢一身西裝,半個身子倚靠在門框,麵部表情如寒冰一樣冷冽,但是,我看得出來,此刻的他很疲憊很焦躁。

    我歎了口氣,無比心疼地將希希摟緊在懷裏,心酸地說道,“我可憐的孩子,跟著媽媽受委屈了,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總是無法好好的保護你。”

    我感覺出希希的小身體在瑟瑟發抖,兩隻小手心冒著冷汗,卻死死地勾住我的脖子不放,好像生怕我離開似的。

    我的心頓時像被刀絞似得疼,鼻頭忍不住一酸,眼睛水蒙蒙的,周圍像被打上了馬賽克,一片模糊不清。

    “我的孫寶啊。”希希奶奶湊了過來,眼圈紅紅的,她用衣袖擦拭著眼角,悔怨地說道,“希希,都是奶奶的錯啊!奶奶沒用啊!”

    在這八十平方的房子裏,空氣凝結著悲傷的氛圍,使人心裏壓抑沉悶,喘不過氣來。

    “你們當孩子的麵說這些有什麽用?”宮詢揉了揉太陽穴,略顯煩悶的模樣。

    我啞口無言地抬頭望向宮詢。

    季美玲強製性帶走希希,明明是因為他的問題,若不是他處理不好自己與季美玲的關係,希希會平白無故地受到牽連嗎?

    我會丟下手頭一堆事情跑回家嗎!希希會再次受到驚嚇嗎?

    今天的事情必須得做個了結,我一直天真的以為,不管我和宮家發生過什麽過節,但考慮到希希到底是宮家的孩子,我從不在她麵前提過爸爸的不是,奶奶的不是,一直為她營造健康正常的家庭氛圍、

    可是,這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

    如今,是該好好理理這筆爛賬。

    說實話,希希的爸爸充其量就是個擺設!

    “宮詢,季美玲呢?!”希希奶奶先緩過勁,她帶著哭腔指責宮詢,“你說!你到底造的什麽孽?!媽是沒幾年好活了啊!”

    “我真是從未見過美玲那孩子像今天這般厲害過!兒子啊,你告訴媽,那個女人到底想怎麽樣!今天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而宮詢則像隻雕塑般一言不發,眉頭攢聚不舒,雙眼就像彌漫著一層冰晶,令人捉摸不透。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宮詢這幅閉口不言的態度,因為我搞不清他是有所顧慮刻意地回避,還是理屈詞窮,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瞬,我用一種極其冷靜的聲調問他,“宮詢,你如實回答我,剛才季美玲把希希拐到哪裏去的!又幹了什麽!”

    宮詢從口袋掏出一支煙點了起來,吐出一口煙圈遮住了他的臉。

    “歡好,事情已經解決了,以後她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也不會再來找希希的麻煩。”

    “我問你的是,季美玲剛才把希希帶到哪裏去了!你沒聽明白嗎?!”

    “是啊,宮詢啊,你說,季美玲剛才把希希帶哪裏去了?”

    希希奶奶在一旁幫腔,她肯定也想知道宮詢是如何擺平季美玲的。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已經結束了!”宮詢冷冷地重複了一遍。

    “”

    我以為這件事也就這樣了結了,卻沒想到這事兒的後遺症卻那麽重要!

    往後的日子,我請了一周的假在家陪伴孩子,公司高層的臉色很不好看,說什麽剛剛升職就頻頻請假,太不像話!沒有一點做領導的樣子!

    我聽著卻無法反駁,沒有辦法,最近希希天天晚上做噩夢,睡覺一驚一乍的不踏實,驚醒後又是滿頭是汗,像隻受驚的小鹿似得蜷縮一團,哭著喊著叫“麻麻”。

    看到她那副模樣我心疼無比,不曉得上次季美玲把她帶到哪裏去的,為何回來後性情如此大變。

    希希白天時暴躁易怒,一不滿意就摔東西,時時刻刻都像隻樹懶般掛在我身上,寸步不離,就連我去洗手間都不放過。

    這一點也不像希希的性格,她一直活潑獨立,估計這回真的被嚇到了

    說起季美玲和宮詢,我就恨得牙癢癢,作孽,讓好好的孩子變成這樣!

    我試探性問過希希好幾次,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能不能告訴媽媽。

    然而,無論我怎麽問,希希總是拉聳著小腦袋,緘口不語,問得急了,她就會撲到我懷裏委屈地大哭。

    我在心裏隻有歎息,畢竟她年紀語言組織能力有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自揭傷疤隻會痛上加痛。

    至於她的親生父親,在臨走前不是說會來看望希希的嗎?

    嗬,到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還有之前承諾的,離婚後每個月支付5萬元的贍養費,實則一分錢都沒有兌現。

    那會我腦子裏隻有個一個想法,離婚,趕緊離婚,逃離宮家,逃得遠遠的,卻沒有想到單親媽媽的生活,獨自照顧年幼的孩子有多麽辛苦。

    錢真是個“好”東西啊,為了它我拚了命的工作,一心一意想要上升往上爬,讓我消耗掉了多少本屬於陪伴希希的親子時光。

    到了此刻,我才領悟這句話的含義,也感受到了金錢的無可代替性。

    試想,如果我現在有很多很多的錢,我就可以暫時將工作放一邊,心無旁騖地照顧她,她也就不會卷入成,人世界無聲的硝煙中。

    在法律上,無論孩子出了什麽意外,我都是她的第一監護人,最大的責任還是在我,這一點,我無法逃避。

    晚飯後,我早早地把希希放到小床上哄睡著。

    為了不使自己因為請假而丟了飯碗,我用冷水拍了拍臉,打開電腦,開始處理近期積壓的公務。

    剛登錄郵箱,我就收到了許昌陽發來的加密文件,他用發郵件的方式,詳細的說明了林致遠全家的近況。

    我屏住呼吸,滾動著鼠標盯著屏幕,林致遠說的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

    他和小三汪蓮所生的兒子林汪旺在兩年前就檢測出患了尿毒症,原本發現的及時,一直用藥物控製病情,還算穩定良好。

    隻是從今年年初開始,林汪旺的病情忽然趨向急速惡化,已經不得不休學治療,病情嚴重時,林汪旺每日要接受六次血液透晰。

    目前最緊急的是沒有配對的可用腎源,林致遠和林汪旺的腎源相匹配,隻不過林致遠患有慢性糖尿病,不適宜腎髒轉移手術。

    林致遠之所以會送錢,送房,下跪,原來是走投無路了。

    了解清楚來龍去脈,我冷笑一聲,嗬,簡直大快人心!

    真真印了外婆的話,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林致遠的事情再緊急也與我無關。

    一周的事假結束後,我安排好了新的保姆在家照顧希希,雖然心裏忐忑不安,但是沒辦法,我必須得返回上班,家裏的所有開支像一座山似得壓著我。

    但是,新保姆上崗還不到12小時就給我打電話,說不幹了,幹不了,沒本事照顧希希。

    我聽了一頭霧水,新保姆無奈地解釋道,希希在家一整天不吃不喝,問什麽也不搭話,隻是兩眼呆呆地坐在陽台上望著窗外,問她是不是在等麻麻,她也不說話,就像個“癡呆兒童”。

    癡呆兒童,這話我一聽就火了,忍著憤怒不去跟一個沒文化的保姆逞口舌,我提前結束加班,匆匆地往家趕,耳邊一直重複著保姆那句希希就像個“癡呆兒童”。

    一個急刹車,我倏地幡然醒悟,終於有所警覺。

    我在腦子裏快速地理了一遍,希希自從被宮詢送回來,看似毫發未傷,實則行為反常!

    脾氣變差就不說了,主要是除了睡覺,其餘的時間我必須要出現在她視線裏,消失一會她就大哭大鬧,然後像隻牛皮糖一樣黏在我身上。

    我單純地以為她是因為受了驚嚇,缺乏安全感,現在想來,細思極恐,難不成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沒有去思考問題內在的原因?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可能,希希一直這麽健康,她一歲的時候有被燙傷過,如今傷疤都消退了,她的抵抗力這麽好,絕對不可能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不停地找理由說服自己,一定是我小題大做了。

    站在家門口,我用力地深呼吸,平息下焦躁的情緒,伸手按下門鈴的瞬間,發現後背的襯衣竟然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