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不是憋壞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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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希,以後你還想來看望奶奶嗎?”

    回去的路上,我問道。

    “想。”希希滿腹心事地回答,小小年紀的她都看出奶奶生病,知道心疼奶奶。

    孩子的天真在於總能快速地遺忘昨日的不愉快。

    況且,她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少之又少,如今,連她奶奶都快不行了。

    多見一麵算一麵吧。

    傍晚的時候,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夜幕的降臨驅走了白晝的最後一縷微光。

    許昌陽打電話來說臨時要陪股東去外省考察市場,大概一個星期後回來,叫我乖乖在家等他。

    我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心底卻掠過淡淡的不悅。

    對於許昌陽,我無法提出任何的要求,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隻停留在人物周刊上令人眼花淩亂的頭銜。

    和他在同一屋簷下相處年載,對他依舊是一知半解。

    這一周內,我每天都抽時間去看望希希奶奶,給她送點營養燉湯,日頭好的的時候,推她去外麵轉轉,曬曬太陽。

    到是宮詢早出晚歸,有時候住在療養院陪床,有時候整晚見不到人。

    不過,自從有了希希的陪伴,老人家的氣色明顯好轉了很多。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在這期間,我竟然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想許昌陽。

    估計是每天來回跑療養院太累了吧,忙碌使得時間過得飛快。

    這天深夜,迷迷糊糊間,我隱約地聽到急促的腳步落在樓梯口的聲音,應該是他回來了。

    “歡好,你睡了嗎?”許昌陽在門外輕聲地呼喚著。

    “還沒有。”我打開床頭櫃的台燈,披了條毯子去給他開門。

    許昌陽勾了勾唇角,透著一縷神秘的味道,他的雙手別在身後,深沉的嗓音在我耳畔低語:“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玫瑰?”我佯裝饒有興致地迎合道。

    “不是。”

    “口紅嗎?”

    “也不是。”

    “那就是香水?”

    “再猜。”

    “猜不出。”我悻悻地說道,世界上有那麽多東西,這樣猜下午恐怕猜到天亮也猜不出。

    這時,許昌陽把身後的袋子遞給我,撓了撓碎發,指著袋子說:“這是我在機場買的,當時一眼看到就覺得很適合你。”

    一眼看到就很適合我?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接開袋子一看究竟,咦

    頓時傻眼了,睡意全無。

    這輕如蟬翼的透明蕾,絲連身胸,衣,花邊四周鑲嵌著羽毛。

    點綴在蕾,絲上的施華洛世奇水晶不靈不靈地閃爍,這分明是在描繪出一幅不可言說的畫麵。

    他,怎麽會想到送情趣內衣給我的?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確定這個很適合我嗎?”

    “對啊,很適合你,你穿給我看看。”許昌陽壞笑著,不經意間的一個曖昧的眼神,像電流般流過全身,後背猛地一緊。

    “歡好,幾天不見,你看我想你都想瘦了。”話落,他把我一手抱起,笑吟吟地往床邊走去。

    “瘦了還有力氣抱我?”我沒好氣地打趣道。

    替我蓋好被子,許昌陽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去浴室洗澡。

    說來也怪,見到他後,我的心裏就有股不知所雲的安寧感,伴隨著嘩啦啦的水流聲。

    我漸漸地睡著了,睡得無比香甜。

    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的,一睜開眼就看到許昌陽那張賞心悅目的側臉。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的幾縷碎發發中,英俊的側臉,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映襯著黯淡的天光,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安全感。

    “你醒了?”許昌陽半眯著眼睛問道,聲音慵懶,他伸出大手揉了揉我的頭發:“你這女人怎麽入睡這麽快?”

    許昌陽他早就醒了嗎?

    我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下麵,昨晚他想幹什麽來著,想到這臉頰一陣緋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的胳膊麻了。”許昌陽挪了挪右手臂,眉心微蹙但帶著享受。

    “哦哦。”我趕緊起身,將他的手臂拿開,難怪昨晚睡得這麽香,原來是枕在他胳膊上睡著的,貌似還做了個夢。

    剛準備洗漱,放在床頭的手機地響了起來。

    我隨手拿起,心口一驚,臉色猝然冷了下來,這是宮詢的新號碼。

    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主動聯係我了,這一大早的有事?

    “誰的電話?”許昌陽不知什麽時候起床了,他從溫柔地從後麵抱著我,暖暖的鼻息蕩漾在我的耳畔。

    “陌生號碼。”我冷靜地按掉電話,心想待會再回複過去吧,當著許昌陽的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吃早餐的時候,我還在琢磨那個電話,應該是希希奶奶那邊的出了狀況,不然他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然而,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蹙了蹙眉,沒有心思繼續吃早餐了,攥著手機來到陽台,宮詢在電話那頭著急萬分,果然,是希希奶奶又咳血了。

    這次比上次還要嚴重,問我能不能現在就來醫院一趟。

    猶豫了一瞬,我找了個理由拒絕了他,許昌陽剛剛出差回來,難得的休息天,我不想因為宮家的事情影響他的心情,因小失大。

    宮詢失望地掛了電話,沒有再多要求什麽。

    望著窗外枯敗的樹枝,淩亂飛揚的落葉,我默默地歎口氣。

    等我轉身回頭的時候,許昌陽矗立在我的身後,眼底閃過一絲陰鬱,隔著陽台的玻璃門,在四目相對與聯想中,仿佛傳達了無聲的畫麵和猜想。

    難道是他聽到了什麽?

    不會的,我在心裏安慰自己。

    陽台的玻璃們隔音效果沒那麽差,我講電話的聲音又不大,隻是,從他的眉宇之間,似乎讀到他在此刻的複雜情緒。

    “誰的電話?”他的雙眸裏看不出半點起伏,眸底的寒意卻顯現的清清楚楚。

    “一個很久沒有聯係的朋友。”我冷靜地應道。

    “是嗎?”

    “嗯。”

    之後是兩人很長時間的沉默,空氣都要被凝滯不前。

    我吃吃地笑了笑,試著打破僵局:“今天天氣不錯,你帶我去外麵轉轉吧,你不在的日子裏,我可悶壞了。”

    “你先去把早餐吃掉。”許昌陽語調平緩地說道。

    當著許昌陽的麵,我三口兩口地喝完碗裏的粥,便上樓換衣服。

    腦海裏快速地盤算,暫時還是不要告訴許昌陽有關於宮家的事情。

    林致遠那一茬還沒有過去,接著冒出了季美玲,現在宮詢又冒了出來,全因我一人而起的煩惱,我不願意強加給許昌陽。

    他每天已經夠累了,回家後仍沒有片刻的安寧,還要為我的事情分神,能自我解決的問題,我不想麻煩他。

    哪怕他是許昌陽,哪怕他現在是我最想依靠的人。

    今天天氣真好,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淨的絲絨畫,混合著暖陽鑲著黃色的金邊。

    去爬山是最好的選擇。

    往香山的路上,許昌陽專心地駕車,在家裏發生的不愉快,迎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而煙消雲散。

    希希坐在後排很興奮,嘴巴裏喃喃自語,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陪她出來玩兒了。

    透過後視鏡我佯裝隨意地打量許昌陽,他出差剛回來,不至於因為一通不知名的電話跟我置氣吧?

    大約一個小時,我們到達香山,我先帶希希下車,許昌陽則去遠處的停車場停車。

    看著黑色路虎離去的影子,我知道他此刻心裏仍餘留些許不愉快,但是人隻要出來走走,呼吸新鮮的空氣,心情也會變得舒暢。

    沒過多久,遠遠的,我看到許昌陽向我走來,他一出現,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周圍的一切被打上了馬賽克。

    我將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今天的他格外地與眾不同,應該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會來香山這種人多吵雜的地方。

    一身淺亞麻色的西裝外套由上至下的襯托出挺拔的身形,他的輪廓堅毅而深邃,隨意的羊絨圍巾纏繞在脖頸,額頭的碎發隨風飄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寒氣逼人。

    穿著氣質與周圍的景色氛圍格格不入,有種跳戲的感覺,他應該是隻會出現在某個高端會所才對。

    忽然,我注意到他的手裏拿了什麽東西。

    隨著他越靠越近,畫麵也越來越清晰,我下意識地摸摸口袋,那不是我的手機嗎??

    估計是剛才下車時不小心落下的吧。

    “許昌陽。”我眉角帶笑地對他揮了揮手。

    不過,許昌陽卻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骨子裏透著一股不容別人靠近的陰冷,令人一陣戰栗。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這是這麽回事?

    片刻,他走到我的麵前,一眼不發地把手機遞給我,冷冽的眸底泛起深不可測的情緒。

    他是在向我傳達什麽嗎?

    我慌亂地打開電話,心跳突突突地飛快,果不其然,就在10分鍾前,宮詢接連發了幾天信息給我

    “謝謝你這一周以來對媽的精心照顧,醫生說媽的日子不多了。”

    “下次帶希希出來吧,我帶你們去爬山。”

    “歡好,我很想你。”

    這

    這是什麽鬼,我氣得差點扔掉手機,

    宮詢莫名其妙發這些信息來幹什麽?

    看完這些信息,我的頭要炸了,隻覺得太陽穴處漲得生疼,早上在電話裏宮詢的態度還很強勢,怎麽現在態度轉變這麽離譜?

    “你不是在家憋壞了嗎?”許昌陽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我:“”

    我默默垂下眼角,怔怔地盯著地麵,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懊惱自己為什麽要說如此拙劣的謊言,這下全都被這幾條信息給捅破了。

    “你聽我解釋”我攀上許昌陽的手臂,這隻是一場誤會,我必須要當麵說清楚。

    “解釋什麽?”他的聲音清遠,唇角漾起淡淡的冷屑,這是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眼前的許昌陽令我感到陌生和疏遠,我咽了咽幹枯的嗓子,原本簡單的事情被我的刻意隱瞞搞得越描越黑,無從說起。

    “解釋你一直背著我和你的前夫保持聯係嗎?”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那是什麽!”許昌陽目光溫怒地瞪著我,幾乎還是低吼出來的。

    “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我心中冷然一顫,深吸一口氣,抬頭望了眼怒氣中燒的許昌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