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許昌陽在外麵有了別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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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凝視著窗外發了一會呆,腦海裏像放電影版剪輯著那些年少時的過往,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直到吳媽站在了我的身後,輕輕地將東西放到桌子上,我才微微地緩了緩神。

    “他臨走前留了這個。”吳媽將便簽遞給我。

    上麵是蒼勁有力的楷體,林致遠寫得一手好字,當我還是孩童的時候,我便了解。

    記憶中每到逢年過節,十裏八村的親朋好友都會特意邀請他去寫對聯。

    歡好:

    我的女兒,見字如麵,爸爸已決定離開東城,回到唐山老家,算是安息養老。

    爸爸的一生對你充滿愧疚,很希望在臨行前見你一麵,得到你的原諒,爸爸便也心安了,沒想到卻聽聞你剛出門,老天爺都認為,我不配得到你的諒解。

    歡好,許昌陽是個好孩子,爸爸相信他會好好待你和希希,爸爸此生無憾。

    山長水遠,望安好。

    父字。

    我顫抖地拿著字條,全身如被電流般集中,懵了,原來,他真的決定要離開了。

    在身敗名裂和一無所有的情況下

    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牛皮紙的包裝顯得鼓鼓當當,我拆開後,又是一陣莫名慌亂。

    房產證,存折,林氏集團唯一剩下的旅遊公司營業執照,公司公章,財務公章,以及幾張我小時候泛黃的照片。

    這些我從未見過的證件上,署名全都是林歡好。

    這是他最後贈予我的慚愧與補償嗎?

    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

    鼻子頓時酸酸的,眼角似乎有淚珠無聲滑落的痕跡。

    他現在給我這些東西,做何用?我需要的是錢嗎?錢能買來一切嗎?

    這些東西明晃晃地刺激著我的頭皮,他回了唐山老家,把東城的一切都留給了我,那他回到唐山該如何生活?

    汪蓮會不計前嫌地照顧他嗎?

    也許是我想多了。

    收拾好這些東西,情緒也一並收回,如果所有的創傷都能拿物質來彌補,那些創傷所帶來的陰影該如何消弭?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

    或許,我應該對林致遠說點什麽,可是腦海裏仍是一片空白,經曆了這麽多,發覺生命就是一場消耗。

    一場漫長的消耗,一場感情、金錢、時間的消耗,一場徹頭徹尾的消耗。

    一眨眼,我已經三十三歲。

    希希奶奶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希希在醫院裏算是陪她最後一程,隻不過,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周圍的人在不斷地離去,來來往往,了無痕跡。

    今日是周五,是許昌陽來嶺市看我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話,晚點他就會到達。

    既然林致遠選擇離開了東城,想必我和他的關係也能得到相應的緩和,是該好好談談了。

    我摸了摸小腹,已經有微微隆起的跡象,我和他的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難道他想讓我一直待在嶺市嗎?

    坦白講,我想回家,回到東城。

    那兒才是我熟悉的地方。

    溫度驟降,星星趁著深藍色的夜幕早早地出來,臨山公路旁的路燈按時亮起,遠處山間被薄霧籠罩著。

    引擎熄火的聲響靜止在門外,我知道,是許昌陽到了。

    “許先生,吃飯了嗎?”吳媽迎上前去。

    “還沒,歡好呢?”許昌陽勾了勾嘴角,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錯。

    “她今天下午有點不舒服,這會正在沙發上躺著。”

    許昌陽沒再說話,蹙眉快步來到我身邊,先用手背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又仔細地端詳一番,發現我除了懨懨的,沒有什麽其他異常。

    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哪裏不舒服?”他捋了捋我的發絲,輕聲地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我別過臉去搖了搖頭。

    “胃口不好嗎,飯吃了嗎?”許昌陽接過吳媽遞來的毯子蓋在我身上。

    我再次搖了搖頭。

    沉吟片刻,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枚袖釘,明澄色的鑽石亮澤在燈光的照射下,隻是獨家定製的袖釘,價值不菲,碎鑽的光芒燦爛奪目,甚是紮眼。

    可是,我卻厭惡無比,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吐出來。

    這枚袖釘正是在視頻上出現的,上周五深夜的陌生號碼,而那天剛好是沈若曦的生日派對。

    我麵無表情地將袖釘放在他的手心。

    許昌陽一臉的愕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雖然我不確定視頻中的女人是不是沈若曦,但是,那個男人一定是許昌陽,而他連夜開車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滿身的酒氣,恰巧和信息發送的時間相吻合,仔細地分辨,其實連外套都是一模一樣的。

    事實擺在麵前,想不承認都不行。

    他在上周五的那天晚上,去了某個酒吧,並且和女人接吻,那個女人似乎很喜歡他,恨不得把身子貼在他胸前,許昌陽並沒有推辭,反而很享受。

    說不定他們早就開過房了!

    一旦聯想到那種畫麵,頓覺得太陽穴處漲得生疼。

    諷刺,赤,裸裸的諷刺。

    他與沈若曦在公共場合出雙入對,已經在無形中刺激到了我的底線,可我忍了。

    但是確認視頻的那一刻,眸底深處再次湧來深深的澀痛,卻被我硬生生地壓回眸底,固得牢牢的。

    “你到底怎麽了?”看得出來,許昌陽有些不愉快。

    我從容地將手機拿給他,眼神示意他自己看吧,才過去一個星期的時間,想必他還沒有忘掉。

    不到半分鍾,他緩緩地放下手機,眼眸如冰層一般沒有任何漣漪,極其淡定。

    “不解釋嗎?”我冷冷地開口道。

    “這確實是我。”許昌陽沉聲道,並不否認。

    “那個女人是誰?”我壓低了語調。

    “我不認識,那晚我喝多了無意識。”許昌陽的神情淡淡的,好像在表達這壓根不算個事情。

    不認識?

    真是輕描淡寫的不認識。

    如果這也是理由,那也太牽強了,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無意識你還能開車來嶺市嗎?”

    “無意識你還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來我這嗎?”

    “無意識你還能”

    “歡好,我最近太煩了,你明白我頂著多大的壓力,才能來見你嗎?”許昌陽目光陰沉慍怒地看著我,眼底迸發出的壓抑幾乎吞沒了我。

    他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頂著壓力?

    誰給他的壓力,許姑姑嗎?

    嗬嗬。

    接下來,是很長時間的沉默,空氣仿佛都要被凝滯。

    我不想和他吵架,也沒有力氣與他吵,然而,心頭的憋屈驅使著我爆發。

    “你以為我沒有壓力嗎!”我一把掀掉身上的毯子,聲音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從剛開始懷孕到現在,我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

    先是許姑姑的突然來訪,二話沒說,直接開口用錢來侮辱我,試圖讓我打掉這個孩子,言辭之中盡是輕藐,試問,有哪個女人能接受這般髒水般的言語。

    接著又是林致遠報複盛昌集團,這明明與我無關,許家以及盛昌的高層,卻因此對我存有的種種偏見,才隔了幾天,沈若曦提前回國,她在東城,我在嶺市,越是在不穩定的時候,我越需要他的安慰,越需要他的肯定。

    如不是親眼證實,叫我如何相信,許昌陽會和陌生女人在糜爛的酒吧貼麵擁吻?

    委屈像放了閘的水,停都停不下來。

    女人啊,都是矛盾體。

    如果許昌陽能一口否定,或者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或者我心裏能好受一點,他連騙騙我哄哄我都做不到嗎?直截了當的承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

    我不是小女孩,對於男人的應酬和場麵上的逢場作戲,我都能理解。

    隻是,我不明白他受了什麽刺激要跑去酒吧那樣的地方,而且對陌生女人的投懷送抱,來者不拒?

    原因,到底是什麽原因!

    然而,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陌生號碼的主人是誰,他為什麽要在半夜給我發信息。

    “你現在懷有身孕,我們都先冷靜冷靜。”許昌陽眉頭深鎖,替我重新蓋好毯子。

    冷靜,我該作何冷靜。

    “為什麽自從我搬來嶺市,一切都變了?”我低眸,苦笑一聲,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

    “歡好,你要相信我,我心裏除了你沒有別人,也容不下別人。”

    “如果你有所擔憂,我們就領證吧。”許昌陽沉吟一瞬,鄭重其事地說道。

    領證,我愣住了,是為了說明什麽嗎?

    “為什麽是領證,而不是婚禮?”迎上他的眸子,我淡淡地問。

    許昌陽:“”

    沉默是在掩飾什麽?

    他顧忌許家的感受,不敢舉行婚禮嗎?擔心許家一口咬定我是拿孩子來要挾他嗎?

    那他就錯了,大錯特錯。

    “吳媽,準備吃飯吧。”我起身向廚房走去,轉身之際,心口在滴血,是我太天真了,以為許昌陽會排除萬難保護我,照顧我,如今,卻是在我懷孕的時候,猶豫閃躲。

    “歡好,你給我些時間。”許昌陽眼神深邃,眸中的堅定隻有象征性的一下下,轉瞬即逝。

    心不由地一點點地變冷,這個雙胞胎來得不是時候,已經三個月了,我還能不要嗎?

    他們在我的肚子裏,長出了小手小腳。

    可怕在念頭在腦海中生根發芽,我連忙衝進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臉,我怎麽會這般不負責任的想法?

    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狠心地不要。

    淚水混著冷水在臉頰亂做一團,這個念頭隻允許一次。

    我本想和許昌陽好好的溝通,可是,當我們麵對麵的時候,卻將彼此推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