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周小櫻心思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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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陽光溫潤如玉,清風微微的吹拂著,小院的每一個角落都灑滿了溫和與安靜,空氣中飄散著沁香的紅棗味。

    讓人忍不住停下來,嗅上幾口,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

    吳媽在將冬日存下的大紅棗切成薄皮,趁著日頭熱乎的時刻拿出來曬幹,在陽光的烘烤下,薄片變得跟餅幹一樣脆,不需要撒上紅糖糖,紅棗原汁原味的清甜就這麽撲鼻而來。

    說是特地為我做的,解饞時的小零嘴,比外麵賣的健康和幹淨,叫我趕緊嚐嚐。

    人與人之間的際遇真的很奇妙,我和吳媽本是陌生人,經過這幾年的相處,她真的把我當成她的親生女兒對待。

    這一點,我相當感激,事實上,我早已將她看做自己的親人。

    在社會闖蕩多年,這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溫暖,完全不帶血緣關係的。

    曾經的我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充滿警惕,從來不與陌生人過多接觸,一來是為了保護自己,二來是為了省去無謂的交集。

    “吳媽,謝謝你,收起來吧,等希希和小櫻回來一同吃。”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孕期飲食方麵還得做到節製有度,每天我會稱兩次體重,必須要保持在常規標準以內,穩定勻速增長。

    程醫生交代得很清楚,我是屬於大齡孕婦,稍有差池容易患上孕期高血壓,各種孕期綜合征,飲食上尤為重要。

    “等希希過兩天回來,我再做也來得及。”吳媽笑道。

    過兩天回來,還要過兩天,這時間為何走得如此之慢,想念她那天真的笑臉,偶然冒出的各種機靈古怪的想法,還有纏著我叫著“麻麻麻麻”的童音。

    “她現在都不知道想媽媽了。”我落寞地說道。

    “小孩子都這樣,貪玩,有得玩了就什麽都拋一邊去了。”吳媽輕聲寬慰,頓了頓,她語氣不安地問:“周小姐帶孩子靠得住嗎?”

    “靠著住,她在河北老家有個兒子,離婚的時候判給了男方。”我淡淡地說,反而不明白吳媽為何會有這樣的擔憂。

    “歡好,周小姐是你大學時的閨蜜,按道理,這些話我不該跟你說”吳媽支支吾吾的,仿佛有一肚子的話。

    “吳媽,有話不妨直說。”我蹙了蹙眉。

    “說了不要怪我這個老幹媽多嘴。”

    “沒事,家裏又沒有旁人。”

    吳媽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們還在東城的時候,我就覺得周小姐心思不正。”

    “心思不正?”我有些訝異,這形容詞用在小櫻身上著實有點尷尬。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這樣感覺。”吳媽皺著眉頭,鄭重其事。

    “吳媽,感覺往往都是騙人的。”我安慰道,“把紅棗幹收起來,等她們回來時吃。”

    吳媽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不再多說什麽,落寞地轉身離開。

    望著吳媽的背影,心情五味雜陳,心思不正扣在小櫻的身上聽得人很不舒服,想著替小櫻反駁幾句卻找不到合適的字眼。

    我記得小櫻剛到東城的時候,我和她之間的關係發生過微妙的變化,那一段時間,她先是找工作接二連三的碰壁,然後是找房子,沒一件事是順心的,導致她情緒鬱結,脾氣古怪,甚至動了回河北老家的念頭,還好,情況隨著她進了盛昌集團上班而開始好轉,緊接著又找了男盆友後,一切都好了起來。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時候,正好接到了小櫻的電話。

    電話裏說希希吵著鬧著要跟她爸爸去動物園,不讓去就發脾氣,被纏得沒有辦法才問我的意見。

    斟酌一瞬,我答應了。

    難得宮詢想帶孩子去新修建的親子動物園,我仔細想了想,也沒覺得哪裏不妥,希希不僅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反複叮囑小櫻一定要跟著一起去,宮詢粗心大意,從未帶過孩子,希希自從自閉症好了之後,整個人活潑了許多,但仍然缺乏安全感,危機意識也差,多個人跟著多一道保險。

    從小到大,光走丟就找了兩次,三番兩次受驚嚇,抵抗力也比同齡的孩子弱些,個頭更是小了一圈。

    通過長達一年的調整才逐漸緩了過來。

    對於宮詢,他不會拿孩子怎麽樣,在這個世上,除了希希他也沒有其他親人,我和他離婚了,他的小三季美玲走了,希希奶奶常年住院,連他後搭上的林致遠都回了唐山老家。

    人的記憶很容易被錯亂與替代,人的忘性有多大,才過了過久,我竟然忘記了宮詢給季美玲帶去的傷害,囚禁她做出令人發指的事情,導致她無法再生育,還有當年因受賄案入獄一年,這樣的男人,我居然把孩子放心的交給了他。

    而吳媽的提醒我全當成了耳旁風。

    接下來所發生的種種,也許是我的自作自受。

    午休的時候,我莫名地做了個夢。

    夢見希希被皮膚黝黑的人販子拐走,雙手被麻繩牢牢地捆綁,被牽著帶去一個荒蕪人煙的沙漠地帶,幹燥的沙塵在她的身後高高揚起,迷失了她的雙眼,遮住了她的輪廓,她一邊走一邊哭,一邊叫著麻麻,幹裂的嘴唇像個幾天幾夜滴水未沾。

    人販子不但不心疼,還叫囂著用皮鞭抽打她,然而每一鞭都落在我的身上,我死死地護住他,身上單薄的外套已經有了開裂的痕跡,鞋子也在奔跑中不慎跑丟了,娘倆赤腳踩在沙土中。

    畫麵切換到她的爸爸,宮詢卻在酒店裏和一個年輕的女人花天酒地,快活地不得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女兒,定睛一看,宮詢懷中摟著的女人不是別人,而是周小櫻!

    小櫻抹著紅唇的嘴,笑得天花亂墜,一雙媚眼似是在向我示威又夾雜了許多我看不清的東西。

    夢陡然醒了,喉嚨處好像被人塞住了,一個字也喊不出來,後背的汗水浸濕了被單

    我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一股恐懼從四麵八方湧來,牢牢地將我包圍,窗台上那隨風飄揚的紗幔像極了某種嘲笑,剛才的夢超越了現實,仿佛是在意喻著什麽,太可怕了,想到這,我一刻也等不及,我要打電話給小櫻!

    “歡好,許姑姑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吳媽慌忙的聲音。

    許姑姑?

    我抵了抵太陽穴,她又來幹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頭要炸了。

    “吳媽,泡點花茶,我馬上下來。”我衝著門口喊了一聲。

    定了定心,我先去浴室洗漱一番,透過二樓的窗子,我看見了那輛黑色的加長林肯正停在門口,想必甄管家也跟來了,接著,我換了件衣服,對著鏡子重重的呼了口氣,這才下樓。

    映入眼簾的是兩隻愛馬仕限量款的鉑金包,隨意地搭在沙發上,還是母子款,真是紮眼。

    本以為是許姑姑隻邀了甄管家作陪,沒想到,旁邊還坐了個年輕水嫩的白富美。

    嗬嗬。

    沈若曦。

    終於浮出水麵了。

    是她主動要求來的,還是許姑姑硬把她帶來的。

    我不得而知,但卻不得不防。

    剛才我特地換了件修身的衣服,上衣的剪裁剛好將肚皮微微隆起的形狀勾勒得完美,我挺了挺腰,唇角上揚,輕喚了聲:“姑姑來啦。”

    許姑姑挑了挑眉,用餘光淡淡地掃向我,反複幾圈後,停留在我的肚皮上。

    孕早期已經過了,現在是孕中期,也是最穩定的時期。

    我遞給吳媽一個眼神,示意她把花茶端上來。

    “姑姑,請喝茶。”我將杯子輕放到她眼前的茶幾上。

    許姑姑微微蹙動眉心,雙眸間透出那種屬於見過大世麵的精光,寶藍色的優雅套裙襯得她越發疏離和高冷,實在看不出喜怒哀樂。

    這才來找我的目的同上次一樣?

    揣著要買我的孩子的心思來的?

    許姑姑輕抿一口茶水,沉吟不語。

    到是旁邊的沈若曦,雙手插在胸前,氣鼓鼓的模樣,她今天穿得是一身鵝黃色的毛衣連衣裙,腰間係著流蘇腰帶,腳上是一雙日係最新款的馬丁靴,淺棕色的貝雷帽,微卷的長發撥出幾束輕置胸前,白皙的皮膚,精致小巧的五官,顯得青春逼人。

    就連我也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又見麵了,若曦。”我盡量裝出熱情好客的姿態,主動跟她打了聲招呼。

    她出國的時候,我和陪許昌陽特意為她踐行,於情於理,她都不該擺幅臭臉給我看吧,這好歹是我家,我又不欠她的。

    誰知道,沈若曦根本不買我的賬,直接朝我翻了個白眼,眸底閃過一絲不屑。

    我徹底無語了。

    “幾個月了?”許姑姑幽幽地問道,似是刻意替沈若曦轉移話題。

    “剛滿三個月。”我淺淺地笑著,又將切好的水果擺在她眼前。

    做出這一係列討好的動作,我的內心是坦誠的,他是許昌陽的姑姑,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從見她第一麵起,我就告訴自己,今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可以與她撕破臉,再加上,沈若曦今天也來了,我更不能失了身份。

    “吃點水果吧。”我對沈若曦說道,並從茶幾下麵拿出吳媽曬的紅棗幹,“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小零食,你嚐嚐。”

    沈若曦不但不領情,還故意借著拿紙巾的動作將果盤打翻在地,骨瓷碟啪嗒一聲瞬間變成碎片。

    “我不是故意的。”沈若曦揚了揚下巴,高傲地說,嫌棄地將腳尖往旁邊挪了挪。

    這一幕令我想起,希希有一次哭著鬧著發脾氣,不吃飯,也是故意將飯碗推,翻在地,被我狠狠地教育了一番,站在門外半天罰站了半天,一次根治了她無理取鬧的毛病,從此再也沒有飯犯過。

    我愣了一瞬,旋即笑了笑,淡定地說:“沒事,我女兒從前不懂事的時候,也經常這般不小心打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