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蕭九月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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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低頭翻閱著病例道:“她最近休息不規律,再加上她心裏鬱結,所以導致體弱。”
這些就是她咳血的原因?
我明顯不信,但醫生有騙我們的必要?
蕭九月醒後,我擔憂道:“我記得大學的時候你經常熬夜通宵,為什麽到現在熬兩個夜身體竟差到這個地步,你是不是隱瞞著我什麽?”
我能隱瞞著你什麽?”蕭九月臉色蒼白,她虛弱的笑了笑說:“最近查沈家的案子累的,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你別瞎擔憂。”
莫名的,我心裏覺得很恐懼。
蕭九月在醫院裏輸液時,時琛風塵仆仆的趕到,是,是我給時琛打的電話。
蕭九月雖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但她心底說到底是愛著他的,也隱隱期盼他的陪伴。
我們離開以後就各自分開回家,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接到蕭九月的電話。
她問:“時小運你和段北庭和好了嗎?”
她知道很正常,我在朋友圈發過我和段北庭的合照,而她應該是看見了。
但為什麽突然現在問我這事?
我和段北庭和好沒錯,但我也自己的算計,我再也做不到全心全意的掏心。
因為段北庭太反複無常,他時而熱情時而冷淡,他是公子哥,他有任性的資本。
但我不行,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我需要穩定的婚姻以及家庭和睦。
家庭和睦……段家壓根不接受我。
婚姻並不是兩個人的事,倘若段家一直不願接受我,我就永遠藏在黑夜裏。
在段家那邊的親戚裏,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兒子的母親是誰!我又是誰!
而且他承諾過我的事很多很多,但沒有一件實現,唯獨的一件報複吳旭都是交易換的。
我回答蕭九月:“嗯,暫時是這樣。”
為什麽你原諒一個人會那麽輕鬆?”蕭九月帶著疑惑,又問:“我該怎麽原諒他呢?”
掏心窩子說,我並沒有真正的原諒段北庭,隻是他逼我逼的厲害,還有我懷孕了我私心裏想給孩子一個父親,更想要一個穩定的婚姻。”
蕭九月說:“時小運,你愛的並不純粹。”
是啊,我暫時怕輸。”
因為再怕輸,所以我有所保存。
我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要自己給自己造一個門當戶對,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我低聲的解釋說:“蕭九月,我掌控不了段北庭,我對那個男人其實並不了解,所以……我隻能用自己的法子讓所有人接受我。”
我的心裏很慌亂以及恐懼。
蕭九月笑道:“時小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又是秘密。
我問:“什麽秘密?”
蕭九月沉默了一會,語氣無限的悲傷與惆悵說:“我的生命……我可能陪不了蕭一諾成長。”
我語氣害怕道:“你什麽意思?”
時小運,我得了絕症。”
我讓司機開回醫院,一下車就匆匆的跑到蕭九月的病房,質問:“什麽時候的事?”
有兩個多月了。”
堅強的蕭九月忍不住心中的哀傷,解釋說:“墮胎做b超的時候發現的,其實那個時候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孩子,而且那點猶豫在一進手術室的時候就異常強烈起來,我想既然生命已經進了倒計時,那麽需要一個孩子替我活下去,我需要蕭一諾帶著我的血替我活著。”
我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走近她問:“醫生怎麽說的?他應該給過你建議,他怎麽說的!”
蕭九月伸手撫住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著:“他勸我拿掉孩子,聽他的話做治療。”
我失言,做治療是沒有確定性的,倘若好了還好說,但倘若沒好那孩子也白搭了。
我是一個母親,我理解蕭九月的選擇。
但我卻怪她一直隱瞞我。
幾個月的時間她一個人承受著這些,而且……蕭家出了那些事,再加上時琛對她是真的傷害,再說蕭柔對她做的那些事……
恐怕沒有人比蕭九月更加的不幸以及堅強。
我坐在她身邊,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聲問:“打算自己一個人承擔不告訴時琛嗎?”
告訴時琛做什麽?”蕭九月淡淡的笑著說:“我會將蕭一諾給他,我會讓他在悔恨中度過餘生,我要讓他痛不欲生、追悔莫及!”
我心驚:“但你說你原諒他了。”
蕭九月曾經告訴過我她原諒時琛了。
是原諒的,可是又不甘心!我這半年的痛苦都是他所賜的,他背叛我逼的我分手,更在我低聲下氣的情況下踐踏我的尊嚴,他縱容蕭柔傷害我——倘若不是時琛,蕭柔是沒有本事傷到我的,更沒有本事將蕭家挑撥離間。”
如果蕭柔沒有時琛這個靠山,蕭柔的確一無所有也什麽都做不成,說到底是時琛的過失。
哪怕他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
也在此刻我終於明白,蕭九月和時琛永遠都回不去了,蕭九月用自己的決絕拒絕著他。
但蕭九月卻算漏一點——人性冷淡,沒有誰為誰守一輩子的忠!可能剛開始兩年時琛會因為她的離去難過、悲傷、頹廢,但經過漫長歲月時間的打磨,所有的愛戀、愧疚都會散了。
時琛會在未來的某一年再次放開當年的事。
倘若真是這樣,蕭九月的打算也算空了。
我再也不敢提時琛,我繞開這個問題:“等生了孩子以後你好好的配合醫生治療,所有的事都是有奇跡的,你也別太悲觀了。”
我勸的是她,更是我自己。
我暫時會好好的,再說沈家的案子還是一個謎。”蕭九月笑著說:“告訴你以後我心裏忽而輕鬆了很多,再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承擔了。”
我難過的望著她說:“既然你告訴我,那你以後要聽我的話,更要時時刻刻的配合醫生的治療,不能糟蹋自己。”我替她感到憐憫。
懷孕期間不能用藥,等生下孩子以後我會好好的配合醫生,但你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除了你以外誰都不能知道,特別是時琛。”
蕭九月的神情很嚴肅,她這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閉了閉眼讚同道:“都聽你的。”
蕭九月笑開,忽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易捷在我這裏要了你的號碼。”
嗯,她有事會給我打的。”我頓了頓說:“易捷……我大概知道她找我做什麽。”
蕭九月不願意住在醫院,我送她回她自己公寓後就打車回家,路上接到段北庭的電話。
他著急的催我回家。
我回到家後卻沒有看見段北庭,但在冰箱上看見他留下的紙條,字跡硬朗淩厲:“老爺子剛打電話讓我回家,我盡量在你睡著以前回家,還有我給你熬了一點粥,你記得喝了。”
老爺子,隻能是段北庭的爺爺或者父親。
我拿了一個小碗盛了一碗粥,喝淨以後心裏覺得疲憊索性回臥室睡覺。
半夜的時候感覺自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擁入懷裏翻了個身,我閉著眼迷糊問:“是你嗎?”
是我,乖。”溫潤的嗓音又說:“睡吧。”
我唔了一聲在他懷裏睡去。
清晨醒來後沒有看見段北庭在身側,我疑惑的起身打開房門看見他正在做早餐。
他聽見動靜回頭,勾唇吩咐:“乖,去洗漱。”
看他像家庭煮夫一般替我做早餐,我心裏一暖輕輕的關上門去浴室洗漱。
段北庭最近特別的溫柔,說話都是輕聲輕語的,他甚至還送我去警局上班。
在路上我一直看著他笑著,段北庭偏眸看了我一眼收回視線打趣說:“這樣,我們回家看個夠?你也沒有必要去上班了。”
我笑:“誰讓段先生好看呢?”
嗬,越來越會哄爺了。”段北庭笑了笑,了然的問:“說吧,想要爺做什麽?”
段先生,我可能會搞一個破公司。”
段北庭疑惑問:“什麽意思?”
我這裏有點錢,我想投資開個公司。”見段北庭一怔,我解釋說:“一步一步的做起,憑借自己的實力,你覺得怎麽樣?”
段北庭不解問:“怎麽突然想做這個?”
我解釋說:“我人脈挺不錯的,我背後有蕭家、時家以及還有我家段先生,再說我在公司裏做過五年,很多事我都是清楚的。”
我沒有提陳家,我怕段北庭找茬,再說我沒有必要利用陳深的關係發展自己。
我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奮鬥的目標。
想盡量的和他勢均力敵。
時家?”段北庭抿了抿唇,問:“時琛知道這事?你們的關係好到這種地步?”
我搖搖頭:“時琛還不知道,但我和他認識了這麽多年,他猶如兄長一般!而且在事業上他應該會幫助我,而且我們都姓時,這是一種緣分,這誰也割不斷的。”
時琛不會拒絕我。
我隻是說這樣的話哄著段北庭。
我不願意讓他知道時家和我的關係。
雖然我說開公司這話在段北庭眼中猶如兒戲一般,但他還是給足我麵子說:“嗯,爺同意。”
段北庭道:“我自家的媳婦我自己幫。”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