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段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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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父子過斑馬線,段鬱年的手裏還提著東西,而斑馬線的那頭是一個大型的商場。
我垂下腦袋說:“我看見了我的兒子。”
路上人來人往,但席宸錫能一眼認出,並且準確無誤的問:“是提東西的那個孩子嗎?”
我驚訝的問:“你怎麽知道?”
和你很像。”席宸錫頓了頓,輕聲的問:“旁邊就是他的父親段北庭嗎?你的庭兒?”
我道:“宸錫,他就是段北庭。”
我此刻不願見段北庭,所以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孩子離開,而席宸錫問:“不去見麵嗎?”
我搖搖頭說:“等會再去接孩子。”
到了陳桐所約的地點快到中午了,一進去就看見他們幾個拚酒,陳深在一旁靜默。
陳深一直都習慣靜靜地坐在一旁望著,他並不去打擾誰也不允許別人去打擾他。
自然,除了他在意的人。
比如薄光。
我走近拍了拍陳桐的肩膀,他抬頭震驚隨即把我抱在懷裏說:“你這大半年又瞎跑,跑就跑唄,連我們幾個人都不聯係,你說你是不是找死?!”
陳桐放開我一巴掌使勁的拍在我的肩上,我悶哼了一聲說:“我憑什麽聯係你?你是我老公啊還是我哥哥啊,我聯係你做什麽?”
陳桐道:“你要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
我笑著坐下看向一旁的席宸錫,向他們介紹說:“我的新助理,怎麽樣?帥不帥?”
蕭九月問:“阮庭呢?”
我笑說:“阮庭在公司幫我處理事情。”
哦,等會你要去接孩子嗎?”
嗯,要去接清辭。”
薄光遞給我一杯酒說:“鬱年可乖了,雖然這段時間他都和段北庭在國外生活,但我前些日子過生日的時候,我竟然收到了他從國外給我寄的禮物而且還親自打電話給我說祝福呢。”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道:“清辭一向懂事。”
鬱年大半年的時間都和段北庭在國外生活,他已經半年沒去學校讀書了,這個事你等會記得問問段北庭,孩子的學業不能耽擱。”
蕭九月的話讓我皺眉,我想了想說:“清辭原本就是跳級讀書的,所以耽擱半年也沒有什麽,而且段北庭是個心裏有數的男人,你擔憂的事他肯定也想到了,他應該有自己的原因。”
與他們隨意的聊了幾句後,蕭九月和薄光到舞台中央去跳舞,她們原本想拉著我,但是我搖搖頭說:“酒都還沒有喝盡興,你們先去。”
她們離開以後,陳桐歎息說:“南京舊案的事牽扯很深,現在我們都阻止不了了。”
我知道,沈智呢?沈家應該是幾個家族裏最先成為炮灰的,他們現在怎麽樣?”我問。
沈智和沈淩已經被帶進警局接受調查,接下來應該就是段家……最主要的就是段老爺子,他掌控段家幾十年,已經黑成一塊碳。”
我喝了一杯酒說:“順其自然吧。”
有些事,並不需要我去操心。
陳深忽而問:“阿運,你心裏難受嗎?”
我愣了愣,陳桐起身說:“我去跳舞。”
我啞著聲音說:“陳深,你知道我的心情。”
我心裏很難受,可是又隻能安於現狀。
阿運,我說過的,段北庭是這輩子最不會辜負你的人,可能他的方式方法錯了,但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你心裏難受的同時其實他心裏也難受,你們兩個誰也討不得半點好處。一個人難過折磨的是兩個人,阿運,最近他過的很艱難,倘若你願意,你可以嚐試去問問他。”
我偏頭看向一側的席宸錫,他神色淡淡的坐在那兒,垂著的腦袋的模樣令人看上去很低眉順眼,我搖搖頭說:“陳深,鴻溝太深了……我跟段北庭的愛情經過十年的時間已經磨幹淨了,我的這顆心再也容不下他,也不敢再去容他……再說做錯事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也是他,讓我簽約兩次離婚協議書的更是他,讓我丟失……陳深,你們都替他說好話,可是誰又看得到我的苦,你們都覺得是我不理解人,可陳深,現在不要我的是他,趕我離開也是他,甚至背叛我的更是他……他的身心早就成了別人的了,我又憑什麽非得厚著臉皮追著他呢?難道就因為他是段北庭嗎?難道就因為他是我兩個孩子的父親嗎?現在仔細想想也是,我跟他的牽扯太深了,拋開一切都拋不開兩個孩子……三個孩子,陳深,我和他離婚後又懷了一個死胎,一個隻有一個月大的死胎,而且是懷在他和別的女人的床上,你說諷不諷刺?你說這到底是誰虧欠誰?”
阿運,別說了。”陳深拉住我的手,搖搖頭說:“無論你怎麽選擇都是你的事,以後我不會再提段北庭,也不會再替他說些什麽!”
我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悄悄地握上席宸錫的手心說:“陳深,我並不怪他,因為南京舊案的事始終是我欠他的,是我信錯了人。”
席宸錫的手心反而握緊我,我伸出另一隻手捂住眼睛說:“陳深,朗兒讓我別再難過,我也不願再難過,所以我們以後都不再提他了。”
離開以後席宸錫淡淡的說:“既然想開這些事就沒有難過的必要,以後你們有各自的生活。”
席先生,謝謝你。”我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說:“你先回時家,我去接孩子。”
席宸錫緊著聲音問:“我不能去?”
會遇見他,我怕會有衝突。”
他堅定道:“那我更要陪你去。”
席先生,我有自己的事要處理。”
席宸錫緘默,徑直的開車離開。
待他離開以後我取出手機給段北庭打電話,他隔了好大一會才接起,我們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於我先打破沉默問:“孩子在哪兒?”
他輕輕的道:“在我身邊。”
久違的低沉嗓音差點令我崩潰。
我閉了閉眼,解釋說:“時琛讓我接孩子吃個團圓飯,可能也會在我這邊住幾天。”
你在哪兒?我把他送過來。”
我報了地址後去附近的小店買了一包煙,抽了一根後就掐滅煙頭,神色很恍然。
我不願見他,但是又要見到他。
半個小時左右段北庭的車就停在了我的麵前,我看見他長腿闊闊的下車站在車身旁,段鬱年等車停下立即打開車門下車抱緊我的腰。
我摟緊他的身體,笑說:“寶貝兒,媽媽想你,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想媽媽?”
段鬱年抱怨的語氣說的:“媽媽總是會消失那麽一段時間再出現,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媽媽總是這樣!媽媽下次再這樣清辭就不愛你了。”
我抱緊他說:“對不起,寶貝兒。”
我和段北庭回國以前去美國陪妹妹住了幾天,妹妹說媽媽邀請她去了a市甚至還有盛朗哥哥,可是唯獨沒有清辭,媽媽這是為什麽?”
妹妹告訴你了嗎?”我揉揉他的腦袋說:“你和爸爸在德國,所以媽媽沒有告訴你。”
我心裏一直愧疚的隻有段鬱年。
哪怕是以寒,我曾經也常常陪著她。
段鬱年雙手緊緊的抱著我,我似察覺不對,低頭望著他,11歲的少年哭的很委屈,一瞬間,我忍不住心中的悲戚也流下眼淚,一直伸手擦拭著他的眼淚,說:“對不起,是媽媽的錯,清辭你別哭,媽媽答應你,以後都會陪著你。”
這話,媽媽曾經說了好幾次。”
我哭著承諾說:“清辭,媽媽這次保證,以後我就待在北京,即使去別的地方我也會告訴你,這樣你就能隨時找到媽媽,行嗎?”
媽媽是個騙子。”
段鬱年心裏真的很難受。
段北庭忽而吩咐道:“段鬱年,去商場給媽媽買一包紙巾擦眼淚,我們在這等你。”
段鬱年依依不舍的鬆開我去了商場。
段北庭待他離開後說:“他想你。”
我從容道:“我知道,我也想他。”
他忽而說:“對不起,時運。”
我伸手擦了擦眼淚問:“道歉做什麽?”
曾經那件事是我做的極端,我應該和平和你說分手的,不應該把你逼的急了。”
段北庭向我走近兩步,他突然皺著眉頭,嗓音淡淡的問:“你是不是抽煙了?”
我坦誠說:“嗯,剛等你們的時候抽了。”
學會抽煙了?”
我說:“嗯,有一段時間了。”
他歎息一聲,提醒說:“對身體不好,特別影響女人的生育,你以後千萬別碰了。”
我笑著問:“我以後還會生孩子嗎?”
他平靜道:“遇到對的人,不妨試一試。”
我攤開手笑著說:“段北庭,我們離婚前做過,就那一次我懷了你的第三個孩子。”
段北庭震驚,他緊著聲音問:“孩子呢?”
是個死胎……我的身體一向都差,再加上那段時間的確難過而且營養不良所以懷了死胎。”
我壓根沒有想讓他難過,可是說出的話不知不覺的就針對了他,想讓他心裏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