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不速之客來慶生

    201年1月10日，是寧致遠生日，有4位原來跟寧致遠同一家公司的女同胞大張旗鼓地上門道賀，省公司後台的部門經理和骨幹內勤員工均被邀請共同慶生，劉西羽是碰巧在過道上撞見綜合管理部員工，順勢被邀請進來，如今的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自然不再受重視，從明星變路人，原來可以如此神速！淩語雪不小心察覺到他一臉的尷尬。

    帶頭慶生的女子叫郭靜以，口齒伶俐，底氣十足，據說現今在長城基金公司擔任構經理之位，這麽大陣勢地慶生，純屬作秀，呈現出來的感覺是要來雲財富向寧致遠靠攏，現場的慶生的員工各有各的想法，主流的推斷是，她們極大的可能性是要過來擔任級構一把，來自佛山，定然最有可能取締沈一軍的構總寶座。

    慶生隊伍人氣越來越高，幾位骨幹員工在郝晴地帶動下紛紛起哄，秦煒偉現場將馬屁拍到極致，搞得像個小party，大部隊軍跟翁美玲、沈白潔、周楚楚等人一樣，一言不發，隻是丟出來幾個冷笑或假笑的表情包。郝晴現場組織，郭靜以團隊非常齊心，有上前去抱寧致遠的，有送飛吻的，讓劉西羽向新老板表示慶生心意時，他居然不知所措，像一根柱子一般木訥地站在原地不動，預計腦子傻掉了，郝晴在一旁看著都替他捏把汗，趕緊出來解圍以化解寧致遠的尷尬，“看來羽哥比較內斂，不敢跟寧總親密接觸。”

    “哈哈……”大夥跟著陪笑。

    切完蛋糕後，寧致遠跟劉西羽說，“劉總，你們廣州要把業務指標完成了，當然，完不成，可能佛山也搶先把這些任務搞定了。”然後意味深長地望著站在對麵的以郭靜以為首的慶生軍一眼。

    難道說，她們是來頂替沈一軍的？畢竟，寧致遠這些日子對構總非常失望，“廣東的構總們就是渠道經理的水平，實在太差了。”這是他在公眾場合道出的心聲，劉西羽想到這裏，心裏不寒而栗。

    構總能這麽對周厚沛就會這麽對新一任總經理，更重要的是，寧致遠認為，他使出的離間計並沒有取得特別成效，所以決意進行大換血，吸納能夠帶來渠道和業務的人，從而改變局麵。

    現場很奇怪，郝晴也一個勁地拍馬屁，沈白潔、周楚楚等員工均一言不發，淩語雪內心真想說，新來的這一群人難道是來辦入職續的嗎？參加完這個生日小party，她秒回辦公桌繼續扮演勵誌姐，如果9:15前沒有在微信搖旗呐喊，座一定會出現郝晴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她隨意編輯一條微信發出去：

    “新轉型時代，15號全方位基金額度上演全民瘋搶style，二次同方基金鎖定頂額高配收益進入倒計時，快魚吃慢魚的年代，誰都可能一夜之間名耀雲財富，每一天都要快！快！快！今天……也不例外，加油！”

    “問：如何用4年時間把10萬變成12萬+？答案是：購買雲財富債權型基金定投！日目標1000萬，您今天在英勇琅琊榜簽到了嗎？速來此簽到台報個到唄～”

    這時候，總經理的司和一位的行政同事拿了很多禮盒進來，不約而同地闖進周楚楚和沈白潔的眼簾，推測是寧致遠送給這幾個來慶生、準備進駐的團隊。司崗一般是公司裏知道事情最多的人，每次跟淩語雪有見麵的會，他總會滔滔不絕地訴說心的不滿。由於寧致遠從上海過來，在廣州沒有朋友，所以每天早上要求司早早接送，每天晚上不是各種應酬就是個人娛樂活動，司要晚上九點以後才送他回去，苦不堪言。

    早上11點5分，郝晴招呼淩語雪和另外一位主管去開會，主要是講年會評優評先的事情，寧致遠突然走進來說，“今天要招呼一下郭靜以團隊，定一個好一點的餐廳。”

    這一句話倒喚醒淩語雪沉睡的記憶，這就是佛山業內赫赫有名的郭靜以，她是非常有段和魄力的同業構總。也就是說來慶生的團隊，跟寧致遠的關係不一般，難道真是來取代沈一軍的？從管理層的態度判斷，是**不離十了。

    在鄭鳴空降廣東以前，淩語雪的工作就是發微信，簡單的事情重複做，重複的事情按時做，然後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借著內亂無人管的契，開發係列課程，並認為這才是對未來產生價值的東西。大的轉變可能讓人前仆後繼地死掉，也可能讓絕處逢生，飛上枝頭做鳳凰，關予涵離開雲財富的奇葩故事，啟發了很多人，其，影響最大的莫過被迫落刀殺人的淩語雪。

    201年1月11日星期二，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煙雨朦朧的廣州顯得格外清新，這場及時雨讓原本沉悶的職場多了一絲清爽。淩語雪習慣了新時代的工作節奏，她要做的事情不再是上台培訓、講話，而是在微信群裏發！發！發！不斷爆炒營銷氛圍。

    “夥伴們，人生總是有2個選擇，努力或者不努力，出單或者不出單。建議您選擇“努力出單”，主打產品也是有2個選擇，15號全方位基金或者二次同方基金，額…這個沒有建議，自己決定新的一天，請打卡刷單。”

    “還記得開門紅啟動會上，您簽下的責任狀嗎？還記得您口喊出的必保目標嗎？軍令如山，每一天每一張單都是完成目標的組成部分，不忘初心，不辱使命，新的一天，大夥兒一起擼起袖子加油幹！”

    “茂名、廣州、東莞、佛山已經動起來，輪番刷屏在廣東，沉默不是金，行動才是。尚未爆破的構要加油喲！”

    淩語雪除了間歇發送短信的時間，便很空閑，她沒讓自己忙著，不是在研究新的培訓課程，就是在研讀論。從2016感恩節開始，每天都有新聞，今天也不例外。河南李若兮1點2分發來一條微信，打斷了她的思緒。

    “大美人，咱們茂名市有公司嗎？”

    “若兮，有的，咋啦？”

    “業務做的怎麽樣？”

    “唉，一言難盡！”

    李若兮發來一個偷笑的表情。

    “你懂的！”淩語雪說的比較隱晦。

    “公司給了會，計劃把我調過來咱們茂名。”李若兮放了一個重磅炸彈。

    “當構總嗎？”淩語雪條件反射般回複，才發完，禁不住自我嘲笑了一番，總不可能來當普通講師。

    “現在還隻是一個想法，保密吧，河南的霧霾天氣讓人無法忍受。但做這樣的選擇真的很困難。”

    果然跟她推斷的一致，這絕對又是大新聞了，這意味著，茂名李方瓊的好日子到頭了。可以100%確定，郝晴出了不少力。她原本遊說周厚沛，沒有成功，這回又有新的會，寧致遠在廣東沒有根基，肯定要先來個下馬威，李方瓊是一個不二選擇。女人之間的鬥爭，沒有獲得結果就不會終止。淩語雪大概思考了10秒鍾，用在上敲出一段話：

    “作為朋友，覺得您可以考慮一下這一扇會窗：

    第一、平台不一樣了，茂名現在的業務量，你過來後，可能會獲得質的飛躍，要想做得比現在還差，難度太高了。

    第二、這裏的生活環境和節奏跟你期望的一樣，前兩年你不是想來珠海嗎？茂名和珠海的節奏差不多。

    第、有了這個經驗，想回鄭州隨時可以，你們老徐也想你鍍金回來，說不準就……你懂的”

    畢竟關係在這裏，她還是願意跟我分享些事情的，她回複道：

    “我主要是考慮霧霾對孩子的成長不好，主要是為了躲霾。看你現在小日子過得挺美得。”

    “是啊，現在的生活狀態我很滿意，你啥時過來廣東，我帶你去嗨皮啊！正好我在市心還有一套房子，現在空著，等著出租，趕得及還可以先給您用著。”淩語雪向來很大方。

    “廣州不敢去，消費水平太高，在鄭州我還算產，到廣州就一下子變貧農了。到茂名這樣的小城市我還能湊合著過，一線城市不敢想的。”

    “上回說起珠海定居的事，你也這麽說。快來快來，你來茂名就是地主了！”淩語雪開玩笑地說道。

    “你們那是不是有一位叫做郝晴的經理，她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了。”

    “是啊，她是綜合管理部門的，下轄管人事條線。”淩語雪很訝異寧致遠居然安排郝晴出麵，看來這是很著急用人了。為了打倒李方瓊，郝晴真是堅持不懈，這種矢誌不渝的精神如果真的用到工作上，那該產生核武器聚變般的神奇力量。

    如果從業務結果推斷，雖然茂名是很差，但還不至於墊底，還有2個構常期負債，李若兮來了也未必不好。

    寧致遠在辦公室的時間，郝晴基本都泡在領導辦公室開會。他們又在密謀新的棋局。郝晴不懂業務，走得近的員工推測，現在就是在玩殺人遊戲，幹掉一個還有下一個。

    淩語雪下午一直在找郝晴匯報工作，從1：50到1：00，她一直在寧致遠辦公室沒出來過。破門而出的原因，是因為1：00市場部有一個構總視頻會議，會議發起人正是寧致遠。

    構總逐一匯報業務經營情況，過程，寧致遠一直雙交叉在胸前，皺著眉頭，不予點評，像一座休眠的火山。待構總們匯報完後，休眠的火山徹底爆發，火星四射，狂風肆虐。構總先前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這段時間逐漸暴露實力和本性。憋了這麽久，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開罵了！

    “各位構總們，聽完大家的匯報，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點評，因為你們吹得牛皮特別想，但做的工作實在太差。首先，我要明確，我們是合作關係，托你們的福，我才能來這裏，是你們這麽出力，我才有這個會來廣東的。當初你們怎麽承諾的，現在做成什麽樣子。我有兩個身份，第一個身份分管全國，隻要全國業務做得好，董事會主席不會批評我的。第二個身份，廣東不會因為業務不好，我幹掉一個構總，會產生什麽影響。”

    喝了一口水，他今天講話不斷停頓，跟以往風格很不一致，肯定是網絡上說的“寶寶心裏苦”，廣東的業務局麵看似失控了，這應該是讓他在董事會前很難堪，他有些擔心自己走總公司黃佳的老路子。

    “廣東最大的問題是渠道單一。看人家山西分公司，去年天過億，今年1天21個億，看廣東，快半個月才1000萬。廣東投入的資源是最大的，費用給的最足，全國所有的構沒有一個構給出的產品費用比廣東高，而且，分公司沒有一毛錢預留。你們拿著最多的費用，卻做出了快墊底的業務，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再說微信群，我發一個消息出來，沒有人響應，不要以為我不在意……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搞小團隊化，還在跟我博弈、談判，我打心裏瞧不起這樣的卑鄙小人。”

    他忽然卡殼，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這場麵像是流暢稿，突然被按了一串空格鍵，空出一大片地方。整個會議猛然停頓下來，與會者不敢輕舉妄動，耐心等候好一會兒，他終於發出聲音，又是一如既往的風格，講了一圈沒有內容的漂亮話之後，大約半小時後，他總結道，“構總們，業績的背後是收入，要學會經營和管理。”

    最後，他的一段話肯定引起構總們極度的不滿。

    “分公司把所有的費用都給了構，構業務做得不好。上回啟動會，省公司承擔了所有費用；前一回培訓會，省公司又承擔了所有費用。月底的年會，構外勤費用不能再讓省公司承擔。你們那點業務貢獻，還敢大言不慚地提出諸多要求？我是很瞧不起的。還有，原來因為要自費大家都不去培訓，這次要自費，大家要評估有沒有價值。我們已經邀請了司徒君總、林橙玲總、河北和北京分公司一把來做分享。”

    這句話的意思是，別又因為不用自己給錢，就全部人參會，要自己給錢，全都不來參加會議，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費用進構總的腰包，團隊的活動卻要等著省公司接濟，這招術實在太l了。

    寧致遠的一頓訓勉，把氣氛整得無比尷尬。現實問題是，構總以為費用全是省公司包，在職的，沒有入職的全部人都上報省公司。現在突然要構出錢，算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劉西羽在省公司現場開會，一臉的愁雲慘淡，他是大頭，估計要自費支付5位數，有結餘的費用都必須想辦法飛進自己的口袋，如果拿出來做貢獻，那不是變成雷鋒了？

    201年1月12日星期四，天氣驟降5度，昨天還有18度左右，今天降至11-1度，天空飄灑毛毛的細雨，顯得格外冷，淩語雪已經穿上加厚長外套和保暖長褲。田寶紅告訴淩語雪，鄭鳴從原來的公司那裏計劃帶10個人以上的團隊過來，這個數字已經把她嚇得目瞪口呆了。不料才過了一會，她補充說，根據最新的可靠的消息，鄭鳴至少從家同業公司引進20人次以上的團隊。

    淩語雪嚇出了一聲冷汗，這還是一的消息，她第一反應是，是不是要被換掉了，沈白潔是不是也要一起被勸退了，周楚楚是不是要帶著她大大小小的鏡子撿包袱回家了。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這也來得比想象快。

    田寶紅微信回複說：

    “放心吧，你們還很安全。比你們更危險的是那些聯名舉報的構總，特別是劉西羽，因為鄭鳴跟廣州渠道最熟。”

    這些都是來自外部的消息，上回，田寶紅給市場部爆料，幕後主謀不是劉西羽，時膈這麽久了，會不會有新的資訊輸入，淩語雪試探性地問一下。

    “田總，您那邊有收到構總的新的爆料麽？”

    “構總一般不給我電話的，需要我放聲時就會找我。”

    “現在很明顯是郝晴占了便宜，可惜了，他們已經輸了！”

    “他們做這事的時候就已經定了這個格局了，還不清醒。”

    “如果收到的消息準確，從目前的局麵判斷，有個構總是要悲催了。”

    寧致遠要用自己人、鄭鳴也要用自己人，所以形勢不一樣了。

    這幾件事情的接連爆發，仿佛是火苗掉進地雷陣，埋藏的彈藥連錯炸響，炸得省公司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但快過年了，誰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成為新聞人物，或者出點什麽意外。年終獎預計要到201年月份才發放，放棄了就放棄了。年終雙薪是過年前發的，眼快還有兩個星期就過年了，落袋為安才是王道。另一方麵，春節小長假在即，不好找工作。所以，除了周厚沛、林睿以外，暫時還沒有人自動提出離職。

    下午，郝晴找市場部商量年終獎的事情，說到優秀內勤員工評選，她安排淩語雪做幾個樂調查，以公平公正公開的方式，讓大家投票；並告知，總公司的優秀員工評選，省公司正在推選，事實上，寧致遠已經把秦煒偉報送總公司，一個碌碌無為的員工就這樣成為了廣東分公司的年度優秀員工，還好這個消息沒有傳遞出來。淩語雪心裏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總公司優秀員工的評選情況，但已經猜到結局。兵敗如山倒，白辛苦了一整年了，現任的領導班子，肯定選那些不被重用過的崗位，而碰巧這些不被重用的職員，必然就是在2016年最悠閑的群體，現在的雲財富，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要推翻前朝政權。

    離開郝晴辦公室，淩語雪隨發微信給河南李若兮。

    “若兮，快過年了，你到底來不來？”

    “最快也要年後吧，我還在考慮，舉家遷徙不容易，我們不是候鳥。”李若兮反映的是實際困難，畢竟是拖家帶口過來，而且有些影響她先生的事業。

    “過來帶你玩，現在我們來了新的分管總。”

    “那會有非常多的變數了，你要加油哦！”

    “嗯呐，一份工作而已，我一直認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期盼你早日過來，我們並肩作戰。”這是淩語雪最真誠的期盼。

    茂名李方瓊是郝晴的心頭之患，而且不是靠真本事上位的，趁公司大亂，煽動員工聯名舉報前構總，本來就不光明。全省也沒幾個真心的粉絲，好日子肯定也不長了。鄭鳴大駕光臨，劉西羽必然被清掃出門戶。淩語雪沒有跟其它人說，隻是很低調地跟田寶紅打了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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