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誅心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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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讓對方本還冷冽的神情平靜下來, 不得不說他很享受心上人為他吃醋,不過有句話她說錯了。-小-說-“駙馬不過是皇室的稱呼, 我並不在乎。”
換句話說, 皇家認可與否他毫不在乎,事至今日他倒有些慶幸當初拜祭天地,有了夫妻之名。否則前些時候被她拒了,還就真是有冤無處申。“無論何時, 你都可肆無忌憚的讓其他女子離你的夫君遠遠的。”
“真的?”葉鏡璿歪了歪頭,眸中笑意更濃, 在他唇邊輕啄一下當做獎勵,眼波流轉透著誘人的光澤, 不著痕跡的撩撥這他,跟偷嘴的小狐狸似的。“夫君可知, 甜言蜜語是惑人的牢籠, 醉人的砒.霜。不妨想想, 右相府上的褚二小姐溫婉端莊, 覃侯府上的姑娘嬌媚可人……當年的琴姬更是才藝雙絕,天下少有比擬者。過些年待我老了,成了麵目可憎的母夜叉,不再漂亮的黃臉婆, 你還會這般聽話?話豈能說得太滿。”
“母夜叉?”樓肅宇看她裝模作樣的扮凶樣, 心頭莫名一動,隨之低頭覆上她的櫻唇,輕而易舉的叩開她嬌嫩的貝齒, 與之唇舌相交,肆意纏綿。待她呼吸不順才勉強放過,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緋紅的嬌顏,戲謔低語。“哪有這般勾人的?”
葉鏡璿心跳劇烈的喘息著,羞澀低眉,身子都酥軟下來。心裏埋汰道:要說勾人,誰也比不上眼前這人攝人心魄。平息良久後,才埋在他胸前嗅著他幹淨柔和的氣息,嬌哼道,“被你毒死算了。”
樓肅宇神色先是疑惑,又憶起她的砒.霜之言,不免莞爾一笑,將她緊緊扣在懷中,隻盼歲月靜好。過了好一會兒,待兩人都打算回房安歇了,葉鏡璿才想起來她還有兩件事沒說呢~
“夫君,你耍賴。”葉鏡璿站在房門外,揚首蹙眉。
“從何說起啊?”樓肅宇替她推開房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綠漪就已在浴室內備上適宜的熱水,讓她梳洗過後早些安眠。
“我方才說的三件事,還有兩件沒說呢?”葉鏡璿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他們雖有夫妻之名,卻從未有夫妻之實,就算這些日子住在紫林居裏也隻是毗鄰而居。
前些日子被褚緋月弄得心神不寧,想著要用什麽法子勾得夫君心中隻有她一人。現在她得趁著感情濃鬱時,讓他多答應些不平等條款,他向來重信守諾,不怕他將來反悔。
“恩。”好像是有這麽件事,樓肅宇眼眸中閃爍著捉狹之色,一副溫潤之態。“好,我聽著。”
“殿下,水都快涼了,何事明日再說也是一樣的。”綠漪站在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尷尬的看著殿下一副撒嬌的表情。
葉鏡璿卻全沒放在心上,掩飾性的眨了眨眼睛,吩咐道:“你且先下去,今夜不用你伺候。”有旁人在她怎麽好撒嬌打諢,無理取鬧呢~
綠漪倏然睜大眼睛,感受著眼前兩人曖昧氣息,眼神看著葉鏡璿忽然有點發怵,引她問道:“怎麽了?”難道是覺得她一人梳洗搞不定?也是,那麽大一桶水她沒辦法弄出去,“明日你再讓人來收拾吧。”
“是。”綠漪臉色有些別扭,而後才泛著點點紅暈,連忙福身退了下去,走到樓下的時候,順道將守著的柳禺笙拽得遠些。
“你幹什麽呢?我還要守夜!”柳禺笙衣領被攥著,連忙驚呼。剛才對陣刺客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武功不弱,沒想到還這般野蠻。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做屬下的要有自覺,殿下不必我伺候,你也不用守夜了。”綠漪一邊說著,一邊也是告誡自己。這個柳禺笙平日就是愛八卦的,其實殿下的牆角她也是挺想聽的。
葉鏡璿疑惑綠漪的神色,站在閣樓上望著離開後院的兩人,直到柳禺笙頭上被牆角撞了一下消失在後院。看著就覺得很疼,葉鏡璿回首十分詫異的與樓肅宇對視一眼。難道是因為自己沒讓她伺候,她生氣了不成。不但腳步未有遲疑,連柳禺笙都拖走了,“夫君,柳少俠的武功比之綠漪,誰更高些?”
“……”樓肅宇沉默了下來。
其實不用他說,葉鏡璿也知道柳禺笙的武功比綠漪高出很多,可居然就鬧情緒的綠漪這麽乖乖的被拖走了。
“你說柳少俠不會綠漪有意思吧?”等等——葉鏡璿忽然想到原著的設定,猛的怔住。柳禺笙的官配好像是葉鏡璿和顧夷陵的女兒!情不自禁的凝視著自己的肚子,雖說年齡差距有點大,但這輩子他的官配大概是沒了。
樓肅宇好笑的看著她,方才兩人的對話他聽得很明了,顯然是誤會了。“禺笙從不對女子出手,應當不如你所想。”
葉鏡璿回神,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聳肩笑道:“也是,一切終有緣法。有緣之人自然會湊到一起,沒有緣分就算費盡心機也是無用。”說完轉身凝望樓肅宇,“都走了也好,我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胡攪蠻纏了。”
“嗬~”樓肅宇低聲笑著,“你想如何纏法?”
“方才之事,你還沒說是否應我呢?”葉鏡璿值的是,不許揣測她心思的那一條。她說了一堆道理,打諢撒嬌的手段也用了,他也並未答應,是以心中仍舊不安。“你若肯答應,我便偶爾給你點小驚喜,怎麽樣?”
說到底這也能讓彼此有點生活情趣嗎?
樓肅宇滿心無奈,劍眉微微挑起,“你確定是驚喜,而非驚嚇?”
葉鏡璿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哭笑不得的橫了他一眼,“你若不應,我就哭了。”說完用手被遮著眼睛,吸了吸鼻子,剛想作勢弄出點哭聲,就聽上方之人說道:“……好。”
這聲音怎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葉鏡璿張開手指,用指縫間眼瞳含笑的凝視著他,在對方寵溺的眼神中,噘了噘嘴道:“原來對夫君來說,撒嬌沒用,必須得哭鬧才行。”說完伸手撲倒他懷裏,在他雙臂的支撐下,附在他耳畔,聲音盡是愉悅。“我算是知道你的軟肋在何處,今後若有事你不肯應,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定能將你吃得死死的。”
“胡鬧。”樓肅宇輕聲嗬斥著。
“第二件事。”這種事也該趁熱打鐵,不然等過些時日他又會顧左右而言他,不肯答應的。在他的視線中,葉鏡璿認真的望著他的眼眸,“若有一日,我……”她抿了抿唇,不忍心將話說出來,可是這卻是無可避免的東西,“我壽數已盡,無法再同你長相廝守——”
腰間的手臂倏然收緊,樓肅宇的縱容瞬間變得冷冽,在她話未說完時立即打斷,“你說的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不是誅心之道!”
葉鏡璿睫毛輕顫,嘴唇嚅了嚅,想說些什麽最終卻未能完整的說出來。誅心之道……她隻想夫君能顧全自身,勿以她為念。“夫君,我喜歡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到很多時候,她都想不管不顧的隨他而去,恩情、責任都拋諸腦後,哪怕是短短幾年光景也無所謂。
是她將他從神壇上硬生生的拽下來的,若她當年知道自己是葉鏡璿,斷不會去招惹他,可事到如今已是沒有退路,“我想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可是我怕,怕天意弄人……怕世事無常。”說完她伸手放在他唇邊,製止他想打斷的話,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著最差的結果,所以想要你答應我。無論今後發生何事,都要保全自己,放過自己,可好?”
她永遠都不願意見到,他自我折磨的樣子。一頭白發,酗酒成疾,最終被一杯紫藤沙羅了結了性命。他天生就是翩然濁世,掐算星辰之人,不該被凡塵渲染。
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響。
柔和的月色透著重重疊疊的雲層,流瀉在靜謐著,無端的生出幾許惆悵與憂傷。
直到她以為對方不會回應而默然之時,樓肅宇才終於說了句:“若這是你希望的。”他頓了一下,唇角翹起,笑意卻半點未到眼底,甚至隱隱有些狂亂。“好。”
本該開心的葉鏡璿,聽見他的話眼角不禁滑落一滴清淚,仰頭將唇印上去,輾轉撕磨,透著些許苦澀的味道。而樓肅宇卻似被猛地一擊,大手牢牢的按住她的後腦,火熱而強勢的回吻著她,掃蕩著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炙熱的呼吸讓她身子頓時一軟,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她的思緒都飄到九霄雲外時,唇瓣傳來一陣刺痛,下唇被懲罰性的重重咬了一口,讓她痛呼一聲清醒過來掙紮著推開他。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經房中的躺在了床上,手指觸碰著微涼被褥,而他就這般伏身在她身上,神色複雜的盯著她。
這一刻她心裏有些緊張,手指攥了攥光滑的被麵,弄出一些褶皺,忐忑不安的說道:“我……我什麽時候被……被你帶進來的?”
“嗬。”瞧著她傻乎乎的模樣,樓肅宇神色複雜的伸手撫弄著她的臉頰,“若非我截然而止,就算吃了你,恐怕你都反應不過來。”方才他確實有些生氣,生氣她用情意強迫與他。雖說她心中所想的都是如何的為他好,可心裏卻生生犯疼,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抓著一般,險些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