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第100章 桃花印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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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驚懼的往後靠, 這時候她才知道,本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生意, 卻惹到這樣的煞神手裏。“婦人聽不懂這位老爺的意思。”

    玄衣男子唇邊揚起冷笑, 常年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接過少年手中的長劍,抵在婦人的臉腮處,似不經意的在她耳朵處滑動著。劍尖所到之處,盡數皮開肉綻, 鮮血隨著婦人的臉頰滑到下顎,滴落在衣襟上。

    伴隨著婦人的尖叫呻/吟, 隻聽他冷冽的開口,“若將你耳朵割下來, 或許能聽得更明白些。”

    他聲音很輕,卻是殺氣騰騰。

    這可是厲害的主, 殺氣人來可是不眨眼睛。婦人不再心存僥幸, 仔細想著這些日子拐賣過的小女孩,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叫初初的, 當時艾婆子將她給自己時曾說,這孩子是大戶人家出生,細皮嫩肉的能賣個好價錢,是棵搖錢樹!如今看來什麽搖錢樹, 分明就是自己的克星。“我說, 我說!”深怕眼前的男子真的將她耳朵割下來,立馬招供,道:“她被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走了。”

    “那女子姓甚名誰?”玄衣男子從牙縫中迸出冰冷的問話。

    “我不知道……”怕對方不信, 婦人不停的往後縮,連忙解釋著,“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姑娘見到她,就喚她娘親,非要跟對方走,我……我也沒辦法,我沒有撒謊,說的都是真話!”

    玄衣男子聽著她的話,微眯的眼眸閃過不知名的情愫。身旁的少年忍不住上前,急切的的問道:“侯爺,現在該怎麽辦?”

    初初雖小,卻很聰明。這她多半是逃脫升天之法,但是她現在又會在何處?玄衣男子略微沉吟看,劍眉緊蹙,“立即派人在鳳棲城中仔細搜查,將這兩人暗中送到刑部,讓刑部帶他們上街,若見到那名女子蹤跡即刻稟報,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得放過!”

    “那侯爺您……”這樣的結果無異於大海撈針,況且這是天子腳下,侯爺是藩鎮軍閥,若無旨意輕易不得入京,況且如今正是皇家與晉王對持的特殊時刻。若是被皇室中人發現,恐怕會借題發揮,後果將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成為皇家手中的把柄。

    如今的胥寧皇朝與半年前已經截然不同,那個皇帝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厲害角色,短短時日就封了左相,殺伐決斷,曾令胥寧聞之變色的雲歸三十萬大軍說埋便全埋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玄衣男子正是威遠侯楚銘,他親自從西北潛入京城的唯一目的,就是尋找走失的幼女。至於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中,“若三日後再無消息,本侯即刻進宮麵聖,務必要尋到初初的下落。”

    京城之中,論勢力何人能比得上皇家,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要去試試,就算是龍潭也定要去闖一闖。初初是錦兒留給他的,也會是他今生唯一的骨血。

    靜心庵

    廣惠長公主剛接到陌生人的字條,說明昭和無礙,擔憂的心剛落下來就聽見宮人稟報,昭和公主求見。

    寒風冷冽,但葉鏡璿的心情卻滿是喜悅,她知道原著當然知道初初是長姐的女兒,卻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對長姐說,否則定會引起她的懷疑。長姐當年之事,她從未提起,鳳棲之中根本沒有人知曉,是以自己也應當是不知道的。

    “剛有人報平安,還以為你得在外頭耽擱一陣子,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廣惠長公主收起手中抄寫佛經的筆,轉身對著葉鏡璿的輕笑道。接著她的視線落在葉鏡璿懷中睡著的孩子身上,不由疑惑的問道:“怎麽還帶了個孩子?”

    “在路上從兩個拐賣犯手裏救下來的。”葉鏡璿坦然相告。

    此言一出廣惠長公主麵色頓沉,眼神中滿是怒意,冷哼一聲,“看來胥寧的律法對於這些人販子刑法太輕了!這些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寶,他們這樣將孩子偷來,還不是孩子的父母會怎樣的哭斷肝腸。”她上前滿是憐愛的看了看她懷中的孩子,疑惑的問道:“你怎的不將她送到刑部去,讓他們想辦法尋到孩子的家人,早些還給人家。”

    我這不就是專程來還給孩子母親的嗎?葉鏡璿眉心一挑,將懷中的初初抱到長姐房中的床榻上蓋上被子,在搖晃的馬車上沒有孩子能抑製住睡意。“長姐不知,這孩子身份有所不同。”

    “身份?”廣惠長公主眼瞼微抬,“什麽身份?”

    “這孩子姓楚。”葉鏡璿眸色微轉,視線落在長姐的身上,“乃是西北延威侯楚銘的獨女。”

    就算廣惠長公主多麽擅長收斂情緒,在聽見葉鏡璿這句話的時候,呼吸頓時一滯,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床上小小的身影上。她嘴唇呢喃著,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葉鏡璿知道,無論平日裏長姐與自己多麽親密無間,在這件事事情,她都是潛意識的回避,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當年之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尚存有弱點。可是這孩子終究是長姐的親生女,血濃於水,並非長姐想要逃避就能避得了的。“她叫楚綰,乳名喚作初初。”

    “……初初。”廣惠長公主不知想到些什麽,眼圈頓紅。

    “初,是原始,第一的意思。想來她的父母對她疼愛有加,想將天下第一的愛都給她。可惜天不從人願,讓她小小年紀就遭受這般苦楚。”葉鏡璿狀似歎息的坐在凳子上,自顧的倒出一杯茶水,仿佛並未察覺長姐的異樣。“長姐可知,父皇的禦林軍與晉王叔的兵馬,如今正對持在樊城和昊陽城外。”

    “自然知道。”長公主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心裏不免懷疑昭和將這孩子帶到這裏來的目的。莫不是她察覺了什麽?可照理說這是絕無可能之事,當年她回鳳棲之後,將一切都掃得很幹淨,絕不會留下任何訊息。

    “如今雙方都在拉攏延威侯,初初方才對我說,晉王叔打算將雪瑤聯姻,以對鳳棲造成壓力。”政治上講究平衡,不是西風壓東風,就是東風壓西風,葉鏡璿輕酌杯中的茶,輕聲道:“如今雲歸退兵,迦葉也忙著休養生息,以待時機。若晉王叔與延威侯聯盟,導致雙方勢力更大,父皇又該睡不安枕了。”

    “昭和的意思?”廣惠長公主心裏很清楚,昭和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說則個。

    “既然延威侯的女兒在我們手裏,不妨用這女兒做人質,和咱們這位手握重兵的侯爺談談條件。”葉鏡璿冷笑一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若是他心疼這個女兒,必定會因為初初在我們手裏而聽命。若是不在乎,咱們也不虧,交給父皇處理了就是。”

    葉鏡璿的潛意識很明白,胥寧的皇室亂得很,豢養孌童的皇族不在少數。若延威侯不識時務,那麽用他女兒稍微懲戒也能討些便宜。

    “不可!”廣惠不帶任何猶豫的立即厲聲,滿是怒意的盯著葉鏡璿。這是她的女兒,從出生就沒有好好陪伴過的親生女兒,她斷不能讓她扯入胥寧的這些肮髒事裏。“昭和,你在試探些什麽?”

    “長姐何出此言?”她放下手中茶杯,手肘撐在桌麵上墊著下顎。

    廣惠長公主立在原地冷哼一聲,並未答話。因為她很了解昭和的性子,她絕非是這種會利用孩童謀劃之人。若她當真是如此不折手斷之人,也不會幾次險些沒了性命。但她也不敢肯定,昭和知道初初的身世,所以也不想冒然出口,片刻後她揚起蛾眉,“昭和,你可是長姐看著長大的。”

    葉鏡璿心中暗笑,長姐的意思說無論自己心裏想什麽,她都知道咯~

    換做原著的葉鏡璿,恐怕已經沉不住氣了,不過換做自己則不同。她知曉原著劇情之事,將會是她和靈靈之間永遠的秘密,無論何時何地何人都不可能說出口,所以長姐若說很了解她,知道她心中所想,多少有些誇大。不過她既然將初初帶到靜心庵來,本就沒有想過隱瞞,她站起來走到初初身邊,從孩子的脖頸處伸出手指輕輕一拉,衣襟微微敞開,隻見一塊桃花狀的印記出現在鎖骨之下。“本來我以為隻是巧合,不過細細想來也未免太巧了些,更何況這塊印記是後天印上去而非胎記。”

    廣惠長公主情不自禁的伸手摸著自己身上,幾乎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塊桃花狀的痕跡,那是當年她被殺手所傷,為了蓋住疤痕而紋上去的。她離開的時候,初初尚未滿月,這桃花印記應當是自己離開之後才印上去的,在延威侯府,除了楚銘之外,恐怕也沒有人能在初初做這件事。想到當年往事已遙不可追,如今想來也隻餘下無線悵然,他這又是何苦呢?

    “長姐,當年你失蹤的那兩年,是不是身在西北?”葉鏡璿雖是問話,但言語卻十分肯定。胥寧皇室總有些慣例,比如當年她在‘北巡’中走丟,對外便宣稱重病在床,回宮之後又稱病愈。長姐七年前曾經隻身前往西北,探查西北侯府,豈料途中遇到江湖殺手,就此沒了蹤跡。直到四年多前,自己在樊城遇到她,當時她憔悴極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初初是你的女兒。”

    廣惠長公主眸色微閃,嘴唇動了一下,苦笑道:“我沒有女兒,更沒有資格做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