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臉色有些不好看，並沒有說話，季曼又自顧自地陷入某種回憶，笑意染上了幾分苦澀：“想想當年真是挺可惜的，阿朔，你有沒有怪我，當年我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你。”

    都過去了，有什麽苦衷說來都沒有意義，現在我結婚了，對於你也早就忘記了，對了，想必你的孩子也該打醬油了。”秦朔睨了眼季曼身邊的男人，語氣很輕，可我卻聽出有不甘，對於曾經的美好，他似乎還眷戀。

    到此，我似乎明白了，秦朔老婆為什麽對這個初戀如此忌憚，不惜讓我爬上秦朔的床。

    沒有，阿朔，我並沒有結婚，這位是我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季曼急急解釋道：“阿朔，你並沒有忘記我，我了解你，你是在跟我置氣對不對，你若忘記我了，為什麽還找一個跟我幾分相似的女人，不瞞你，今天我鼓足了勇氣來這，就是托朋友打聽到你身邊多出了一位跟我長相相似的女人，我想，你心裏還有我，我想為當年的錯過彌補，阿朔，我們還可以再重來嗎？”

    那一瞬，我很怕秦朔會立馬鬆開我，牽著季曼走了，我分不清那一份害怕是怕失去秦朔我就沒了救命錢，還是怕失去他這個人。

    秦朔沉默了一會兒，倏爾攬著我的腰，嘴角噙著一抹笑，說的風流：“這是我的小三，你這是打算做小四的意思？那我可真是豔福不淺，家裏紅旗不倒，外麵的彩旗飄飄，人生如此，足矣。”

    秦朔的話真的很傷人，一下子傷了兩個女人，但又是事實。

    我確實是秦朔的小三，而季曼要是想在秦朔沒離婚時重新開始，不就是報名做小四嗎？

    季曼的表情一怔，對於秦朔的話感到特別失望，大抵還是傷心了，眼圈都紅了，我比她的自製力好一點，還能保持著微笑，做好情人的本分。

    秦朔沒去看季曼，摟著我的腰離開，走出季曼視線時，他立刻放開了我，自己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麵。

    我想自己大抵也是昏了頭，怎麽會對這樣冷漠而無情的男人暗生情愫。

    秦朔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又給了我太多戀愛的錯覺，或許是因為這才讓我忘記了初衷。

    秦朔換了衣服，在車裏抽煙等我。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車內寂靜了許久，我瞄了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明知故問：“剛才那是你的初戀女友？當初為什麽分開了？”

    我挺好奇的。

    秦朔淡淡地睨了我一眼，又扭過頭去抽煙，並沒有回我，如一個世紀漫長的沉默，車內煙味越來越重，越來越嗆，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咳了一聲，他將煙拿遠了些，忽然開口：“她跟你一樣，嫌棄我窮。”

    說著，他自己笑了聲，我卻驚訝了，又挺羞愧的。

    我抿了抿唇，語氣故作輕鬆的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沒想到當年你也用過這招，我很想知道，你們有錢人，是不是交女朋友都要防備著，生怕她們騙了你們錢似的，單純的女孩，你們會覺得心機深，物質的女孩，又覺得虛榮，你們還真是不給女人們活路。”

    秦朔深邃的眸子噙著一抹落寞：“我是秦家的私生子，認識季曼那會兒，我還在工地上搬磚，一個月連三千都沒有，買不起什麽名牌包，吃不起高檔餐廳，但那時我對季曼，是奔結婚去的，我也以為我們會結婚，她跟人走的那天，我攢錢買了戒指，打算跟她求婚。”

    帶著自嘲的語調，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我想不出秦朔褪下身上的名牌西裝，穿上工地滿是汗水跟灰的衣服是什麽樣的，同樣也想不到，秦朔還有那樣的過去。

    我特別的驚訝，這肯定不是真的，至於秦朔眼角濕潤，我想那肯定是被煙嗆到的。

    他好似讀懂我的內心，輕笑道：“不相信？”

    我搖頭：“不太信。”

    若是苦過窮過的人，能舍得將一件隻穿過一次的西裝因為一點汙漬就扔垃圾桶了？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似笑非笑：“真是個傻丫頭，說真的你不信，假的倒是挺信的，說來，你跟季曼還真是不一樣。”

    聽到秦朔這話，我希望他在看我的時候，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覺得我跟季曼不一樣。

    我是顧以盼，也隻是顧以盼。

    卻又希望，他還是不要分清的好，我們兩人的關係是畸形的存在，早晚有天會結束。

    季曼的出現讓我昏沉的腦子有所清醒，我在心裏警告自己，別對秦朔有別的感情，別陷進去，否則什麽都完了。

    秦朔過去有季曼，現在有方蘭，以後他有誰我不知道，反正那個人不會是我。

    秦朔在我這裏留宿一晚，前腳剛走，方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跟季曼在馬場見到了？”

    對了，方蘭是秦朔現在的老婆，明媒正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