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穿腸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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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回來就倒在床上,酒氣熏天,我給他把衣服鞋子都脫了,拿熱毛巾給他擦了一遍身子,又去廚房給他煮醒酒湯。

    寂靜的夜裏隻有水在鍋裏沸騰的聲音,我想起方蘭的警告,望著廚房窗外,不知這一切什麽時候結束。

    煮好後我端上樓,秦朔已經睡的跟死豬似的,我推了他兩下都沒有醒,歎了一口氣,將醒酒湯擱在床頭櫃上,我雙手抱膝坐在床邊地板上,靜靜地看著他。

    不太明亮的床頭燈打在他俊逸的臉龐上,竟然格外的柔和,不似平日裏刻意收斂的冷冽。

    我不禁抬手在他臉上輕輕地描繪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食指滑至他性感的薄唇,他微微抿動嘴唇,與指腹摩挲的觸感讓我心咚的一跳,如有一塊石頭砸進了平靜的湖水。

    我趕緊將手收回來,準備起身,腰上忽然一股力量將我往床上帶,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驚魂未定,抬眼撞進他深邃如星海的眸子,我感覺有一種危險信號在向我靠近。

    還沒看夠?”秦朔充滿戲謔的聲音將我從迷思中拽回,我想要從他身上起來,他桎梏著我的腰不讓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語氣特別的溫柔,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一樣深邃好聽,我竟真的不動了。

    在那雙浩瀚如星海的眸子裏,倒映著我燒的發燙的臉,寂靜的空間裏,曖.昧的氛圍,節節攀升的溫度,有什麽東西在我們倆之間滋長。

    就像是你不知道在沉睡時,放在角落的豆子已經悄然發芽。

    忽然,他吻了吻的我唇,一吻即分的那種,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熱情的癡纏沒讓我沉淪,蜻蜓點水的吻卻讓我心慌馬亂。

    秦朔不知道,那時的我心有多矛盾,多震撼。

    我的臉燒得更燙,身子也開始發熱,他拍了拍我的屁股,勾唇一笑:“不是給我做了醒酒湯嗎?喂給我喝。”

    我一個激靈清醒,有點不好意思的從他身上起來,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又攏了攏耳發,努力平穩自己的情緒端起醒酒湯喂他。

    我垂著眸子,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他:“秦先生,以後別喝這麽多酒了,對身體不好,別看現在年輕能折騰,到老了就有你受得了。”

    好,都聽你的。”

    今天的秦朔格外的乖順,讓我有點意外,我抬眸看他,卻見他正噙著笑看我,眸色溫柔似水。

    我有點惱:“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他卻依然笑:“有你的醒酒湯,就算喝醉了也沒事。”

    我舀了好大一勺子送進他嘴裏,有點生氣道:“醒酒湯我不能給你煮一輩子。”

    這話我是沒有經過大腦說出來的,一說出來就後悔了,一個月後我會離開秦朔,但絕對不是跟他正大光明的告別,我怕他起疑,剛要補充,他忽然抓著我的手,放在他唇邊一吻:“我就要你給我煮一輩子。”

    腦中一轟,手裏的碗險些被打翻。

    我不知秦朔為何今晚格外煽情,卻明白,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一輩子,定了定心神,跟他打哈哈:“好啊,那我就給你煮一輩子。”

    最後剩一勺時,秦朔不讓我用勺子喂,非要用嘴,有時候他也確實跟小孩一樣耍性子,就衝他剛才那句話,我一時腦熱的真用嘴給他喂。

    舌在癡纏,身子在癡纏,伸手床頭燈一關,他在我耳邊曖.昧地說:“你才是我的醒酒湯。”

    女人最聽不得甜言蜜語,沉陷蜜語中,沒人會去想,這也是穿腸毒藥。

    第二天是周六,秦朔給自己放了一個假,睡到了十點才醒,我將已經涼掉的早飯拿去給他熱了熱。

    他洗漱後正好可以吃,不管早餐再晚都得吃。

    以琳在客廳看電視,我給秦朔又熱了杯牛奶:“頭會不會難受?”

    還好。”秦朔看了眼客廳裏的以琳,說:“你有沒有想去逛的地方,今天我帶你們姐妹倆出去走走。”

    其實我也想帶以琳出去走走,總不能悶在家裏,沒想到秦朔竟然說親自陪我們。

    他看穿我的震驚,補充道:“她是你妹妹,現在我可是你男朋友,當盡地主之誼,不然以琳會說我對你不好了,對了,以琳的學校我已經讓楊助理去找了,有消息通知你。”

    我已經不知道怎麽謝秦朔了,說來我隻是他的情婦,豢養的寵物,他心情好來逗一逗,給點錢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會為我想到如此周到。

    我吸了吸鼻子:“謝謝。”

    他笑了,伸手刮了刮我鼻子:“傻女人,該是我謝你才對。”

    呃?

    我不知道秦朔說要謝我什麽,卻也沒追問,說到想去的地方,我想起了方蘭給的畫展門票,明天就是季曼的個人畫展,今天秦朔若是陪我們姐妹出去了,那明天……

    我猶豫再三,笑說:“以琳昨晚還說沒有去過圓明園,不如今天我們就去圓明園看看吧。”

    圓明園?”秦朔好整以暇的凝視著我:“我以為你會讓我帶你們去逛商場。”

    秦朔這話一出,我覺得有點難堪,難道在他眼裏,我就是逮著機會要錢,要名牌衣服包包的女人嗎?

    逛商場以後我帶以琳去就行了,對了,我這有兩張畫展的門票,原本是打算帶以琳去看,她說沒興趣,明天秦先生有時間嗎?扔了挺浪費的。”我笑著,當沒聽懂秦朔的話,心下一片悲涼。

    畫展?”秦朔喝牛奶動作一頓,墨玉般的眸子閃過什麽,爾後揚了揚嘴角說:“好。”

    我暗地裏舒了一口氣,待秦朔吃好後,我們收拾一下去了圓明園。

    說實在的,我來了北城這麽多年也沒有去過,沒錢沒時間。

    被大火燒過的圓明園已經沒有昔日的輝煌,那些宏偉壯觀的畫麵隻能通過電影特效去追憶。

    以琳倒是很高興,一人走在前頭,對什麽都很好奇,看到外國人,她會驚奇又不好意思的歡喜道:“姐,剛才我又看見外國人了,他們跟電視裏是一樣的。”

    以琳雖然十五歲了,卻從來沒有出過老家,對這些好奇也是人之常情。

    秦朔就玩笑說:“以琳這麽喜歡外國人,以後送你去國外留學怎麽樣?”

    以琳兩眼一亮:“國外留學?我可以嗎?”

    我拿手肘捅了捅秦朔:“別亂說,她會當真的,我可送不了她去國外。”

    以琳若是有那個能耐,我送她去國外深造又如何。”秦朔對以琳笑說:“好好學習,以後有的是機會。”

    還是姐夫最好。”以琳賣乖,直接喊了姐夫:“姐夫,姐,你們倆擺個姿勢,我給你們拍照,我看家裏都沒有你們的合照。”

    我一時愣了愣,她這麽喜歡秦朔這個姐夫,我不知道以後她知道真相會如何,現在我隻想著趕緊送她去學校。

    以琳舉著手機要拍,我看了眼秦朔的臉色,笑說道:“以琳別鬧,你秦哥哥不喜歡拍照,我們去前麵看看吧。”

    以琳有些失望,秦朔沒說什麽,也正是什麽都沒有說,我才更加確定,他不想拍照,不想跟我出現在同一畫麵裏。

    他在外麵可以養許多情婦玩,哪怕跟方蘭兩人心知肚明,卻不能留下證據。

    隻是這千小心,萬小心,我跟秦朔都沒有想到會在圓明園裏遇到他的女兒。

    這或許就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