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偏頭看我：“吃醋了？”

    我拿場麵話回他：“有點兒。”

    他眸色憂鬱，忽然低聲喃喃：“你總算是肯在乎一點了。”

    我微微詫異，秦朔很在乎我對他的感覺？

    當我去看他的時候，卻見他對著麵前的那幅畫出神，這才明白，原來是會錯意了，他問的是季曼，並非是我。

    方蘭說秦朔已經對季曼沒多少心思了，我看未必，但我不會去提醒方蘭，不會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還等著合約一到瀟灑離開。

    見季曼朝我們過來，我不太想麵對她，找了個借口：“秦先生，你在這好好欣賞，我去趟洗手間。”

    秦朔好似並未聽到我的話，我也懶得去重複，去了洗手間。

    雖說是借口，到了洗手間門口，卻也真覺得肚子有些疼，像是裏麵有一根針，紮著疼，又有點犯惡心。

    我扶著洗手池捂著肚子好一會兒才舒服一點，這時季曼踩著高跟鞋進來，上下打量我一眼，問：“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可能是吃錯了東西。”我不需要季曼的關心，總覺得很假。

    她走近我，眼神兒有點冷：“你臉色蒼白的時候好像更好看，我見猶憐，這恐怕是大多數男人都無法抵抗的誘惑，你的手段不錯。”

    我壓下心口的惡心，笑道：“季小姐的手段也不賴，別有用心的舉辦了個人畫展，剛才我看阿朔好像有點感動，你的目的好似也達到了。”

    顧以盼，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遲早有一天我會讓阿朔甩了你，別得意太早。”她壓製的火一下子噴了出來。

    我聳聳肩道：“季小姐別動氣，我有沒有秦先生都沒有關係，沒有一個秦先生，還會有下一個張先生，李先生，你真懟錯了對象，秦先生還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在我與她錯身之際，季曼涼涼一笑，說了一句讓我心驚膽戰的話：“方蘭真是找了一個好幫手，不知道阿朔知道自己的情人是老婆花錢雇來的會有什麽反應。”

    我心驟然一緊，猛地頓住了前行的腳步，回頭一笑：“我不知道季小姐在說什麽，對了，你今天的畫很不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唬我的，隻能強行鎮定下來。

    若是她知道我跟方蘭之間的協議，那現在也不該是在洗手間跟我兩個懟了，該是在秦朔的懷抱裏編排我。

    秦朔在畫廊閑看，我走過去，微笑：“秦先生，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牽住我的手，看我一眼：“怎麽這麽涼？”

    我自然不會說那是心虛。

    有點不舒服。”

    我們正打算離開，忽然有名女人氣衝衝的朝我過來，尖聲道：“你給我站住，偷了我的手鏈還想這麽走了，沒這麽容易，把手鏈還我。”

    尖銳的聲音帶著怒氣，畫廊裏的人都被這聲音吸引，紛紛側目。

    我一頭霧水，皺眉看著怒氣騰騰的女人，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剛在洗手間好像有見過。

    這位女士，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並沒有拿你的手鏈，更沒有見過你的手鏈。”

    女人臉色越發難看，不依不饒：“你撒謊，剛才你一直在洗手間裏，我的手鏈就是在洗手間掉了的，不是你偷了，還能是誰，你把包打開給我看看。”

    我要是給她看包，那就算證明了我沒有偷，看這女人的架勢，也不會就此罷休，到時我這裏子麵子都丟了，就算我身份卑微，也不能讓人這麽冤枉，侮辱。

    看熱鬧投來的懷疑目光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秦朔臉色陰沉：“蔣女士，你可有親眼看到盼盼拿了你的手鏈？若沒有就是汙蔑，你若堅持搜包，那就叫警察來處理。”

    女人咄咄逼人：“秦總，這女人是你帶進來的，你自然是包庇她了，剛才我進去洗手間的時候就看著她一個人在那，進去的時候手鏈還在，我將包就放在格子間門口一會兒，這出來就沒有了，她也沒在了，這不是她偷的還能是誰，我那條手鏈可是價值一百萬，我媽送我的，今天不讓搜包，就不能走。”

    周圍漸漸的響起議論聲，我感覺自己的臉色很難看，第一次受這種侮辱，我卻百口莫辯，秦朔為我出頭都不能讓女人消停，那這包是非搜不可，總不能讓秦朔為我這個情婦跟女人爭辯。

    那不是貽笑大方了。

    而且秦朔應該是認識對方，來畫展的又都是圈內人士，鬧大了事情，對秦朔沒好處。

    我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看了眼秦朔，對女人咬牙說：“好，我讓你搜，若是我這包裏沒有你的手鏈，你必須向我道歉。”

    女人一口答應：“這手鏈不在你包裏，我蔣若雲名字倒過來寫，給你磕頭道歉都行，若是在你包裏，不僅你難堪，恐怕秦總的麵子也丟在這了。”

    如此篤定的語氣讓我有點不安，對方好似十分肯定手鏈就在我包裏，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這哪裏出了問題時，對方已經將我的包搶過去，並從包裏翻出了一條精美的手鏈。

    我的手鏈，這就是我的手鏈，還說不是你偷的，這手鏈明擺著就在你包裏。”女人恨恨的指著我：“你這個小偷，剛才還不敢讓我搜包，你就是心虛，現在這手鏈在你包裏，你怎麽說？”

    我一時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為什麽不屬於我的東西會出現在我包裏，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是小偷，是賊，還要報警。

    我無助的望向秦朔，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恨不得掐死我似的。

    他帶我來畫展，可我卻手腳不幹淨，他的麵子裏子都丟光了。

    我沒有……沒有……”望著他失望的眼神，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訥訥地重複著這句話。

    女人囔著要一個說法，這時季曼走過來，落落大方的當起了和事佬：“若雲姐姐，顧小姐也許不是故意的，這價值百萬的手鏈在我們眼裏不算什麽，可在顧小姐的眼裏……”

    季曼話點到即止，幽幽地看我一眼，沒把後麵的說了，反而求情：“這手鏈既然找到了，可否給我一個麵子，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今天可是我回國第一次舉辦畫展，若雲姐姐你看……”

    蔣若雲衝我冷哼了一聲，說：“今天就看在曼曼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我得奉勸秦總一句，這種手腳不幹淨的女人，還是別留在身邊丟臉了。”

    蔣若雲淩厲輕蔑的話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看著蔣若雲與季曼那種親密的感情，熟稔的舉止，想到剛才在洗手間遇到的季曼，抬眸撞見季曼朝我投來的得意笑容，整個人如夢初醒。